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总裁一直被逼婚》作者:珺主 文案: 花莲:“其实我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洁白是我的追求,孤独是我的性格,卓尔不群是我不由自主的选择。” 怡宝:“噗~” 花莲乜了她一眼,怡宝立刻站直,立正,变魔术一般掏出一把大红折扇刷的打开,原地跳起了二人转的十字花舞步,嘴里唱道:“莲花啊~莲花,你是不是饿的慌,你要是饿的慌,我给你下面汤~不放姜~” 一个浑身都是戏,不作不会死,另一个静静地看着她演。 如此肾好~ 智障欢脱文,慎点~ 内容标签: 生子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怡宝 ┃ 配角:怡贝 ┃ 其它:   第1章 楔子   “嫁给我!”有着夸张曲线身材的女人把装着钻戒的盒子直直塞到怡宝的眼皮底下,气势惊人,活像逆臣贼子举着一把锋利的宝剑逼宫。   怡宝勉强扯了扯嘴角,别过头躲避对方直视的目光,无奈道:“别闹了,我搞不来骨科的。”   “爱情就像穿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女人上前一步,单手抓住怡宝的胳膊压了上去,对着那张倔强的嘴用力亲了过去。   女人看着纤细,力气却是极大,钳制着怡宝动弹不得。   怡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番挣扎不开,竟然嘴对着嘴的就干呕起来,这下女人不放也得放了,怡宝趁机捂着嘴冲到了卫生间大吐特吐。   女人脸色极其精彩,好像打翻了颜料罐,青红交加,混合到一起,最后黑成了锅底,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这枚钻戒早晚要戴到你的手指上。”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光芒闪耀的钻戒,一脸坚定,像是在威胁怡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此后二人皆沉默,只有怡宝痛苦的干呕声不时的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啊,拖了这么久,可能还会继续拖下去,更新不定时,hd,希望小天使们会喜欢,给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第2章 相亲   这本是一个普通的相亲宴,双方父母带着各自子女欢聚一堂,品评讨论,你来我往就如大市场上卖菜一般,谈不拢一拍两散,谈得拢就把盏言欢。   显然这次双方父母彼此非常满意,现在已经讨论到孙子的所有权问题了。   “第一胎必须生儿子!”怡精大声说道,为了加重语气还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把怡宝妈吓得一哆嗦,作为家里总揽财政的人,怡宝妈显然是怕怡精的。   粗鲁的行为很是让准亲家不满,身为著名的儒商木道子向来不屑与此等粗鄙之人来玩,要不是因为最近财务上面有那么点小麻烦……   木道子的老婆木花氏向来与丈夫心有灵犀,木道子自持身份不好说话,她自以为一个妇道人家,说说是没什么的。   “哎呦,吵什么啊?吓死个人了。”说着还用手虚虚地护住了小腹,翻了个白眼嗔道:“这生孩子的事谁说的准呢,生不生得出来还不一定呢,听说现在有些姑娘家家的啊,结婚前打胎打的多了,结婚以后就生不出来了,啧啧啧,真是造孽啊。”   木龙微微一笑,体贴地说:“没关系的,只要勤奋耕耘,总会有收获的。”   一句俏皮话惹得席面上的大部分人都哈哈大笑,木龙趁机在桌下悄悄握了下木花氏的手,低声道:“生出来又怎么样?养不养得活还不一定呢。”   木花氏脸上的笑容尴尬下来,紧张得手心都是冷汗,心虚地挣开木龙的手,讪笑道:“胡说什么呢?这孩子……”   木龙并没有让木花氏挣脱出去,眼见着她笑容有些绷不住了,拇指在她手心重重一捻才放开手,冲察觉异样转头过来的木道子谦卑一笑。   身负重任的怡宝一言不发,默默地吃掉一大碗米饭,拍拍鼓胀的肚子,满意地长出一口气,这才打断其他人热烈的讨论:“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众人一静,一齐转头看向怡宝,怡宝今天并没有盛装打扮,一身普通的卫衣,休闲的跟要出门遛狗一样,胸前还印着硕大的海绵宝宝,身上全无任何装饰品,唯一一件算得上饰物的应该就是她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了,不过明显实用功能为主,看上去和20块钱的地摊货没什么差别。   怡宝的眉毛很有特点,又黑又长直入鬓角,一般这样的眉毛要配上双眼皮大眼睛才好看,可惜怡宝眼睛随她爹,细长不说还是内双,往上看是单眼皮,俏皮可爱,往下看是双眼皮,深沉莫测,那叫一个变化多端。   见众人视线皆在她脸上,怡宝扬扬眉毛笑道:“其实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的,相亲这事你们以后就别找我了,其实我……”   怡精又预感怡宝将要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话,忙厉声打断她,“想说什么先想好,你妈她身体不太好!”   说完拿眼角斜睨了一下怡宝妈,怡宝妈缩着肩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上去像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   怡宝看着不争气的妈沉默了下来,一如往常。   怡精轻蔑地一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怡宝妈一脚,怡宝妈闷哼了一声,身子歪斜了一下,险些滑到地上去,忙抬头劝道:“别跟你爸闹别扭了,他都是为了你好,女人总要结婚生孩子的,再说咱家这也不是嫁,是娶,咱们娶他家儿子。”   木龙趁机附和道:“放心吧,宝宝,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这辈子都想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是嫁还是娶的。”   “宝宝?”怡宝失笑,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第一次见面就敢叫她“宝宝”,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团成一团远远丢到木龙的脸上,“拜托你先把衣领上的唇膏擦掉再跟我说话好吗?”   木龙神色一凛,拉过领口,脖子都快扭断了也没看到,还是木花氏好心捡起纸巾帮他擦拭,结果越擦晕的越厉害,本来只是一点点擦痕,现在搞的跟用过的姨妈巾一样。   怡宝非常有礼貌地恭维道:“颜色挺正的啊,方便的话帮我问问是什么型号。”   木道子气得直吹胡子,他不气木龙和女人纠缠不清,而是气他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露出马脚来!   到底是外面人生的,打根儿上来就不行。   怡精忙道:“有什么好问的,给你把所有色号都买了!”   说完甩出了一张卡,那张卡轻盈地在桌子上滑行,轻巧地避过了鲍鱼汤和燕窝粥,准确地停在了怡宝的面前——怡精发家前干过发小卡片。   “可是我……”怡宝为难地说,双眉拧紧,似乎有难言之隐,还没说完又被怡精打断。   怡精开始大发脾气,把桌子敲得震天响,“你还想怎么样?你说说你这些年要疯得疯,要雨得雨,我那样不依着你?!你爱怎样随你,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就让你给我生个孙子就这么难?!”   怡宝趁机把卡片收起,然后两手一摊,为难地说:“是挺难的,其实我喜欢女人。”   本来应该是惊世骇俗的话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脱口而出,就像在说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再去唱歌歌,一时室内安静,只有探寻的眼神在饭桌上彼此交错。   木龙眨眨眼睛,饶有兴味地重新打量了一下怡宝,开始的时候觉得这是个幼稚无知的小孩子,能当上总裁全拼爹,没想到正眼一看,还是挺幼稚的,竟然在相亲的这个场合公开性向,八成是中二还没毕业。   木道子皱眉,并没有明白怡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木花氏则不屑地撇撇嘴,搞不懂女人和女人之间哪来的性福。   怡宝妈是个存在感极低的,她也不懂怡宝在说什么,看看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的怡精,又看看微笑无所谓的怡宝,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放下心的怡精整个都松懈下来,像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斜倚在椅背上叹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喜欢女人,你喜欢什么就什么好了,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影响你给我生孙子。”   看着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怡宝,心里也烦闷上来,用力挥挥手,断然道:“随便你喜欢什么东西,不要这个也没关系,记得把孙子给我抱回来,放心,孙子成年前,怡氏还是你的。”   一听这话木道子不干了,“诶,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刚才谈得好好的,你说第一胎生儿子归你我们也没反对啊,怀了女孩可以打掉不生嘛,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的,多大都能打的掉。”   花木氏也跟着附和,“和谁生不是生呢?你看我们木龙人帅又聪明,基因好!”   基因好的木龙赶紧温柔表忠心,“放心,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是真心想对你好。”   怡宝的脸色冷了下来,觉得这帮人完全没办法用语言交流,“我说我喜欢女人……”   怡宝妈见她脸色不对,怡精又要发怒,忙拉拉怡宝的衣袖,再次打断她的话,“随便你喜欢谁了,只要生了儿子就行,哪天你把那个 ‘吕仁’带回来我们看看。”   “半仙说了,咱们两家注定要做亲家。”木道子摸着山羊胡子说。   “喜欢女人也没什么,咱们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嘛。”花木氏跟着附和。   “宝宝,我是爱你的!”木龙站起来双手比心。   其他人开始各说各话,气得怡宝腾的站起,“够了!”   木道子根本没正眼看她,还在试图吸引怡精的注意力,鸭子一样努力伸长脖子对怡精说:“咱们家可是书本网,祖上做过大官的。”   根本无法交流,怡宝索性转身就走,反正吃也吃饱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来参加这次饭局的目的已经达到。   “你上哪去?”怡精惊呼,预感到怡宝这一走可能不止是离开这个饭局。   “世界这么大……”怡宝手握门把手回头答道:“我要去浪浪。”   虽然是一身的休闲装,却如已经登上阿尔比斯山之巅一样俯视凡尘。   “你,你去哪儿?集团的事还要你负责……”   “我不管了!”怡宝甩甩手,“反正集团早晚是你孙子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怡宝早就想说这话了,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连洋娃娃都不给玩,高中念完就被推到总裁的位置上,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心力交瘁,问题是这个家业还不是她的,她只是个给人赶网的人。   要说怡精一辈子都在“勤奋耕耘”,和怡宝妈照着《皇家秘传生儿日期》按时按点地干活,外面更是不知道多少房。   怡精也是精明,买房养小老婆,生不出儿子就撵出去,房子一卖,白玩女人不说,还能倒赚不少。   可惜一直到现在,只见开花,就没见结果的,有两个生出来一测还是隔壁老王的,千顷良田,总共就怡宝这么一根独苗。   所以怡宝这话可真是扎心啊,怡精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哆嗦着手指着怡宝骂道:“你倒是先给我生个孙子啊!”   “指望我干嘛?!”怡宝今天打算豁出去了,趁着人齐捅开天窗说亮话,“您还年轻,您还可以再生,去做试管婴儿啊,一起生个十个八个的。”   说着怡宝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下木道子,“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的,多大都能生得出。”   怡精能说他早八百年就找人看过了,中西医全看遍,最后还是半仙一语中的:财运太旺克子嗣,命中注定断子绝孙。   现在被怡宝当众奚落,恼羞成怒,撸起袖子抄起面前盛鱼的大盘子,“我……我打你这个不听话的畜牲!”   “别动手!”怡宝忙伸手制止,她知道说什么最能戳怡精的心,“打碎了盘子要赔钱的!”   怡精气得直喘粗气,但还是把鱼盘子放下,一伸手狠狠地抓住了怡宝妈的胳膊,扬手作势要打,“都是你惯的!”   木道子在一边文绉绉地劝道:“养女不教母之过,该打的时候也是要打的。”   怡精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知道怡宝放不下她妈,总得软下来求他的,这一招屡试不爽,坏就坏在木道子这么一将,他这一巴掌举得高高的反倒没处落下。   好在怡宝还真乖乖低下头回到桌边,也不吭声,端起盘酱鸭舌,觉得不妥又放下,巡视一遍,最后双手端起桌子中间那盆燕窝鱼翅海鲜汤,瞅准了木道子,rou~的一下泼过去。   这一下正泼个正着,再看木道子头发上挂着鱼翅,胡子上沾着燕窝,想说话一个喷嚏先打出来,把个八爪鱼的腿直接喷到了怡精的脸上。   木道子打完喷嚏睁开眼,正要做点什么表示一下喷怒,就见一团黑影扑面而来,咣当一下正中他的额头,好嘛,怡宝泼完了汤,又把汤碗砸了过来,这下打的木道子是头破血流,身上汤汤水水好不精彩。   木花氏早在怡宝泼汤的时候就尖叫一声扑到了木龙的怀里瑟瑟发抖,怡精也吓得拉着怡宝妈躲到一边,看着砸碎的汤碗心疼得都要犯心脏病了。   就这样,好好的一场相亲宴变成了全武行,最后120来收场,动手的怡宝早就拉着怡宝妈悠哉回家,留下怡精一个人忍着心绞痛付账。      第3章 忤逆   路上怡宝妈还在苦劝,试图让怡宝相信她的开明和民主,一个劲儿的怂恿怡宝把心上人带回家,“哎,只要能给我们生个孙子,别的也就由你去胡闹了,女人啊,到最后还是得靠儿子。”   怡宝沉默着,面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双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得飞快,从扔汤碗这个行为可以看出她是个十分有执行力的女人,信奉一条俗语:能动手就别逼逼。   可她又不能把亲妈揍一顿,就算真揍了,她妈也不会明白她目前根本不想结婚,更别说生孩子了,怡宝心里苦啊,难道她辛苦长这么大就是为了产下后代吗?   还必须得生个儿子,生男生女不是当爹的说了算吗,种的茄子还能长出来辣椒?指望女人自己生儿子简直是莫名其妙,最奇妙的是那些重男轻女的往往还身为女性。   一路上怡宝都默默无语,任怡宝妈啰嗦着劝嫁的车轱辘话,最后怡宝实在忍无可忍,反诘道:“妈,你和我爸过了这么多年,你爱他吗?”   怡宝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无数辛酸往事涌上心头,眼角一红,嗔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俩,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不活了。”   “可我们现在都成年了啊,可以独立生活,养活你也不成问题。”怡宝趁着红灯瞥了一眼她妈,被念叨了一路心里不忿,话里多少带上了讽刺,“你现在可以离开他啊,你要愿意的话,离婚去找你那个青梅竹马也是可以的啊,我是很开明的,完全不介意你来个第二春。”   这次换成怡宝妈绷紧嘴唇沉默不语,半响才隐约听到她妈低声嘀咕:“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哥,我宁可死都不嫁给你爸……”   怡宝妈嫁给怡精的时候买一赠一,肚里还揣着一个,吵架的时候怡精不止一次提过,所以这事怡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怡宝假装没听到,正好电话响了,怡宝一脚急刹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的门口,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自己选的路,就不要怪命运的路标写的含糊不清。   怡宝用蓝牙耳机接起电话,怡贝在那头兴奋异常地说:“听说你出柜了?老畜生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赶紧溜出来——我们去公海上玩好不好?那里没人管,来个群啪什么的当你的成人礼……”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在滴声后留言!”怡宝撅嘴“滴”了一下挂断电话。   才不要从一个火坑里跳到另一个火坑里呢。   ***   怡宝妈一进家门就自动切换成女佣模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块干净得新的一样的抹布到处擦抹,一刻也不想闲下来,仿佛这样就显得她的生活并不是毫无意义。   怡宝去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一下,从枕头里面找出私房钱,虽然公司的帐都是怡精把着的,但是身居高位,总有办法捞点,肥肉手中过,哪能不沾油呢?!   怡宝把现金点点,想了想,留出个整钱,外加一张卡,打算交给怡宝妈收着,年纪大了,有钱傍身总是好的。   不出意外,怡宝妈果断的拒绝了,“我不要钱的,你留着好好去美一美,也好找个好人家。”   怡宝感动地用力抱了下怡宝妈,借机把钱塞到她的围裙兜里。   怡宝平时很少流露出这样依恋之情,怡宝妈也很感动,一边第三遍擦桌子一边唠叨,“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都23了,再不嫁人就老了,再过两年只好找二婚的,再说过了24生出的孩子会不健康……”   怡宝恨不得把耳朵摘下来塞冰箱里,怡宝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槽点,多的已经无从吐起,离别前要掉的眼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飞快地转身上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怡精咣当一下踹开门闯了进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怡宝,经典的歪嘴茶壶式,气势汹汹地骂道:“你个小畜生,你往哪里跑?!”   怡宝知道房子虽旧,但那门是三层防盗的,要说怡精能踹开那是不可能,他这种先开锁再踹门的开场方式无非就是想来点增强气势的BMG(背景音乐)。   怡宝妈先是被吓得一哆嗦,然后一甩抹布,闪身躲在一旁,她也希望怡精身为当爹的能好好管教怡宝让她改邪归正,可又怕他动手打人怡宝吃亏,迟疑着在一边候着观察情况。   怡宝也不走了,站在旋梯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怡精,本身位置就高人一等,偏她还把下巴抬起,那个骄傲劲就别提了,她已经决定,今天要忤逆到底!   “我劝你别骂我小畜生。”怡宝冷酷地说,“从遗传学上来说对你可不利。”   怡精是个没文化的粗人,楞了一下没明白怡宝说的什么意思,可听着不是什么好话,索性不管不顾骂起来,“少跟我跩新词,我没文化不懂,我就问问你有良心没?这些年我就算喂条狗,那也知道跟我摇尾巴,难道你就不想着回报我一点?!”   怡宝反唇相讥,“我怎么没回报?我18岁开始就给你打工,这都五年了,你给过我工资吗?”   怡精和怡宝妈不一样,怡精还是可以与之谈一谈的,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是鸡与鸭讲,咳咳,这词用得不是很恰当,大概就是各说各话吧,但怡精有特点,那就是所做任何事都要讲究经济利益最大化,这个特点成就了他白手起家的神话,也成就了他最大的软肋:离钱近了,离人味就远了。   这不,怡宝一提到钱,怡精立刻掏出一个厚厚的帐本,上面巨细无遗地记录着怡宝从受精卵开始所花费的每一分钱,也难为他天天随身携带,没事的时候就翻翻,颇有些把账本当相册用的意思。   怡精是怡宝的亲爹和上司,她能不知道怡精的性情?所以她一抬手制止了怡精的长篇报告,干脆地说:“放心,我以后不再用你的一分钱,以前欠你的钱按银行贷款最高利率算,分期还给你,怎么样?”   怡精一看钱这事不能拿来要挟人了,立马换了战略,抻着脖子对怡宝喊道:“钱?那光是钱的事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发肤都是来自父母,我是你爹,我生的你,你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   怡宝直接跑进房间摔上门,怡精觉得他首战高捷,呵呵冷笑,觉得还是文化人会说,这么一句相亲宴上跟木道子现学来的话就让怡宝哑口无言了!   “哼,跟我斗,你毛都未齐啊!”怡精得意洋洋地原地转身,活动了一下刚才一直仰头有点僵直的脖子,然后大咧咧地叉着腿往沙发上一坐,用眼皮招呼怡宝妈,“给我倒杯水来,不用放茶叶,白开水就行。”   怡宝妈也不吭声,转身进厨房直接从自来水龙头接了杯水,往里面吐了口吐沫,低头端给怡精,怡精接过喝了一口,对怡宝妈恭顺的态度十分满意。   一口水还没咽下,就听房门咔嚓一响,怡精闻声抬头,一口水噗的全喷出去,就跟喷泉一样,向上喷出得有一米来高,因为仰着头,那水最终又落回到怡精的脸上,把他的脸浇得湿漉漉跟洗了一样。   “你……你……”怡精气得脸都紫了,指着这么一会功夫就剃光头发的怡宝说不出话来。   “我可不像你一毛不拔的。”怡宝摸摸光溜溜的脑袋,那上面除了眉毛再无毛发,看着活像鸡蛋成精,“这个还你了,从此以后你我父女之情恩断义绝!”   说着手一扬,一大把黑发飞向怡精,因为没结成束,半路头发飘散开来,飞飞扬扬飘得满屋都是,但大部分还是砸到了怡精的头上,就着刚才的水渍牢牢地粘在他的脸上看着颇像《聊斋》里的没脸鬼。   第4章 出走   怡宝妈反应比较慢,刚抬头,还没看清什么就见一团黑丝迎面飘了下来,这下她怒了,“你怎么又乱扔东西,弄得到处脏兮兮的很难打扫的!”   骂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怡宝把头发剃了个干净,一时惊的目瞪口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这样还怎么找对象啊……”   怡宝心里一凉,瞬间冰封万里,就如西伯利亚寒流吹过——这个妈,就没关心过她本人的感受。心里隐隐发痛,更多的是麻木,扭过头,沉声说道:“我打算一个人出去静静。”   怡精一听暴怒,跳着脚骂道:“你走?!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就别想回来,也别想再花我一分钱!”   说完狠狠一推怡宝妈,怡宝妈措不及防,踉跄着扑到在地,然而怡宝仍然站在高处,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她越表现出关心,怡精就越不会放过怡宝妈。   而怡宝妈是不会离开的,她已经习惯于隐忍,并以此为美德,被推倒后也只是闷不吭声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边。   可怡精恼怒怡宝冷漠的态度,这让他有种被人看了半天耍猴却一个子儿没捞着的痛苦,于是又撵着怡宝妈补了几脚,险些把怡宝妈又踹倒在地。   怡宝冷冷地看着楼下闹剧,双手用力握住围栏,手背上青筋暴起,暗自决定只要怡精再敢动一下怡宝妈,那今天说什么也要带怡宝妈一起走。   就在这时门口人影一闪,有人敲了敲大敞四开的房门,“物业免费派送纯净水,请户主签字接收。”   一个穿着花裙子的个子高挑的姑娘站在门口,低着头弯腰把一大提纯净水从手拉车上搬下来放到门口,动作间,圆润的臀部翘起,里面的蓝色横纹小内裤一闪而过。   显然怡精瞄到了什么,眉毛一抖,丢下怡宝妈走了过去,作为一家之主,显然他是要签这个字的,嘴上还不忘追问:“免费的?什么都不用给?”   “嗯。”姑娘不耐烦地应道,一手掐着个签字本举起来,一手拿着手机拇指不停地啪啪按着,催促道:“快点,忙着呢。”   可能因为比较累,声音有些低沉暗哑,带着一丝魅惑。   怡精近年来已经很少被这样忽视了,瞪了一眼过去,可人家根本就没抬头,怡精只能看到对方价值5块钱的遮阳帽的帽子顶和胸前鼓鼓的两个大馒头,因为姑娘懒散地斜倚在门口,所以露出领口里面一点□□,深不可测。   怡精狠狠盯了一眼那条沟壑,就着姑娘的手心不在焉地在本子上面签了名字,盘算着玩这个妹子得花多少钱——最近楼价有点高。   虽然关了灯身材好就行,可脸就是房子的装修,对房价影响也是很大的。   怡精把笔塞回姑娘的手,顺势摸了一下,关心道:“这大热天的,你干这个太辛苦了。”   那姑娘轻巧躲过了怡精的贼手,把怡精填完的单子往胸罩里一塞,因为动作太快,连衣服胸口的扣子都崩开了两个,可姑娘浑不在意,扬起头冲屋内正和怡宝妈低语的怡宝灿然一笑,高声唤道:“宝宝,我回来了~”   怡精立刻发觉大事不妙,紧张的连脸都抽搐起来,喝道:“你是谁?到底是干什么的?”   怡宝闻声转头,也是大叫一声:“贝贝!”   叫声中绝对是惊多过喜。   贝贝无视怡精狰狞的面孔,直接伸展着双臂走向怡宝,娇滴滴地叫道:“好久不见,快来给我个爱爱的拥抱~”   没了扣子的束缚,胸前的两大坨肉几乎汹涌而出,吓得怡宝捂住双眼连着倒退三步,求饶道:“别,别过来,我晕奶!”   “切~”贝贝气闷,但还是拢好胸口,又拉过脖子上的丝巾遮了遮,翻着白眼嘟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喜好,坐等你自己打脸。”   怡贝讪笑着往怡宝妈身后躲,怡宝妈迟疑地问道:“你是谁啊?是宝宝说的那个 ‘吕仁’吗?”   贝贝掩口一笑,没出声解释,却把斜跨的环保袋挪到身前,袋子上面印着个坐着念经的小和尚,上面有两个大字“法海”,下面是行小字“你不懂爱”。   怡宝妈了然,过去拉起贝贝的手仔细端详,夸赞道:“这姑娘长的真好看,难怪宝宝喜欢,看着和宝宝还有点夫妻相。”   怡宝在一边尴尬到死,低着头去拉怡宝妈的衣袖,“妈,别说了……”   贝贝却似乎很开心,笑得花枝乱颤、胸脯乱抖。   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怡精突地指着贝贝叫道:“是你!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贝贝扭头给怡精抛了个媚眼,举起手臂旋转了一圈,裙摆飞扬间露出一双白玉般的长腿,“怎么?我这样你没了性致了吗?”   “你……”怡精气得手都抖成了秋风中的落叶,“你个小杂种,你给我滚出去!”   怡宝妈一把攥紧了怡贝的手,对她低声耳语:“这姑娘好像和你爸有一腿,你可别上当。”   而怡宝单手捂脸,已经全然无语了。   贝贝微微一笑,淡定地把手伸进胸口摸了摸,掏出怡精刚才签的单子,一扬手抖开,得意地笑道:“对不起,你刚刚把这套房子转让给我了,需要离开的,是你。”   怡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咬紧后槽牙,跺跺脚,掏出电话找律师。   贝贝又把单子塞回胸口,春风满面地对怡贝张开手:“我是不是很能干?要亲亲、要抱抱~”   怡贝甩开怡宝妈的手,颓然说道:“既然这里已经是你的了,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怡宝妈还不明所以,伸手去拉怡宝,却被怡宝决然躲开。   怡宝走过贝贝身边时,贝贝娇嗔地白了她一眼,摘下挎包套在怡宝的脖子上,怡宝想拒绝却被贝贝按住了手,意有所指道:“拿去吧,你知道我的为人,想送的东西一定会让你收下的。”   怡宝挣扎了一下,觉得不接受是没办法离开的,索性点点头,背后传来怡精凶狠的话语,“我要告他欺诈!把他弄进去待到死!”   怡宝心疼地看着贝贝,有点担心他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虽然怡精没文化,可他一向遵纪守法——最擅长钻法律的空子。   贝贝立刻发现了怡宝眼睛里的那丝犹豫,开心地抓住了怡宝的衣襟,乞求道:“留下来吧,嫁给我,我真的很能 ‘干’的。”   怡宝立刻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拉着衣摆一个矮身,一招“金蝉脱壳”把衣服脱了,捡起背包连滚带爬地逃了,留下贝贝拿着衣服哭笑不得。   时机刚刚好,怡精忙着和律师打电话,怡宝贼一样从他的背后绕过逃了出去,堪堪走出门口的时候,贝贝在屋里喊道:“礼物里面有惊喜哦~”   怡宝下意识地回头,看到贝贝正捧着她的衣服陶醉地猛吸,顿时吓得如被火燎屁股的野狗,嗖的就窜了出去,电梯门闭合完毕的前一刻看到了怡精愤怒的冲出了家门。   “你给我回来,我是你爹,身体发福什么的,你身上东西都是我的!”   说着就用手扒电梯门。   眼看电梯门再次打开,怡宝飞快地摸出把指甲钳剪下片指甲盖从电梯门空扔给怡精,“分期,分期还你啊~”   怡精气得双手捂住心口痛苦地弯下腰,电梯门再次闭合,有那么一刻怡宝确实担心怡精就这么被她气死了,转念一想,祸害活千年,怡精肯定死不了,就算要死了,贝贝也不会看着不救的——那能那么容易就叫他死呢。   ***   怡宝知道怡精不会放过自己,趁着贝贝缠住他,迅速开车上了出城的高速,贝贝那个廉价的包里面怡宝身份证、驾照、车钥匙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本马来护照,这对所有证件都在怡精保险柜里的怡宝来说不可不说是一件大礼。   此外还有这辆高大崭新的皮卡,别说高速,就算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盗个墓也是没问题的。   怡宝一边开车,一边在包里摸索,最后竟然还掏出一只色彩似曾相识的唇膏,嗯,还是用过的。   看着那只唇膏怡宝心里郁闷无比,为什么自己的一举一动,乃至一句话贝贝都能知道呢?这种被痴汉尾随偷窥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真想换个身份安安静静地生活一阵子。   气闷的怡宝把车窗降下透口新鲜气儿。   一辆莲花敞篷跑车从怡宝的车边经过,开车的是个年轻男子,鄙夷地看着怡宝——豪车开出牛车的速度。   很快他又发现新槽点,大叫:“呦~法海!”   环保袋侧放在车门,车窗上只露出“法海”两个大字,怡宝光头还有两条粗眉毛,乍一看还真有点像个僧人。   男子说着推了下趴在他腿上的女伴叫道:“快看,现在法海都开福特皮卡捉妖了!”   女伴抬起头,嘴上的唇膏有些晕,有点茫然地看着怡宝。   男子又叫道:“大师、大师,给我算算桃花运呗~”   女伴不干了,抓着男子的头发撕打起来,骂道:“老娘口水还没干呢,你就想着桃花运了?!”   跑车立刻七扭八拐起来。   怡宝冲着二人竖了下中指,一踩油门飞快离去,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君子远离二逼”!   但怡宝有颗八卦心,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窥着后面的那辆跑车,想亲眼见见他们怎么死。   然而她眼角一撇,发现从后车厢的隔板里钻出来一个头,长长的黑发挡在前面,随后贞子一样爬了出来。   “我曹!”怡宝吓了透心凉,刚说捉妖就出来鬼了,一脚急刹车,“贞子”一晃,重心不稳扑到了车前挡风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怡宝一动不敢动,连心跳都静止了,急着去开车门,又惦记着环保袋,偏偏袋子被“贞子”压在身下。   怡宝奋力地扯动背包,这时“贞子”慢慢地爬起来,扭头和怡宝几乎鼻子碰着鼻子,又大又黑的瞳孔穿过遮挡面颊的乱发愤怒地瞪着怡宝,一丝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右眼角蜿蜒淌下。      第5章 车祸   “贞子”贴着前挡风玻璃滑落的时候碰到了空调口,好死不死地把风向口对着怡宝,怡宝立刻觉得一阵阵的冷风扑面而来,那对黑亮的瞳孔里面有深深的怨恨、有浓浓的气愤,还有一个可怜无助的自己。   这个时候怡宝真是恨啊!恨自己不是白莲花,见到鬼怪尖叫一声就可以晕过去了,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哎呦,伦家不知道了拉~   就在这时,歪歪斜斜前进的宝马车险险地擦着怡宝的车身飞驰而过,按理说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两辆车车主彼此都是路人,坏就坏在宝马车上的青年在那一刻转了一下头,看到了车里那个白衣长发飘飘的“贞子”。   “艾玛,法海捉妖呢,快拍照!”   青年一手把着方向盘飞速倒车,一手举起手机打开照相机,他身边的女伴更是积极,举着手机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窗,兴奋的像跟在动物园看到外星人跳舞了一样。   此时不得不感叹,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事件中有着各种巧合,如果宝马司机不违规边开车边玩电话,如果宝马司机没有在高速上任性地倒车,如果他女友按照交规系好了安全带,也许就可以避免一场恶劣的交通事故。   然而,世间诸多偶然发生的事有着必然发生的因果,这样无视法规恣意妄为的人,早晚会出事,害人害己。   这也算是社会淘汰人渣的一种的方式吧。   再说当时高速上车来车往,宝马车又占着高速通道,眨眼间后面跟上来一辆大卡车,按理说卡车是不能在高速通道上驾驶的,所以了,这也是一个偶然因素。   数个偶然因素共同作用下,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大卡车直直地撞到了宝马上。   宝马立刻从三厢变成两厢,又被顶着撞到了怡宝的车侧,眨眼间,莲花跑车被活活撞成了向中间凹陷的莲花宝座,副驾驶的女子更是炮弹一样从跑车中飞起,穿过皮卡的车窗,直直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顿时脑浆迸出,死的不能再死了,飞溅出的脑浆和鲜血泼了“贞子”一身。   车被撞击,安全气囊猛地弹出,拳头一样重重砸到了怡宝的脸上,怡宝在昏过去之前只来得及想一件事:到底还是晕了啊……   “贞子”名字叫做花莲,像块“3+2”饼干中的夹心一样被两个一动不动的躯体夹在了中间,满口满鼻除了熏人欲呕的血腥味还有不详的汽油味道,危急时刻,花莲表现出了非人的镇静和智慧,艰难地伸出手,打开了怡宝身侧的车门,摸索着解开了怡宝身上的安全带,在安全气囊变小的时候,手脚并用地爬出了车,第一件事是去后车厢里取回了她的背包。   花莲懊恼地抹了一下眼睛上糊的鲜血,拎着包转身就走,她只是好心地帮人搬了下纯净水,就被迷晕困到了后备箱里,这事真是越想越气,要不是她反应快,吸的麻醉剂少,说不定醒的时候被人卖到哪去了。   身后有人惊呼,花莲下意识地回头,结果把叼着香烟下车查看的卡车司机吓得“嗷”的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花莲身穿白衣,长发及腰,满头满脸的都是鲜血,卡车司机以为白日见鬼了。   从此卡车司机坚信世间有鬼,并且把这起车祸归于灵异事件,于是法院重判,因为他拒不认错还把原因推到鬼身上,难道不知道党是无神论者吗?!   花莲不屑地冷哼一声,觉得真是好笑,有些人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不怕活着的人死去,却担心死人变成的鬼魂。   转身欲走,却在回头间无意中瞥见了怡宝的一只手探出了车门,那只手的手指微微蜷着,皮肤细腻白嫩,手指修长,手指末端的指甲饱满圆润,留着一个精心修剪出来的长度,是本身健康的粉红色,就是有个手指的指甲被剪短了,看上去有些不统一。   莫名地想到了网上的一张内涵图,花莲不合时宜地想笑,又觉得自己有点无聊,就在这时,皮卡车车身突然窜起了熊熊的火焰——卡车司机的香烟点燃了泄露出来的汽油。   热浪扑面而来,花莲立刻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橡皮烧焦的味道,下意识地用胳膊捂住了口鼻向远处跑去,跑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火焰蒸腾了空气,那只掉落出车厢的手臂看上去扭曲模糊,再也看不清纤细的手指。   花莲犹豫了一下,再气,也是无法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最后她还是捂着口鼻折返回去,把怡宝从车厢里面拉了出来,弯着腰把她拖到高速两边的护坡下面,为了安全,尽量拖着怡宝走远一点,再走远一点。   直到实在走不动了,才坐在怡宝的身边摸出手机打了120。   很快,一辆救护车飞驰而至,抢购打折商品的大妈一样,抬起怡宝丢到车上,顺手把做完好事要走的花莲也抓住一起关到了车里。   熊熊大火旁边,卡车司机很快就被热醒,醒来后坚持说有鬼,在原地又蹦又跳状如疯魔,迅速聚集了大批围观群众,群众纷纷对车祸现场表示惊叹,并拍照留念,事件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大家都忙着发朋友圈而忘了打120。   眨眼间各大网站上就开始流传某高速上的灵异车祸,成功的获得了神秘的有关部门注意,迅速地做出了反应,该删的删,不删的图片上也打了马赛克,并且迅速侦查现场结案,公布调查报告以安抚民心。   ***   贝贝翘着一双大白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狗血剧,完全无视跳脚的怡精和低头哽咽的怡宝妈。   这里终于成了他的家了啊~   贝贝的心满足了!   电视上一名女子正在劝男主,“你不要再和你爹生气了,他杀人都是因为他爱你啊!”   怡贝嗤笑一声,瞥了一眼怡精,这算哪门子爱啊,造孽还差不多。   眼角瞥见电视下面滚动播出一条时事新闻:某高速路上发生严重交通事故,三车相撞,造成两死一疯。   怡贝看到高速路名称眉毛一跳,掏出手机上网搜索本地新闻,网站新闻反应也是迅速,标题也更接地气,什么“高速路灵异事件,宝马无故倒车”,什么“一次撞毁两豪车,卡车司机当场发疯”。   怡贝觉得心口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抖着手指拨打怡宝的电话,按了几次才拨打出去,可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怡贝坚持的一遍遍按下重播键,可结果都是一样,每次只有愉悦的电子女音。   “你这个妖艳贱货,就会勾引我的宝宝!”怡精的手指几乎戳到了贝贝的脸上。   贝贝猛地转头,握住怡精的手指狠命地一折,清脆的手骨断裂声音响起,怡精一声哀嚎跪倒在贝贝的脚下。   “若宝宝死了,我就要你去陪葬!”贝贝咬着后槽牙威胁道,眼角因愤怒和悲伤而泛红。   怡宝妈在一边哭,一边往地上吐吐沫,“童言无忌,别说晦气话。”   贝贝的表情太过恐怖,连久经风浪的怡精都怕了,倒吸着冷气求道:“快,快放手,我给你钱……”   “钱?”贝贝眼睛一亮,突然哈哈大笑,“对,钱,我要你活着,分文没有!”   第6章 醒来   怡宝一下子就晕过去了,所以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当时电光火石之间,宝马猛地撞击到莲花车侧,半探出车厢的女子由于惯性,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头撞到莲花跑车的挡风玻璃上,顿时脑浆迸出,死的不能再死了。   幸运的是木莲和怡宝都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只是木莲的头发被燎去不少,以前是长到脚踝,现在只能及腰了。   同样不知详情的怡贝觉得心口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抖着手指拨打怡宝的电话,可怎么也按不对,最后还是通过语音拨号才打了出去。   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只是巧合,可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怡贝坚持的一遍遍按下重播键,可结果都是一样,只有愉悦的电子女音。   泪水模糊双眼,手指按下去慢了一拍,瞬间接通了打进来的电话,想必那边也是不屈不挠地一直在重播。   怡贝听到电话接通,忙用力揉了下眼睛把电话放到耳朵旁,默默地听完,一言不发地把电话挂断,慢慢站起身,神情恍惚,对着吵闹的怡氏夫妻冷冷地说:“找到怡宝了,你们要去看她一眼吗?”   :::::   怡宝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睡了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很是有些没睡醒的感觉,勉强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头的小柜子上面点着一根蜡。   什么时代了还用蜡?!   怡宝想抬手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这才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压着她的被子睡得正好。   陌生的环境里轻举妄动是不妥当的,怡宝小心地保持身体不动,等眼睛适应昏暗的光线之后轻轻环顾四周,发现阴影里都是些没见过的奇怪器具。   慢慢的,她想起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车祸,昏迷,醒来后陌生而又奇怪的环境——我这是穿越了吗?   想到这怡宝长出一口气,心里真是高兴啊,她只想着远走高飞,没想到这次飞太快,一下子就穿越时空了!   按照穿越小说的套路,她这就是妥妥的女主角啊,先知、高科技、金手指,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称王成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虽然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一直对她不错的怡贝,可她也是身不由己啊,还有亲妈,但她还有怡贝呢,少她一个也不是不行。   要说怡宝还真是没良心,怡贝对她那是挖心挖肺,那是一个“还不错”啊,怡宝妈也是照顾得各种妥当,就连怡精,虽然严苛点,但也是对她给予厚望的,全方位培养下得血本不在话下。   可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怡宝没继承来怡精的“吸金体质”,怡精的没心没肺倒是继承得十足十。   怡宝这个时候刚醒来脑子也不是那么灵光,但还是美滋滋地设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想着想着又烦恼起来,说宅斗,她受父母独宠,根本不需要和怡贝争,所以毫无经验。   说高科技,她才高中毕业,上学的时候成绩就不怎么好,怡精从不指望她考大学,她也早早的听从父命一心为商,所以,高科技是走不通了,她离了网络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算起来她经验最丰富的就是经商了,可惜她这个总裁是开了外挂了,外事不决问怡精,内事不决问怡贝,见识是有,本事不说全无也没多少。   最过分的是怡宝估计自己是魂穿,可,她根本就察觉不到本体的记忆啊,这要她怎么装下去?就算说自己失忆了,那也不是把脑子丢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怡宝感觉前途渺茫,一时悲从中来长叹一口气,惊醒了趴在床边小憩的那个人。   那人抬起头看向怡宝,见她醒了,便微微一笑,笑容甜美,姿容艳丽,一头黑发瀑布一样随意披散在身后,看得怡宝失神了一下下。   特别是她胸前伟岸,怡宝一时本性流露,低喃道:“奶奶……天堂……”   “公…公……”女孩喊了声,似乎有点尴尬,掩口轻笑,问道:“你醒了?感觉可好?”   怡宝听了一呆,伸手先摸了摸胸口,果然一马平川,再往下腿间一捞,什么都没有,原本还想着荣华富贵,哪想到变成了个没种男人,气得她哇哇大哭,叫道:“怎么穿成这样子,我不要活了啊~”   女孩,就是木莲,站起身挥手啪的狠狠甩了怡宝一个耳光,打的怡宝当时就懵了,傻愣愣地张着嘴瞪着木莲,心说我爸妈还没打过我呢,你竟然敢打我?!   其实这句话也是问题也是答案,木莲不是她爸妈,自然是打得的。   木莲见怡宝安静下来了,点点头,欣慰地说:“果然这招治失心疯最好使。”   见怡宝茫然的样子,木莲又讽刺道:“能活着就够命大的了,还有心追究穿成什么样子?真是脑子被撞坏了!”   她是不会承认怡宝原来那件衣服被她拿去擦脸了,看着太脏很难洗的样子就随手扔掉了,到医院后给怡宝换上了统一的病号服,这种衣服你懂的,质量要多差有多差,撕了当抹布都不吸水。   形势比人强,怡宝被打被骂终于认清事实,悄悄摸摸火辣辣的脸,挤出个笑容说道:“姐姐说的是,我是脑袋被撞坏了,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不知现在是何时了?”   “现在?”木莲抬起手腕看看,觉得烛光太暗看不清,走到墙边按下电闸,瞬间室内灯火通明,机器开机的滴滴声此起披伏。   怡宝内心是崩溃的,心说:原来我的人生并不是不是穿越故事啊……      第7章 分歧   灯光乍起,虽然医院的灯光已经很柔和,但怡宝还是狠狠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这才发现身处病房,身边各种监护仪器一应俱全,看上去还是个高级病房。   但她马上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不可置信地看向花莲,“你竟然关了我的监护仪器?!”   “是啊。”花莲若无其事的承认了,“我起了瞌睡想睡觉,仪器滴滴的太吵了,所以就给关了。”   不仅关了仪器,索性连电闸都一起关了,没有电流的躁动声,四周安静如乡村的夜晚,再加上蟋蟀鸣叫就更完美了。   花莲遗憾地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蜡烛,并不像寻常人那样吹灭,而是用右手拇指食指用力一捏,就把燃烧着的烛火掐灭,然后把蜡烛收到腰间的小袋子里,这才感受到怡宝冷冽的目光,转头不解地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怡宝立刻回神,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自己和这位貌似金刚萝莉之间的战斗力差距,立刻摇头答道:“没问题,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可以叫医生来看一下吗?”   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儿医生来了,一定要问问这是何人,非亲非故,难不成是个护工?   能关掉电闸睡觉的护工,敬业度也略低了点,还殴打病人,看回头不投诉她到在这行混不下去的!   原来怡宝根本没认出来花莲,也不是她脑子被撞失忆了,是花莲前后差距太大,先前面色苍白如面粉,现在不说话只看脸的话就是一个纯情小萝莉。   这边怡宝脑子里百转千回,连投诉的草稿都打出来了,那边花莲并没有多想,听说怡宝要叫医生,想起医生似乎也这样吩咐过,拿起床边的按钮按了几下。   按完之后花莲和怡宝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都等着医生前来破冰,可惜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怡宝有些急躁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花莲不耐烦地一抬手,吓得怡宝刷的拉起被子挡住了脸。   “啧~”花莲觉得有点好笑,翘起手指把脸庞的散发撩起掖到耳后,“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放下呼叫铃转身离去,怡宝听到脚步声离去才敢露出眼睛查看,这个时候终于敢正目打量花莲(背影)的样子,这一看才觉得眼熟。   花莲穿着一身白色汉服,只在袖口和衣摆用金线秀着连理枝,及腰长发随着她的走动在臀部左右摇摆,隐约显出衣下婀娜的腰肢。   白衣……长发……   怡宝似乎想起这人是谁了,等等,难不成这不是一个人!   真的有随便关掉监护仪器的“人”吗?!   怡宝越想越怕,病房的隔音又太好,花莲走后房间里面安静的吓人,越待越怕,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推门出去。   推门出去才发现病房的隔音真是太好了,外面热闹的很,里面竟然一点也没听见。   不远处的护士站外面围满了人,听说后的语气是患者家属,一个个吵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个保安拼死撑在门口,可能早就冲进去打劫,哦,是讲道理了。   最外面围了几个无知的围观群众,花莲也在其中。   花莲倒不是想看热闹,她是分不清医生和护士,以为穿白大褂的都是一样的,想着这边穿白大概的人多就过来了,没想到正赶上有人闹事,怪不得医生顾不上她们了。   这么多人围着,想来阳气必然旺盛,怡宝多少心里有了底,仔细回想晕过去之前的事情,推测这位姑娘大概是怡贝说的“惊喜”。   心里暗暗埋怨怡贝,整天送她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想着把她拖下水,也不想想她怡宝的人品,她可是有毅力有担当有志向百折不“弯”的人!   当然,怎么说这位姑娘也是救了她一命的人,讲道理,总要过去问个名字,留个电话,说声谢谢以后再各奔东西。   很讲礼貌的怡宝走过去拉拉花莲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啊?”   花莲看了眼怡宝,皱皱眉,却不是埋怨怡宝不经允许就出来了,她是有点不太理解,“这帮人是咱们那起车祸里死的那男人的亲戚,我记得那人当时就死了,这帮人怎么还来这骂医生见死不救呢?”   “这你就不懂了。”怡宝可是很懂这些套路的,有道是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来歪财不富,怡精可是精通各种偏门捞钱才发家致富的,怡精有空就向怡宝讲解(炫耀)一番,此时终于遇到个无知好问的,怡宝能不显一把吗?   “你不懂,这叫医闹,人只要死在医院,闹一闹,领导怕影响不好,有理没理的都会赔钱息事宁人,反正黑锅甩给医生、护士,不妨碍领导地位就行。”怡宝悄声地跟花莲解释。   “可是人没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啊,我亲眼所见,绝对死透了,肝糊了一车窗,医生本事再大也不能起死回生吧。”花莲不解地问。   怡宝忙着秀她丰富的理论知识,一时还没想到花莲胆子也忒大了点,一般小姑娘遇到这事早就吓傻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理论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实例,怡宝有些兴奋地现场讲解,“甭管真相如何,只要这家医院收了那就赖定他们,死一个闹好了怎么也得一百万,再开个再也生不出来的绝后证明,努努力两百万也是可以的啊。”   怡宝说到钱有点激动,声音不免大了点,旁边围观的群众也支起耳朵细听,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医院领导过来。   “两百万啊!”怡宝举高右手搓搓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两万块就雇得了这么些人来闹了,这样一算两万换两百万,百倍的回报率,要是你,你不试试?!”   围观群众中已经有人悄然点头了。   花莲沉下脸不以为然,“怎么,医生救人还救出错来了?这是谁家的道理?”   “切~”怡宝嗤笑,“现在这个社会,钱就是道理,没钱去哪儿也是没理的。”   那边医闹的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有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猛虎下山的壮汉螃蟹一样横走着冲向保安,喊着生殖器一拳打了下去。   保安不敢还手,还手算斗殴,警察来了就说不清了,只好双手抱头护了下头脸,其他医闹看到机会,一拥而上就要把挤进护士站,幸好保安反应过来,拼死用手撑住门口拦着不放,但眼看着坚持不了多久。   围观群众都远远站着,关注事态发展,可又怕受牵连不敢上前。   花莲甩了甩胳膊,又按了按手指,左右晃了晃头,冷哼着对怡宝说:“不光钱有理,拳头大的也有理。”   不等怡宝反应过来,花莲已经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医闹的那几个人打趴在地上,等那纹老虎的觉得不对回头的时候,他身后已经没站着的亲友团了。   “诶,怎么回事?”那人还奇怪呢,怎么一转眼自己人都被撂倒了,也没看到谁动手啊。   “这呢。”花莲指指自己鼻子,“别找了,人是我打的。”   那人开始还不信,马上就被花莲一拳打塌了鼻子,由不得他不信了,眼泪、鼻血一起往下淌,捂着鼻子跪在地上干嚎,“杀人了~医生呢~救命啊!”   这个时候倒想起医生是救命的来了。   花莲动手的整个过程太过行云流水,流畅得比武打片还武打片,说实话怡宝都没大看清,毕竟现场版的打斗没有慢动作,就觉得眼前一花,满地伤了。   保安压力顿失,险些脱力倒下,护士站里面的护士们见事态被控制,忙出来把保安扶到里面检查包扎,也有老成点的护士出来巡视一番,见有流血不止的就先急救一下。   有几个护士跑出来拉住木莲道谢,木莲傻傻一笑,“你们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我就是看热闹的。”   看着躺在地上叫唤的医闹们惊奇地问:“这些人怎么了,刚才还挺精神的,这会儿怎么都被打趴下了,是超人来了吗?”   说着转头问怡宝,“你看到超人了吗?”   怡宝自己动手把惊讶得掉在胸口的下巴推上去,点点头,严肃地回答:“是的,我看到了超人,是个穿红色内裤的奥特曼!”   护士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也都点头称是,“是啊,内裤还是ck的。”   围观群众也都附和,偏有个小孩不同意,“哪能是奥特曼呢,明明是中国的,小哪吒!”   现在的小孩真是又聪明又惹人疼爱啊,站着的众人皆笑,大声称是。   这时楼下响起警笛声,围观群众呼啦一下就散了,再没人肯留下做人证,万一被报复了可了不得。   怡宝趁乱拉着花莲回到病房,花莲的身手可是亲眼所见,这样想刚才那个巴掌还真得谢谢她没用全力,要不然脖子还不得被打骨折啊。   偷瞄了下花莲身上肥大的汉服,怡宝不无恶意地想:穿成这样就是为了遮挡身上鼓起的肌肉吧,呵呵,金刚芭比什么的,不要太搞笑哦。   木莲可笑不出来,面沉似水,对着怡宝挥挥手,说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   转身甩袖离开。   怡宝也是纳闷,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挽留道:“你先别走,有话好好说。”   不知道怡贝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活宝,至少得问明白话再放人走。   花莲真就停下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利落一挥。      第8章 不弃   寒光一闪,可把怡宝吓坏了,她作为怡精的准儿子,亲孙子的妈,从小到大都被供着长大,除去这次车祸,至今为止受到最大的惊吓也就是老师课堂上抽查背诵课文了,你想想,她乍一见到凶器能不怕吗?   花莲的手也是快,怡宝这声“妈呀”还没说出口,她已经手起刀落割裂了怡宝拉的那截袖子。   花莲挥刀施力,怡宝受惊后退,那截袖子两下不挨,孤零零地飘落到地上,摊成一块破布。   “看见没有?!”花莲指着地上的破布猛地大喝,吓得怡宝脖子一缩,以为下一句肯定是:“这就是你的下场……”   没想到花莲说的是:“如今我与你割袍断义,从此恩断义绝!”   说完一甩胳膊,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去,留下怡宝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话是从何说起,连名字还不知道呢,就“恩断义绝”了?再说这哪是“割袍”,这明明是“断袖”!   怡宝低头看看那块“破布”,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纠结一番忍不住用两根手指夹着把布捡起来,没办法,日常受到怡宝妈爱清洁的熏陶,受不得乱丢垃圾。   看看屋里也没个垃圾桶,就想着拿到外面丢掉,谁知道拉开门就见花莲拉着一张长白山脸笔直地站在门外,吓得怡宝差点跪下。   花莲见怡宝举着袖子,右手一伸,正气凛然地拒绝道:“不行,我们不行!”   神经病,谁要和你行?!怡宝气得说不出话来,用力把门摔上,谁知木莲伸出脚掌把门抵住,怡宝就算使出全身力气还是关不上门。   怡宝超级想把“破布”丢到花莲的脸上把她哄走,可又怕挨打,只好忍着气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莲其实不傻,学习能力强着呢,只见她伸出右手搓了搓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给钱!”   见怡宝不解,花莲只好解释道:“我拿你当好朋友,朋友有难,相帮一把也是应该,本不想和你要医药费,但你这人人品不行,我可不想往坏人身上乱花钱,你先还钱,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上高水长,后会无期。”   怡宝了然,虽然怡宝是个心黑脸厚的人,但是从小怡宝妈悉心教导,大道理还是懂得,花莲能在她落难的时候不计回报伸手相帮,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赖账。   如果这个时候怡宝能马上掏出钱来还给花莲,那么她们之间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是非恩怨,坏就坏在怡宝上下一摸,发现衣服不是自己的衣服,随身也没有什么钱包手袋,钱,自然是没有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钱是多么的重要啊,没钱,可能错过一段姻缘,有钱,可能也会错过一段姻缘。   废话少叙,怡宝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点她和怡贝都随怡宝妈,但是她现在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不说,连头发都没有,身上穿着廉价的病号服,最值钱的身外之物就是她的内裤了。   一分钱憋倒霸道总裁,这个时候没心没肺的怡宝终于想起了她的哆啦A梦——怡贝。   要不说怡宝脸皮厚呢,她没电话,可她会借啊,只见她弯下腰先恭敬地施了一礼,双手高举把那块“破布”交还给花莲,口中说着:“这是您的东西,请收好,我现在身无分文,请容我出去打个公用电话求助。”   花莲甩甩手,习惯了长袖,一下子没了还真不适应,顺手接过破布塞进腰间的小包,没吭声,闪身让出门口,那意思是让怡宝先走,她跟着。   看花莲就是没反应,怡宝只好重新说了一边,“我这就下楼出去转转,看看哪里可以打公共电话,求人家先让我用,等我有钱了再付话费。”   “哎呀,真是麻烦。”花莲皱眉不耐烦地说,“你光说干什么,倒是快走啊。”   怡宝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木呢,现在这时代哪还有什么公共电话啊,就把自己电话拿出来用下能怎么着?她可不想傻兮兮地到处乱走做无用功,索性直说:“看外面天都黑了,我就怕我一个女孩儿家的出去不安全……”   “你磨叽个什么?我不是跟着你呢吗?再说你一个秃子,长的这么安全,肯定没事。”   怡贝听了气得火冒三丈,深呼吸三次在心中默默从一数到十才开口,也懒得客套了,直接说道:“把你的电话借我用用,话费回头一起算给你。”   花莲犹豫起来,怕怡宝抢似的用手捂住腰间小包,皱眉说道:“不好吧,我这号码在这儿是漫游,贵。”   “十倍返还话费!”怡宝断然说道,“你不想马上拿到钱吗?”   花莲立刻从小包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怡宝接过手机冷哼,心里未免轻视花莲:穿着汉服,说着典故,还不是重利的小人?!   其实花莲是想早拿钱早分开走人。   可惜事与愿违,怡宝拿着电话才想起来她并不记得怡贝的电话,这也不怪她,电话号码都存在手机里,再没想过背诵谁的号码,当然,也是因为她没心没肺,压根就没把怡贝的号码往心里去。   但怡宝脑子反应快啊,她找不到怡贝,还找不到怡氏集团吗?先打给114查询,再找前台再转再转,最后终于把电话打到了怡贝的助手马户那里。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怡宝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先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怡宝。”   她想得是自报家门以后,马户自然跪舔,立刻帮忙联系怡贝,就算联系不上怡贝,马户也会帮忙收拾烂摊子,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可惜,马户在电话那边不解地说:“怡宝已经死了啊。”   “死了?!”怡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愣:“这么大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她已经死了她怎么还不知道呢?!   马户也一愣,心说现在骗子也太不敬业了,诈骗之前也不调查一下,好歹看看新闻,怡氏集团的总裁车祸丧命这么大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问他!   马户不说话,怡宝这边就听到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怡宝妈的哭声,“这个不孝子啊,怎么这么狠心就走了!”   骂着骂着又发起狠来,“她死了,死的好,我就当没生过她……”   间或有怡精的说话声,“她就是来要账的,我就知道,我都记着呢……半仙说了她今年有生死劫,嫁给木家才有救,都是那个杂种作梗……”   马户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不耐烦地说:“有事找警察,恕在下现在忙,不奉陪了。”   眼看对方要挂电话,怡宝冷静不下来了,急着叫道:“别,我真是怡宝,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你快把电话给怡贝,我有话说。“   助手闻言就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根根竖起。   他现在正站在太平间的门口,远远看了眼平躺的“怡宝”,心说这人刚死,别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从阴间打来电话吧?   宁挨骂,勿错过,助手忙把电话交给身边的怡贝,也不敢说是怡宝打来了,只含糊说“找您的。”   怡贝原本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听着里面哭声震天,心如死灰,一生自负天下无难事,可如今伊人已逝,纵有千般手段也无法起死回生,没有妹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的怡贝如行尸走肉一般,听而未闻,马户给他手机,他便接过,下意识的放到耳边,可那边只有断线的滴滴声。   在这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花莲的电话欠费停机了。   怡贝冷漠地看了眼马户,马户这人没什么特长,智商也略低,胜在非常听话、忠心无比,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才有安全感,除了有时候为他的智商着急。   “以后找我的电话直接拒接。”说完,怡贝把马户的手机轻轻放到门口的长椅上,手指轻轻一弹,把电话弹到长椅的另一端,眼看着是要遗弃的样子。   马户的心里在滴血,面上不免流露出不舍。   “我的送给你。”怡贝摸出自己的电话,抽出电话卡后交给马户,严肃地说:“公司的股票也都送给你,只要你帮我办好一件事。”   怡贝的公司已经上市,股票价值自不必说,先不说马户如何激动,如何完成怡贝的托付,就说怡宝这边还不知道电话已经欠费,乌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再听那边已经是断线的提示音,当时心就哇凉哇凉的了。   拿着电话回忆了一下当初离家时的情景,怡精撕心裂肺地喊“你要走就当你死了”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看来怡贝这是没斗过怡精啊。   姜还是老的辣,也不知道怡精用了什么手段,连怡宝妈都被他说服,保不齐说什么“女大不中留,再不找对象结婚就嫁不出去”什么的。   想到要被逼婚生子,怡宝的脸立刻变得苦瓜一般翠绿,无自由宁勿死啊!   “好了没啊?”花莲等得不耐烦,大声催促。   怡宝在心中默默从一数到十,然后转身,跪下,抱住了花莲的大腿,果然很粗……   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   “姐姐,家里人嫌我住院花钱太多,不要我了。”怡宝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眼泪汩汩而下,“姐姐,我现在只有你了……”      第9章 同行   这种跪地大礼可不是一般人能生受的,花莲吓得往左边边一跳,结果怡宝牢牢抱住不松手,把怡宝整个人都拖到了左边,花莲往右跳,又把怡宝拖到了右边,活像一个大号拖布。   花莲是个淳朴的孩子,她哪儿见过如此大礼,忙伸手扶起怡宝,道:“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可怡宝死抱着她的大腿,就像一只耍贱的猫一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求你……”怡宝抬起泪眼,深情而又信任地看向花莲,“求你救救我吧~”   如果有人这样求怡宝,怡宝必然赏一个大耳光把他扇到一边去——想占老娘(肉体和金钱的)便宜,想得美!   可花莲那见过这个?!她能怎么样呢,人家都跪下来求她了啊,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最后花莲帮怡宝付完医药费,办好了出院手续,巧在医院的大领导都去陪在医院的重要人物,小领导都去处理医闹,并没有人来管她们。   因为医闹,医院上下怨声载道,有人主动交钱出院,简直再好不过,所以花莲顺利地办好手续,带走了怡宝。   此时在医院的重要人物就是怡精等人,但“怡贝”已死,再是神医也回天乏力,省市领导都在,医生们又不好转身走人,只好排成一排站在外围,看着一这家人生离死别。   苦恼的怡精夫妇还好,像怡贝这种不声不响的就比较吓人了,虽然医生们见惯了生死,早已习以为常,可还是怕他伤心过度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有个医生过去安慰他:“生老病死在所难免,还请节哀顺变。”   怡贝转头望向医生,眼神空洞绝望如燃烧过的灰烬,“我不伤心……”   嗓音嘶哑紧绷,终于有人想起来要安慰他,心里潮水般翻滚的悲伤瞬间变成眼泪从眼角滴落,怡贝反手按住眼睛,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走廊无影灯下隐隐发光。   那个年轻医生心里涌起浓浓遗憾:已经结婚了啊,这样的美人……   怡贝并不知道别人的肖想,知道也顾不上了,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孤独中,放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用力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不伤心,这样一个肮脏的世界,早点离开是好的,她一定是去了天堂。”   看上去娇弱无力的有钱美人这样伤心欲绝,顿时围上了好几个人试图安慰他,怡贝烦躁莫名,世界上的人这样多,他想要的那个却已经不在了。   其实这个时候怡宝和怡贝之间最近的距离只有1米,当然是垂直距离,可命运就这样让他们交错而过。   怡贝粗暴的推开众人往外走去,他不敢去看“怡贝”最后一眼,他怕看到她的伤,想到她死去受到的巨大痛苦,死去她已经让人无法承受,若是连最后心中美好的形象都毁了,这要人还怎么提起那口气活下去?   怡贝飞快地往医院外面走去,远远看到医院大门口围着不少的八卦记者,转身折到医院后门,对跟在身后的马户说:“我要怡宝的右手无名指,你去帮我取来。”   马户无语,这事要被抓住可是违法的。   “再帮我凑钱买艘能远航的海轮,我要亲自送怡宝去南极,整个地球只有那里够干净,配得上安葬她。”   马户更是无语,迟疑道:“那得不少钱吧,要不咱们搭别人的船……”   怡贝用力揉了揉眼睛,坚定地说:“把我的收藏卖了,去和银行贷款,剩下的就去借高利贷,总之我要坐自己的船亲自送她去安息。”   马户还在犹豫,怡贝拍拍他的肩膀,劝道:“这事办完后,我把我在公司的所有股票都送给你,我可以先和你签订协议。”   马户一听立刻点头同意,一溜小跑着去忙了,怡贝就喜欢他这样听话勤快的员工。   医院后门安静而又肮脏,怡贝不想再流泪,便抬起头,正好看到天上一轮满月,银盘一样的月亮孤单地悬在夜空,四周一颗星都没有。   月圆人不圆,此事古难全,但我至少可以永远地拥有你的一部分,想到这里,怡贝默默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转身蹒跚离去。   怡宝也是看前门人多,怕人认出来就找到了医院的后门,哪想到远远地看到了怡贝和人说话,似乎在商量买东西。   怡宝被逼婚,可是前有狼后有虎,她原本的打算就是驱虎吞狼,最好打的得两败俱伤,她才好浑水摸鱼、逃出生天,所以家人说她死了她不光不着急,还有点得逞的小得意。   要不怎么说她没心没肺呢,给怡贝一根头发,怡贝就知道这是不是怡宝的头发,还能凭头发的色泽推断怡宝的新发型,可就算怡宝听着怡贝说话的语气似乎不对,可也就这样了,再没细想为啥怡贝好好的非要倾家荡产买海轮去南极。   也不怪怡宝没长心,怡贝多年来帮着怡宝写作业、应付商场诡异变局的副作用就在这里不经意地出现了,怡贝白手起家、无往不利,所以怡宝在内心里对怡贝有着莫名的坚定的崇拜,就觉得他哪怕是放个屁,那也是纵观全局、运筹帷幄、精密计算的结果。   更何况是买艘船呢,必然是有重大的战略意义的。   所以,怡宝是真的没多想,等到没声音了才探头看了一眼,见怡贝抬头看月,她也跟着抬头看。   “走了吗……”木莲也跟着伸头看,声音没控制音量,怡贝自然听到,以为是哪个愚蠢的记者,忙快步走了,就这样他和怡宝擦肩而过,他们之间最短距离不过三米,却越来越远。   刚才事态紧急,怡宝猛地抱住了木莲的腰,带她一起躲在门后,木莲开始是不肯的,怡宝牢牢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那个是我老师,他留的作业我还没写完呢。”   花莲有些困惑地看向怡宝,澄澈的月光下怡宝认真地点点头,看上去天真又无辜,于是花莲想起被寒假作业支配的恐惧,也跟着用力点点头。   此时“老师”已走,可怡贝却傻啦吧唧的盯着月亮看,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呢?这么些年了也没见变过。   “你看什么呢?”花莲不解地问。   “你看那月亮……”今天的月亮特别的亮,肉眼就能看到上面的环形山,怡宝伸手一指天上的月亮,“你看,像不像一个烧饼?”   花莲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叫,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清楚,于是她心有戚戚然,点头答道:“像!”   终于找到共同志趣的两个人肩并肩一起沿着街找吃饭的地方,一番相处下来,花莲觉得怡宝也不像坏人,坏人会怕老师吗?不会,怕老师的都是好孩子~   比如说花莲,别看她武力值爆棚,可她是个很传统的好孩子,信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一套,当然,她也相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一套。   花莲是个直肠子,心里存不住隔夜粮,也存不住话,猛地一拍怡宝肩膀,把她打了个趔趄,花莲直接问道:“看你人也不错,那时候怎么说医闹是对的呢?”   怡宝能说什么?实话实说当时脑子被撞了以后不太好使,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去了,结果闹得被人嫌弃,连衣服都割了也要绝交。   作为一个商场上混了几年的老总裁了,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过呀,竟连个单纯的小姑娘都骗不了,想到这里,怡宝低下头,真心惭愧地长叹了一口气,眼睛只眨了一下,心里就想好了一个解释。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了解医闹吗?”怡宝握拳,抬头向天,悲愤地说:“我的一个朋友就被逼得吊销了行医执照。”   金刚一样用力捶了捶胸膛那良心应该在的地方,“其实我巴不得有人好好的教训这些没有良知、没有底线、没有廉耻的家伙!”   花莲砰的一下握住了怡宝的手,感慨地说:“你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是我冤枉你了,都怪我太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差点就让我失去一个知己了。”   “……”怡宝也是累,一会儿恩断义绝,一会儿又是知己,这一天跟做过山车一样,天知道她只是想找人借点小钱吃一饭而已,又不是不还,这还得飚演技,说好的世界充满爱呢?   摸摸饥肠辘辘的肠胃,怡宝很知趣地保持沉默。   按理说医院附近肯定有24小时吃饭的地方,可怡宝她们走的后门,没找对地方,结果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一个夜间营业的大排档。   怡宝平时最远的距离是从厨房走到卧室——家里面积略大了一点,这一下子走了一个小时,腿都要断了,虽然花莲觉得第一次请知己吃饭,路边摊略寒碜了点,可怡宝死抱着路边摊的煤气罐不放,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花莲只好坐下,心里觉得怡宝真是一个好姑娘,既有正义感又节俭。      第10章 打架   此时已是午夜,这种夜间的大排档多是喝酒吹牛的男人,女子非常少见,尤其是漂亮的女子,以前怡宝是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的,但她只是拿眼睛一扫,心里便知这些喝酒的多半是些游手好闲的流氓,剩下的是存不住钱的单身汉。   但是,空荡荡的胃逼着她坐下,先叫人送上几碟冷拼,果然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剂,以前不屑一顾的菜品如今吃起来竟然美味非常。   花莲还是比较矜持的,按着菜单价格依次把最贵的点了十来个表示结交的诚意,又叫了两瓶啤酒,打算和怡宝来个把盏言欢。   酒上来了之后,花莲先给怡宝满了一杯,再给自己倒好,举起酒杯一句话不说咕咚咕咚喝干,然后帅气地一亮杯底,“先干为敬!”   这个点,这个地方,怡宝要是喝酒才是真傻呢,她正好嘴里填的太多倒不过来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呼噜呼噜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撸着食管讪笑道:“你别这样,我真不会喝这个,虽然随意但是我心意到了啊。”   怡宝一般不说谎话,她说不会喝这个,是说她平时很少喝啤酒,正常都是喝茅台五粮液的,她作为怡精的“代”儿子,从小当男孩子养大,又是要混商圈的,酒量是必须具备的,只是觉得此时此刻不适合喝酒而已。   花莲却没多想,只当怡宝不擅长饮酒,也不强迫她,自斟自饮起来,可惜她爱喝,酒量却不是很好,喝了没几杯很快就开始迷糊起来,但也不吵不闹的,就是坐在那里看着怡宝傻笑。   怡宝陪着笑,渐渐觉得四周坐的人的目光开始集中到花莲的脸上了,他们看的是花莲,可花莲不自知,还在那里傻呵呵地笑着,反倒是怡宝如锋芒在背。   很快有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起她们来,“你们看那俩,是不是cos圈的啊?”   “我看像,一个cos荆轲,一个cos夜勤病栋。”   “就她那光头还敢玩夜勤病栋?我看她是在cos蜡笔小新!”   众人哄堂大笑,气得怡宝扬起了浓眉,起身拉花莲走人,没想到花莲也听到了,指着怡宝浓黑的眉毛咯咯地傻笑,“小新,小新……”   “该 ‘小心’的是你吧。”怡宝好容易拉起花莲,催着她快走,心说要不是没钱,早丢下你了,好女孩就不该半夜三更的出来吃大排档,管你死活呢。   哎,怡宝被当男孩养的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经常忘记自己也是个女孩子。   花莲站起身,却不肯走,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刚才她点了好些个菜,还都是贵的,现在菜没上齐服务员哪里肯放她们走,躲在后厨不肯出来。   花莲喊了半天,服务员端着一大碗滚烫的水煮鱼送到她们桌,嘴里说着“快了、快了,菜马上就齐了”,飞快溜回后厨,就是不肯结账。   偏偏花莲是个死心眼的,不结账就是不走,气得怡宝自己动手去摸她钱包,打算丢下钱不要找零,眼看着周围的人眼神不善,还是先脱身才好。   花莲倒也没拒绝怡宝去翻她的腰包,坏就坏在花莲的腰包看着不大,但是东西多啊,怡宝的手在里面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钱包状的东西。   时间到了后半夜,是人也多半变成了鬼,旁边坐的人居心不良,也是不肯轻易放她们走的,一个人醉醺醺的跟花莲打招呼,“嗨~”   花莲竟然也跟那人“嗨”了一声。   那人接着问:“二百块干不干?”   “……”花莲已经不太好使的脑子有一点死机,不明白那人在说什么,好好的打招呼,怎么就扯到钱了,也不是找工作。   说到找工作,她身上还确实带着证件呢。   怡宝怕花莲不懂事,万一不小心应下了,到时候免不了一场纠缠,转头骂道:“干你老母啊,没看我们这还是个雏呢吗?说话嘴巴干净点不好吗!”   要是平时,怡宝这个态度是没问题的,大家谈不拢价钱一拍两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那些人都喝了不少酒,仗着酒遮脸,又欺花莲和怡宝面生孤单,怡宝说完立刻就有人站起来答话,“雏?我出两千,这就走!”   说着就从兜里往外掏钱,他有两千吗?没有,有能坐在大排档喝酒?就是装一下逼而已,可架不住有人当真,就见一个二百五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开裤子,“钱算什么?我出两千,外加一条大鸡鸡。”   周围人一起起哄,纷纷站起解裤,眼看事态就要不可控,这可把怡宝吓得不轻,恰好这时她似乎摸到了钱包,忙掏了出来,拿到手上还没细看呢,就见眼前“呼”的一声,一个UFO一样黑影飞过,紧接着是一声非人类的嚎叫。   刚才怪叫声还此起彼伏的,现在世界突然停顿了,时间放佛静止了一样,众人皆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起看着惨叫的那个第一个拉裤子的人——他的档前扣着一大碗热乎乎的水煮鱼。(我没露点啊,你们看我打了马赛克的!)   事发突然,大家都惊讶得愣在那里,然后才动了起来,被扣的推开了汤碗,剩下的有笑的有骂的,当然也有拦住花莲和怡宝要说法的。   花莲不以为意,伸出右手食指冲捂着档乱跳乱叫的人摇了摇,认真地说:“非礼勿视,懂?!”   喝的醉醺醺的了竟然还不忘说话要引经据典的。   怡宝低头看向手里,借着昏暗的路灯发现手里攥着的不是钱包,而是本团员证,天知道为什么花莲腰包里会有团员证,可这时候也只能将就用一下了。   “都别动,警察!”怡宝握住“团”字把团员证倒着用力高举,气势汹汹就像举的是免死金牌一样,“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你们再敢放肆就告你们妨碍公务,抓起来判五年!”   花莲摸出钱包——她就像手指末端有识别系统一样一下子就找到了钱包,掏出里面所有的百元大钞啪在跪在地上哀嚎的男人身上,也不废话,“医药费。”   那人疼得浑身乱扭,那些钞票就顺着他的身体滑落,最后掉在了地上,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大有乘风仙去的姿势。   一张张的红票子就在眼前飘,大家的眼神都被吸引过去,可这时候拿钱出来,就跟把肉扔狼堆里一样,把血喂给鲨鱼,这帮小痞子能放过花莲吗?   有人去捡钱,还有人迅速把花莲和怡宝围上,一个个眼冒绿光盯着花莲吵吵嚷嚷。   “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你们是不是不认识我们这些放印子钱的?”   “抓回去让老大好好劝劝她们,这个留下给咱们赚钱,那个锯掉胳膊腿出去要饭。”   怡宝心里暗暗叫苦,真是人点背什么事都不顺,好死不死竟然遇到这帮放贷的,虽然有可能是这些人吹牛吓唬人,可就怕是真的。   要是搁以前,怡宝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二百人把这些人轮了,可问题是现在她没有电话,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弱女子,一些格斗术也是学过的,这个时候临危不乱、先下手为强,轮圆了胳膊就那团员证扇了那个打头的肩膀一个巴掌。   这巴掌不轻不重,打到那壮汉身上跟调戏一样,反倒让他愣住了。   “大哥有话好好说。”怡宝堆起笑脸说道,然后往花莲身后一蹦,推了她一把,大声问道:“你说这架该不该打?”   本已经打瞌睡的花莲被她一把推醒,也是服花莲了,不光不在乎身边这些人吵闹,竟然站着睡着了。   花莲蓦然惊醒,擦擦嘴角的口水四顾,茫然问道:“什么打架,我不打架,我是好孩子……”   这时候说这话,眼看这唯一的武力输出要罢工,怡宝使劲拉着她耳朵冲里面喊:“寻滋挑衅,扰乱治安,调戏良家妇女,这些人该不该打?”   怡宝嗓门大啊,这一顿喊立刻把花莲喊得热血沸腾、脑袋直晕,跟着暴喝一声,“打!!!!!”   站前边的汉子跟看别人热闹似的哈哈大笑,指着花莲转头对身边的人说话,“这小姑娘cos中毒太深,脑子坏掉了……”   其实怡宝也是捏着汗的,打的主意是先人花莲吸引敌方活力,她好趁机逃走去找救兵,就算花莲落到他们手里,顶多受点皮肉之苦,这要是她,保不齐就得断胳膊断腿了。   怡宝倒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特别是花莲还是为了就她落难,但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要是纠结同生死,那肯定是两个人都有死无生了。   所以她见花莲的鬼火差不多够暴击了,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正想转身开溜,就见花莲一伸手撩起了长裙,露出一双光溜溜的大长腿,那腿虽然看着粗了点,但是修长健美,完美得如教科书,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悦。   怡宝禁不住心里感叹:腿玩年呦~   这一分神,脚下就慢了一拍,就见花莲刷的踢了一个高抬腿,估计是醉的厉害,竟然没踢到那汉子。   汉子还回头呢没看到,他身后的那群人可都是吸溜吸溜的,盯着花莲的底裤猛看,于是整场围观的人甚众,却只有怡宝整个观赏到了花莲如何一顿无敌连环鸳鸯脚把众人劈倒在地。   原来开始那一踢目的不在攻击,而是在造势,花莲身体一旋,整个体重加上一腿之力集中在脚上全部砸在当首那汉子的后脑勺上,于是那人便面带笑容直挺挺地倒下了。   那些小地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莲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全部扫倒。   关踢倒了还不算,花莲还挨个把脑袋踩土里,“这样他们就看不见我长啥样了,以后才不会报复。”   幸亏大排档地面不是水泥的,这帮人最后还有命在。      第11章 同眠   最后怡宝高举着护身符——那本团员证,匆忙中来不及看,正好把背面示人,花莲打架太猛,一时还真镇住了他们,远远跟着,却都不敢上前。   幸运的是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赶紧拦住上车,车要拐弯的时候发现服务员挤出人群东张西望,远远看到他焦急的神情,怡宝的内心充满了快乐。   但受怡贝多年来的教导,越是高兴的时候越是要表现出伤心难过,这样才会叫敌人粗心大意,所以怡宝面带哀愁地长叹一口气。   花莲豪迈地搂住了怡宝的肩膀,赔罪道:“败兴了不是?都是我的错,这次不算,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   前面司机也问:“你们去哪儿?”   “喝酒的地方!”花莲叫道,又啪啪的拍司机的肩膀,“十年修得同船渡,相见即是缘,咱们一起去,一醉方休。”   “真的?!”司机兴奋地回头问道,眼看着车就开到旁边的逆行道上去了,吓得刚出过车祸的怡宝魂飞魄散,怒道:“拜托您开车看前面呗。”   司机忙端坐正了正方向盘,幸亏是夜里,路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车辆,才没有出乱子。   “去喝酒!”花莲还在坚持,根本没发现刚才差点又出车祸。   正巧出租车路过一家KTV,看上去人气还挺足的,怡宝立刻叫停,花莲摸出钱包把里面的零钱凑了凑正好付车费,下车的时候还热情的邀请司机呢,“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你真的不来一起喝一杯吗?”   司机跃跃欲试,然而怡宝果断地摔上车门把花莲拖走了。   进了KTV,怡宝轻车熟路地要了个小包,关好门世界安静下来,怡宝一下子就摊坐在沙发上,这才有点安全感。   包房里冷气开得十足,花莲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看着怡宝颇有些歉意,怡宝满打算她会道个谦什么的,“没关系”都要说出口了,哪想到花莲竟然说:“我好像忘记给饭钱了。”   所以怡宝受到的惊吓跟没给饭钱受到的良心谴责一比根本就无足轻重了吗?!   想想自从见面出车祸,醒来遇医闹,吃个路边摊还能差点被轮,这个貌似清纯实则暴力的小女人还真是个惹祸精。   细看花莲眉目如画,肤色不白,是那种太阳晒出来的自然色,但是皮肤光洁有弹性,关看脸的话果然是朵千娇百媚的白莲花,就是颜色偏深点。   果然是红颜祸水吗?   怡宝想哭,决定今天就在这开个房间睡一觉,明天一早起床去取钱还债,然后就和这个衰神分开,各奔东西、再不见面。   那边花莲不知,还在好奇地鼓捣点歌机,作为资深的组织者,怡宝习惯性地照顾别人,上前体贴地给花莲讲解怎么使用,还问她要唱什么歌。   可惜花莲并不会唱什么流行歌曲,怡宝耐心地哄劝了半天,最后说出了实话——她只会唱《哇哈哈》。   怡宝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不会笑她,仔细地帮她点好歌后就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休息。   结果花莲放不开,一首儿歌唱的扭扭捏捏,声如蚊呐,不是忘了词,就是跟不上调,金刚萝莉唱《哇哈哈》,怡宝越听越忍不住笑,笑出声来又太不礼貌,只好捂着嘴无声地笑出了眼泪。   花莲一曲唱完,回头一看怡宝泪流满面,当时就吓了一跳,随即神情一黯,难过地说:“我唱的很难听吧,都把你吓哭了……”   “没有了。”怡宝忙大声地说,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正色道:“你唱的太好了,让我想起了童年。”   到了这种娱乐场所,怡宝如鱼得水,走过去亲热地搂住了花莲的肩膀,笑着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唱歌就是要开心,高兴了、不高兴了大声唱出来,也是一种抒发。”   花莲苦笑一下,羞涩地低下了头。   怡宝随手点了几首拿手的歌,拿起另外一个话筒教导花莲,“照着歌词唱都没意思啊,唱歌就是要有气势,只要稍微改一个字,整个歌都变得生动活泼起来,不信你看我的。”   这个时候伴奏音乐响起,怡宝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干你到日出,把你看清楚,哭得累了的你看來睡的好无辜~”   “……”花莲看着怡宝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怡宝得意地拿着麦克风问花莲,“有没有觉得一下子就生动活泼了起来?”   “……”   “你不喜欢这个,那我再换一首。”   怡宝飞快按到下一首,然后唱到:“干你不止两三天,每天却想你很多遍……”   再换,“干你的我,不能停止脉搏,为了干你奋斗,就请你让我说出口!”   再换,“死了都要干……”   “够了。”花莲受不了了,她还是个纯洁的姑娘呢,“怎么开口闭口干呀干的,太脏了。”   怡宝其实就是为了活跃气氛,虽然只有她和花莲两个人,但是她热闹惯了的,见不得一起玩的人不开心,于是笑道:“干怎么不对了,实干是种美德,苦干是种品德,能干是综合,你觉得脏那是你心脏。”   “……”于是单纯的花莲再次哑口无言,不过得益于怡宝的插科打诨,花莲慢慢的放松下来,和怡宝一起肩并肩地唱情歌。   情歌对唱曲调都差不多,怡宝唱一句,花莲照个歌词再唱一遍就是。   当花莲唱的时候,怡宝就在一边伴舞,说是伴舞,简直就是恶魔狂舞、四肢抽搐,怪相百出,把花莲逗得哈哈大笑。   有的时候怡宝也会根据歌词做相应的动作,摇摇头摆摆手什么的,或深情凝望、或决然转身,花莲慢慢被怡宝的情绪感染,也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有道是真作假是假还真,怡宝唱道:“明天就要嫁给你了……”   对花莲深情凝望,还不忘牵起她的一只小手。   花莲也应和,“明天我就要嫁给你了……”   回报以深情凝视,面带微笑。   怡宝有心捉弄,深情注视着花莲,慢慢靠近,近到连眼睫毛都能数的清,近到能闻到花莲呼吸中啤酒的苦涩味道,没有唇膏却鲜艳娇嫩的如玫瑰蓓蕾的唇就在一线之隔。   怡精说了:肥肉眼前过,不能不措油。   美色当前,气氛刚刚好,怡宝想都没想就亲了上去,这也是怡宝平时逢场作戏惯了的报应,平时风流惯了的,顺嘴来那么一下。   这就尴尬了,花莲“非礼勿视”,这都亲上了,这算什么?肌肤之亲?!   花莲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推开怡宝,往后连退几步,两手纠结在一起,茫然地看着怡宝,“你什么意思啊……”   怡宝贝推得重重地坐在地上,幸好她没有蛋,但屁股也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气鼓鼓地回道:“我没什么意思啊!”   “可是你……我……万一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啊。”花莲急得直揪头发,她是真担心,有了就不能不要,可要是生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会影响到小孩子的成长的。   “……”怡宝也害怕了,“你不是要我负责吧?”   天哪,就是亲一下而已,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呢,就是觉得有点软,有点热,这就要负责,那握过手的都要排到南天门了。   花莲是真着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红心跳,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想要大声喊几句,可又不敢出声,想喝酒压压惊又没有买,只好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狂喝,喝完一瓶又来一瓶。   眼看着花莲要喝第三瓶,怡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屁股痛爬起来把水瓶夺走,“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水中毒了。”   “中毒?”花莲觉得非常奇怪,抬头看向怡宝,眼神不自觉地落到她的嘴唇上,脸上一热,忙低头道:“水怎么会有毒呢?”   “什么过量都会对身体有害的。”怡宝不顾花莲的反对挤到她身边坐下,耐心地给她科普了半天的生理卫生常识,(并没有脱衣服,纯理论性的指导)告诉她这种礼貌性的接触是绝对不会让人怀孕的。   花莲似懂非懂,但她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那怎么样才会怀孕呢?”   “……”怡宝沉默了一下,很想抽根烟表示无奈,如果换个人问,说不定怡宝很高兴给她上一堂怎么做才是爱的教育,可是面对如此单纯(无知)的花莲,怡宝觉得有点下不去手,因为会时不时有种和个未成年的孩子在一起的感觉。   对未成年人下手那就太牲畜了,不,牲畜都不如啊。   最后只得叹息着说:“这个问题很复杂,涉及到复杂的生理知识,但请相信我,无论如何,俩个女人在一起是不会怀孕的。”   经过怡宝耐心的讲解,花莲终于放心,时间已晚,大家又谈得来,于是她们就在KTV开了个房间,并睡到了一起。      第12章 梦境   原本怡宝想要两个单人床的,可KTV这种地方本就不是酒店,你懂的,怎么可能有双床房,想开两间房花莲又不同意,觉得忒是浪费,又不会怀孕,是吧。   两人争执的时候,前台招待看她们的眼光很是意味深长,于是怡宝立刻就闭嘴了。   不花钱的人没有决定权,贫穷无助的怡宝屈服于金钱和暴力之下,最终只开了一间房,并打定主意,明早就去取出私藏的备用金还债走人,想到只是一晚上而已,也就不觉得如何煎熬了,看着花莲的目光多少有些怜悯,不知道这朵纯洁的莲花离了她还能白多久。   怡宝不想用别人用剩下的东西,进房后抢着先去洗澡,习惯性的边走边脱,把衣服胡乱丢在门外,在家的时候都有专门的人收起脏衣服拿去洗的,例如怡宝妈。   等怡宝洗完出来才想起来这是在酒店,出来匆忙,只有一套病号服,只好穿上浴室免费配的睡衣。   这睡衣质量也是差,灰色棉布的,又肥又大的一件日式浴衣,怡宝穿上之后宽衣大袖,再加上她的一个光头,看着跟个小尼姑一样。   怡宝是个捞偏门的买卖人,最是讨厌出家人,遇见和尚、尼姑得沐浴三天才敢接生意,可镜子里面的是自己,看着就觉得还挺可爱的。   撅着嘴给自己抛个飞吻,打开门发现花莲正在穿她的胸罩,怡宝和正在扣胸罩扣子的花莲无语对视。   怡宝好想大喊一声:“放下那个无辜的胸罩,有话好好说!”   然而她一贯嘴上不得罪人的,心里千百般不乐意,说出口的却是:“这个扣子比较特别,我来帮你系吧。”   说完又嫌自己熊,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如果这时花莲抬头的话,会发现怡宝的脸扭曲得跟梵高的《惊恐》似的。   然而花莲羞涩的低下了头,并没有看见怡宝的脸,嗫喏着辩解,“我就试一下,你应该不介意的吧。”   怡宝心说怎么不介意呢,内衣能随便试吗?会怀孕的!   但内心在咆哮的怡宝还是温柔并费力地帮花莲扣好胸罩扣子。   显然,为了稍微有那么点女人味儿,怡宝的胸罩尺码很小,海绵很厚,穿在花莲身上完全不合适,把她的两个大波波挤得都冒出来了。   果然爱运动的人胸肌也是发达的。   怡宝内心在嘶吼:撑坏了啊!这可是为我专门订做的360°全方位按摩提胸自然呼吸式胸衣啊~   内心燃烧着熊熊怒火的怡宝温柔地帮花莲整理了一下胸罩,笑着说:“你穿这个不太合适呢,明天带你去买新的吧,我有几家喜欢的店介绍给你啊?”   潜台词:你穿这个不合适,快还我吧!!!!看你也是个自爱的人,为什么要随便动人家的私人物品呢?   可惜淳朴的花莲并没有听出怡宝的潜台词,左右晃了晃肩膀,又上下蹦了几下,沉甸甸的波波悠然地在空中划出几个弧形。   “我觉得还好啊,轻松多了,你这副胸甲在那里买的啊?”   “胸甲?!”怡宝惊呆。   “对啊。”花莲认真地点点头,“虽然我没有,但我在游戏上见过的。”   花莲确实是个自爱的人,但她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在她出来的那个山沟沟,从18岁到80岁,就没有哪个女人穿过胸罩,所以从没见过胸罩的她把怡宝的胸罩当成了战斗时穿的胸甲。   气她随便动自己的东西,怡宝决定不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一问才知道因为怡宝的胸真的很平,花莲又不认识胸罩,以为她穿了副战斗用的胸甲,所以怡宝醒的时候才想管她叫“公子”。   “那怎么变成公公了?”怡宝问。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低头看病历的时候发现你是女的,自然得改口了。”花莲一脸骄傲,深深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   “还真是聪明啊……”怡宝赞叹,都帮她换衣裤了竟然还不知道她的性别,还是个守礼的君子呢。   大概觉得穿上之后真的很舒服很方便,所以花莲对怡宝的胸罩爱不释手,研究了好些时候,穿上脱下,脱下穿上,睡觉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放到怡宝的枕边。   怡宝懒得解释了,用花莲的手机在网上买了整套内外衣,估计明天就能送到,到时候这个胸罩就丢掉吧,送人?别想!自己的贴身物品穿在别人的身上,想想就恶心。   那时候的怡宝确实是这么想的,后来嘛,这个病被治愈了,原因是……穷。   睡到半夜,怡宝被挤醒了,扭开床头灯起床,发现花莲整个人勾成了一个大虾米,被子滚成长条裹在胸口,斜着占据了大半的床,可笑的是她不光身体弓着,双手还夹在腿间。   据说这种睡姿的人都是小心谨慎的人,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花莲熟睡的脸如孩童一般天真,又如天使一般纯洁,眉毛淡淡的、弯弯的,皮肤如凝脂一般滑不留手,嘴唇是那样红润柔软,如甘甜的花蜜待人采撷……   不对!怡宝及时惊醒,用左手牢牢地抓住了右手腕,阻止它继续抚摸花莲的红唇,这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够惑人心智,也没见她柔情似水,怎么一不留神就沉溺其中。   怡宝左手握右手连退几步,直退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下,吓得心脏砰砰乱跳,颓唐地斜靠在沙发上倒气,暗骂自己不分时候发春,想要自己动手解决,又觉得有陌生人在侧,着实不好意思。   揉着额角闭着眼睛叹气,半响好容易平息了自怨自艾的怒火,一睁眼,发现床头灯的光束正打在花莲的那对大胸上,因为花莲侧卧,前胸被挤得鼓鼓的,从睡衣里半遮半掩地露出半边来。   风情这种东西,越是纯真就越是勾人犯罪,越是半遮半掩就越是诱人去剥去伪装,不巧这两样同时出现在熟睡的花莲身上,这怎么能不让怡宝心动,怡宝就觉得她的眼神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欢呼着以时速220迈扎进了那条白嫩喷香的峡谷里,拽都拽不出来。   “嗨~”怡宝冲熟睡的花莲说道:“你裤子掉了。”   花莲纹丝不动。   “高利贷的来了。”怡宝提高了声调。   花莲不动纹丝。   看来这一天两次三番颇消耗体力和精力的打架斗殴让花莲睡得死死的,打雷都不一定能弄醒她。   怡宝仰天无声大笑,暗戳戳地摸到了花莲身边,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无知无觉睡梦中的花莲,经过漫长而又谨慎的行军,那一刻,怡宝一只手拉开了花莲身上的被子,另一只手的指尖离目标高地只有0.01毫米。   然而,就在那一刻,花莲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那双清澈的眼中一分一毫的茫然困倦都没有,移开了扣在怡宝脖子上的手掌,不解地问:“你怎么不睡啊?”   是啊,怡宝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呢?这样一个喷火母龙也是好占便宜的吗?色令智昏啊!怡宝简直痛心疾首,脸上却笑着说:“我想帮你把被子盖好。”   花莲终于发现自己睡姿极差,忙配合着怡宝把被子展开重新盖好,硬拉着怡宝同被而眠,感动地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你对我真好,你是个好人。”   第一次被发了好人卡的怡宝默默流泪,睡觉前受到的刺激太深刻,睡着之后不停的做梦,还都跟花莲有关。   有噩梦,也有美梦,最后一个梦中花莲紧紧地按住了怡宝的手脚,科科怪笑,“小样的,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本女王的厉害!”   说完就不顾怡宝反对按着她的头把舌头塞到了她的嘴里吸允,用力太大,吸得怡宝的舌头都麻木了,一动不能动。   这还不够,花莲还死死地抱着怡宝,勒得她喘不过气来,怡宝也不示弱,拼命挣扎,可还是挣不脱花莲的魔掌,被她反扭着手捆在身后,粗糙的绳索磨着手腕,连毛刺的感觉都分外真实。   怡宝心说:这样不好,一下子就玩上捆绑了,绳子质量太次不说,安全词还没说定呢。   想要张口说话,可舌头还是动不了,心里头有些糊涂,不明白花莲怎么做到一边亲吻一边把她按倒捆绑,后来一想自己在做梦,一切皆有可能。   怡宝梦里还想低下头看看身上的绳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不知道这么一绑胸有没有显得大一点,还没看清花莲就开始运动,把怡宝撞得如身在云霄飞车中一般摇来晃去。   怡宝抗议,想说太快了,头有点晕晕的,第一次请怜惜什么的。   很快怡宝不争气地在睡梦中迎来了春潮,哆嗦着夹紧双腿,细细品味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仰躺在地板上,嘴里塞着团布,口感很像病号服,双手则被反绑在身后。   花莲就站在怡宝的身边,戴着怡宝的胸罩,床单围在腰间,多出的部分迤逦拖在她的身后,从怡宝的角度来看花莲的形象分外高大,就像美国的自由女神像。   区别是女神举得是火炬,花莲举的是手机。      第13章 对峙   怡宝现在这个视角是从下到上,犹如一个卑微的朝拜者,抬头最先看到的是花莲的一对大胸,晃悠悠、直愣愣地挺着,在她瘦小的胸罩里喷薄欲出,煞是养眼。   这个角度,要是再加上修长美腿和小内内那就完美了。   好在怡宝很快就清醒过来,危险的气息如钢针一样戳在她的背上,让她瞬间就明白了处境,在地上扑腾得像个咸鱼,又跟翻壳的王八一样双腿乱蹬,好容易才翻了个身,这才看到门口拥挤着一堆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有个男子在人堆里分外显眼,因为他的裆部特别的鼓,可惜别人看他的目光只有同情和嘲笑,绝对没有羡慕,再细看,认出是昨天晚上被花莲泼了水煮鱼的那个人。   这个人原来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拜花莲所赐,从昨天开始他有了个新名字,并广为人们口口相传,那就是——油泼鸡~   油泼鸡挤在人群中和花莲对峙,满脸的悲愤,可摄于花莲手中的手机不敢说话。   看来是这帮502(一种高强度多用途黏胶)一般的高利贷找上门了,怡宝心想,又觉得花莲真是难得的聪明一回,这帮人不敢留下证据,只要手机在手,就不怕他们轻举妄动。   怡宝还是太不了解花莲了,花莲不傻,但也没什么社会经验,为人又正经的,此时高举着手机,等到大家(除了怡宝)都安静下来便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们说我欠了二百五十万也太夸张了,还敢对我的人动手,告诉你们,我父兄都在,这事你们跟他们男人说。”   “别听她的,她就是想报警!”油泼鸡叫道,他心里不痛快,看到花莲这样的半裸美女□□都没反应,多半是废了,你们说他能不恨花莲吗?要不是怕打不过,早就冲上去动手了。   花莲觉得油包鸡说的很有道理,拿回手机打算先报个警。   怡宝这个时候急啊,躺在地上拿脑袋在花莲的大腿上一个劲的乱蹭,她倒不是在这个时候学猫咪卖萌,她想把嘴里塞的东西弄出来,花莲是个坑队友的,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可惜怡宝自从遇到花莲,运气一直都很差,当然花莲的运气也没怎么好——她手机被怡宝又打电话又网上购物的,没电了。   如果是怡宝在应对,那打死都不会承认手机没电,不光不说,还得虚张声势说拍下来的视频早就群发传给朋友了,问题是花莲是个实在人,她看看手机,也没实说手机没电了,就是问门口那些人有没有充电器。   错失翻身良机,怡宝气得差点用头撞地。   花莲傻,那些门口要债的可不傻,不光不傻还都是专业级别的,花莲手机一动他们就跃跃欲试了,这再借充电器,肯定是没电了,那还等什么,呼啦一下涌了上来,险些把怡宝踩死。   倒是油泼鸡被打怕了躲在后面光咋呼不动手,还在门口转悠,随时准备战略性撤退。   怡宝看着无数条腿万马奔腾一样向她跑来,真是欲哭无泪,不要笑她不会数数,其实一共也就十来人,但人在紧急危险当头,哪里还顾得上好好数数呢,她连嘴里塞的东西还没弄出去呢,连喊救命都不能。   眼看着一只大鞋底就要踩到怡宝的脸上了,怡宝吓得闭眼缩脖,恨不得真的能变成一只乌龟把脑袋缩到肚子里去,然后就有了飞一样的感觉,怡宝还纳闷呢:我这么快就被踩死了吗?还没疼呢。   紧接着重重落回地上,好在屁股先着陆,这才知道危机关头花莲用脚把她轻轻挑开丢到一边,毫厘之差,刚才差点踩到怡宝脸上的鞋堪堪踩到了留在怡宝嘴外面的病号服,怡宝再一退,终于借机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锋利无敌的刀剑,也不是威力无敌的□□,而是柔软的舌头,当有人可以鼓动唇舌说出话来的时候,可以发出颠覆整个世界的大招,影响可以传达到数代之远,不信看看我们的纪年,就是以耶稣诞辰划分的,他要是个哑巴能有这成就吗?   现在,怡宝终于能说话了,她张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先别动手!”   她想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兵不血刃而屈人之兵乃是兵家上策,结果就是花莲听话地乖乖住手,可别人都是些听不懂人话的啊,就看一个男人挥着大拳头就打在了花莲的胸口,看得怡宝的心都疼了。   那对高耸的山峰在怡宝心中就是圣洁的雪山珠穆朗玛,昨天费了那么大劲连跟毛都没摸到,这个臭男人竟然敢打!(作者:那里真的有毛嘛……怡宝:细节不要太在意。)   怡宝大怒,右手用力挥下,就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打他丫的!照着脸打!”   讲道理真要正大光明地打,花莲对付十来个壮汉也不见得就落败,坏就坏在这次是突袭,她现在衣冠不整,下身围着床单,又不方便踢腿,又冗长拖沓,被人踩来拽去,因此先手就落了下风。   怡宝是不敢上前的,她喊完一嗓子,第一时间扑到床头柜那里拿起固话拨给前台,也不管通没通,先是一顿大喊:“报警报警,这里有入室抢劫的!”   她这是说给前台听,也是说给旁人听,想着怎么也能吓唬吓唬那帮人。   结果喊了半天,电话真就接通了,那边直接咔嚓一下挂断,怡宝不死心,拿身体挡着又拨了一遍,她这是怕贼人们看出她没打通,这次又通了,那边有人说话,但不是和她。   “又打过来了……”   “挺硬气啊,给老大打电话。”   怡宝这才反应过来,这帮人能进来不是偶然和侥幸,这家店就是家黑店啊。   真是流年不利。   怡宝还要再打,可有人上来一把扯开她押到一边,再看花莲也被制住,因为她太能打,身上得叠了三四层的大汉压着她。   怡宝吓得魂飞魄散,这个时候明知道给钱就是饮鸩止渴,可她又能怎么办呢?钱财毕竟身外物,破财免灾也不是不可以。   “别动手,我家有钱,我家有很多钱,你们要多少给多少!”怡宝大喊,趁着被人堵嘴前赶紧把要紧的话说完。   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肉山底下传出了,“不要为难她,人是我伤的,要赔多少钱找我一个人。”   怡宝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真想说:假装是路人不好嘛,这样说岂不是更不会放过我。   油泼鸡在门口尖叫,“别管她逼逼啥,先轮上一圈让兄弟们乐乐。”   当时就有人嚎叫着呼应,还有人挤眉弄眼地冲油泼鸡嘻嘻笑,押着怡宝的几个人又过去两个到花莲身边。   怡宝:……   “你敢!”   “你敢!”   怡宝和花莲同时高呼,花莲厉声叫道:“你们要敢动她,我立刻死在这里,让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怡宝:担心下自己不好吗?压根就没人在乎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其实也不是怡宝长的太丑,关键她没头发,穿着肥大的睡衣,看上去跟着尼姑一样,这帮人怕万一真是尼姑,那碰了可是要晦气、倒大霉的。   说时迟那时快,花莲身上的这帮人下面的被上面的压着想动动不了,上面的又不愿意下去,推推搡搡的差点把下面的汉子插了,还是油泼鸡机灵,上去一层一层往下拽,“别着急,一个个来。”   他恨花莲坏他“根本”,凡事往阴损的地方做,巴不得一下子就把花莲弄死才称了他的心。   油泼鸡是苦主,他要报复,主要是花莲确实长的水嫩娇美,来一发就当福利了,所以其他人也没怎么反对。   就在油泼鸡扯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花莲暴起一个飞脚踹在油泼鸡的咽喉上,这一脚太狠了,油泼鸡再没想到都到这境地了花莲还这么狠辣,而花莲是蓄势待发,擒贼先擒王,下了心要先废了油泼鸡,省得他再冒坏水。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这一脚实打实地发挥出了花莲的原本实力,油泼鸡连声都没发就向后仰躺过去,捂着嗓子抽搐。   花莲趁着周围人愣神,冲出包围跳到怡宝身边,不忘扯过床单围在身上打了个结,不等她动手,原本押着怡宝的那个人就已经连退三步躲开了。   “你们逼人太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花莲做了个起手的姿势,打算和怡宝背靠背一起迎敌,可怡宝熊啊,一转身就躲到了花莲的身后,探着头叫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钱不就完了,何必闹得大家不愉快。”   对面那帮人有说不能这么算了的,有说先问问老大的,一时不能统一意见,看来油泼鸡还真是个灵魂人物。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昨天那个第一个被花莲踢倒的汉子推门进来,一身的西装革履,打着绿色领带,满脸笑容,口中连称误会。   第14章 没钱   流氓们见了来人纷纷招呼,有叫“二哥”的,还有叫“老二”的,那汉子也报以微笑回应,从背后看上去这人头大脖子粗,习惯性缩着肩膀,还真有几分像“老二”。   这个人是这个高利贷集团的二把手,主抓事务,通俗说就是老大管钱,他管事,因为心狠手辣,颇得老大赏识,每每带着他见客的时候都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家的老二,就是我的分身,你们见到他就跟见到我一样。”   因为他位高权重,手下们私下里都尊称他为“大~老二”。   对不起,我总是这么不知不觉地就低俗起来,这帮人一般不留真名,姑且叫他“屌哥”吧。   屌哥兢兢业业,为了帮会拼死拼活,做梦都在带人收钱,可干了这么多年,攒的钱还不够在北京五环买套房子的,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怨气,又有些活泛。   最近老大诸事不顺,好容易套牢一个女大学生,结果人家宁死不屈,烧炭自尽了;想着成年人不好骗,去收收小学生的保护费吧,结果一个孩子想不开,跳楼了。   老大是个讲究人,一看风头不对,赶紧去找半仙算命,半仙算出他要有血光之灾,弄不好就得没命,给他一个方位和时辰,让他去寻一“阴人”,方可平安渡劫。   这事老大不方便出面,因为时辰不大好,他损事做多了,怕半夜出去见到鬼,就把这事交给屌哥去办。   屌哥心里打着盘算,面上恭敬答应,早早带着大队人马照着方位找过去,竟然是个大排档,当下就包了场,一直吃到半夜,到了时辰终于等到了花莲和怡宝。   屌哥既然答应老大要“阴人”,自然不能放过花莲和怡宝,就不知道到底是要阴哪个,索性一起阴了,但是屌哥心里有自己的盘算,阴是阴了,但没尽全力,当时大排档都是他的人,要是一声令下全扑上去,蚂蚁拖死象,怎么也把花莲拦下了。   不过所有人也都看见屌哥是第一个被干倒的人,所以老大也没为难他,打算只要他一只手就算了。   屌哥眼看就要变独臂大侠的时候,下面有人报告说花莲和怡宝去了他们的店,老大让他戴罪立功,屌哥这才保住五体齐全。   他让别人上去闹事,自己则在楼下等着,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冲上来,本来想救花莲于危难,好先获得个友情加分,没想到他上来的时候稍微晚了点,要是再晚点,救谁就不好说了。   但套路还是要演下去的,临时变剧本他也没那么厉害的智商,当下笑嘻嘻地打圆场,连声说着“误会”。   “哎呀,这是怎么闹的。”屌哥冲花莲笑嘻嘻地说,“本来就是件小事,我兄弟也没多大伤……”   有人扯扯他衣袖,指给他看地上抽搐的油泼鸡。   屌哥还不知道油泼鸡受到重创,气他没眼色,都说没多大伤了,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上去照着脑袋就是一脚,“装什么死,一个大男人讹一个小姑娘不嫌害臊吗?”   本来油泼鸡的脖子就快断了,再被屌哥这么一踢,顿时翻起白眼、口吐白沫,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屌哥吓了一跳,看不出油泼鸡平时傻啦吧唧的还有这等演技。   “你把他踢死了。”怡宝冷眼旁观很久,抓紧时机栽赃嫁祸。   “说什么呢?!怎么就死了!”屌哥怒斥,“一个出家人,怎么说话呢?怎么出口就咒人死,你师傅没教你要修口德吗?”   怡宝:……   有人抬起油泼鸡的手冲怡宝打招呼,招财猫一样,还捏着嗓子假装他说话,“没事,我还挺得住,就是有点困。”   接着有人迅速的把油泼鸡抬了出去。   花莲好心地喊道:“这旁边就是医院,没多远。”   有人答道:“那个医院不行,医生不会看病。”   花莲皱眉,想要再说什么,怡宝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花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花莲想不到,怡宝可是猜得到的,什么不会看病,八成这拨人就是昨天去医闹的那拨,自然没脸再去看病,这也是他们自作(zuo)自受。   屌哥转头对花莲笑道:“你们别害怕,都是误会,这帮兄弟就是气你伤了人,想吓唬吓唬你们。”   说着从手里提的电脑包里抽出一大把票据来,对着花莲扬了扬,“你看,这都是有票据在这里的,钱我先垫上了,你看是不是……”   花莲忙点头应道:“医药钱自然是应该我出的,只要有票据就好,现在我就去取钱给你。”   怡宝素来谨慎,伸手去拿票据,打算仔细核对一下,可屌哥眼睛看着花莲,拿票据的手却空中转了一圈,恰好躲过了怡宝的手。   怡宝往前探探身再去抓,屌哥又躲,这下怡宝明白了,这些单据要是没鬼才是真有鬼了。   但这个时候敌强我弱,直接撕破脸显然是不理智的,于是怡宝决定坐观其变。(其实就是怂。)   花莲也不是真傻,正色道:“什么二百五十万的,那是不可能的,才一天时间怎么就花那么多了。”   “没有没有。”屌哥挥舞着胳膊,把票据甩的哗啦哗啦响,“只有5万块而已,还有点零头,你看我这帮你跑来跑去的,你还不给我往上提提?”   花莲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好的,我这就给你取钱去。”   屌哥满意得脸笑成了大菊花,带着人潮水般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怡宝忙扑上去扒自己的胸罩,解开的太突然,险些被大波波弹到了脸。   怡宝晃了一下神,赶忙穿好胸罩,觉得都被花莲撑大了不少,空荡荡的都可以甩奶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他们高利贷的都是套路,你答应了还钱,就等着被一步步套牢吧,今天五万,明天就得变二十万,再等上一年半载的就得变二百万。”怡宝忍不住提醒花莲。   “我又不傻,看人对我笑一笑就当他是好人。”花莲穿上昨天的衣服,看着一只袖子是破的实在别扭,索性把两只袖子都扯掉,变成砍袖长裙了,也就是她身材匀称,穿什么都好看。   “嘁,你不傻你还答应给钱?”   花莲翻了翻钱包,发现就剩下十二块钱,真的只有取钱这一个办法了,心算了一下卡上的余额,觉得还能应付过去,也不说话,抬腿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想起一事,又折回来,把最后的十二块钱现金交给怡宝,“你拿去先买点吃的吧。”   怡宝拒绝道:“你把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啊?要不咱们一起去吃,吃完你再去取钱。”   但是手已经诚实地把钱接了过去。   花莲摇摇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神情即落寞又无奈,颇有点像忧国忧民的书生,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总觉得不能顺利地取到钱。”   怡宝:……   最终怡宝决定跟着花莲,倒不是她良心发现,自从她发现花莲被高利贷缠上之后,连还钱的想法都没了,就想着早点脱身。   她和花莲一起出去完全不得已,因为屌哥留下一个人来帮忙指个路、拎个东西什么的,说是帮忙,其实就是监视,因为屌哥有意放水,所以只留下一个人。   这人长得又高又壮,戴着黑色大太阳镜跟黑衣人似的,姑且叫他黑衣人吧。   黑衣人一见怡宝要和花莲分开,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推了下怡宝的肩膀,怡宝就被推得转了半圈,乖乖地跟在了花莲的后面。   等怡宝回头怒视,黑衣人又假装不认识走开了。   怡宝气啊,一生气她就骂花莲,“你干嘛说我是你的人啊,你要说和我不认识,我不是就没事了?”   花莲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可我们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我当然要负责任。”   怡宝更气了,说得跟真的似的,连根毛都摸到好吗?!   等等,难道是趁她熟睡的时候,花莲这个满嘴名言佳句的人把她嘿嘿嘿了?   怡宝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春梦,觉得两腿抖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花莲忙伸手相扶,好在怡宝已经扶着路边的告示牌站好,正好看到告示牌上体彩的中奖信息,旁边正是一家体彩中心。   怡宝眼睛眨了眨,自以为悄咪咪地摸了摸裤兜,蹩进了彩体中心,出来的时候有些眉飞色舞,花莲一看她她就立刻哭丧着脸,手里攥紧四张彩票随手一扬,但扔出去的只有三张。   “你刚扔的是什么啊?”花莲不解地问。   “彩票。”怡宝垂着眼睛答道,“这不是看你愁钱,想着要是中奖了,就能帮你一把了。”   花莲很是花了些时间才搞懂体彩是什么,顿时生起气来,“这不就是赌吗?你也真是糊涂,自古哪有赌博赚钱的啊,这下好,早餐钱都没了。”   “嘿嘿……”怡宝笑嘻嘻的,不生气,还给出主意,“没事,咱们找个可以刷卡的地方。”   瞅着花莲不注意,系鞋带的时候把剩下的那张彩票塞到鞋垫底下。   第15章 共浴      怡宝寻了一间比较上档次的早餐店,三个包子五十块钱那种,别看这么贵,可客多,排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桌子。   怡宝是觉得花莲沾了高利贷,有多少钱都会被榨干,与其给她钱,不如直接请她吃喝买买买。   花莲不知道怡宝心里所想,看着菜单心疼得牙疼,“这别是印错了吧,一杯水要三十块?我们那水都是随便喝的。”   “放心吃吧,这顿我请,算我们的散伙饭。”怡宝眼都不咋地点了十来样小吃,很快就摆满了一大桌子。   花莲见怡宝去意已决,也知道自己现在麻烦在身,人家要撇清关系也正常,心里明白,到底意难平,眉目间就染上了愁苦之色,直到被怡宝劝着吃下了一个水晶包。   “这是什么东西!”花莲惊呼。   怡宝给吓了一跳,楞了一下才问道:“怎么?不好吃。”   “不好吃?!”花莲失声叫道,惹得好些食客围观,“怎么会不好吃!简直是太、太、太好吃了!”   最后花莲说着“浪费可耻”吃掉了桌子上的大半食物,撑得只能半躺在椅子上,此时怡宝才挑挑拣拣的吃了个半饱。   到吃了八分饱的时候怡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拿眼角扫了一眼周围,见那个跟梢的坐在门口,正是饭点,厅里人来人往,也不怕说话让他听到。   “我说……”怡宝从花莲扬扬下巴,招呼了一声,花莲费力地坐直,想询问什么事,结果张嘴先打了个饱嗝。   韭菜香菇肉的……   怡宝面色不变,悄悄屏住呼吸,过了会儿继续说道:“你这次惹了麻烦,打算怎么解决呢?”   花莲叹口气,倒也没犹豫,“还能怎么办,欠了债,当然是还掉它。”   怡宝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摇头道:“这帮人根本就是吸血鬼,欠了他们的钱,根本就还不完。”   见花莲茫然不知所措,解释道:“依我看,现在你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就是拿出所有积蓄雇人干掉对方老大,咱们占山为王,我的头脑,你的拳头,不怕他们不认。”   怡宝嘿嘿冷笑,“到时候你就是欠自己的钱了,还怕什么?”   怡宝说的认真,没想到花莲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上策,以为是起点逆袭小说吗?杀人是要偿命的。”   显然这个方法花莲是不考虑的,怡宝无奈,但也是在意料之内,再说她也不是那么想接手高利贷,她们怡家谋财,但不害命,办事方法和高利贷不对路。   “中策吗,就是找个机会逃之夭夭了,天下之大,只要小心,总有容身之所,靠上几年,这帮讨债的缺够了德,自有天收。”   花莲依旧摇头,“不成的,我还有父兄在,我可以一走了之,可我家人怎么办?你怎么办?”   “这事和我没关系好吗?”怡宝气得真想敲花莲的头,“人是你打的,钱是你同意还的,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啊!”   花莲撇嘴,不高兴地说:“谈钱果然费感情,昨天晚上睡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   花莲声音不大,可说完周围突然就安静下来,不少目光飒飒地射向她,可惜她毫不自觉,还在那自顾说着,“你明明对我很好的,还帮我解扣子。”   说着用手在身后比划了一下。   她这样,连脸皮厚如铅板的怡宝都有点受不住了,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她又是习惯性地体贴的,没想到花莲这样在意,稍微红了下脸,沉默地连喝了半杯茶,周围才又热闹起来。   “下策就是还钱了,消财免灾,趁着现在欠的钱少,逼着他们收下。”   想想平白给他们钱,虽然不是她的钱,可怡宝心里还是非常不痛快。   花莲点点头,直接忽略了其他的办法,人就是这样,性格决定命运,大路千千万,可要走的还是那一条路,别的方法都是不考虑的。   结账的时候怡宝抢着刷卡,结果一摸兜才反应过来身上没卡没现金,在收银员鄙夷的目光中,花莲刷卡付账,因为卡上余额甚多,还额外收获一张有着手写电话的店家名片一张。   从早餐店出来后,黑衣人也不装陌生人了,笑嘻嘻地迎上来,塞给花莲两张洗浴中心的套票,“拿着,二哥给的,还钱的事不急,你们先去洗个澡,再吃个自助餐,自助餐知道不?随便吃!”   花莲一听“随便吃”眼睛一亮,颇有些心动,又不敢马上答应,期期艾艾地问怡宝:“你看,你请我吃散伙饭,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看我是不是也请你洗个尘?”   ……怡宝还能说什么,散货饭加洗尘,这算本末倒置吗?   接过套票仔细翻看,等黑衣人一走,怡宝就把票一扔,“这家不好,自助餐说是随便吃,除了大白菜就是萝卜,跟喂兔子一样,要去就去家好的,这次我请你。”   花莲大方地一搂怡宝肩膀,“什么你请我,我请你的,咱俩谁跟谁啊。”   于是两个人勾肩搭背去了家豪华洗浴中心,这里的前台见多识广,见怡宝、花莲一个穿着病号服,一个穿着没袖汉服竟然也不惊讶,刷卡付费之后立刻有人笑盈盈地带二人去洗浴的地方。   虽然怡宝觉得领路的小妹儿笑得太开心了点,心里苦笑,面上装得毫不在意。   花莲根本没顾上看别人,一路上东摸西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到了存衣服的地方,又换了个小妹儿教怡宝、花莲怎么用密码保险箱,操作了一遍,把打印出来的密码纸丢到拐角的垃圾桶里。   花莲是不学的,发现那个垃圾筒的盖子是感应的,乐得抱着垃圾桶玩了好半天。   怡宝也不管她,设了密码,放进去衣物锁好箱子,储物间的墙上有手机充电器,怡宝拿出花莲的手机充电,见昨天买的东西已经在派送了,用某信余额交了话费,联系了一下快递小哥,让他们把东西送到这里。   花莲见怡宝打电话,想起昨天夜不归宿似乎要和家里报备一下,结果打了半天电话没人接,顿时兴致索然起来,转念又发现怡宝帮她交了话费,心情又变得好起来,抱着怡宝大叫:“你真是个好人~”   丰满的双胸仅仅贴在怡宝的后背上,软软凉凉,吓得怡宝一动不敢动,直到花莲都跑出去冲进池子里开始扑腾了还僵在那里,面带笑容仔细回味。   要说看一个人美不美,还得是在水里,在水里,最好的化妆品也经不住水的长时间浸泡,身材也是显露无疑,所以穆斯林的男教徒找老婆都是靠老妈去澡堂子观察的。   这个洗浴中心除了像澡堂子一样的淋浴以外,还有个大圆池子,花莲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在大水池里四肢灵活飞舞,痛快地游来游去,泳姿优美动人,俗称“狗刨”。   怡宝醉翁之意不在酒,淋浴之意不在洗,随便冲冲就跑去大池子泡着欣赏花莲的泳姿,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裸泳啊~   池子边上有个按钮,怡宝按了一下,池底顿时咕嘟咕嘟地冒出一串泡泡,花莲哗啦一下就从池子里蹦到了岸上,恶狠狠地瞪着怡宝。   怡宝吓了一跳,以为她没见过泡泡浴害怕,赶忙关了开关,笑问道:“怎么了,害怕泡泡吗?”   “你放屁!”花莲气鼓鼓地说。   好心竟然被骂,怡宝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还骂人了?”   花莲忙摇手,解释道:“我没骂你,但是你真不应该在池子里面放屁,万一忍不住再拉出来……”   怡宝:……   怡宝一言不发,打开泡泡浴所有开关,扭过头去不理花莲。   花莲不傻,很快就发现这是个新鲜玩意儿,立刻跳回池子研究,先用脚踩住出气孔看看能不能憋出大泡泡,又用手去抓泡泡,总之花样百出,玩够了终于发现怡宝脸黑黑的,便笑嘻嘻地挤过去坐在她身边。   “宝儿,我叫花莲,是莲花的莲,不是可怜的怜哦。”   怡宝:真的有人会用可怜的怜当名字吗?   “莲儿~”怡宝学着她的称呼,“不要叫我宝儿好吗?太娘。”   “……那我叫你小怡(姨)?”   怡宝:……一不小心就长了一辈。   “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怡宝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挨得太近,大胸就蹭到胳膊上,感觉被性骚扰了。   花莲跟着挪了挪,伸手摸了摸怡宝的光头,一天而已,已经长出了一层毛茸茸的发茬,摸上去刷子一样非常有趣,“噫,你头上都没有疤诶~”   怡宝:我又不是尼姑。   花莲接着说:“我留长发看不出来,其实我头上好几个疤呢。”   “……练铁头功练的吗?”   “不是,是和人打架打的。”花莲一挺胸,骄傲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把他们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花莲又摸了摸怡宝的耳朵,感叹道:“好厚的耳垂啊,你肯定是有福的,有人疼,不像我……”   说着沉默下去,怡宝也沉默,心扑腾扑腾地跳,等着花莲再往下摸,可惜花莲似乎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起身离开了。   怡宝:……   难过地低头看看扁平的胸,觉得自己并没有人疼。   等怡宝洗好出来,打开储物柜拿出鞋子,果然鞋垫底下的彩票已经不见了。   第16章 还钱   虽然认识不过两天,知道名字不过一刻,可怡宝还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花莲这样的大胸女孩往火坑里面跳,所以,她想推一把,当然,是把她往火坑外面推。   怡宝早就准备着离家出走,本着鸡蛋不可以放到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在很多地方都藏着钱,以备不时之需,例如某个洗浴中心的储物柜里面。   输入密码打开一个柜子,拿出里面的一个包包,包里有换洗衣物、电话和一沓现金,甚至还有一对钻石耳钉。   从小被当成儿子养大的怡宝没有耳洞,这对耳钉是备着拿来换钱的,成色不是很好,不是那种一进入市场就会引起轰动的绝世珍品,但随便卖卖应该也够好菜好饭吃一年的了。   花莲出来的时候怡宝已经穿好衣服,正拿着那副耳钉眯着眼睛在灯光下看折射出来的海蓝色光芒。   “好闪啊~”花莲见了眼露羡慕,“是施什么的水晶吗?”   怡宝失笑,伸手捻住花莲的耳垂——终于摸回来了,上面果然有耳洞,但是只插着根普通的细木棍,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就算不喜欢耳环,也该买付好一点的耳钉啊,你这样感染怎么办?耳朵会烂掉的。”怡宝皱眉批评。   “乡下都这样的,没事的。”花莲不以为意,可怡宝不由分说就把手里的耳钉给她戴上。   怡宝也不想这么大方的,可谁让她深受怡精言传身教,结交他人时一定要急人所急,不要也给。   花莲用手摸摸耳钉,耳朵上突然沉甸甸的有点不适应,头一次收到礼物有点不适应,羞涩地说:“不好吧,看上去蛮贵的。”   “不值钱的,地摊货,掉色了就丢掉好了。”怡宝谦虚地说,给快递打了电话,网购的东西已经送到楼下,便下去签收,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   打开里面是两套衣服,从内到外一应俱全,因为花莲的胸罩尺码不太好买,怡宝自作主张给她买的孕妇专用胸罩,花莲穿上去后很快发现机关,掀开小窗露出下面红豆豆给怡宝看,“看,像不像《国产007》里面的女特务?”   怡宝:……好老的片子,说出来真的有人知道吗?   不对,明明是萝莉为何如此恶趣味~低…俗~银荡……但是,还蛮可爱的,看到红色凸起总想按一下,颇有种按下秘密武器的感觉。   好在怡宝最后还是忍住了,冲动是魔鬼啊,搞不好按完真的会炸掉。   拿着两套衣服,怡宝让花莲自己选,花莲选了条百褶裙,剩下的那套怡宝随手丢到垃圾桶里,结果一转身花莲就捡了回来,拢在一起系成个小包袱背在背上,怡宝觉得好笑,但也随她去了,毕竟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也是怡家家教之一。   出了洗浴中心,怡宝向花莲告辞,“你我有缘再聚吧。”   花莲:“……天若有情天亦老,欠我的钱一分不能少。”   其实花莲也看出怡宝不是缺钱的人,相处时间虽短,可来往却多,在怡宝的带领下,花莲见血见钱见世面,又收下不少礼物,这可是她长这么大没有过的待遇,你说她能舍得让怡宝就这么走了吗?   可她又想不出别的挽留方式,说实在的在这之前她也没挽留过谁,实在是没经验。   但花莲这话说的真是不顺耳啊,怡宝心里气啊,心说那幅钻石耳钉怎么也抵得了债了啊,可又不能自己打自己脸,气哼哼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点也不点就塞到花莲怀里,“这些够了吧?”   花莲一愣,没想到怡宝洗个澡多出两套衣服不说,身上竟然多出这些钱来,而且怡宝把钱塞到胸罩里面了,直觉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妥,忙把钱掏出来攥在手上。   怡宝又阴阳怪气地说:“要不要点点看够不够?”   这么一说,耿直的花莲连看都不敢看,把钱胡乱塞到背上的包袱里,傻愣愣地看着怡宝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想到怡宝就要走了,要离开她了,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了,眼睛就开始泛酸,可自己又没有什么理由挽留。   怡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来的容易反而不知道珍惜,高抬头傲然说道:“我要去车站坐车,你就不要送了。”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发现花莲真是实在啊,让她不送她就站在原地不动,默默地目送,气得怡宝转头对她大声喊道:“你不用送我了!不用送!!”   花莲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睛,哽咽地点了点头。   怡宝气得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哎呦一声,摘下背包开始捶腰,自言自语地说:“哎,这包好重。”   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花莲,“要不你帮我拎一下?”   这也是怡家家训之一,要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爬山!   花莲一听高兴坏了,噗嗤一声差点把鼻涕喷出来,冲上来抢过背包美滋滋儿地背在背上,催促道:“赶紧走吧,我送完你还得去取钱还债呢。”   怡宝悄悄翻了个白眼,往前漫不经心地走着,既不打车,也不坐地铁,花莲乡下来的,平时交通全靠腿,一时还没觉出有什么不妥。   然而怡宝并没打算走多远,她走过最远的距离是在跑步机上,好在很快就路过一家饮品店,门口停着辆破车,怡宝马上拉着花莲进去喝茶。   花莲喝完茶的功夫,怡宝已经买下了那辆破车,把好奇地来回扒拉车标的花莲塞到了车里,一踩油门,吓得花莲尖叫一声,差点把怡宝挠了。   怡宝也是委屈,“你没坐过车还是怎么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有人就让我关车里了。”花莲心有余悸,“里面好黑,我好容易找到出口爬出来,就害得你出车祸了。”   “……”怡宝无语,这就是怡贝给的惊喜吗?真是大大的惊喜了!   路过一家银行的时候,花莲猛拍怡宝叫她停车,她要去取钱。   怡宝怕有人来把车拖走,就在车里等着花莲,这车又破又不起眼,等花莲取完钱,两个人一起来个自驾游,先去乡下躲几年,等这帮人借高利贷的被天收了再回来,到那时怡贝应该也成家立业忘了她了吧,想想还挺心酸。   今天银行的人有点多,门口很快就又违章停了好几辆。   怡宝等了好一会儿,都已经想到要怎么赚钱好给未来的外甥买礼物了,才终于等花莲出来,花莲不光自己,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bull shit……”怡宝踩上油门就要先走,可还是晚了一步,花莲冲着她开心地大喊:“嗨~我在这里~”   这时怡宝也发现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车把她的车堵的死死的,根本就动不了。   怡宝还能怎么样呢?怡宝也很绝望啊。   下了车,花莲开心地跑过来,拉起怡宝的手,指着身后的那几个人说:“你看屌哥对咱们真好,怕我一个女孩子取钱不安全,叫这些人来帮忙。”   “是啊。”怡宝跟着连连点头,“女孩子拿着这些钱是不方便,赶紧还他们吧。”   花莲笑着点头,“还完了的,正好我的钱够,咱们等下屌哥来取钱。”   屌哥很快就过来了,惊恐地发现怡宝竟然有了一辆车,没想到现在连出家人都会开车了,要不是花莲取完钱就通知他们,搞不好这单生意就飞了。   屌哥也不含糊,老大说了要“阴人”,他自然是要出力的,当下把计算器掏了出来,噼里啪啦地一顿按,“那你看,你欠我五万是吧?”   花莲点点头,把一兜子钱递给了屌哥。   屌哥拿眼睛一瞄就知道数目差不多,但他没接,继续按计算器,“你不能只还我五万啊,你借我的钱,这几天的利息、手续费、还有我的误工费——你不答应了要往上提点,给我点辛苦钱吗?”   一举计算器,上面一长串的数字,是个9开头的六位数。   花莲被绕进去了,点了点头,怡宝可不糊涂,劈手抢过钱袋,“既然不够,就先不还了。”   “那可不行!”花莲身后的那几个一起上去争抢,花莲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怡宝就被按到在地踩住了脊背,钱袋自然也被抢了去。   屌哥接过钱袋,拍了拍上面的灰,笑嘻嘻地说:“先还这点也行啊,你看我们这么些人,为了你忙前忙后的,饭都没吃上一口呢。”   花莲也不是傻,她只是没经验,看到这个架势,也明白自己是着了套路了,沉下脸一言不发,弯腰握住那只踩着怡宝背的脚的脚踝猛地发力,活活把那个大汉丢出去三、四米远。   其他人赶忙退开几步把怡宝和花莲围在中间,那个倒地的汉子习惯性地躺着哼哼,看样子是打算在讹一笔。   花莲小心地把怡宝扶起来,冷声说道:“欠你们的钱我会还的,但是我现在没有钱了,我得给家里父兄打个电话。”   屌哥自然求之不得,花莲不打他也是要打的。   怡宝心里恨花莲坏事,好容易把跟梢的骗走了,这又招回来了,又恨自己心软,早扔下她远走高飞多好,此时走也走不成了,只好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于是大家一起围观花莲打电话。   花莲出于礼貌先给父亲打,结果关机了,然后又给哥哥打,打了几次没人接,拿着电话沉思片刻,架不住屌哥催促,最后只好打给了母亲。   花莲母亲是不管钱的,也不管事,家里什么事情都是父亲做主,可屌哥催的急,也只能先联系她试试看了。   电话竟然很快接通了,上次打电话还是一个月前,花莲开心地喊了声:“妈……”   “你快走,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这个家……”   第17章 结拜   花莲把酒杯重重墩在桌子上,好在时间还早,酒吧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酒保又是见惯不怪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继续给门口的关公像换水果了。   酒吧为什么会供着关公呢?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只要能保佑钱多多,供什么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花莲墩完酒杯之后拉着怡宝的袖子呜呜地哭诉,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怡宝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计划的好好的,这个时候本应该在某个环境优美、民风淳朴的某个乡村度假,可为什么要陪着个醉酒的疯婆子坐在空荡荡的酒吧,如果有什么理由让她这么做,那一定不会是出于良心或者善意这些无用的感情。   好吧,是花莲硬把她拉来的,并且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花莲的战斗力,你懂的。   花莲没完没了的,怡宝也是真烦,早说家里人也是靠不住的,还这么哭死哭活的干嘛?   别说那个二十来年都没见过几面的家人,就是曾经无微不至的暖男贝,不也是说消失就消失了。   当时花莲的电话打不通,屌哥嘿嘿一笑,也没说啥,拿走了花莲身上所有的钱,留下一张新的借据,走之前还“借”走怡宝的破车,让她找花莲要租金。   怡宝还是有钱的,可她不能说,这帮吸血鬼,有多少钱都得被榨干,还不如留着跑路,对了,为了防止花莲跑路,身份证也被拿走了。   花莲沉默地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就差现场挖出肾了,屌哥他们一走,就拉着怡宝的手哭啼啼,不停地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简直就是问题少女的十万个为什么。   “你到底在问什么呢?”怡宝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作为一个好的商人,耐心倾听是最基本的素质之一,但也不能花大把时间去听毫无意义的唠叨,如果顾客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那么就需要另一个技能——循循善诱。   “你明显被骗了,就算要付医药费,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怡宝试探着劝道,高利贷贪婪如的貔貅,生儿子也跟貔貅一样没□□,想来花莲现在最觉得委屈的就是这个了。   谁知花莲竟然摇摇头,“不是钱……”   说完醉醺醺的花莲高举双手向天做窦娥问天状,然后用力握拳挥向怡宝面门,怡宝躲闪不及,吓得紧闭双眼,心里飞快盘算这一下八成得打断鼻梁骨,修复的时候要不要垫高一点。   在怡宝心算需要多少费用,手术做到什么程度性价比最高的时候,花莲把双拳停在了怡宝的鼻子尖前、眼皮下面,暴喝:“我自己有手,我会靠我自己的双手去拼、去打、去赚钱!”   怡宝伸手揉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心里骂花莲是个一根筋的傻子,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笑着点头附和,“那是当然。”   略一思索,花莲遇事沉稳(反应迟钝),欠了高利贷也一直不慌不忙的,是打了电话之后才突然性情大变,人嘛,不是动之以利,就是晓之以情,不是为钱,那就是为了感情喽。   怡宝偷着瞄了一眼花莲,花莲还在哭唧唧,哭的口渴嗓子疼就不停地喝酒,偏偏就是不说话,眼看着再不套话,就算花莲愿意说,那说出来的也是胡话。   看来还是不够信任啊,怡宝眉头一扬,打算先自谦一下拉近彼此关系,“其实我是个不被父母爱的孩子……”   花莲抽噎着望向怡宝,眼睛被泪水浸得亮亮的,满是疑惑。   “你看,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家里人问都不问一句的。”怡宝扭头看向旁边,咬紧下颚。   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人,演技也必须是一流的。   作为一个高中毕业就要领导一个公司的商人,演技必须是一流中的一流。   “打电话都不接。”怡宝想到怡贝,流露出真正的遗憾和诚实的困惑。   花莲愣住了,手一松,握在手间的酒杯当地掉到了桌子上。   什么感情最让人产生共鸣?是兔死狐悲,是感同身受,是世另我。   花莲本来只是拿怡宝当个路人,虽然抓着不放,但心里知道这人油滑,又不知根底,只是身边真的再没别人了,才拿她当个伴儿。   可怡宝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竟然都是她的心声,这是怎样的默契啊,灵魂契合度得达到99.99%有没有!   花莲喝的有点高了,要是不喝这么高,她可能只能感受到9.99%的契合度。   当然,怡宝当背景板当了这许久,也是等着这一刻呢。   花莲不负重望,抬手一夹,把怡宝的脑袋夹在了手肘之间,另一只手猛拍怡宝的百汇穴——就是脑瓜顶。   “你和我一样一样滴啊~”花莲叫,又换了个姿势,用胳膊把怡宝紧紧箍在胸口,另一只手猛拍怡宝的后背,“咱们真是太有缘了~”   怡宝快被弄死了,想出声提醒,可脸被死死按在花莲的胸上,嘴巴根本就张不开。   就在怡宝以为这次要阴沟里翻船,死在柔软、丰满的大波波之上的时候,花莲终于放开了她。   一旦获得呼吸权,怡宝立刻张大了嘴巴深呼吸,这是窒息后的本能,结果被花莲趁机灌了一大口洋二锅头下去。   “你是我亲兄弟啊!”花莲一把鼻涕一把泪,“咱俩一样一样的啊!”   说着自己拎着瓶子直接灌了一口,她勒着怡宝的脖子激动得乱晃,一瓶白酒,你一口,我一口,有时候花莲糊涂了,自己忘了喝,就连着给怡宝灌,酒瓶飞快地见了底。   怡宝年纪轻轻就在江湖里飘,她酒量还是有的,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这么不歇气地硬灌啊,这下好,套话没成功,反倒被灌了个半死。   花莲也喝高了,难得的是她虽然喝高了,可嘴巴还是严得乐扣盒一样,说了半天竟然一点私事没提。   等到桌子上一个班的酒瓶都被清空,花莲坐不住了,扯着怡宝胳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说道:“你我如此投缘,今天,我要和你义结金兰!”   怡宝也高了,吊在花莲的胳膊上摇晃,吃吃笑着问:“啥年代了,结什么金啊,感情好都结账。”   在门口给关公擦脸的伙计职业素质非常高,一听结账立刻直起身,从兜里摸出账单举了起来。   花莲看到了,拉着怡宝踉踉跄跄地奔着伙计过去,到了跟前,伙计客气地问:“刷卡还是现金?”   怡宝迷糊中还知道花莲没钱,伸手去掏钱包,哪知花莲一伸手把伙计扒拉到一边去,抢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关公面前,二话不说先磕了一个响头。   怡宝站在一边还找呢,怎么一转眼花莲就不见了,然后就被花莲拉着衣襟跪坐在关公前面。   怡宝只跪了一下就站起来了,坚硬的理石地面咯得膝盖生疼,就算醉着,怡宝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在遇到花莲之前。   花莲也不说话,一拳砸在怡宝的腿窝,把她打的双膝跪倒,动作太大,额头还嗑在了神龛上,疼得眼冒金星。   旁边的伙计不干了,上来干涉,“你们干什么?不准碰我们店的吉祥物。”   怡宝疼得发了脾气,胡乱推搡花莲,结果花莲喝多了,不推都晃,一推更是倒到一边,安静了一下,猛地一个打挺从地上跪坐起来,按着要站起来的怡宝的头往地上磕了一下。   花莲本就晕头转向,又跪倒爬起的,这一下竟然磕错了放下,嗑在了那个伙计的脚下,把伙计都吓傻了,慌忙伸出双手搀扶,“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也是不能打折的。”   怡宝家最重跪礼,跪天跪祖宗跪财神,什么时候跪过凡人?!要是拿着放大镜找,就知道这是怡精身上最后的操守,并完美地把理念教导给了怡宝。   所以怡宝是真的暴怒了,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爬起来,慌乱中还和花莲的头撞到了一起,花莲醉的厉害,头上疼了三次,以为结拜完了,也跟着怡宝从地上爬起来。   “你搞什么……”怡宝指着伙计怒骂,伙计默默地伸出食指把她的手指拨到花莲的方向。   花莲想拍拍怡宝的肩膀,结果怡宝一动,花莲的胳膊穿过了怡宝肩膀的上空和她的手臂交错而过,正好把怡宝整个搂住,颇感性地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不管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   都这时候了,怡宝还能说什么,只能选择原谅她。   毕竟又快被勒没气了。   伙计还是敬业的,看到两个人醉成这样,主动从怡宝的兜里摸出钱付账,算算剩下的钱,叫了个出租把她们送到个价格适合的酒店。   就这样,认识两天之后,她们不光拜了天地,还光着身子睡在了一起……   一般来说,故事到睡到了一起就可以结束了,就像童话故事里面王子和公主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然而,事情发展远超乎你的想象。   第18章 赚钱      第二天早上花莲醒来,想起昨天的事情心满意足,翻身细看身边的怡宝,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得意地说:“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怡宝哀怨地看了花莲一眼,心说我只想睡你而已,谁要你负责啊!   想起昨天后来的事情,简直不堪回首,怡宝虽然被花莲勒着脖子,酒液被灌了不少,但是心里还是明白的,半推半就和花莲进了房间,关上门后,花莲突然安静下来,单手扶住怡宝的肩膀呆愣楞地站着不动。   怡宝以为她心生悔意,狞笑一声,恶霸一样一挑花莲精巧的小下巴,深情款款地说:“其实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能不深刻吗?都吓得怡宝出车祸了。   话说出口才想起来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怡宝略有些后悔,喝酒之后脑子跟上了502黏胶一样转得太慢了,忙抬眼看花莲的脸色,见她也是欲言又止,整张脸皱在一起包子一样,极力忍耐不快的样子。   怡宝想解释,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解释只能越描越黑,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动手,happy完了到了贤者时间什么都好说。   多年理论知识终于到了实践的伟大时刻,怡宝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用手捧住花莲的脸颊,对准她的嘴唇用力啃了下去。   开始的时候花莲是拒绝的,怡宝当然要再接再厉,可花莲像个固执的蚌一样紧闭双唇、拼命挣扎,论力气,自然是花莲稳胜,就算喝多了怡宝也不是她的对手,很快花莲就握住怡宝的肩膀把她慢慢推开。   怡宝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尤其是美色当前,刚才啃嘴的时候感觉不错,她不信花莲就没感觉,就算被慢慢推开,可还是执着地嘟起嘴唇要么么哒,都没注意到花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色迷心窍的怡宝拼了命和花莲抗衡,发现花莲痛苦地向旁边扭头,顿时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本来也是竖的,如果有的话),急中生智,耍了一个小花招,顺着花莲双臂的力气往后一闪,趁着花莲力尽再往前一扑,掰着花莲的脑袋让她正视自己。   怡宝想问花莲:都开房了你还跟我装白莲花?!   然而花莲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做了一件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好在她酒醒后并不记得,否则她一定再也不敢直视怡宝。   说时迟、那时快,花莲“哇~”的一下吐了怡宝一身。   如果怡宝没往前扑,如果怡宝没去掰花莲的脑袋,如果怡宝没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没有“如果”。   后来怡宝把自己洗掉了三层皮,疲惫不堪地爬到了床上,花莲随便漱漱口跟着怡宝也爬上了床,顺便说句,这货心疼新衣服,滚到床上前还脱光了。   可惜怡宝受到了严重的心灵创伤,爱清洁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身边有人不洗澡就睡觉,而且这个人还刚刚吐了她一身!   于是,虽然美色在侧,怡宝完全没有兴致,痛苦地睁着眼睛哀叹命运无常,整晚都在嫌弃自己多一点还是嫌弃花莲多一点之间犹豫,不知道什么时候倦极睡去。   想到这里,懊恼不已的怡宝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愤愤地瞪着花莲,冷声质问道:“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做的好事吗?”   “……”可惜花莲昨天晚上真的喝断片了,只记得和怡宝结拜,其他的全忘了,但是看见怡宝难受干呕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你怀孕了?”   “……”花莲问得太认真,连怡宝都信了,仔细回想是不是上个月什么时候没洗手。   还是花莲先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不对啊,你不说女女睡在一起不会怀孕吗?”   怡宝看看困惑的花莲,猛地一拉被子盖住了头脸,心说我这得瞎成啥样,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奇”女子迷惑。   于是再次下定决心,迅速、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无知、暴力、邋遢、大胸的女人。   然而花莲并没有给她机会。   起床后花莲穿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完全不以为意,好在她都吐到怡宝的身上了,自己身上反倒没脏,能有这个结果完全是因为昨天怡宝飞奔去浴室洗澡,而花莲下意识地跟着她跑,大概是想道歉吧,最后成功地找到了马桶。   怡宝非常鄙夷不爱卫生的花莲,等她起床之后才发现爱清洁的自己并没有衣服可以穿,这就尴尬了,怡宝是死也不会再穿回昨天的脏衣服的,想买新的,一摸钱包,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钱了——那个伙计算得还真准,付完车费开完房一分钱都没剩。   怡宝无语凝噎,说好的霸道总裁呢?她这样的角色不应该用人民币砌起万里长城,把所有对手都吓死在城墙之外的吗?!   最后还是花莲拿出昨天打的那个小包袱,还原成整套衣物给怡宝穿上,虽然胸罩型号略大,怡宝穿上之后觉得前面空荡荡的无依无靠,但形势比人强,只好先委屈一下了。   退房之后拿回100块押金,怡宝严肃地思考了一下何去何从,没等想出个头绪,已经被花莲拉着在路边摊坐下。   “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麻雀,吃饱再说。”花莲反过来还劝说怡宝,往她手里塞了个包子,自己也开始吃包子喝粥。   怡宝不是很想吃这种卫生不达标的食品,可肚子是真饿,想开口拒绝,一张嘴口水先掉下来了,只好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   果然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剂,平时不屑一顾的垃圾一样的食品如今竟然美味非常,怡宝吭哧吭哧连吃了好几个,很担心花莲会笑话她。   其实她多虑了,花莲比她吃的还多,吃完算账,100块就剩下几张毛票,乐得老板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拉着花莲的手一再嘱咐她明天再来。   怡宝趁机低头疾走,想着赶紧甩了花莲,一直连拐了两个弯才敢站住慢慢喘口气,一口长气没喘完,肩膀被人大力一拍,吓得怡宝一个哆嗦,回头一看果然是花莲。   花莲看上去非常开心,感叹地说:“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你看那个老板对我多热情?”   “……”   “还有你。”花莲不由分说拉起怡宝的手,“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陪我吃喝玩乐,还不肯让我花钱。”   怡宝心里翻个白眼:我倒是想让你花钱了,你有钱吗?   “没关系的。”怡宝脸上堆起真诚的笑,“你先还别人的债吧,我这点小钱不急的。”   花莲感动得热泪盈眶,牢牢握住怡宝的手用力一摇,“放心吧,债要还,你的钱更要还!”   “……”怡宝再次无语,不知道花莲那里来的信心,又没本钱,又没助力,到底要怎么赚钱才能还得起高利贷。   怡宝还是低估了花莲的能力,花莲花光怡宝手里最后几张毛票,购置了几样必须的道具:一只笔,一张白纸,一个cs里面匪用的那种只露眼睛、鼻子、嘴的头套。   花莲背对着怡宝,蹲在地上拿着笔在纸上刷刷的写字,怡宝猜她要干什么去弄钱。   根据花莲买的东西,怡宝想了会儿终于了悟,不由得敬佩地看向花莲,想不到花莲看上去正义感爆棚,被逼急了竟然也能做出抢银行的壮举来,而且头套只有一个,看样子是想单干,果然够义气,不拖怡宝下水。   花莲不成功,被警察抓,怡宝就能摆脱她,成功了,怡宝就能去举报得笔奖金,最后还是能摆脱她,这事真是太完美了~   怡宝还在暗自偷笑,花莲写完了伸手招呼她,“咱们已经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现在这事你得帮我。”   “不行!”怡宝赶紧拒绝,双手乱摇,正色道:“我们怡家有家训,赚钱绝对不可以违法乱纪。”   钻法律空子什么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也是靠本事吃饭,有什么不对?”花莲不高兴地拉下脸,强拉着怡宝上路。   这可是送命题啊,吓得怡宝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花莲抬头看看天色不早,索性把怡宝抗在肩头大步往前走。   怡宝头冲下,被颠的七荤八素,好在不多时就到了地方,被花莲放到地上后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睁眼看到街对面某某银行的巨大牌匾,心率立刻又失调了。   怡宝是真害怕,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昨天还是霸道总裁,明天就要啷当入狱,人生大起大落,小说也没这么写的啊,想要找机会报警,然而花莲已经把纸塞到了她的手里。   “拿着,帮我喊出来,剩下靠我自己就行了,赚的钱咱俩平分。”   怡宝都快哭了,咱真没干过违法的事啊,稍微悬点的事都是花钱雇人干的,哆嗦着拿起纸一看,楞了,纸上面写着:掰腕子十块,打架一百,来者不拒。   再回头看花莲,花莲已经戴上了抢匪头套开始做热身运动了,大夏天的这种头套太吸引人了,很多人都好奇地观察着花莲。   怡宝拿纸挡着脸问花莲,“你戴这个头套是几个意思?”   “你没看过摔跤吗?”花莲一边掰“八一腿”一边回答,“比赛难免死伤,戴上头套免得别人报复。”   “……”怡宝再次无语,然而让她当街吆喝她可没那么大脸,最后死乞白赖要来花莲的头套戴上,戴上之后感觉好多了,果然有东西挡着之后就可以不要脸了。   第19章 明路      虽然带着头套,可怡宝还是觉得臊得慌,把纸举到脸的高度,也不喊,低着头以花莲为中心绕圈,半径越绕越大,眼看着就快脱离相互作用力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人海,猛地发现眼前多出一排五双鞋来。   怡宝不动声色,举着纸想绕过去,可惜没成功。   “大胸妹子,跟我玩打架啊?”有人轻佻地说,引起旁人一阵哄笑,有人附和:“功夫好不好啊?咱们兄弟一起上行吗?”   怡宝心里也是苦,大白天的,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就能遇到流氓,说出去谁信啊。   假装听不懂,也不吭声,拿纸挡着脸往旁边躲,她躲,小流氓们就堵,三下两下的就有个流氓一个没忍住动手袭胸,这下坏了,胸没抓到,但是把怡宝的胸罩抓瘪了。   我们知道怡宝今天穿戴的胸罩不合适,并且还是从淘宝上买来的便宜货,被抓瘪之后弹不回来,高耸的胸上一个大坑,看上去诡异无比。   任何一个有教养的女子被袭胸以后都会愤怒的,怡宝气得把挡脸的纸刷的往下一挪,打算问候一下对方的母亲是否安好。   还没开口,对方就吓得嗷嗷直叫,连退三步,躲出一米以外。   “我曹,竟然是个人妖!真是太重口味了。”   “现在人真是太不敬业了,装人妖都不说去丰个胸。”   “丑的脸都不敢露,还丰啥胸啊,浪费钱。”   这些个流氓你一句我一句,一起埋汰怡宝,怡宝被气得要死,从生下来到离开家门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被人捧着,连句难听话都没入耳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闲气,越想越气,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好在有头套挡着,一时外人还看不出。   刚才抓胸的那个最是喷喷不平,他平时萌大奶,谁知今天竟然被骗,骂了几句,见怡宝傻站着不动更来劲了,挥着拳头冲向怡宝,打算揍她一顿出气。   有些人脑回路就是这样清奇,无耻袭胸在前,没占到便宜竟然怪被袭胸的不对。   可怜怡宝被骂都是头一次,更别说被打了,一愣神的功夫,眼看着拳头带着风就到了眼前,吓得哆嗦了一下闭紧了双眼,半天没感到疼,睁眼一看,先看到那个小流氓涨红的脸。   再看发现花莲站在她的身边,手心里攥着那个流氓的拳头,任流氓使出吃奶的劲,胳膊依然纹丝不动。   “道歉!”花莲沉声说道,双眼射出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那个流氓不放,“你把我姐姐的胸甲弄坏了。”   “我不接受道歉!”怡宝尖叫,因为刚刚哭过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因为有人撑腰,立刻霸气四射,指着流氓叫道:“你没看到吗?他要打我!上帝说了,要是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打他的右脸!”   花莲犹豫了一下,因为她不认识上帝,所以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   被抓的小流氓不干了,仗着人多,对方又是个女子,嘴贱地喊道:“出来站大街上来卖,摸下还不行?”   花莲听了非常生气,双眉紧皱,怒道:“我们卖艺不卖身,你既然动手,就帮我们的生意开个张吧。”   说完抓着小流氓的手猛一用力,把流氓高高抡起,啪的一下平摔到地上。   花莲动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在空中拧了下手腕,让流氓的屁股先着地。   流氓屁股差点被摔成八瓣,又疼又怒,骂道:“我曹你……”   犯错不道歉,还恶语伤人,花莲怒上加怒,叫道:“非礼勿听!”   然后抡起流氓bia~180度摔到了另一面。   流氓都被摔懵逼了,好容易倒上口气来,下意识骂了句:“操……”   “屡教不改!”xiu~换一面接着摔。   这流氓也倒霉,连摔了几次,屁股怎么样先不说,腰带先断了,花莲一轮,裤子无情无义地离流氓远去,露出条大红内裤,上面印着蜡笔小新唱歌图,就是那首:“大象~大象~鼻子长~”   花莲简直出离愤怒,暴喊一声:“非礼勿视!”   抡起流氓水平转了360度一松手,那小痞子就嗖的一下飞了出去,被撞歪的指路牌一样倒着斜插在路边上的绿化带里。   围观的人,包括怡宝都被吓傻了,假人一样呆愣在原地,恍然间以为是雷神现世,这种“人肉风火轮”实乃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尤其是怡宝,“风火轮”就冲过她的头上飞过,她柔软的内心也如龙卷风过境,被□□得惨不忍睹:这货根本不是人,我竟然还担心她受欺负,这样的不欺负别人就是造福社会了。   花莲无视别人异样眼神,拍拍手走到绿化带的另一侧,客气地对两只眼珠乱转的小流氓说:“动手就算打架,你输了,给钱。”   小流氓一边张嘴口吐白沫,一边从内裤兜里摸出体己钱,也不敢藏私,统统递给花莲。   花莲接过抽出张一百的,剩下的往流氓嘴里一塞,“明码实价,一次一百。”   转身往回走,这时剩下的流氓们才反应过来,呼啦下就要跑,被花莲一手一个抓到了俩,玩摔炮一样往地上一掴,就留下最后一个小时候老被亲爹撵着打的有经验有实力,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花莲也不去追,客气地跟留下的人说:“跑什么,是掰腕子还是打架,你们挑。”   花莲左手抓着的赶紧答道:“掰腕子!”   他是觉得打架肯定打不过,与其挨打不如随便掰一下认输,顶多胳膊断了,也好过全身骨折。   “嘶……”花莲倒吸了口气,颇有些烦恼,自言自语道:“掰腕子才能赚五十。”   花莲右手抓的那个见机行事,赶紧叫道:“打、打架,我选打架,不用打了,我直接认输给钱。”   “那可不行,我是卖艺,不是抢钱。”花莲先把左手抓的流氓的胳膊扭到背后,编麻花一样和腿缠到一起,放到怡宝脚下让她保管,再把右手抓的放开,安慰道:“你不用怕,我站着不动,你动手吧。”   可怜实力相差太大,不管花莲看上去怎么退步,怎么谦和,对方都吓得不行,腿抖成了方便面,跪地哭着求花莲放他一马,钱可以照给。   然而花莲是个讲原则的人,不打架分出输赢就是不肯收钱,就算怡宝给她使眼色求情也不行。   争执间,跑出去的那个悄悄摸出手机报了警,也是可怜,流氓都得向警察寻求保护了。   开始110以为是报警的是在胡说八道,不是嗑药了就是神经病,直到流氓哭得都撕心裂肺了说“再不来就得死好几个”才肯出警,目的是要把报警的以“扰乱治安”名字抓起来。   很快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由远至近,怡宝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一把抢过跪地那人手里的钱,拉着花莲就跑。   花莲执拗地想比试一下再收费,怡宝劝道:“弃权算输,所有竞技比赛都是这样,没什么不对。”   花莲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接过怡宝手中的钱,抽出一百,剩下的丢还给了跪地的流氓,一把钱啪地打在他的脸上,被风吹起,四散飘飞,小流氓立刻不哭了,倒地的也爬起来,连被拧成球的也挣扎开跟着去追钱。   钱果然是万金油,包治百病。   等警察来的时候只找到倒栽在绿化带里的那个,以“有碍市容、破坏公共财产”之名把他带走了。   到了所里,内裤男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只能说出“头套”、“虚假大胸”什么的,给有关部门的调查工作带来重重困难。   因为怡宝没走多远就摘掉了头套顺手丢掉,不是她会反侦察,而是头套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很脏,而怡宝压根没有东西脏了洗洗还能用的想法,自然是丢掉。   摘掉头套的怡宝沉默疾走,这几天的经历真是糟糕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花莲,怡宝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远走高飞,离她远远的。   可惜她怎么可能比花莲走的还快呢,花莲几步就追上了她,拦住问道:“你怎么不高兴了。”   “你看……”花莲把两张百元大钞递到怡宝的鼻子下面,开心地说:“我们现在有钱了,十分钟两百,一百分钟两千,一千分钟……”   简直被花莲蠢哭,怡宝忍不住停下大声说道:“够了!你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这样赚钱,也不过能赚到两万八千八百块,顶多够高利贷的利息。”   “……”还在掰手指计算的花莲茫然抬头看向怡宝,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快就得出了结果。   “是的,要想赚钱这么干可不行。”有个路人也跟着附和,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给花莲,“给你指条明路。”   花莲扭头冲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是个公交站牌,路人楞了一下,手一松,丢下名片扬长而去,很快就匿迹于人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要写一个狂拽酷霸炫的金刚攻,为什么写着写着像个二百五……   第20章 比赛      怡宝一直冷眼旁观,见那人熟练地隐迹于街角,心里顿时明白这必然又是一个圈套,傻白不一定甜的花莲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人一再下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怡宝再次下定决心要马上离开。   转身、抬腿,还没等脚步落下,就听身后花莲兴奋地大叫一声,“发财了!”   怡宝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胳膊就被花莲用力抓住。   “快来看,报名就有丰厚礼品,第一名还有巨额奖金。”花莲把卡片举到怡宝的鼻子底下,差点就可以塞到她的鼻孔里了,“走百家不如靠一家,这次我就专心打这个就行了。”   怡宝干笑一声,鼓励道:“不错,你一定要坚持奋斗啊!”   说完对花莲挥挥手道别,“我哪,也不能打,就不连累你了,等你的好消息哦~”   花莲楞了一下,抓着怡宝的手稍微用了下力,疼得怡宝倒吸一口凉气,愤怒地抬眼望去,却见花莲热泪盈眶。   “你对我太好了。”花莲哽咽地说,“我没钱的时候你陪着我,现在我要发财了却要离开我。”   “……”这是个什么样的误会啊,怡宝连忙摇手否定,“没有,我真的是还有别的事情,你不要多想,说起来我还欠着你的钱……”   花莲猛地一拉,把怡宝勒进怀里,呜呜哭着说:“我不听、我不听,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苟富贵、勿相忘,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到这个时候怡宝还能说什么?都快被勒死了,保命要紧啊,再说大胸埋着也很舒服的。   ***   花莲和怡宝按照卡片上的地方找过去,发现是家电子游戏厅,花莲流连在钓鱼的那个大机器旁边就是不肯走,这就很尴尬了。   “好漂亮的鱼~”花莲满眼都是小星星。   “像素好低……”怡宝毫不留情。   “看它们游来游去多自在~”花莲滴口水。   “卡的一逼……”怡宝鄙夷爆粗。   “好想玩一次~~”花莲拉着怡宝的袖子摇晃。   花莲知道自己心粗,刚才赚的钱都交给怡宝保管,然而怡宝慎重地盯着花莲渴望的眼神长达五秒钟,斩钉截铁一般回答:“没钱!”   要画面没画面,要技巧没技巧,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玩这种游戏。   怡宝要走,花莲蹲在地上抱住她的大腿,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就是不起来,要是真是个孩子还好,大不了挣开走人,可花莲那个武力值,稍微用下力气怡宝就只能一动也不能动。   “你看人家……”花莲指着旁边一位大美女,“你看她都玩了好长时间了,我就玩一下,一下下……”   那个美女丝毫不被花莲的指指点点影响,依然在愤怒地连拍按键,然而她已经没有币了,画面上的炮塔不再听她的指挥,不知道从里面冒出来几个大汉,上来驾着胳膊把她拖走,隐约听到“欠了20多万”、“先还利息”之类的话。   为了玩个儿童游戏欠下高利贷,也是很狗血的。   花莲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指都忘了放下。   怡宝弯下腰,在花莲的耳边阴森森地冷笑,“看到了吗?想去帮忙?”   花莲点头。   “你自己的高利贷还没还完呢。”   那一刻,花莲终于感受到了奸商世家出身的怡宝的冷酷、无情和睿智,转念一想怡宝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又有点沾沾自喜。   找了半天,也没看出那里是报名处,怡宝只好带着花莲去前台,亮出那张卡片后,前台小姐打量了一下怡宝,叫来了领班,领班笑眯眯地接过卡片,递给花莲十个游戏币。   “这就是丰厚礼品吗?”花莲失望地看着手里的游戏币,在大城市中第二次体会到了虚假广告的愚弄,第一次是方便面的“以实物为准”。   怡宝也有些不太明白,疑惑地看向领班,领班一指前方游戏机,那是一台力量测试的机器,机器旁边有拳击手套,戴上手套猛击机器上的圆盘,力量越大,指针升的越高,打破记录的就会有优胜奖。   怡宝了然,想必这算是参赛资格的考核吧,正想告诉花莲,回头发现花莲并不在身边,四顾一看,花莲在那边玩钓鱼呢,把机器拍得震天响,等怡宝过去的时候花莲已经双手空空。   “没了?”怡宝平静地问。   “嗯……”花莲心虚地低下了头,讨好道:“下次让你先玩。”   怡宝不屑,既然没有了入场券,不如干脆离开,拉着花莲的手就走,然而机智的领班却拦住了她们,并奉上一大把游戏币。   “出来玩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说的好听,说完好话领班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似要择人而噬的饿狼。   怡宝对这种无端的热情特别的警惕,冷不丁地就打了个寒战,可花莲的眼睛只看到了游戏币,开心地接了过去,笑着夸赞道:“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领班不在让花莲玩钓鱼,直接带她到了那台指定的机器,花莲只是社会经验少,并不是智障,很快就明白了玩法,把游戏币放到前襟里兜着,投币之前很是犹豫了一下。   怡宝看看机器的记录,猜测第一名应该是个很恐怖的数字,见花莲迟迟不动手,还以为她心生怯意,心想知难而退也是好的,总好过被人活活打死。   领班笑眯眯地在一边催促,“没事的,随便打一下,进前十就可以参加比赛了,奖金是两百万哦。”   花莲还在皱眉,回头问道:“只打一下就可以了?”   原来这货觉得这个游戏好无聊,怕浪费游戏币。   领班科科一笑,不答反问:“两百万能买多少游戏币呢?”   花莲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种所问非所答的人了,完全没法交流,也不再废话,简单活动了一下右臂,一拳砸在机器上,就见那个指针坐了火箭一样,嗖的一下窜到了顶端,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机器吐出好些个游戏币,把花莲乐得像耗子进了米缸。   领班习惯性地保持微笑,从兜里掏出个布袋子帮花莲装好游戏币,耐心地等花莲在钓鱼那里玩光了游戏币才领着她和怡宝穿过前台,走过一间看上去很普通的员工休息室,打开角门,又向下走了几个台阶,终于到了一个地下大型比赛场所。   怡宝冷眼看过去,这个比赛场所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有个拳击比赛的高台,一个角落有个罩着笼子的售票厅一样的房间,跟场地一比,小得像美人脸上的朱砂痣。   领班前面带路,领着二人直接去了笼子那里,隔着一个小小的窗口,里面有人问:“姓名?”   “花莲。”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从窗口塞出一个号码牌和一个简陋的工装马甲背心,背心上印着号码。   花莲拿起号码牌看了看,怡宝也斜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华联”,竟然是个连锁超市的名字,大概是以为花莲用的假名,忍不住噗嗤一笑。   花莲生气地想提醒对方,可那个小窗口已经关上了,任花莲怎么招呼也没人搭理。   “喂,我的名字写错字了啊!”最后花莲忍不住叫道。   领班微笑着劝道:“这个名字挺好的,给自己取个鱼的名字还是很少见的,一定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领班竟然以为名字是“花鲢”。   怡宝听了忙捂住了嘴,可眼角已经笑得流出了眼泪。   领班把愤愤不平的花莲和强忍爆笑的怡宝带到了一侧的选手休息室,并且给了她们一份食物,提醒了一下比赛时间就离开了。   花莲嫌弃号码背心太难看,团成一团,拿在手里嫌碍事,想收起来又没带包,急中生智塞到了怡宝的胸前。   “这样就不担心瘪掉了。”无视怡宝的黑脸,花莲坦然地拍了拍怡宝的胸膛。   休息室里陆续来了几波人,乱哄哄的不断有人进出,花莲有点渴了,拿起水瓶要喝水,那边一个汉子咚的一声栽倒在地,手里的水瓶滚出去老远,洒的满地都是水。   奇怪的是旁人并没有多么惊讶,有穿着员工制服的人上来看看号牌,把人拖走,问一句都没有。   花莲不是傻的,立刻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默默地把水瓶放下,其他几个选手都是有经验的,自带食物,花莲没准备,怡宝想出去买,可看看时间又来不及了。   不吃饭还好,不喝水是万万不可的,最后花莲去洗手池下面接了点凉水喝。   喝完花莲做了个恶心的表情,“这里的水真是难喝。”   怡宝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了,等我得了奖金咱们去喝星巴克咖啡。”   花莲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直以为星巴克咖啡和茅台一个档次。   怡宝还要再说,突然一个汉子推门而入,原本门是反锁的,可被他轻易地就推开了,脱落的螺丝直弹到对面墙上。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怡宝,嗤笑道:“听说机器坏了,放进来一个女胖子,不会就是你吧?”   怡宝没理他,转头问花莲:“你把我的假发放哪儿去了?”   花莲“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怡宝埋怨道:“没假发我怎么表演啊,要不你把你的借我吧。”   说着伸手去揪花莲的头发,花莲也是实在人,站在那儿让怡宝揪,嘴上还说着:“你喜欢,我分给你点好了。”   汉子想当然地把她们当成了热场的拉拉队队员,也不多言,甩上门扬长而去,门被大力关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震得坏了的锁嘎吱嘎吱地来回摆动。   第21章 规矩   那人走后,怡宝看着坏掉的门锁发呆,花莲沉默半响,自言自语般说道:“要是我的话,也能撞开。”   怡宝回过神来,对花莲呵呵一笑,也没解释什么,比赛还没开始,竞争就已经这样残酷,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出来后怡宝拉住个穿工作服的问比赛规则,那人歪着头好笑地看着怡宝,“规则?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怡宝不死心,“总要有点规矩的吧。”   “规矩嘛……”那人歪头想了想,“在台上打死对手奖金翻倍算吗?”   “……”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怡宝不顾花莲反对,拉着她循着原路返回,结果出口处的大门已经被反锁上了,怡宝按了半天的门铃,一个守卫样子的人才开门进来,用枪比划了一下,恶狠狠地对怡宝说:“新来的吧?这地方能进不能出,想出去等比赛结束的。”   怡宝不死心,从兜里掏出所有家底——二百块钱,塞到守卫手里,低声求道:“你看我们也不是选手,出去买个护垫就回来。”   守卫接过钱塞到自己兜里,然后猛地一推怡宝的肩膀,险些把怡宝推到在地,把个小的GPS定位仪给她看,“骗谁呢?你明明就是选手。”   怡宝这才想到马甲背心里面应该有定位仪,怪不得这帮人都只关注着她。   花莲扶住怡宝,对那个守卫怒目而视,目光过于冷冽,吓得守卫倒退一步,毕竟那人家的手短,指指定棚上一个环形的LED屏说道:“看到没?时间一个小时,那上面有显示。”   虽然没人能坚持那么久,但确实有这一条,这样增加了获胜者的不确定性,要是有人能躲起来坚持到时间结束,也是可以获胜的。   趁着花莲回头观看显示屏的时候,守卫转身出去,沉重的大门无声地闭合,留下怡宝和花莲面面相觑。   花莲还是心大的,先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怕什么,你要对我有信心。”   怡宝叹气,总觉得和花莲在一起之后就没遇到什么好事,这时候大门又被打开,一帮人前呼后拥地进来,直接忽视怡宝,对花莲问道:“休息室在哪里?”   花莲好心地解释给人家听,怕人听不明白,干脆直接把人领过去。   怡宝动也没动,直接拉过一边的椅子在门口坐下等着,果然一会儿工夫花莲喜滋滋的回来了,高兴地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只是指路而已,硬塞给我钱,气得我差点和他打起来。”   怡宝指点她坐在门的另一侧,劝道:“给你钱你就收下嘛,这也是劳动所得,再说上帝也说过: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上帝说的啊……”花莲心里有点泛酸,也不知道这个上帝是个什么人,怡宝怎么老是提起他。   很快又有人进来,这次怡宝站起身主动引路,可惜这人小气,没给小费,但是怡宝大方地继续和他做生意,卖给他一个小道消息——厕所的门坏了,使用厕所需谨慎。   就这样,怡宝和花莲轻松地避开了比赛前的凶残厮杀,还赚了一笔。   在门口时间长了,也渐渐摸出了选手的类型,有一个人来的,猛虎一样独来独往,也有一群人来的,饿狼一般成群结队,有经验丰富的老人,来了就躲在一角默默观察其他人,当然也有不知所谓的新人。   有一个选手让人印象深刻,是他妈妈带着来的,即高又单薄的体型,进门就问怡宝导演在哪里——他还以为是来拍片。   见他眼睛都快掉到花莲的沟里了,怡宝好心地告诉他:“不用导演,都是现场发挥,真人上阵,360°全方位直播,就是……和你搭对手的可能是男的。”   妈宝大吃一惊,看了下满场的汉子,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菊花,他妈妈赶紧说了个巨额数字,他才转嗔为喜。   妈宝走后,花莲很是不屑地说:“这人不行。”   “这你都看出来了?”怡宝觉得很诧异,就是不知道是说他武力值不行,还是人品不行。   花莲摇头说道:“走路还要牵着妈妈的手,太娘娘腔了。”   虽然说的意思是鄙视,但难免有种酸溜溜的味道,眼睛盯着他们母子交握的手,流露出一丝渴望。   怡宝看在眼里,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样,疼了一下,又有些酸涩的东西淌了出来,似乎想起了整日沉迷打扫房间母亲,怡宝妈也从未拉过怡宝的手,她每日除了做家务就是沉湎于对无故失踪的初恋的哀思。   都是不被父母疼爱的孩子呢,想要一点像别人家的母亲的关爱怎么这么难。   叹口气,怡宝伸手拉住了花莲的手,花莲楞了一下,羞答答地垂下了头,用力反握。   突然大厅响起刺耳的警铃,高音贝的麦克风传出播报员的声音:“比赛正式开始,到决出优胜者结束,诸位加油。”   花莲正想跨步向前,却被怡贝拉住,只在这么一个迟疑间,场内已是血腥一片。   最先倒霉的是妈宝,他还在那跟个大肌霸汉子抛媚眼呢,不提防人家一个锁喉单手抓住了他的咽喉,往怀里一拉,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顶一拧,跟拧可乐瓶子似的,嘎巴一下把妈宝的脑袋扭了个圈儿。   妈宝的妈被吓得嗷嗷直叫,可惜并没有人在意她。   类似的生死场面同时也在别处上演,反而是场中间的高台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鲜血飞射、内脏四溅,怡宝吓得紧贴在墙上,恨不得能变成二维的挂起来,花莲紧紧握着她的手,真是心大,不光不害怕,还反过来安慰怡宝,“没事,有我呢,不同生,则同死。”   事后怡宝问花莲怎么能那么镇静,花莲坦然承认:不是拍电影选秀吗?有什么好怕的,说起来特效做的真好啊,那血,又热又腥,跟真的一样。   当时怡宝又怕又急,血管里飚的都是肾上腺素,没时间想到那么多,一听花莲要同生共死,气道:“你我也不是很熟吧,我连你家几口人都不知道呢,谁要和你同生共死啊?!”   “咦?”花莲表示很惊奇,“不同生则共死说的不是如果敌人不想和我一起好好活下去,那我拼死也要弄死他的意思吗?”   “……”怡宝痴呆了一下,“您高中毕业了吗?”   花莲的脸立刻红了,嗫喏着不肯说话,然而她虽然红着脸、低着头,身体反应还在,一个不知是不是还活着的人直直被抛过来,没等他砸到怡宝身上,就被花莲一个飞腿踹了出去,贴到墙上成了一幅画。   怡宝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是被死人吓得,死人要比活人安全得多,她是被花莲吓得,忙堆起笑,热情地替花莲找借口,“也许你用的课本和我的不一样。”   颇有些羡慕地说:“现在到处都是应试教育,像你这样活学活用的太少了,简直就是莘莘学子中的一股泥石流,太与众不同了,太清新脱俗了,太……太有想象力了,每一句话都跟诗一样美好。”   “真的吗?”花莲抬头问道,眼睛里面闪烁着激动的小星星,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的每一句话都跟诗一样美好?”   一个选手踉踉跄跄地向门口扑来,看样子是挺不住地狱般的残酷战斗想要逃离现场,刚靠近门口花莲的身边,就被她一拳打得仰面飞了出去。   花莲出拳的时候甚至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怡宝含着眼泪点点头,头一次发现说谎也不都是坏事,用的好能保命啊。   战斗开始得迅速,结束的却仓促,很快场地里面就没几个站着的了,其中一个就是踹厕所门的那个,他貌似是一帮人的头,此时裸着上身,身上满是纹身,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此时意气满满地爬上了高台,沿着台边转圈,不时秀一下肱二头肌,高喊:“还有谁?!还有谁?!”   花莲凝神看了半天,皱眉问道:“那人背后怎么画了个王八啊?”   吓得怡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也一直在观察,和花莲不同,她更注意这帮人的分工合作,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帮人台上的一个,台下站着的还有三,明摆着是团队作战,所以才能这么快就干掉了其他人,现在就盼着时间到了,她们这样的算弃权,混过去就完了。   花莲似乎也是一样的想法,站在怡宝身边不动,没事人一样四处张望,突然猛地攥住了怡宝的手,疼得怡宝差点叫出来。   “太过分了!”花莲伸手一指远处,“祸不及家人,怎么可以对选手母亲做这种事?!”   原来剩下的那伙人里面还有一个,不知道有着怎样特殊的爱好,血肉横飞的环境里竟然性致大发,把妈宝的妈拖到墙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怡宝抱住花莲的胳膊,安慰道:“你看错了,他那是在做急救呢。”   花莲眯起眼睛伸长脖子继续观瞧,施暴者背对着花莲,身上衣服都没脱,远远看上去起起伏伏的真跟做人工呼吸一样,花莲差点就被怡宝给糊弄过去了,偏偏那俩人换了个姿势。   “啊,我的眼睛!”花莲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非礼勿视啊,我还是个纯洁的孩子呢,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然后就旋风一样冲了过去。   怡宝又呆了一下:真的不是想过去看得更仔细点吗?   “喂,你回来啊……”实在是太危险了,怡宝马上急着叫道。   然后花莲真的又冲回来,从怡宝的怀里摸出工字背心套上,没等怡宝说完又疯一样跑走了。   怡宝能做什么呢?她拦又拦不住,打又打不过,好在大家都的目光都被花莲吸引过去了,她正好可以从容地躺倒在地打个滚,蹭得满身都是血,又捡了半截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就这样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装死。      第22章 受伤   “我为什么不害怕呢?”怡宝躺在血泊中,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摇了摇身上的断臂,断臂上的手跟着来回晃荡。   怡宝呆呆地看着那只手上的指甲来回划动,在灯光中划出数道幽蓝的曲线,可她就是有一种不真实感,远处传来花莲发力时的呼喝声,于是怡宝明白了:有那个金刚一样非人的存在,确实没什么好怕的,顶多有点恶心。   于是已经麻木到老年痴呆的怡宝安静地躺着装死,等待事情结束。   这样干躺着也是很无聊的事情的,于是怡宝悄悄转头去看花莲,花莲现在已经在高台上了,把那个龟男打的抱头鼠窜,龟男其他帮手在下面焦急地看着,跃跃欲试又不敢上去。   怡宝猜测那个台子不是随便上去的,至少不能三个人一起上去。   眼看着龟男要落败,他的帮凶开始大声吵嚷起来,有给龟男鼓气的,有谩骂花莲的,这时候最先被花莲揍倒的那个提着裤子爬起来凑过去,不知道和其他人嘀咕了什么,那帮人一齐在场内四处查看起来。   怡宝内心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有人骂骂咧咧的走向门口,“刚才还看见了呢,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出主意的那个可能被花莲扯断了腰带,一直用手提着裤子,阴险地说:“要是大哥输了,就拿那个小婊出气。”   有人问:“那要是大哥赢了呢?”   “那就拿她们俩一起出气啊!”提裤子那个色男嘿嘿笑着,“刚才我可都看见了,两个的胸都是辣~~~么大。”   色男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结果一松手裤子滑到了脚踝,习惯性继续往前走,脚被裤子一绊,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   怡宝一直躺在一边看热闹,见色男出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下坏了,色男提起裤子从地上爬起来,吼道:“谁?谁在笑老子?!”   色男生性好色残忍,还小心眼,睚眦必报,见他出丑,同行的都幸灾乐祸,可脸上却不敢有一丝笑容,一齐摇头表示清白,等他回头的时候才在他背后大大咧开嘴无声地嘲笑。   色男平时横行惯了的,今天在花莲那里吃瘪本就不爽到底,恨不得立刻虐谁一顿讨回面子,正好有了个由头,气得在地上乱蹦,说什么也要找出到底是谁在背后笑话他。   本来怡宝藏得好好的,她躺下后扁扁的,大部□□形被身边的一具尸体挡住,奈何时不予她,色男气得跳脚,一不留神踩到了他自己的裤腿上,踉跄了几步,直直向怡宝踩来。   色男是个大胖子,看上去有二百多斤那么重,这一脚要是踩实了,还不得跟被车撞了一样,怡宝说什么也装不下去了,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飞跑。   “花花快来救我~”   危急关头怡宝跑得飞起,后面跟着好几个汉子,跟狗撵耗子一样追着怡宝在屋里乱窜。   花莲本来已经把龟男踩在脚下摩擦了,听到喊声回头,这一看可不得了,就见怡宝浑身浴血,手里还拿着一只断臂——刚才着急忘了丢下了,可花莲不知道啊,还以为怡宝的胳膊被人打断了,顿时大惊失色,跳下高台直直迎着怡宝跑了过去。   色男屡次被自己的裤子坑,干脆直接脱了裤子甩着鸟跟在怡宝后面,眼看着花莲和怡宝就要汇合,心急之下抓住身边一起跑的一个小个子直接甩了出去。   那个小个子自己也没想到就这样被同伴弃如敝履,借着色男的力气放飞了自己,眼看着就要砸到怡宝的背上,一个成年男子,就算个子小也得百斤以上,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双方都好不到那里去,不死也得残废。   怡宝还不自知,如乳鸟投林一般直扑向花莲怀里。   花莲面对怡宝,看得真切,这个时候她可以闪开,留下怡宝一个人被砸成面片,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怡宝已经扑到了她的怀里,那一瞬间花莲并没有想到什么“舍己为人”、“雷锋精神”、“五讲四美三热爱”等等这些大道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让怡宝受伤。   于是花莲怀抱着怡宝脚尖点地,顺着怡宝的一扑之力转了一百八十度,用自己的后背硬碰硬抗下了“肉砖头”的重击。   砰的一下,小个子男被花莲的身体弹了一下,折返个方向,脑袋斜着撞到了地上,顿时血花四射,不死也得脑残。   花莲也不好过,虽然因为角度卸下去了一些力气,但实际上跟被100公斤重的铁锤砸到也差不多。   感觉最好的就是怡宝了。   怡宝只觉得自己身体发飘,飞一样的旋转,跟坐旋转飞椅一样,飞起的时候还和花莲四目相对,那感觉真是太浪漫了,要是再有个悠扬音乐和漫天的花瓣就完美了,想到美处,咯咯笑着看向花莲。   花莲见她没事,勉强笑了一下,张口欲说,结果一口血雾直喷到怡宝的脸上。   那一刻,怡宝从浪漫的天堂直坠地狱,在78楼楼顶坐过山车都没这么刺激。   一愣神的功夫,后面的色男等人赶了上来,也不管地上摔得要死的同伴,一起围住花莲和怡宝。   花莲忙用手臂把怡宝护在怀里,能挡开的就挡,挡不开的就用身体硬抗,最恶心的是色男,遛着鸟,拳打脚踢间还不停地想占便宜。   然而这一切被护着的怡宝都察觉不到了,血喷溅到她的脸上,恐惧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什么都隔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   又仿佛一瞬间,怡宝的五感又活了过来,她听到躯体被击打的闷响,听到花莲的隐忍的痛呼,看到花莲脸上难耐的痛苦。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唯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啊……   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怡宝不解,但却沉溺于被保护、被宠爱的怀抱里,一生一世都不想离开。   花莲要保护怡宝,行动受制,又被三个人围攻,很快就落在了下风,一不留神被色男抓住了胳膊,这个变态打的性起,恶狠狠地一口咬向了花莲的胳膊,花莲顿时半边身子都不能自由行动。   怡宝还在花莲的怀里幸福着呢,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正看到色男阴森森的冷笑,眼看着他的那口黄牙就要狠咬下去。   “变态!”怡宝大怒,花莲胳膊被扯开,她也稍微可以活动一下手臂,趁机抡起手里那根胳膊照着色男的脑袋用力狂扇。   这时候就看出兵器的重要性了,怡宝个子略矮,但是加上断肢长度优势就是显而易见的了,此外还占着一个出其不意,色男还以为是怡宝练过什么“伸骨功”,谨慎地后退,用胳膊护住头脸。   怡宝趁机一抬腿,重重踢中了色男的裆部,正在遛鸟的色男毫无一丝防护,嗷呜一声捂着裆跪倒在地,怡宝趁机又抡起断肢给他一个耳光。   断肢上的手指划过色男的眼睛,然后色男就又嗷呜一声捂着眼睛躺下了,也是可怜,上下三处都受伤,两只手都不够用了。   怡宝这才反应过来,也许是断肢的指甲上有什么药粉之类的,这一下别是把人搞瞎了,这要不小心划到自己……吓得把断肢一扔,解释道:“不是我动手……不对,不是我的手……我的指甲伤你……”   怡宝试图解释一下,悄悄在花莲身上用力擦拭自己的双手,唯恐手上粘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惜色男满地翻滚,根本无心也无力与怡宝交流。   三去其一,没了最疯狂,最不要脸让人没法下手回打的色男,花莲压力顿轻,很快就把另外两个打到,等怡宝回过神来,发现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花莲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花莲,急着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花莲站立不住,慢慢靠在怡宝的身上,勉强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怡宝脸上的血,虚弱地问道:“你那里受伤了?”   怡宝哭唧唧地答:“都是别人的血,我没受伤。”   “那就好……”花莲放下心来,重重地靠在了怡宝身上,怡宝第一次发现花莲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支撑不住,扶着花莲慢慢坐倒在地。   后面的事情怡宝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似乎终于有人来处理现场,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可她什么都没听见,只看见花莲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半响胸腹才会起伏一下,之后又有人用担架把花莲抬到车上,又抬下车,搬到一处病房。   整个过程怡宝始终拉着花莲的手寸步不离,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她身上的气血和生命力渡给花莲,延长她的性命,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起码要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但到了医院之后就由不得怡宝了,有医护人员围着花莲检查,客气而又不容拒绝地把她请(赶)到了走廊。   怡宝蹲坐在门口,抱着双腿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人要是一直穷的话,是感觉不到自己穷的,一旦接触到了有钱人的世界,才会猛地发现:哦,原来我是这么穷啊!   感情的世界也是一样,物质上有求必应,可父母看她的眼神不是无视,就是忽视,她就像一个行走的子宫,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的人生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务就是生个男孩出来。   如果不是遇到花莲,她虽然不满,愤愤然离家出走,多半散心消气之后又会回去,照着父母的意思找个看得下去的男人结婚生子。   然而她遇到了花莲,知道被爱原来是这个样子,是一种信任,是一种被需要,也是一种舍生忘死、心甘情愿,是一种视而不见的眼瞎,能让人能所不能、忘记自己。   可刚尝到甜头就要被命运夺走了,因为知道被爱的甜蜜,原先那种麻木、无情的苦涩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哭到最后,怡宝都不知道是在为花莲伤势掉眼泪,还是在为自己悲惨人生遭遇掉眼泪。   医生检查大概很潦草,很快就鱼贯而出,怡宝见没人拦着她了,赶紧闯回病房,花莲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睁开眼见了怡宝,对她微微笑了一下,看上去精神很好。   这是回光返照了吗?怡宝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上前掀起床单亲自查看伤势,结果一眼看去,就见床单下花莲光溜溜的,身上用记号笔画满了横竖道道,把身体分成大小区域,就跟卖猪肉的地方挂的那种猪身上各部位猪肉名称的示意图一样。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你!”怡宝手一抖,床单无声落下,遮住了残酷的现实。   就算比赛输了,也不能拿活人器官卖钱抵债啊……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比赛都能存在,倒卖人体器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第23章 反击   花莲腼腆一笑,有些无奈地说:“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稍微忍耐一下就可以改变我的人生,让许多人的命运从此不同,也是值得的。”   花莲拉住怡宝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没关系的,我不怕疼,再说也不会很疼了,他们会用麻醉,去掉我身上多余的一小部分……你别哭嘛,只是几个小小的手术罢了……”   面对突然温柔起来的花莲,怡宝分外的不能适应,很明显,这货已经被洗脑了,当务之急不是无用的唇舌之争,而是马上筹到钱把债款先还了。   于是怡宝擦干净眼泪,握着花莲的手嘱咐道:“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什么手术都不要做,一切等我回来再决定。”   说完就急匆匆地直奔门外而去,她没有现金,但是她银行里面还是有钱的,因为是私房钱,所以怡宝都是存完钱就把卡扔掉,除了她自己,任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卡有多少钱。   至于哪个银行嘛……   为了日后取钱方便,市面上能找到的银行都有存款。   怡宝窜出了医院沿着街道狂奔,见到一家银行就冲了进去。   这是家小银行,没有VIP客户窗口,不能够名正言顺地插队,怡宝只好取号、排队,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好容易轮到了她,说明缘由之后,柜员对待客户真的犹如春风般温暖,客客气气地说:“请出示身份证。”   怡宝从内衣夹层中摸出一张驾照丢进去——她的备用身份证明。   柜员利落地敲了敲键盘,很快微笑着答复,“对不起,因为开户的人已经死亡,她的账户被冻结了。”   春风立刻变成了倒春寒,料峭起来。   “……”   这个玩笑就开大了,怡宝以为怡精的那句“当她死了”的话是戏言,没想到竟然成了真,也不知道怡精花了多少钱,活生生就把怡宝这个大活人从社会网中抹杀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真的已经“死了”。   “我就是本人!”怡宝简直气疯,花莲还等着钱用,她有钱,可就是拿不到,忍不住大声斥责:“我就活生生地在你面前,你怎么能说我已经死了?!”   因为怡宝已经“死了”,也不再是她的客户,所以柜员轻蔑地看了怡宝一眼,冷冷地说:“你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们银行不管,出门右转找公安。”   银行的保安一个箭步上来站到怡宝的身边。   “……”   怡宝闭嘴,深呼吸,心里从一数到十,出门。   灰头土脸地从银行出来,怡宝苦哈哈地站在银行门口发呆,门口人来人往、形色匆匆,似乎都有个目的地,可她却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衣服上的血早已干涸僵硬,脸上更是哭得一塌糊涂,疲累交加,怡宝最后蹲了下去,抱着双膝,欲哭无泪。   有人经过她的眼前,啧啧称叹,丢下一张纸钞离开。   “擦!”怡宝大怒,这是把我当乞丐了吗?我看上去那么可怜吗?抓起钱站起身要丢回去,咦,刚才没看清,还是张红票,赶紧折好放到兜里——再冲动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怀揣着仅有的100块,怡宝灰溜溜地循路回到医院,推开门,发现一帮护士围着花莲,有端着果盘的,有拿着毛巾的,还有人专门伺候花莲喝红酒呢。   花莲看见怡宝回来,高兴的眉开眼笑,热情地招呼道:“快来,你看她们给我拿来这么多好吃的,真的好人那~”   怡宝心里一惊,难道这是最后的晚餐?   用力挤过人墙,实际上毫不费力,因为她身上真是太脏了,都有股怪味儿了,一靠近人家,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就主动让出位置。   “你没同意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怡宝现在顾不得什么形象,焦急地问道。   花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羞答答地答道:“没什么了,我看她们这样热情,就忍不住答应了手术了,还没跟你说清楚你就跑了——你干什么去了?”   答应了……手术……   怡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看着花莲脸上的连两只眼睛都划上了黑圈,脑补她手术以后的样子:眼睛瞎了,肾没了,搞不好连肝脏、心脏都被挖走——这个马上就要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还有心情大吃!   怡宝越想越怕,脑子一热扑在花莲身上大叫一声:“滚开!你们要敢在她身上动刀,我……我就去告你们!”   虽然心里没底,但气势上不能输,商场上也是这样,明明积压,偏要说热销,偏要推迟发货,真真假假的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怡宝这一嗓子,本来莺莺燕燕的小姐姐们立刻都安静下来,可人家既然开得起来医院,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一位医生排众而来,把厚厚一沓文件砸到怡宝的脸上,“吵什么?她已经签了合同的,我们可是合法行医,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走法律程序,我们奉陪到底。”   往日这番话都是怡宝说的,今天换了个位置,顿时觉得心里委屈得想哭,但落笔为证,凡事以合同为准,所以专业地立刻翻开合同细看,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条款上的什么漏洞,立刻发觉不对,再仔细看看封面,上面写着“美容手术合同”六个大字。   “美容?!”怡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快地浏览合同,果然,这是一本美容手术合同,一整套整容手术简直是从头到脚趾盖,由里到外,只有想不到,没有“整”不到。   开始的什么开眼角,垫鼻骨还能看,到后面竟然有“抽肋骨”、“缩胸”手术,敢动她的大胸,真是天理难容啊!   细则太多,直接跳到最后一页,上面果然已经有了花莲的签名。   怡宝气得把合同拍在了花莲的脸上,“你怎么敢签字?!”   花莲心虚地低下了头,喏喏地说:“对不起,她们给我看手术后的3D立体图形,我觉得好美……”   “你!”那些ps之后的东西能看吗?沙皮狗都能磨皮成美国美短猫,一言两语说不清,怡宝怒道:“上帝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改!”   怡宝恨铁不成钢,拿手指连着戳了几下花莲的大胸,想想这样美好、柔软、她平生可望不可触摸的大胸差点就被弄没了,真是悲从中来、欲哭无泪。   “你看看我。”怡宝冲着花莲一扯衣襟,“看它们是不是很小,很可怜?别人想要都要不来的东西,你就这样随便抛弃,你不觉得你是在羞辱我吗?”   花莲赶忙给怡宝拉好衣服,低声解释:“看你说的,胸小打架不碍事……”   看怡宝脸色铁青,难得地明白了一下,呵呵安慰道:“没了,你的也很大了……”   怡宝觉得花莲变了,竟然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因为怡宝的胸真的是太小了,大概一直被当男孩子养,心理影响了生理,看上去那对荷包蛋根本就是完全没发育的样子,也难怪她对花莲的大胸那样痴迷。   医生等得不耐烦,“喂,你们两个够了没?签字就是同意手术,就算你们反悔,也是单方面毁约,我们是不会退钱的。”   指着合同强调:“这里面可都是写着的。”   怡宝捡起合同仔细看了一遍,终于找到括号里面的细如蚊腿的一段话,还是写在夹缝里的——预交全款,概不退钱。   拿着合同,怡宝陷入了沉思,很快她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等下,手术要两百多万,花莲哪来的钱?”   一问才知道花莲误打误撞的赢了比赛,这家医院原本就和那个地下比武场有生意来往的,赢了的就送来整容,输了的就送来卖器官,卖器官的钱分出一成给选手,这样说来那个妈宝男的妈妈肯定也是打定了参加肯定不会赔的主意的。   想到这怡宝忍不住冷笑一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花莲见她笑了,赶紧求道:“你看钱都花了,要不然就做一下手术吧……”   说不想变得美美的呢,现在可是一个到处看脸的世界,就算是猫,也得长得好看的才会被人撸。   “可以啊。”怡宝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脑子恢复到正常的转速,“不过呢,我听说阴间现在都是脸部识别了,要是整容的话,死了以后对不上号,入不了生死簿,只好去做孤魂野鬼。”   怡宝说的煞有介事,就跟国防部长开记者发布会一样,由不得人不信。   “真的吗?”花莲倒吸一口冷气,小护士们也是惊呼连连。   “当然。”怡宝认真点了点头,“为了研发这套系统,阎魔都把乔布斯叫去了。”   怡宝耸耸肩,无奈地说:“要不然他那么有钱,怎么会活不长?”   四周一片唏嘘声,花莲不认识乔布斯,但看众人的脸色,似乎都认可怡宝所说,只好放弃美容手术。   因为不手术,所以医生和护士们乐得收钱不用做工,一拥而上热情地把花莲搀到一辆轮椅上,然后推到了医院门外一倒,丢弃下花莲后收回轮椅。   好在花莲只是脱力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躺着休息了这么一会儿,早已经满血复活了。   可怜刚赚到的两百多万奖金,见都没见到,直接就从账上划给了医院,现在二人又是相对无语、两手空空,兜里跟猫舔过一样干净。   好在怡宝刚才还赚了100块,正好拿来去洗个澡,又换了套地摊衣服。   想不到地摊衣服这样便宜,几十块就买两套。怡宝无聊地计算了一下她以前的一瓶香水能换多少套这样的衣服,大概能塞满一个十几平的房间吧。   可惜她现在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过有钱人的生活。   也许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眼看着天色已晚,可她们还是没有赚到钱,花莲灵机一动想再去参加一次比赛,被怡宝死死拉住,“你傻吗?那样的比赛你都能赢,你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帮高利贷的。”   “不好吧,哪有欠钱不还还打债主的。”花莲有些迟疑。   说追债的追债的就到,比曹操还快。   跟凭空出现一样,屌哥突然就站到了花莲的面前,笑呵呵的非常客气,说的话却非常不留情面,“听说你得了奖金,那欠我们的钱是不是可以先还一点了?”   “这……”花莲也是不懂了,早上似乎刚还过,怎么晚上就又来要账了,也不知道这帮人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就连怡宝也是才知道她赢了比赛的,但又不知道她的奖金已经花光了,别不是……   花莲虽然纯真(心大),没什么社会经验,但她不傻,这帮人消息灵通、步步紧逼,别是暗地里和比赛的那帮人有什么勾结。   怡宝:哼,还不傻呢,才想到这一点。   “没钱?”屌哥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妹子我看你人不错,给你指条明路。”   这下花莲更怀疑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用了,我有我自己的路。”花莲拒绝。   屌哥脸色陡然一变,翻脸比翻书都快,冷哼道:“有阳关道你不走,偏走死胡同,你现在要钱没钱,家里人也不认你了,你还有什么路?”   这句话就太扎心了,别人也许不在意,但花莲却是非常在乎家人的,她就是死也不愿意相信被家人抛弃了,妈妈不让回家一定是另有隐情,但绝对不会是不要她了,更不用说爸爸和哥哥了,只是比较忙没接电话而已。   你看,人就是这样,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在乎什么,越是得不到父母的爱,就越是要付出试着挽回。   花莲很生气。   一般人生气,顶多大声骂一句,花莲一生气,那是要血溅五步的,她伸手就是一拳,正击中屌哥的胸口,屌哥的脸迅速憋成了紫茄子,酝酿了一会儿之后噗的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第24章 挽留   本来屌哥还盼着带来的帮手能上来帮衬一把,谁知道一口血没吐完,随行的小喽啰就被花莲统统打倒在地。   依花莲的意思,打倒就算完了,稍微教训一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欠钱还是要还的,坏就坏在怡宝家训是斩草除根,免得给自己挖坑。   怡宝也知道,她要直接叫花莲动手,那就太唐突了,看着跟放狗咬人一样,对花莲也是不尊重,所以她趁着花莲飞腿连环的时候拉起了屌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你以为她是牺牲色相?怎么可能呢,怡宝是那种做事无下限的人吗?就她的那个旺仔小馒头上面扣了个大锅,能摸到什么才是神了呢。   怡宝站在屌哥的侧面以免被他吐的血弄脏衣服,然后放声悲哭,“你不要这样,人家还是个孩子~”   屌哥这口血吐的时间有点长,扇状撒出去,跟喷泉一样绵绵不绝,冷不丁手被怡宝抓住,还听到这么一嗓子,吓得血都吐不出来了,呛得直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问怡宝,“你想干什么?”   此时花莲干掉最后一条杂鱼回到怡宝身边,怡宝一扭身扑花莲的怀里委屈地哭道:“他摸我胸,还问我想要怎么干……”   “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花莲怒视屌哥,“叔可忍婶可忍不了!”   “……”屌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花莲打的找不到北了。   最后屌哥被打的要死,临死前为保命招出了这一切都是听大哥的吩咐做的,大哥就是一个姓高的人,自称“高老头”,人称“老高头”,手下称之为“头老高”。   咱们姑且称之为“高人”吧。   高人长的不高,也不老,大概四十来岁,踏着血雨披着腥风爬上了高利贷产业的第一把交椅,中间多少生死一线,不能不说是命中注定。   于是高人特别信命,最近运势差了点,就去求半仙指点,半仙让他去找一“阴人”,他派人找到人,也阴了,可是运势还是不见起色,于是就又去半仙那咨询去了。   结果半仙大怒,让你找“阴人”好好供奉起来,结果你差点把人弄死,人话听不懂,活该你倒霉,还敢回来拆我的招牌,立滚不送!   于是高人就被俩壮汉叉着丢到了大街上,还是脸先着的地,滑出去老远,直到嘴唇碰到某人鞋子才停下来。   高人虽然心有不满,可半仙手眼通天,多有逆天改命之传说在江湖流传,是他万万惹不起的人,吃了土,也只能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把刚才挡他路的人弄死泄恨。   有人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哼哼……”高人一个眼刀飞过去,结果大惊失色,指着花莲语不成句,“你……你……”   他虽然不认识花莲,可是见过屌哥给他的照片,再一看花莲脚边的屌哥,顿时明白过来,猛地一拍大腿,懊恼地道:“我说的吗,哪次都能赢的,结果这次押你输赔得我毛都不剩。”   屌哥趴在地上虚弱地喊道:“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她欠钱不还还打人”   高人点点头招呼他身边的人,“你们去把他扔河里。”   两个手下冲上去拉扯花莲的胳膊,可惜拽了半天没拽动。   高人给那两个手下一人一脚,“傻吗?我让你们把他扔到河里去。”   说着一指屌哥。   屌哥欲哭无泪,可有什么办法呢,高人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迁怒的人,从来不记仇,有仇当时就报,就是不知道报在谁身上。   高人这样出人意料,怡宝没说什么,花莲先受不住了,她虽然讨厌屌哥,但也不至于让他去死,忙拦住他们,劝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做呢,会把河水弄臭的。”   两个手下可不管那个,拖着屌哥的腿绕过花莲继续往前走,花莲再拦,他们再绕,要是不听高人的,高人也不会说什么,但下一个死的就轮到他们了。   怡宝在一边暗笑,他们这样下去,不等屌哥淹死,先被水泥地磨得只剩下大胯了。   但花莲这样一说,高人琢磨了一下,又把人叫回来,还指着花莲告诉其他人,“以后这就是你们老大了,我的话你们可以不听,但她的话你们必须得听。”   剧情突然反转,花莲也懵了,真诚地解释道:“我不想当什么老大,我来是和你谈谈欠款的事……”   屌哥也是个有骨气的,趴在地上掏出欠款合同,先给花莲看看,“你看这是你自己亲自签的名字吧?”   “呃……”花莲脸上一红,“我不是说我不认账……”   不等花莲说完,屌哥把合同一团,塞进嘴里抻脖咽下,他倒不是感激花莲救她一命,他是看出高人现在特别在意花莲,能不能保命救看此一举了。   果然高人大为满意,赞许地看了屌哥一眼,然后弓起腰,苍蝇般搓着手,谄媚地问花莲:“什么欠款?有这事吗?”   开始花莲是想实事求是的,可她一说欠款的事高人就要弄死屌哥,最后花莲不得不接受高人的好意。   情形顿时翻天覆地变化起来,高人待花莲那真是尽心尽意,比待亲妈……对不起他亲妈已经被他气死了,比待……待人民币还亲!   直接把花莲请回他的豪宅,主动把主卧让给花莲,还问花莲要不要人陪,男女皆可,花莲拼死拼活才拒绝成功,拉着怡宝的手强调已经有人了。   花莲总觉得无功受禄心里不是很踏实,怡宝则抓紧时间洗漱换身宽松衣服,在高人的卧室里面东翻西找,最后从枕头背后摸出一沓钱塞到怀里——现在看看还是现金保险啊。   等到花莲终于被深深感动,开始觉得高人这人非常真诚非常热情的时候,怡宝冷笑道:“你别是拿他当好人了吧?”   见花莲默然,怡宝紧了紧腰带免得钱从裤腿掉出去,“这人又扮钟馗又扮鬼,还不拿人命当回事,跟他混迟早要玩完。”   “你是要走吗?”花莲看着收拾妥当的花莲问道。   “当然了。”花莲点头,开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还把挂的画掀起来看看下面有没有保险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但肯定是没安好心的。”   花莲沉默了一下,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人对她这么好过,怡宝是第一个,高人是第二个,事实上她心里也是知道幸福来得太快,是不妥当的,可她选择相信这世上的好人多。   但怡宝要走,她又舍不得离开怡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花莲权衡一下,决定去和高人告别。   高人正在楼下和手下人商量花莲会喜欢什么东西好投其所好呢,没想到花莲竟然来告别。   花莲实话实说:“我觉得我们还不太熟,不好意思打搅你。”   高人也是拼,当场就跪下来抱着花莲的大腿痛哭流涕,从他三岁偷看亲妈洗澡到四十岁打劫幼儿园小朋友的便当一一忏悔,以期增进花莲对他的了解。   花莲:我怎么觉得你应该去自首呢?   最后花莲婉转地说道:“我总不能白吃白住你的。”   高人也郁闷,还没见过这么实在的人呢,又便宜不占,简直是变态啊!   屌哥向来以擅长揣测人心,要不然也不能在高人身边活了好几年还好好的,他眼睛一转,貌似无意地提了句:“咱们那个兄弟还在医院呢,他妈因为他的事都急得心脏病犯了,进了ICU……”   花莲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悔意,高人也看出来这个路子对,悄悄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看看他妈病得怎么样了?”   手下领命而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就回来了,报道说:“确实进了ICU,医药费都是卖房子的钱交的。”   本来老太太没啥事,正在打麻将呢,这帮人硬是把老太太从麻将桌上架走关进了ICU,顺便收购了他们家的房子。   “我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高人唏嘘,“有钱都雇不到工人哪~”   屌哥用手擦着眼泪,哽咽地说:“都是我办事不力,让老大都没人可用……”   哀怨地看了花莲一眼,花莲心里一虚,确实是她把一些人打的爬不起来,现在连屌哥都是扶着吊针的杆子强撑着站在高人的身后,就像一个扶着拐杖行将入木的老人。   花莲是个敢于承认自己错误并勇于改正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留下可以,但是怡宝她不愿意,我怕她……”   高人和屌哥互看一眼,心中了然,看来是放不下小情人啊,那这事就好办了,出于高利贷的职业习惯,他们想到的第一个步骤是先离间二人关系。   “手下一”用力捶了下桌子,恶狠狠地说:“打!打几顿就听话了。”   “太暴力了,时代不同了,咱们要讲究策略。”“手下二”连连摇头,摸出一根警棍放到桌子上,“要实干!”   “手下一”膛目瞠舌,握着警棍试了下,“太粗了吧……”   “咱们这行讲究的是自愿,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屌哥鄙夷地看了看他们,摸出一包白色粉末放到桌上,“这个好,吸上一口飘飘欲仙,打都不走。”   花莲拿起粉包闻了闻,不解地问:“这是什么?酸梅粉吗?”   高人抢过药包塞到自己怀里,骂屌哥道:“滚!卖酒的不喝酒的规矩都忘了?”   有人窃笑,又有人拿出些别的东西让花莲用,花莲看着桌子上千奇百怪的东西茫然不知所措。   最后高人从沙发下面摸出一条不锈钢细链子拍到所有东西的上面,“这可是我收藏的精品,定制版,保证用了之后效果绝佳,人就跟鸟一样,拴上几天,保证以后再飞不了!”   老大发话,众人必然捧场,就没有说不对的。   花莲把桌上的东西再扫视了一遍,最后还是拿起那条高人的链子,毕竟,她只认识这一样东西。      第25章 诱惑   “你这是要疯啊?”怡宝举了举脖子上的铁链,满脸的不可思议。   花莲羞答答地低下了头,“过几天就好了,我就帮他们几天忙,等到他们雇到人手咱们就走。”   “你要帮忙就去帮忙,跟我有毛关系啊?!”怡宝是真的要疯,任何正常的人被狗一样拴住脖子都会疯的吧。   花莲低头不语,她也是可怜,长这么大就怡宝总给她笑脸,她不想离开怡宝,可怡宝还有她自己的世界,早晚会离开,然后两个人慢慢远离,慢慢失去联系,慢慢变成陌生人。   花莲多希望能永远和怡宝在一起啊,都结拜了不是吗?   高人说只要用上这个定制的链子,怡宝很快就会变得乖乖的,花莲不要她有多么乖,只要肯陪着她就好。   “开始的时候总会有点不开心的,就像被阉掉的猫狗,时间一长她就知道这样是为了她好。”   花莲想起高人的话,所以不管怡宝愤怒或是哀求,最终也没打开铁链。   “你就当带着个大项链吧。”   怡宝愕然,举着铁链的手一松,沉重的链子差点把她勒得趴在地上,怡宝夸张地伸出舌头,表示自己真的快要被勒死了。   花莲最后好心地把链子改在脚上,铁链确实是定制的,内里有柔软的布衬免得磨脚,长度也够,足足有三十来米,足够怡宝到卧室的任何地方。   本来链子上是有锁的,那种秘密笔记本用的很简陋的小锁,问题是太简陋了,花莲随便一扭就拗断了钥匙,再换锁又嫌麻烦,最后徒手掰开一节铁链,套好后又徒手扣上,另外一端用同样的方法缠在了床柱上。   怡宝偷着自己掰了下铁链,结果指甲都累劈叉了铁链还是纹丝不动,于是怡宝选择了默默地接受命运。   卧室里只有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可怡宝选择睡在地上,“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样子嘛。”   花莲披着被子沉默地坐在床上,等到怡宝无声无息似乎已经睡了之后,下床和怡宝一起躺在床前的毯子上,内心略微有些彷徨: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然而高哥一帮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这样没问题,所以花莲也就半信半疑姑且看看了。   花莲心大,没一会儿就睡得死死的,整个人透明胶一样紧紧贴在怡宝的后背上,脑袋枕到怡宝的头上,口水源源不断顺着怡宝的脸颊淌到怡宝的嘴里。   装睡的怡宝紧闭着嘴,觉得生无可恋,终于确定花莲睡实了才敢轻轻动作,从花莲的钳制下脱身。   紧握着铁链以免发出声响,怡宝抻直了链子往花莲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一下下去,趁人不备、有心算无心,估计有那么五成机会弄死花莲。   可怡宝扪心自问,真的要弄死花莲吗?   当然是不想了,这样的波涛汹涌的奶奶……不是,是这样纯真善良的人,人间少有,就算一时糊涂走错了路,总是可以拉她回正道的。   怡宝叹口气,觉得自己病的不轻,自从遇到花莲之后就没好过,钱也没了,人也不自由了,可到头来她想到的只有她的奶奶……不,善良!   然而怡宝也不是毫无办法,轻手轻脚地扯下床单把链子仔细包好以免发出声音,然后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抬起了床的一脚——链子套在床脚上,所以很容易就脱落下来。   提着包好铁链的小包裹,足足有个大榴莲那么重,拎着颇为费力,可是人都是向往自由的,若花莲好好商量,说不定怡宝就留下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可既然花莲把事做绝,怡宝宁可离开,也不要屈居人下狗一样活着。   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花莲,没了怡宝可以依靠,花莲又变成了那个蜷缩起来的小宝宝,双手夹在腿间,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怡宝在心中叹息,到底两人的智力水平上差距太大,不在一起对大家都好。   怕惊醒花莲,怡宝只给她一个飞吻道别,然后提着铁链包头也不回地打开了门,站在门口静默了片刻,又轻轻关上门,回到了卧室。   她倒不是后悔,确实是形势比人强,卧室外面灯火通明,整整一屋子的汉子凶巴巴地盯着她,就算怡宝会隐身术,也是无法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通过的。   怡宝眼睛一转,蹑手蹑脚溜到床边,链子这个长度应该也够她爬到楼下了吧,窗下没什么人把守,可惜窗户是封死的。   ***   花莲第二天醒来发现怡宝睡在床上,虽然很是不解为什么她会和怡宝换了位置,但是怡宝还在,也很淡定冷静,她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花莲觉得怡宝淡定得过了头,该吃吃该喝喝,就是对她视而不见,明明以前很爱说话的。   花莲的烦恼很快就被高人发现,于是他悄悄塞给花莲一个大盒子,叮嘱道:“关起来是第一步,还得多 ‘沟通’,多 ‘通通’感情自然就好了。”   “沟通?”花莲结果盒子晃了晃,里面似乎很多东西,稀里哗啦的一顿乱响。   “这里面有使用说明。”高人又塞过去一长SD卡。   花莲结果卡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奇怪地问:“上面也没几个字啊,八的(SD)卡……”   “……”于是高人又塞给花莲一个电脑,告诉她两人一起学习效果更佳。   于是花莲把这些东西统统抱回卧室交给了怡宝,怡宝看到电脑眼睛一亮,连带对花莲也有了笑脸,趁花莲去洗澡,忙打开电脑,结果发现电脑是新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关键还没有网。   没有网的电脑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怡宝气得把电脑推到了一边,过一会儿又不死心地搜索WiFi信号,盼着能有哪个善良的好心人能够分享给她一点点流量,这几天被关在屋里,完全接触不到外界信息,简直就是耳聋眼瞎。   花莲洗好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怡宝正在玩扫雷。   看到怡宝对电脑这么感兴趣,花莲非常高兴,拉着她一起学习使用说明,当熟悉的前奏响起,怡宝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脑袋里面放烟花一样炸个不停,闪完耀眼的火花之后就剩下大团大团的乌烟瘴气。   “你当真吗?”怡宝认真地看花莲的眼睛,本来是个好孩子,怎么突然玩起来了这么高难度的养成游戏,就算要玩,那也的是怡宝主导啊,被玩完全就是不可接受的。   花莲哪里知道怡宝肚子里的九曲回肠,点点头承认:“我是认真的啊。”   认真想要学习一下如何改善两人关系。   怡宝不开心,花莲就不开心,如果陪着怡宝玩游戏就能缓解她们之间的关系,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怡宝眼睛一转,觉得花莲不可能突然就开窍了,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她还真才猜对了。   此时要么断然拒绝,要么虚与委蛇,怡宝简单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她作为一个正直的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应该被糖衣炮弹击溃,于是打算严肃地拒绝。   正要说话,花莲头发上没擦干的水冲过发梢上滴了下来,啪的掉在了电脑上,花莲顺手扯开浴巾去擦头发,一副曼妙胴体就那样在浴巾下面若隐若现,似乎还在往外冒着热腾额的蒸汽,只要怡宝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怡宝咕咚咽了口口水,觉得做人要明智,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在床上跪坐起来,虔诚地伸出双手,“我帮你擦头发吧。”   花莲欣然应允,觉得高人说的对啊,感情就是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培养起来的。   怡宝接过毛巾,仔细地瞄准,然后把毛巾整个罩在了花莲的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怡宝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观摩了。   卧室内柔和的灯光打在花莲曲线玲珑的身体上,蜜色的皮肤散发出柔和的光,此时花莲任怡宝胡乱擦着头发,曲腿安静地侧坐在床上,只看腿的话,说不出的文静和贤淑。   最吸引怡宝目光的自然是花莲的胸,脱光衣服才发现那对可爱的奶奶没有像木瓜一样垂下来,儿是像对小西瓜一样隆在胸前,估计是因为胸肌过于发达,所以才能对抗地心引力吧。   怡宝没把毛巾拿下来,拉着下端直接盖上胸脯揉搓,手上不老实,嘴上却真诚地说:“这里也要擦干啊。”   小西瓜被怡宝搓扁揉圆,说是小,可一手都握不下,很快花莲的心跳飞快起来,因为跳动的太过大力以至于隔着浴巾怡宝都能感觉得到。   花莲放在腿边的手用力握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东西,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怡宝慢慢拉着浴巾的下摆往下擦去,往下是花莲精细的腰肢,光滑的皮肤下面六块腹肌隐约可见,还有优雅的人鱼线,不是那种健身房里面锻炼出来的样子货,是实打实实战的结果。   在腹肌上轻浮地流连片刻,再往下柔美的曲线汇聚在两腿之间,那里是罪恶的深渊,也是快乐的源泉,是生命的开始,也是幸福的终点。   此时,那一处秘境就在怡宝的手下,隔着柔软粗糙的浴巾,就像一只成熟的蜜桃一样鼓胀,只要轻轻一碰,甜美的汁水就会肆意横流。      第26章 春晚   因为浴巾下移,上端从花莲的头上滑落,怡宝隔着浴巾轻轻按了一下饱满的小馒头,抬起头与花莲对视,花莲双眼懵懂,茫然并且带着孩子般的好奇,水盈盈地看着怡宝。   时间在这一刻宛若静止,世界安静得可怕,连怡宝的心跳都如雷鸣,它在胸腔里不安的鼓动,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影响着四周,连带着花莲的心跳也变得同步起来。   此时的花莲就是砧板上的肉,夹到碗里的菜,只要怡宝稍微动动手指,就可以愉快地品尝这道人间美味。   怡宝是那种人吗?被人像狗一样拴着还想着那事?!   答案是肯定的。   怡家家训: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白话版就是:见利就走。   所以能好好的享受,怡宝绝对不会亏待自己,更何况她觊觎那对奶奶可是好久了。   怡宝稍微向前凑了一下,轻轻嗅了一下花莲的脖颈,像闻一朵鲜花一下深吸气,停了一下让那香味在肺中弥漫之后才慢慢呼出来,叹道:“好香,难道你用的洗发水和我的不一样?”   “没有啊……”花莲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奶猫一样低微柔弱,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怡宝伸出小舌迅速地舔了一下花莲的锁骨,生气地质问:“骗人,明明味道就是不一样的。”   “……不会吧。”花莲抬起胳膊闻闻自己的咯吱窝,又靠近怡宝闻她的……脖子,总觉得闻别人的咯吱窝好奇怪,忍不住半路改了方向。   怡宝趁着花莲与她交颈而过的时候把她向床上压去,无赖地说:“就是不一样,不信你尝尝我身上的味道。”   按照这个进展,再给怡宝五分钟,就可以让花莲心甘情愿地舔遍她的全身,可惜天不随人愿,怡宝一扑,带动了脚腕也动了动,然而不幸的是她脚踝上的铁链缠到了一起,所以怡宝扑到一半,动不了了,她,悬空了。   花莲顺着怡宝的力气躺倒在床上,而怡宝只能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那股邪火就跟被灭火器灭了一样,最后一丝儿烟都不剩下了。   怡宝也懒得去理铁链,直直向后倒去,盯着吊灯上的LED灯泡一动不动。   花莲安静地躺了五秒钟,直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推怡宝,“你还没说哪儿不一样呢。”   怡宝扭过头不理她,甚至还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花莲,冷哼道:“我闲的。”   “你咸的……”花莲心大,当了真,低头去舔怡宝的胳膊,怡宝不耐烦地翻身趴在床上,彻底无视花莲。   花莲也动了真气,她只觉得没什么对不起怡宝的(?),现在住的多好!吃的多好!出门还有一大帮人保护,不,连门都不用出就什么都有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于是花莲用力去扳怡宝,花莲的力气,那是大大的,她一用力,几乎把怡宝整个举起来,如果没有怡宝脚上的链子的话。   链子被扯紧,崩成一条直线,勒得怡宝哀嚎一声,可怜的孩子,啥时候遭过这个罪啊,差点疼得背过气去。   花莲这才想起还有条链子的事,忙把怡宝放下,解开缠在一起的铁链,捧起怡宝的脚仔细查看受伤情况。   怡宝心里恨,一蹬腿,照着花莲的脸直直踹了下去,花莲本能地一侧头,又怕怡宝踹不到人生气,稍微侧了一下身,让怡宝踹到她的肩膀上。   怡宝得理不饶人,又接连踹了好几脚,总算力尽停了下来,躺在那里喘粗气,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花莲低下头,依旧把怡宝的脚捧起抱在怀里,仔细查看伤势,看怡宝刚才踹人的样子,问题应该不大,但也不敢太过大意。   怡宝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闭上眼睛由她去了,过了一会儿,脚上有水滴落,凉凉的,顺着脚背慢慢滑落。   怡宝睁开眼,发现花莲垂着头,怡宝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一颤一颤的,明明在掉眼泪,却倔强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猫哭耗子。”怡宝不屑,敌进我退,敌退我追,要是花莲强势,她自然要夹起尾巴做人,现在花莲气势弱了,她必要乘胜追击。   “真不知道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自打见到你就开始倒霉,现在更是被你关起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   花莲扑上去抱住怡宝,开始哇哇大哭,吹着鼻涕泡泡道歉:“我知道的,我生来就是个扫把星,跟谁亲近谁就倒霉,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啊……呜呜……”   怡宝好想把花莲推开,真是……太脏了,鼻涕眼泪口水什么的,当然,她推不动,努力一番后发现反抗无效,只好默默承受。   “其实我也是为了保护你啊,你不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花莲抱紧怡宝,在她身上擦了擦鼻涕,哭唧唧地说:“过几天我还完钱,就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到时候你把我拴上。”   “霍霍……”怡宝冷笑,“谁要和你在一起啊。”   花莲哭的更厉害了,一把接一把地往怡宝身上抹鼻涕,“那你让我去哪里啊,我妈不让我回去,你又不要我,你要我去哪里呢?”   花莲哭得忒惨,怡宝本来毫无动容,商场里混过的,谁要相信眼泪谁是傻子,但是花莲那句“无处可去”却真真的打动了怡宝的心。   怡宝觉得心被扎了一下,满满的怨气都从那处泄了出去,她自己现在不也是有家不能回?同病方能相怜,这样看,怡宝和花莲两个还真是要相依为命,一同浪迹天涯了。   鼻子一酸,怡宝推了推花莲,软下声音道:“我也没说不要你——你快松手让我去洗洗,脏死了。”   花莲开始还在哭啼啼,怡宝说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一高兴,直接抱着怡宝去了浴室。   高人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浴室里有超级大的双人浴缸,打开开关,有五彩泡泡从缸底咕嘟嘟地冒出来。   怡宝打开泡泡浴开关,花莲眼睛都直了——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怡宝又从案上翻出瓶精油滴到水里,还扬了一大包玫瑰花瓣进去——能善待自己就不要错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顿时,浴室内满是温暖的花香,闻一下,全身的疲劳就去了一半,再泡一泡澡,简直舒服的跟回到了母亲子宫一样。   味道实在太好闻了,花莲还殷勤地在怡宝背后给她搓澡,偷着伸出舌头尝了尝——并不咸啊。   怡宝从对面的镜子中看到这一幕,内心很是不可描述,花莲看上去就是个山沟里穿越到了大都市的土包子,可手机却是最新款,身上钱也不少,如此矛盾的组合,背后原因竟然是被父母“送走”,仅仅是因为出生的时间“不对”。   也是可怜。   也许不是因为出生的时间不对,还因为染色体也差了一点,是xx,不是xy。   怡宝内心叹了口气,看着在她背后偷着“呸呸”乱吐的花莲心生怜悯——真是人以群分呢,彼此都是一样因性别拖累而不受待见。   泡了一会儿,怡宝觉得有股火憋在下腹,让人烦躁不安,趴在浴缸边上去看精油瓶子,竟然还有助兴的功能。   花莲玩心重,看到怡宝露出一大片光洁后背,笑嘻嘻地捧起一大团泡泡抹上去,“给你穿件马甲。”   怡宝转身瞪她,花莲又哈哈笑道:“不穿马甲还真认不出你了。”   手上沾上泡泡一把抓住怡宝的前胸,“再给你穿上。”   怡宝的胸嘛,略小,花莲一抓,她下意识一躲,身上有了泡泡又滑溜溜的不留手,这一下花莲竟然没抓住,用了挺大的力气,最后只揪住了两点小草莓。   花莲此时身体被泡泡遮遮掩掩,可澡盆里面相抵的双腿触觉却是分外明显,炙热得烫人,比水温还高。   这样妖娆的动作,偏偏花莲脸上是纯真的笑,一点也没自觉,这世上什么最勾人?无外乎是□□装纯洁,处女装□□,怡宝觉得下腹的火苗腾地就变成了燎原大火,几乎焚尽她所有的理智。   花莲发觉手里的小豆豆迅速的硬大了起来,觉得颇为有趣,又用力揪了揪,揉了揉,笑嘻嘻地抬头问怡宝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怡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绝知此事须躬行。”   “是吗?”花莲回手去揪自己的,她自己不自觉,这一幕看到有心的怡宝眼里,眼里的火简直都要喷出来了,推着花莲趴下,严肃地训到:“要躬行,鞠躬的躬——你先趴下!”   这一天,花莲给怡宝留下了深刻到难以磨灭的印象。   “啊……”,花莲惊呼,“你这招猴子偷桃用的好生厉害,我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   怡宝:==!   “哦~”,花莲尖叫,“这招白鹤亮翅用的甚是巧妙,我觉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怡宝:>.< !   “咦?出招快起来了呢!”,花莲学识渊博,报菜名一样,“黑虎掏心、猴子捞月、太极生两仪、乌鸦坐飞机……”   “闭嘴!”   怡宝钦佩花莲招式精妙,怡宝跪服花莲技艺高超,二人切磋了整晚,房内不时传出用功发力的娇斥呼和声,让楼下看守的一干人等感动非常,随便搂着靠垫、垃圾桶、烟灰缸等物热泪盈眶。      第27章 认亲   高人并不是很满意花莲这个新员工,听屌哥说她怎么怎么能打,一个打十个不费力,简直成龙附体,黄飞鸿再世,可给他干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让打人不打,让踹门不踹,关键时刻还反水,拦着别人放跑欠钱的。   自打花莲帮忙之后,进账更是见少,再这样下去,连找小弟玩小姐都得打欠条了。   别是什么地方又搞错了吧?高人心里的疑惑一天重于一天,看花莲的脸色也一天难看一天,虽然心有不满,可碍于半仙铁口直断,怕一个不留神,真的有“灭顶之灾”,所以也没敢真的为难花莲,连带怡宝也是地位超然。   可惜花莲是个没眼色的,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老板讨厌了,年少贪欢,又要遵守上班时间,今天倒没有上赶着给高人添堵,笔直地站在高人的后面,难得的头一点一点的配合高人说话——这货站着打起了瞌睡。   正巧今天来的是份大买卖,屌哥亲自把人带过来,据说是他的一个好朋友,被他哄着欠了高人几百万,最近家里刚刚死了父母,继承点遗产,应该是有钱还账了。   那人脑袋上戴着个牛皮纸袋子,身上是件骚里骚气的粉红色暗花衬衫,下面橙色修身窄脚裤,让人印象深刻。   屌哥把人推到高人面前,一脚踹倒,暴喊一声:“跪下!”   吓得花莲差点跪倒,一激灵迅速清醒,用衣袖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抬头看了过去。   有小弟刷的撕开纸袋,跟撕开脑袋一样气势如虹,露出一张精心保养过的脸。   那个男子四下看了一圈,视线有如实质,碰到花莲以后就沾到了她的身上,分毫不移,吓得花莲赶紧又擦了擦下巴。   高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花莲,谨慎地问:“你们认识?”   花莲连忙摇头,“没见过!”   这样骚里骚气的男人,见过肯定忘不了。   那男人急得站起来,口中叫道:“妹妹,我是你哥啊~”   不等高人说话,屌哥就扯着男子的头发一顿大耳刮子,骂道:“还敢在大哥面前攀亲戚?!你是她哥,我还是她爷爷呢!”   高人听着不像话,连忙使劲咳嗽,想把这事掩过去,虽然他没说,但他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这帮人为了欠债不还,什么都喊的出来的。   “哥哥?”   花莲迟疑了一瞬,自从出生就被送去封闭式国学教育基地培养,这么些年来,只见过照片上的父母,家里似乎还有一个领养的哥哥,但真不知道长什么样。   “我是木龙啊~”那人挣扎着叫道,“咱们有同一个的爸爸!”   木龙喊完,只有花莲的心噔一下如被撞钟,那个哥哥确实是叫做木龙,木花氏也私下告诉过她这个哥哥的来路。   当初花莲的妈木花氏怀孕,为了生出儿子那是从山脚下三叩五拜地爬到送子庙,喝了香灰,拜了高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完一看——没鸡鸡!   更气人的是花道子养在外面的人到底还是先她一步生出了儿子,虽然只是早了一天,奈何人家消息灵通,这边木花氏刚进产房,那边就剖腹产。   可怜的木花氏为了求个准确的生辰八字,吃尽了苦头,好容易生出来,既不是长,也不是男,找到半仙一掐算,这时辰也不好,竟然是个一辈子嫁不出的命,彻头彻尾的“赔钱货”,把木道子气得半死。   所以花莲一口母乳没吃上,就被以“天赋异禀、潜修国学”之名送去“修行”了,好在花氏夫妇不算良心丧尽,不忘给花莲打钱,虽然每个月准时打钱的是会计。   木花氏不止一次私下跟花莲说木龙是个野种,近几年倒是不说了,偶尔还夸上几句,如今一见,果然鸭立鸡群一般。   高人立刻厉声问道:“亲哥还能没见过?”   这可是个大买卖,最近好些日子没什么正经进账了,平时不是亲朋好友花莲都会横插一下,这要是亲哥……   屌哥忙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高人,“好像还真是,没想到干咱们这行的还能帮人寻亲戚。”   高人接过看了一眼,欠款人的亲戚网调查里面果真有个叫花莲的,花莲名字后面的字小且少,按惯例这样的都是没钱人。   怕什么来什么,高人气得眼前发黑,无数个黑点绕着脑袋嗡嗡直转:没钱……没钱……没钱……   这帮打手也是有眼色的,一看抓的有可能真是花莲的亲哥,忙改抓为扶,亲切地把木龙从地上扶起来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没成想那凳子是个坏的——最近公司经费有点紧张,木龙坐上去之后咔嚓一下凳面裂开,屁股直接嵌到了板凳里面,站都站不起来。   木龙抓紧机会对花莲哭诉,对,就是哭诉,跟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亲妈告状一样,痛哭流涕地对花莲喊道:“妹妹,爸爸去了……”   “……”花莲一呆,觉得有种很不真实的虚幻感,一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一个活在想象中的父亲,曾几何时也想过自己学成国学后归家与父亲见面,可就这么连面都没见就“去”了。   木龙哭的情真意切,双膝发软,屁股上带着凳子跪倒在地,“母亲她和父亲情深似海,竟然也跟着去了……”   “……”花莲这下子更是云里雾里,觉得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四周景物天旋地转,胸中气血翻滚,闭上眼睛镇静了一下,可耳边只有木龙凄厉的哭嚎,索命鬼一样。   其实花莲在心里是怨恨着父亲的,别人告诉她,她的父亲木道子是个国学大师,所以才把她送出去“修行”,但是没人说她母亲的坏话,在她心里母亲是高大、圣洁如菩萨的人,吃了那些的苦,冬天数九夏天三伏,可只要想着挺下去就可以见到温柔可亲的母亲了,也就不觉得剌嗓子的玉米糊糊有多么难喝了。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母亲死了……   不对,这个哥哥和她并不是同一个母亲,他说的母亲是……   花莲睁开眼睛,看向木龙,“你说谁妈死了?”   木龙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强调道:“你妈死了……”   高人站起身亲自抽了木龙一个耳光,“你敢骂人!”   高人心里恨啊,别管到底怎么回事,先揍两巴掌再说。   木龙哭得脸都花了,因为屁股上套着个板凳,躲也躲不开,只能撅着跪在地上,好像翘着一个长尾巴的蚂蚱,看上去分外好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花莲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嗓子沙哑干涉,说出来的话像指甲划在玻璃上,嘎吱嘎吱的响。   木龙擦了把眼泪,哽咽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口才好,连说带比划的,声情并茂地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原来木道子经营不善,欠银行的钱还不出,没办法就借高利贷周转,结果利滚利到还不起,最后为全家族名誉饮恨自杀,木花氏听闻噩耗,不想丈夫独行,竟然偷着跳楼,跟着木道子一起去了。   “可怜我这个做儿子的,爹妈都死了,还得接着还债。”木龙狠狠揉了揉眼睛,红着眼眶看向花莲,“妹妹,你回来就好了,家再破,那也是咱们两个人的家啊,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共渡难关!”   木龙握了一下拳,很是有力地一挥,如果不是屁股上带着个破板凳,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花莲沉默,不等她开口,高人抢着说道:“骗三岁孩子呢?什么年代了,还殉情,现在女人就盼着升官、发财、死老公呢,别是你等不及把老头老太太弄死的吧!”   木龙背后一凉,出了一层白毛汗,高人见惯了龌龊,想不到什么好事,谁知道歪倒正着说中了木龙的心事,他能不怕吗?   木道子死就死了,木花氏死了也没什么,问题是他们留下一份遗嘱,这些天来,木龙掘地三尺地找木莲,要不然能一眼就认出她吗。   一想这事木龙就恨,木花氏不是亲妈不贴心也就算了,连花道子也跟着不拿他当人看,死的好啊!   木道子死的时候,他从书房里翻出一份遗嘱,上面写着让他继承所有家产,当时他志得意满,谁知到他公开木道子死讯,立刻有律师拿着另一份遗嘱找过来,上面说木家所有家产都由独女花莲继承,遗嘱明确有效,因为签署时间在他手里那份之后。   就这样,万贯家财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手里,碰还没碰一下,又轻飘飘的飞走了。   多年蝇营狗苟,一朝皆空,千般盘算都为人做嫁衣,怎不让人咬碎钢牙。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木龙眼睛里的慌乱和恨意一闪而过,再抬头又开始干嚎,“妹妹,这世上50亿人只有咱俩的血脉最亲了,你还不信我吗?”   花莲看着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连你都不信我,我死了算了……”,木龙一闭眼,从地上爬起来猛地一头撞向桌角。   ***   怡宝一觉睡到自然醒,往窗外一看,华灯初上、夜色俨然。   洗澡、吃饭、撕开一箱面膜贴满全身,最后怡宝仍然觉得缺点啥,仔细想想,是花莲还没回来。   “啧……”怡宝的心情有点小失落,嘟囔道:“昨天还叫人家小姐姐,今天就敢晚归,再过段时间还不得不告而别啊。”   正想着呢,门被呼啦一下推开,高人哭丧着脸闯了进来,吓得怡宝慌忙拿起铁链子往脚上套——花莲早就解开链子,但在高人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花莲跟人走了。”高人神情沮丧,看上去像个整晚手气都很差的赌徒,颇不以为然地说:“是她的一个什么哥哥。”   怡宝闻言一呆,手中的铁链子哗啦一下掉到地上,砸到她的大脚趾痛彻心扉都没反应。   直女说弯就弯,直起来也眼都不眨,她们属俄罗斯方块的吧?!   第28章 分手   如果故事从这里倒叙,怡宝和花莲天雷勾动地火共度春风一夜,之后努力赚钱,不幸欠下高利贷,感情慢慢平淡到回到最初相逢时的陌生,最后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完整而庸俗的故事。   可惜时光不能逆转,任怡宝是个颇有涵养(会演戏)的人,面上也难免流露出一丝不忿。   玩完拍拍屁股就走,连声拜拜都不说,这算什么?明明想来一发就跑的是怡宝我啊,是怡宝我啊,是怡宝我啊!   想那唐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守身如玉走过十万八千里历经八十一难要取真经,结果被真经给娶了,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令慈,睡完就走,宁有种乎?   “我不在乎……”怡宝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真的。”   “啪——”的一声把个空盘子摔到了地上。   “真对不起。”怡宝毫无诚意地道歉,弯腰捡起一块碎片握在手中。   高人大惊,以为怡宝要想不开,心说那个花莲也够邪性的了,看着傻不拉几,怎么挨着她的一个个的都要死不活的,但留着怡宝还有用处,忙叫道:“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落疤就不值钱了!”   怡宝冷冷看了高人一眼,转身从衣柜里掏出一件花莲的衣服丢在沙发上,作势要划。   “小小!”高人心都揪起来了,“别划坏了沙发!”   屌哥一看形势,觉得表现自己忠诚勇敢有智慧的时刻到了,一个纵跃冲到了怡宝身边,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叫道:“发什么疯……”   怡宝侧身,不退反进,几乎撞到屌哥的怀里,一手抓住屌哥的衣领,另一只手用碎瓷片抵住了他的裆部,沉声问道:“花莲跟谁走的?!”   事情发生太快,屌哥招架不来,那一刻,怡宝不是一个人,她是成龙俯身,一双眼睛迸出迫人的目光,唬的屌哥心虚气短。   屌哥浑身上下就那么点儿的长处,还在人家的利刃之下,吓得他一动不敢动,尖声叫道:“哥,亲哥!”   “别废话!”怡宝以为屌哥在叫她,皱眉把瓷片又往前顶了顶,“到底是谁?”   屌哥哆嗦着嘴唇,“真,真是她亲哥……”   情急之下不容思索,想必回答的应该是真话。   怡宝心中一痛,该来的总会来,花莲到底还是跟她心心念念的家人走了,顺手扯开屌哥的衣领,把碎瓷片丢了进去。   瓷片冰冷滑腻,顺着屌哥光溜溜的胸膛哧溜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卡在了肚皮和腰带之间,吓得屌哥全身绷直,小心翼翼地解开衣扣取出,唯恐一个不慎,就要血溅当场。   啪,啪,啪,啪,高人连声鼓掌,赞道:“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啊,要不要留下来跟着我混?”   怡宝沉着脸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斜映进房间,她逆光而立,浑身宛若在发光,那一刻,没有花莲在身旁,她把虚伪的铠甲重新武装。   “可以的,大哥。”怡宝随口答应,双手抱肩抖着右腿,不耐烦地说:“不过花莲那贱人还欠我钱呢,我得先去找她要账。”   然而高人带着小弟们堵着门口,压根就没有放人的意思。   “不忙,咱们先算算帐。”高人拿出一本书,手一抖,哗啦一下从侧面拉开,竟然是一条超级长的账单,因为太长,尾端直直滚到十米开外的怡宝脚下才停住。   怡宝捡起脚下的账单扫了一眼,差点没气晕过去,里面凡是用过的东西都有记录,从洗发水到牙膏,从精油到润滑油,价格略高,但也不是很离谱。   一路撸着看过去,直到那条“花莲陪床费”,怡宝怒道:“什么?她睡我还要我花钱?而且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十万一天的包夜价,花这价我都能睡林志玲了!”   睡花莲需要付费也就算了,连楼下看守的也是要钱,每人一万,按人头算,一天就要二十八万——真的不是为了省宿舍钱让他们在这儿打地铺吗?   最后总数是个7位数,怡宝向上弯弯嘴唇,花这个价钱能过几天没钱人的自由日子,玩一把纯真的爱恋,有一个美好的初夜也不算贵,问题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她可以付得起这些钱。   要一个还不起的天价,想必是想坐地还价。   高人确实有他的想法,半仙说他需要找一个阴人保命度厄,可找来的花莲并不给力,每天吃的比谁都多,让抓人不抓,让打人不打,动不动就反水护着欠钱的,好容易来份大买卖,她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跟着人跑了!   当时的情景堪称狗血,木龙屁股上箍着个破凳子,一头撞向桌角,看着就假,跑不快不说,想死倒是撞墙去啊,撞什么塑料桌子啊。   结果花莲二话不说就拉着木龙的胳膊往后一扯,因为用力太大,直接木龙的胳膊扯脱臼了,疼得木龙哭爹喊娘啊,防水的脸妆都哭花了。   花莲轻松把木龙推到,脚踩着他的肋骨,扯着脱臼的胳膊用力一抻一推,嘎巴一声又把骨头推回去了,再一脚踩过去,屁股上的破凳子彻底碎成几块。   “走。”花莲说话坚定有力,对木龙说:“我跟你回家。”   木龙自然求之不得。   “慢着!”高人烧高香供起来的活菩萨,当然不想就这么让她走。   花莲应声转身,冲高人伸出了右手,贱兮兮地搓了搓手指,“也对,在你这里干活也有几天了,你先把工资给我结了吧。”   高人脆弱的心灵在哭泣,说好的“帮忙还债”呢?好吃好喝供着,这才几天啊,就屌哥这种脸皮厚如城墙的也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吧。   高人看看理直气壮的花莲,又看看地上凳子的残骸,哭着从兜里掏出钱来,连钢镚儿在内一股脑的都给了花莲。   “您真是太客气了。”花莲接过钱放在口袋里,看着舍不得她走“难过”的直流眼泪的高人,终于良心发现地说:“我还会回来的。”   一想到花莲还要回来,高人哭的更厉害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花莲和木龙走后,屌哥在一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花莲走了,她带来的那个女人怎么办啊?”   高人一听,连哭都忘了,猛地想起来花莲还有个小情人关在家里,这时候提起,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长的什么样。   花莲像个200瓦灯泡一样发光发热,而那个人,就躲在她的光芒之后,让所有人都忽略了她。   说起来,那个人似乎没头发,到真的像个灯泡,可怎么就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呢,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是很清楚……   这就是怡宝的特长了,作为一个总裁,必须拥有她的人格魅力,无论做什么,都能牢牢的吸引住别人的目光,让人信服,甘愿被她驱使,当反其道而行的时候,就可以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或者是一片树叶藏于森林,完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能以高中毕业的学历领导整个集团,可也要有点真本事才能被人信服不是?   屌哥见高人沉默不语,眼珠乱转,心里打着鼓,窥着高人的脸色不敢说话。   正巧油泼鸡也在,他跟花莲、怡宝可是仇深似海啊,忍不住尖着嗓子叫道:“想让花莲回来还不容易,把剩下这个揍一顿,玩一遍,花莲一心疼,保准回来。”   高人瞪了他一眼,心说让她回来干嘛?吃穷我吗?   油泼鸡以为高人不信,辩解道:“真的,那两个女人的感情可好了,一直在一块儿……”   “你说什么?”高人猛然醒悟,追问道。   油泼鸡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她俩感情真的挺好的,那个时候我们去……”   “她们一直在一块儿?”高人不耐烦地问。   油泼鸡缩着脖子点头。   高人恍然大悟,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啊,他的“阴人”不是花莲,是另外一个女人啊。   竟然有人故意误导他,把花莲推到他前面,居心叵测啊,想到这里,高人别有用意地斜了屌哥一眼。   屌哥真是汗如雨下,天知道他没想那么多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是花莲在前面打打杀杀,另外一个女人根本没有存在感啊。   目标明确,高人他们习惯性地赶出一份账单来,打算先把怡宝套牢,此时,怡宝拿着账单内心纠结,她有一百种方法全身而退,从此和高人等毫无关系,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想知道真相,到底是哪儿出来的这么一个亲哥。   “好吧。”怡宝对高人点点头,“既然大哥瞧得起我,那我以后就跟着大哥混了。”   先稳住这帮人再说。   高利贷就是这样,你惦记着他们利息高,他们算计着你的本金。   怡宝想着先稳住高人这些人,查完木龙再走,可高人也不是白混的,哈哈一笑,“好说,虽然花莲走了,你在这儿的待遇照旧,还住在这里就行。”   言外之意竟然还派人关着怡宝,又掏出一张纸递给怡宝,“那,这里花莲还让我转交给你一张纸。”   既然怡宝这么配合,就好心把这个给她吧。   怡宝眼睛一亮,心说花莲也不是完全没长心肝嘛,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张饭店的餐巾纸,上面还印着“富豪大酒店”的logo,一看就是花莲吃完饭顺的。   纸巾上面用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因为是餐巾纸,所以笔迹晕的厉害,怡宝连猜带蒙地看出那是一句诗:我本将心比明月。   怡宝笑着把纸巾收好,牢牢握在手中,用力得手指发白,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心里如万箭穿心,脸上跟中了□□一样,这是怎样一种境界啊~   这就是怡家家训之一:千万不要让敌人知道你的真实情绪,越是伤心难过,就越是要笑得真诚,笑得开心,笑得得意!   好个花莲,连个分手信都这么随便,看上去是朵纯洁的白莲花,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一朵奇葩。      第29章 讨好   关上门之后,怡宝没来由地感觉到有些孤单,屋里的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可看着床头柜上的台灯,怎么就觉得它一个孤零零地在那儿好可怜呢。   怡宝在这里住着有些日子了,以前忙碌起来睡觉都没空,终于可以宅起来随意挥霍时间,玩玩手机,看看小说,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从没有被圈养的感觉。   而今,花莲一去不返,怡宝突然就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很奇怪不是吗?明明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缩手缩脚的不自在,连床都要分一半给人家,可真的剩下一个人,又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无处可依,这就是传说中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吧。   室内空寂的可怕,窗外风吹起一片落叶砸到玻璃上,砰的一声有如雷鸣,怡宝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电视,挑了个娱乐节目,把音量调到最大。   木然看着电视,不觉睡去,半夜想去厕所,怡宝习惯性地推了身边一下,“起来陪我去厕所。”   手上一空,这才发觉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怡宝这才真正正视这个事实——花莲把她甩了跟别人走了。   电视上正在播育儿节目,主持人说:“你看,小宝宝多可爱啊~”   怡宝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谁都知道人家辣么可爱……   “母乳喂养好处多,这样把婴儿抱在怀里……”   “呜呜呜……”怡宝想起昨天还和花莲一起愉快的玩耍,花莲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的怀里吸她的(。),多么纯洁……   开始的时候,花莲是拒绝的,还是怡宝耐心地讲道理,“君子之交啖汝水,我们之间不是君子之交吗?”   想起当时花莲豁然开朗的样子,多么的纯真可爱。(别怪花莲没文化,老师没教啊。)   第二天怡宝起来的有点晚,肿着眼睛,又在自己额头上抹了点灰,看上去丧气极了,保险起见,还翻出来一个干净的拖把头顶在头上,喷了一瓶绿色的染发液上去,看着还挺时髦的。   由人领着(押着)到了高人的公司的时候,高人那里已经开始办理业务了——正在对一个年轻男子要钱。   “不行,我不行……”男子局促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中,紧张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怡宝拎起墙壁的扫帚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骂道:“是男人不?!是男人就别说不行!”   男人欠人钱气短,被打了也不敢回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怡宝骂道:“觉得委屈?没人同情你?觉得被骗了?有点良心好不好,当初是谁借你钱的?是你爸妈?是你朋友?不是,都不是,是我们啊,是我们不要任何条件就借给你……”   怡宝看向高人,高人比了个口型,怡宝接着说:“十万块!十万块啊!除了我们,谁还能这么掏心挖肺地帮你?!”   男人想起当初求借无门,可是别人都有好车,男人没好车,出门矮半截,说话只能抬头看着别人鼻孔,可谁想借完钱还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越想越委屈,然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怡宝随手把打的掉毛的扫帚丢到一边,温声说道:“不要难过嘛,挑战即机遇,你看你这一次,因为没钱看清了多少人的嘴脸,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去努力赚钱才是实在的。”   男人抽噎地哭道:“那我也不能去当鸭……”   “放屁!”怡宝大喝一声,“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贱自己,你的工作是用温柔和爱来安抚那些失意伤心人寂寥的心,让他们能重新振作起来,更好的为社会服务。”   “真的吗?”男人抬起泪眼看向怡宝。   怡宝郑重地点头,“做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别人怎么说,由他去吧。”   于是由悲转喜的男人高高兴兴去上工,走之前怡宝不忘在他耳边低声循循教导:“你以后一定会记得我的好的,记住我的名字啊,我叫 ‘油泼鸡’。”   高人对怡宝真是刮目相看,这是什么?这是人才啊,不怕流氓拳头大,就怕流氓有文化,能随便几句话就扭转别人三观的,这才是高利贷行业真正的需要的技能啊。   看来怡宝才是他要找的“阴人”,这样一想,高人立刻恭敬地把怡宝让到上座。   而怡宝一心只想知道花莲怎么跟人走了,几句套问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不是说亲哥吗,怎么连姓氏都不一样。   木龙,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啊,不会是那个相亲的娘炮吧……   此时木龙正向花莲发动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很快律师们就会知道花莲回来了,他的时间并不多。   鲜花、礼物、帅气的脸,木龙自诩还是很有优势的,并且经验丰富,自信对付一个一看就没什么经验的女孩子,一定是手到擒来。   首先,鲜花攻势。   木龙送给花莲一整屋子的红玫瑰,一般女孩子看到都会惊呼,可惜花莲很冷漠,她只是皱着眉头,“很贵吧……”   “钱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木龙深情的看向花莲,可惜花莲根本不与他对视。   “很快就死掉了……”花莲眉头皱得更深。   “这……”木龙头上开始渗出冷汗,“早晚都会死的吧,死之前能为你展示最美的一面,作为花,也是值得的了。”   “打扫起来好麻烦……”花莲厌恶地转头离去,告诉保姆把花拿去给大家分了——这么麻烦的事,不能都留给她一个人做。(谁说花莲没脑子的?)   其次,金钱攻势。   “去商场转转给你添点衣服吧?”木龙邀请,“哥哥还是有钱的,随便你想买什么。”   “真的?”花莲想起怡宝的内衣,“那就去那家 ‘□□’转转吧。”   “□□”这家店,看上去很不起眼,墙上只挂着零零落落几件展示品,木龙大手一挥,“这些,都要了!”   导购员是个修长男子,脖子上挂着软尺,看了看木龙,并没有动,这让木龙觉得很尴尬,把一张卡重重拍在桌子上,怒吼:“瞧不起我吗?嗯?”   “不忙,我是买来送给别人的。”花莲走到导购面前,“我想给朋友一个惊喜,可以按照我说的定制吗?”   导购有些为难,花莲说了半天好话,最后才让步道:“那你先说说你朋友的胸型是什么样子的吧。”   “用手一握那样。”   导购伸出右手,握成拳,“这样子的?”   “不不不。”花莲纠正,“展开,展开就对了~”(到底有多小~)   导购展开手掌左右看看,恍然,思索了一下问道:“请问你朋友贵姓?”   “Jessica。”花莲写了一个名字,那是她在医院病床上看到的,这个名字不是汉字,看上去是个外国名字,当时听医生喊过两次,她怕喊错了怡宝生气,平时都叫“JJ”的。   花莲发音确实不标准,怡宝还以为她在叫“姐姐”。   导购略有些遗憾,“还以为是我们的一个老顾客,这样的话,可能要加点钱才行,还要预付修改费。”   说完翻开一本价格表,木龙看完腿都抖了,怎么这么两块布就要京城一套房子的价格?!   就算买的起,也用不着吧!   花莲看看价格,又看看木龙发白的脸色,识趣地告辞了。   最后,木龙打算□□一下,晚上花莲准备睡觉的时候,木龙抱着枕头和被子去找她。   “妹妹,我觉得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木龙把被子放到花莲的床上,“今天我们一起睡好吗?”   不等花莲开口,木龙抢着说:“放心吧,妹妹,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你可以在我们之间划一条线。”   说着递给花莲一只mark笔,花莲接过,不好意思地说:“既然你要坚持,那就勉强画一下吧。”   等木龙躺下之后,拿着笔仔细画好,“哥哥千万不要过雷池一步哦~”   木龙双手放到胸口,躺的笔直,那条线围着他的身体弯曲画了一周——还真是“一条”线呢。   之后木龙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花莲,谈话从童年趣事到流行前线,再到明星八卦,最后展望人生,最后木龙终于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手,喃喃道:“我……我忍不住了!”   怎么可能有男女在一起盖被纯聊天呢?!   花莲也点头,应声道:“我也忍不住了。”   木龙心中一喜,觉得自己魅力还是那么无敌,然后就觉得身体一轻,眼前景物一阵晃动,重重地摔倒在地。   花莲一跨骑在木龙身上,一个左勾拳打到他的右脸,低声骂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唧唧歪歪!”   木龙“啊~”的高声叫了一下。   真是熊货,被打了都不敢反抗,花莲特别反感软弱的人,于是照着木龙的右脸又来了一拳。   木龙都被打傻了,哎呀哎呀地大叫,气得花莲用上王八拳,一通好揍,打累了才问道:“现在能说实话了吧?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木龙被打怕了,花莲拳头一晃,他直接说了真话:“我,我想娶你……”      第30章 真相   稳住高人之后,怡宝打算回家看看,当时一时意气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怡贝和爸妈相处的怎么样了。   等怡宝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推开房门那一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又退出房门,揉揉眼睛再进去,可眼前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   电视像往常一样开着,但是画面定格,怡精僵硬地躺在地上,身下一大滩水,看上去似乎已经死了,胸脯毫无起伏,怡宝妈瘫坐在怡精身边嚎啕大哭,哭得十分投入,连怡宝进门她都没发现。   怡宝的内心是震惊的,她一直以为怡宝妈特别讨厌怡精,没想到怡精死了之后,怡宝妈竟然这么难过,不由得在内心开始谴责自己——看到怡精死了竟然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小庆幸。   因为没长那个把儿,怡精一直没正眼看过怡宝,除了钱,也没给过别的了,等怡宝进了怡氏集团,成绩斐然,怡精倒也放心,大部分时间致力于四处播种,除了和怡宝要钱,也没和她有过什么交流。   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提亲,怡精才幡然醒悟,大概他这一辈子是见不到儿子了,不得已只好招个入赘的生个孙子出来,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相亲那天,应该算是怡宝和怡精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吧,这样的一个父亲,亲情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吧,如果有,一定是粘在人民币上花出去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怡宝先站在门口打了120,再强忍着怡宝妈制造出来的高分贝噪音走上前安慰道:“妈,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顺变。”   怡宝妈的高音戛然而止,机械地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看到了怡宝,讶然道:“你……你还活着?”   嗓音像被粗糙砂纸打磨过了一样,听起来晦涩沙哑。   怡宝笑着点点头,“当然,我活的好好的,听说我已经 ‘死’了,别是有什么误会吧?”   怡宝妈猛地起身扑向怡宝,叫道:“你怎么没死?你怎么不去死?!”   怡宝措不及防,结结实实地被怡宝妈打了几下,吓得赶忙往旁边闪去,试图和亲妈沟通,“妈,你疯了吗?就算爸死了,你也不用被刺激成这样吧?”   好在怡宝妈已经哭得精疲力尽,提的一口勇气跟不上来,很快就又坐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骂,因为早就没有眼泪了,只能算一边嚎一边骂。   “你们姓怡的都该死……”说着,用力捶了两下怡精的胸口,“活该断子绝孙!”   怡宝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莫名其妙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不喜欢爸,好歹也结婚了这么久,还有……”   还有我们两个孩子,至于人都死了,突然就变脸,说这些狠话吗?   “这么久?”怡宝妈叫道,因为嗓子已经哑了,所以声音不高,反而有点破音,“我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哈哈哈哈哈~”   怡宝妈又突然笑了起来,又哭又笑,叫人毛骨悚然,大概真的是忍太久了吧,一旦心愿达成,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虽然有些地方颠三倒四的,怡宝还是明白了大概。   “当年要不是你这个畜生强了我,我怎么会委身嫁给你?!”怡宝妈又捶了下怡精的胸口,“我就是故意吃了催产药让你儿子早产的,你以为的野种就是心心念念的亲儿子……”   怡宝妈又开始狂笑,怡宝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被误伤,也许是眼花,眼角似乎瞥见怡精的手指动了一下。   怡宝妈还在以胜利者的身份居高临下地怒斥怡精,“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怡宝悄悄撇嘴,老年人的思想真该与时俱进,自以为什么惊天大秘密,其实早在几年前,怡宝就把怡精有名分没名分的所有子女的血样送去鉴定了,毕竟号称是怡精的孩子那么多,真要哪天他死了,扑上来几个来分家产什么的也是挺尴尬的。   可惜只有怡宝和怡贝是怡精亲生的,当时怡宝还觉得是怡宝妈比较厉害,现在看,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   不过当时怡贝说什么也不让怡宝告诉怡精,所以怡宝也就没说,现在看来,一家四口,只有最想要儿子的怡精不知道怡贝是他亲儿子。   鉴于怡宝妈比较疯狂,怡宝又退了一步远远地安慰她,“妈,你冷静点,别动不动就死啊,断子绝孙啊的,我这不好好的嘛,怡贝虽然审美奇怪了点,可他也好着呢,可会赚钱了。”   “死了!”怡宝妈仰天狂笑,本来已经枯竭的眼泪竟然又淌出来几滴,“贝贝他死了啊!什么都没有了……”   又一指怡宝,“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你不跟着一起去死?为什么你还活着?”   说完又呜呜地哭起来,“贝贝,我的儿子,我的乖儿子……”   怡宝整个人都开始风中凌乱了,怡宝妈给她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这逻辑混乱的,一会儿希望女儿去死,一会儿又心疼儿子,果然是疯掉了吗?   好在很快120的车队就到了,给怡宝妈打了一支镇静剂带走了,又有医生查看怡精,发现怡精只是昏厥过去了,本来心脏已经暂停,但因为怡宝妈打的那么几下,阴差阳错的,竟然起到了心脏复苏的功效,不知道怡宝妈知道事实真相后会不会很惊喜、很刺激。   随车的医生握住怡宝的手激动地说:“想不到你的父母感情如此深厚,你母亲悲伤过度,情难自已之下竟然救了你父亲一命,真是一个人定胜天的奇迹啊!”   怡宝还能说什么呢?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有没有。   等众人退去,乱七八糟的怡宝也懒得收拾,见电视还开着,习惯性地拿起遥控器关电视,这才发现电视上播放的不是普通的电视节目,而是视频,画面上定格的是一个船舱一样的地方。   怡宝把视频重播,画面晃动了一下,怡贝修长的手指调整了一下摄像机,手指上的钻戒不时闪一下。   “我要和宝宝一起去了。”怡贝从怀中的箱子里拿出一段手指,小心地给手指套上另一枚钻戒。   “我从身体到灵魂都是肮脏污秽的,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宝宝陪着我,如今她去了,我也生无可恋……”   怡贝抬头看向屏幕,嘴角带着冷漠的微笑,“我带她到这个世界上最冰冷最纯净的地方,只有这里才配得上她。”   怡宝心里一叹,心说你把我看得太高了,这世界上配得上我的地方是双鸭山煤矿才对。   “谢谢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怡贝又冷笑起来,“所以我给你们留下了数不清的……债务。”   画面里有水慢慢涌出,漫过了怡贝的脚面,画面一黑,再次定格到开始那个船舱的画面,似乎是水造成了摄像机电源的短路。   怡宝看了眼定格的画面,嗤笑一声:那个大变态会自杀?火星撞地球都比这个有可能!   随手关了电视,打算去怡精的书房翻翻保险柜。   怡精的书房相当的高大上,走廊和书房地面都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书柜都是镀金的,书柜里面的书都是金版的,没办法,怡精就是喜欢金光闪闪,可惜那些书都是做样子的,从来没有被打开过,包括那本精装《□□》,大概怡精只是喜欢那个名字。   怡宝环视一周,揭开墙上挂的一副油画,果然,在画下面是个巨大的保险柜,足有两个床头柜那么大。   对着保险柜思索片刻,照着桌上一个停摆的闹钟调了密码,保险柜应声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现金和黄金。   “啧~”怡宝摇头叹息,“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怡宝的手伸了出去,就要摸到亮闪闪的金砖之前,一个声音喝止了她,“不要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查封了!”   回头看去,不知何时门口站了一帮人,手里拿着封条,面色严肃,动作也是毫不迟疑,上前拉开怡宝,一张封条直接贴到了保险柜上面。   该死的羊毛地毯,怡宝竟然没发现有人过来。   因为怡贝抵押了家里所有的不动产不还钱就跑了,所以怡宝只能净身出户,站在门口看着别人把家里的家具物件一件件地搬到车上,不能搬的直接贴上了封条。   “没必要这么狠吧?”怡宝无奈地抗议,“这些东西也不是怡贝一个人的。”   “真是麻烦你了,没办法,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啊。”领头的那个深表歉意、连连鞠躬,并叫来女同事从上到下拍了拍怡宝的身上,保证她除了灰什么也没带走。   “您干脆在我头上贴张封条算了!”   怡宝站在大太阳下,却觉得有瑟瑟冷风吹过,她不过是一时任性离家出走了十来日,整个世界就变了天:爹要死,娘要疯,哥哥玩失踪,家财万贯都成空。   果然,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只会让糟糕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第31章 重逢   怡宝从律师楼出来的时候觉得心情很沉重,沉重得连脸上的笑容都伪装不起来了。   怡贝真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不光从官方借了大笔钱,还从很多民间组织借了大笔的债,无论何种利息,是啊,反正他也没打算还。   这家伙真的去死了?   怡宝忽然打个冷战,站在忙碌的街头,不时有路人擦肩而过,面对川流不息车流,怡宝觉得自己站在浓雾环绕的崖顶,怕的不是一步走错就要万劫不复,而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   “你怎么在这儿?”   肩膀上被人用力地一拍,怡宝回头,看到了花莲那张熟悉的脸。   花莲扭头看看背后的律师楼,又看看怡宝阴沉的脸,恍然道:“你也是来这儿办理遗产继承的?”   不等怡宝解释,花莲伸手用力抱住怡宝,把她的头使劲儿往怀抱里按,安慰道:“别难过了,逝者如斯夫,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   花莲还以为来律师楼都是办理遗产继承的,所以怡宝的父母也都“逝者”了。   怡宝想起那句无情诗句,很想拒绝,可花莲的怀抱柔软并且有种天然的芬芳,那是少女身上汩汩往外冒的青春的味道,佐以善意和热情,所以怡宝意思意思地挣了两下就不动了。   “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花莲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和讨好。   说起这个怡宝就气,把头从花莲的胸里揪出来,怒道:“明明是你甩了我,现在又来这样说,说的好像是我不要你了似的。”   花莲觉得很委屈,“哪有,我明明写的很清楚,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的心跟月亮一样,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不过我需要点时间先去处理一下家事——就当是初一了,今天我做初一,以后你做十五。”   “……”   别的不说,就说当时怡宝看完那个气啊,她虽然没读大学,但也知道那句诗下一句是“奈何明月照沟渠”,那意思就是说我这心好着呢,可惜喂了狗。   花莲也是冤,本来想直接写“月亮代表我的心”,但是她有个毛病,能用古文就不用白话,这样显得比较有文化,所以想着那句“我本将心比明月”这句和“月亮代表我的心”差不多,就挥笔写下诗句。   这种对古诗词与众不同的见解源于花莲学习国学的方法比较特殊,她的老师为了开发她的潜力,不止让她做各种农活“潜修”,还只给书看从不讲解。   虽然有居心叵测的人造谣说该国学大师本身就不识字,啥都不会才这么教学生,这绝对是污蔑!   大师的教学成果是显著的,多年学习之后花莲不光通过挑水劈柴逗猫撵狗练得身轻如燕,力大无敌,还神奇地无师自通学会了读书写字,一时被传为“神童”。   本来花莲还可以在学问上再进一步,可惜附近的小孩因为学校搬迁,不是辍学就是搬家,断了花莲的“灵感”。   话说回来,花莲真不该拿明月表白,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就说了,别指着月亮发誓,月亮自己都阴晴不定的,谈恋爱拿它说事早晚要散。   你看,这不差点就闹出了误会分手了。   误会澄清,花莲又这么诚恳地道歉,怡宝在她的胸口用力蹭了两下,也就原谅她了。   怡宝塞给花莲一个棒棒糖——刚才在律师楼里面顺出来的,拉着她一起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起吃糖。   “哼……”怡宝突然哼笑出声,“这次我又什么都没有了呢。”   想当年怡宝为了有机会攒钱给怡贝做启动资金,18岁高中刚毕业就去了怡氏集团的公司,那时候,怡氏集团就已经初具规模,怡宝一个人坐在办公椅后面,整整一天没人搭理,就像一个吉祥物一样,摆在那里作为装饰,似乎位高权重,其实什么都没有,连保护自己都很难。   那时候怡宝就觉得自己无依无靠、海中孤岛一样,没有父母帮忙,也没有朋友支持,有个哥哥远在天边,反要等着她救济。   那时候真是年轻啊,无知,也无畏着,两手空空的就那么冲了上去,在名利场里厮杀,凭着高超的演技有惊无险地走出了自己的路。   而现在,又是因为怡贝,再一次的变得一无所有,不,还有无数的债务,只能请花莲坐在街边吃根免费的棒棒糖。   花莲低下头,不敢看怡宝的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啊?”怡宝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不解地问花莲,“你为什么还要道歉?我已经原谅你了啊。”   花莲那点文化水平,怡宝自然知根知底,说开了是个误会,她也就没往心里去。   “对不起。”花莲鼓起勇气看向怡宝,紧紧抿了下嘴唇,才下定决心说道:“其实我命不好,凡是亲近的人都会倒霉,你一定是被我连累了。”   “你?”怡宝噗嗤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你还是星宿转世。”   花莲不解地问:“什么星宿?”   “扫把星啊~”说完怡宝哈哈大笑,笑了半天发现花莲低着头不吭声,一脸要哭的委屈样,忙搂住花莲的肩膀哄道:“都什么年月了,长江七号都登陆月球了,你还信天上住着神仙。”   “可是……”花莲抽噎着说:“凡是我喜欢过的东西,真的都会倒霉啊。”   小时候喜欢的猫,死了,喜欢的狗,丢了,爱吃的小店,黄了……   好容易等到被父母叫回家,花莲觉得好喜欢好爱他们啊,结果,还没见一面,他们也都死了。   如此种种,怎么能不让花莲心惊,如今一样样说给怡宝听,把怡宝乐得棒棒糖都吃不下去了,“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真的。”花莲有些着急,“我出生的时候我妈给我算过,说我是灾星……”   “哈哈哈~”怡宝还是笑,笑到花莲生气,怡宝才摸出一枚一元硬币给花莲看,“那,你看,福祸就是这枚硬币的两面,每次你只看到一面,其实,还有另一面你没看到而已。”   怡宝向上抛起硬币,打算耍个帅,趁花莲盯着看的时候偷着亲一下,结果失手了,那枚硬币骨碌碌顺着马路向下跑去,最后撞到一个小孩子的脚后跟才停下来。   “哇,一块钱!”小孩子捡起硬币飞奔到路边摊买了个冰淇淋。   “科科。”怡宝咬牙收回伸着的手,“你看,我的不幸变成了那个小朋友的幸运,你看他那开心的样子……”   都是因为花了我的钱啊~怡宝的心疼的都快得心绞痛了,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   花莲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了然,“是啊,我因为怕让人倒霉,只好上山和猴玩,所以现在跑的特别快。”   拉着怡宝的手笑道:“虽然害得你担惊受怕,可也帮你找到了住的地方啊。”   “是啊……”怡宝点头承认,“还帮我找到工作了呢。”   虽然是不得不接受的工作。   “我也想问你呢。”怡宝看向花莲,小心地问:“我现在没钱了,还欠了很多债,你还想和我做朋友吗?”   “说什么呢?”花莲重重拍了下怡宝的肩膀,吓得怡宝棒棒糖都掉了,“那时候我欠债,也没见你丢下我啊。”   怡宝:我是被迫的好吗……   “咱们是结拜过的交情,还是君子之交,放心吧,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正好我现在有钱了,帮你还债好了。”   “不够……”怡宝摇头。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只给钱不够,我现在不开心,你要哄哄我。”怡宝严肃地说。   “JJ……”花莲有些不解。   怡宝不耐烦地打断她:“别叫我姐姐,我懒得给人当姐,我要当妹妹,要当小宝宝!”   “好吧……”花莲把嘴里含的糖拿出来塞到怡宝嘴里,“小宝宝别难过了,给你糖吃。”   怡宝瘪瘪嘴,突然就软了身子靠在了花莲的身上,再坚强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很多时候真希望像个孩子一样,只要哭闹一下就可以实现愿望,“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好的好的。”花莲在怡宝脸上用力亲了两口,带着甜味的口水糊了怡宝一脸,黏糊糊的擦都擦不干净。   花莲又把手放到怡宝的腋下,抱了抱。   别人的抱抱都是拥抱,花莲的抱抱是熊抱,然后,真的把怡宝抱起来了。   “举高高喽~”花莲喊着,一手撑着怡宝的肩膀,一手撑着怡宝的大腿之间,竟然把她给横着举起来了,举起来不说,还飞跑。   怡宝吓得大叫,“快把我放下来,我恐高~”   可惜花莲跑得太快,怡宝灌了一嘴的风,说出来的话花莲没听清。   那一刻,怡宝有了飞一般的快感,觉得烦恼和面子都如浮云一般,被风吹散到天边。   后来,怡宝在床上缠着花莲做了一晚上的健身操,性,果然可以愉悦身体,鼓舞精神,早晨起来的时候,怡宝已经再一次信心满满了。   怡贝赚钱从不失手,这次一定是在准备玩个大的,作为妹妹,自然要在后面帮衬,别的不能帮忙,只好先把债务还上了。   幸亏有机会留在高人身边做事,要不然还真不好打入敌人内部。   怡宝看着熟睡的花莲,轻轻在她唇边偷了个吻,低声道:“谁说你是灾星,明明是我的幸运星。”   只是前途险恶,还是让我一个人走下去吧。   天亮前最黑暗的一刻,路灯昏暗,天空中有隐约的启明星闪现,怡宝独自一人离开酒店,孤身走入无人的街道。   第32章 逼婚      “多谢兄弟们捧场!”高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厅里的小弟们纷纷叫好,足有上百人一起欢呼喝骂,一时间群魔乱舞,场面蔚为壮观。   高人是真开心,自从怡宝帮忙以后,公司的业绩一路飙升,更是合并其他一众小的信贷公司,半仙算的可真准啊,不愧是能逆天改命的半仙。   “多亏你了!”高人亲热地伸手去搂怡宝的肩膀,半路被怡宝往手中塞了一杯酒,“大哥您别抬举我,大哥福星高照,有没有我都是一样发大财。”   高人哈哈大笑,觉得怡宝这个马屁颇有水准,笑完把酒喝干,拿着酒杯,笑盈盈地对怡宝说:“我说JJ啊,你看大哥我人咋样?”   怡宝心里一惊,正色打量了一下高人,高人年届不惑,人老心不老,最近刚把头发染成红色,今天穿了件粉色T恤,上面印着英文字母,前面是“rock”,后面是“f*ck”,看上去颇为新潮。   “大哥人品自然是没的说了。”怡宝违心地夸了一句,话锋一转,“今天这么热闹怎么没见嫂子一起过来啊?”   高人的老婆是个有名的母老虎,当年手挥菜刀替高人打下半壁河山,所以高人一直没太敢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   “呵呵。”说起夫人,高人握着酒杯略有些得意,轻描淡写地说:“埋了。”   大厅内喧嚣的笑闹声突然安静,就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高人手里的酒杯终于被放到了桌子上,玻璃底座与实木碰撞,发出低沉的响声。   “只要你答应了我,看见没?”高人用手一划拉大厅内的众人,豪迈地说:“这些人都管你叫大嫂,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但你的人是我的。”   这样能帮助度厄保平安还能帮赚钱的“阴人”,高人自然不想放过,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娶回家,再生他几个小孩,从此祸福绑在一起,女人嘛,生了孩子打都打不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怡宝的身上,怡宝淡定地微微一笑,“大哥看得起,我自然是乐意的。”   上百个流氓又一起叫好,屌哥摸出一大筒礼炮拉开,顿时大厅里彩色纸片翻飞,随即屌哥被人按到地上一顿揍——纸片都飘到酒菜里了。   “不过……”怡宝长叹口气,为难地说:“我有我的难处。”   “我知道,你不是喜欢女人嘛。”高人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年轻,没经过事,跟男人搞几次就知道还是男人好了。”   鼻青脸肿地屌哥奋力爬过来,扶着高人的椅子站起来,附和道:“就是,实在不行可以双飞啊,我新开家按摩店,什么花样都有……”   高人一巴掌把屌哥劈到桌子底下,斥道:“胡说什么呢?”   虽然是真话,可现在就说这些也显得高人太没本事了。   “哈哈哈。”怡宝假装开怀大笑,心说你们这帮畜牲,还真是不会说人话啊,言为心声,估计肚子里的装的都是狼心狗肺吧。   心里骂着,脸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和那个没关系了,我是因为我爸爸突然病重,为了给他祈福,我得吃素一年。”   “吃素?”高人有些不解,“跟我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怡宝脸上有些尴尬,凑到高人耳边小声说:“就是,那个,不能吃肉。”   高人琢磨半天才明白,指着怡宝哈哈大笑,“你啊你,这是什么理由。”   怡宝无奈地说:“没办法,半仙说的,我只能信其有了。”   怡宝自然没去找过什么半仙,只不过看高人似乎很在意这个人的样子,随便拉来当挡箭牌。   果然,高人沉吟起来,怡宝趁机说道:“大哥放心,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吃素了,再过11个月,大哥说怎么玩就怎么玩。”   再有几个月就送这帮人进监狱,到监狱里去搞菊花去吧!   不知道大厅里哪个角落里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弄什么玄,恐怕过不了几天就跟人跑了吧!”   虽然没看到人,可听着那个特别的尖细的声音,应该是油泼鸡。   高人脸上也过不去了,那个时候高人把花莲捧得跟公主一样,没想到便宜没占着,花莲跟人走不说,走前还借钱,最过分的是这个土的掉渣的丫头片子摇身一变成了木家继承人,把欠的钱连本带利都还了,真是让人想报复都要等机会,想想就不爽。   这事谁都不敢提,也就是油泼鸡和怡宝、花莲有仇,脑子又不太好使,有个机会就要踩一脚,可惜碰到怡宝,一脚踩到榴莲上。   怡宝顿时掉下了眼泪,哭着说:“花莲跟人走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是一心跟着大哥的。”   那眼泪,就跟瓢泼大雨一样哗哗往下淌,嘴上还在道歉,“大哥您别为难,兄弟要紧,我,先走了。”   怡宝双手捂着脸嘤嘤嘤地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说:“记住,我还会回来的~”   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怡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和每个遇到的人都亲切地打招呼,连路边扫地的大妈都握着手道谢,真要出了什么事,这些人可都是她不在场的人证。   怡宝出门之后打个车直奔医院,去看看还躺在加护病房里的怡精。   那天,怡精的后脑遭到了硬物的重击,险些就撒手人寰,好在怡宝妈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但重伤未愈,一直在ICU躺着。   怡宝进了病房,坐在一边削苹果,平静地对怡精说:“爸,我已经申请破产保护了,这次虽然损失不少钱,但也可以彻底洗白,重新做点正经生意。”   怡精四肢被固定在床上,嘴上插着呼吸机,嗯嗯了几声示意怡宝把呼吸机拿走,好吩咐几句话。   怡宝假装没看到,仔细削好苹果,大大咬了一口,抱怨道:“这是谁这么坏啊,明知道你吃不了水果,还非得送这些过来。”   怡精怒瞪着她:难道不是你吗?!   啃了苹果,吃了葡萄,尝了口莲雾,觉得不好吃,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怡宝吃饱了站起身拍拍怡精的肩膀,顺便在他身上擦擦手,安慰道:“放心在这里待着吧,等外面太平了就接你出去。”   怡精见她要走,好容易见一次面,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急得呜呜直叫,可惜怡宝干脆地转身出去了。   要是怡精能说话,大概会夸奖怡宝能干吧,最后还要加一句: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怡宝不是那种给自己添堵的人,既然改变不了别人想法,不如干脆点,让他闭嘴。   出了医院,怡宝又去疗养院看望一下怡宝妈,疗养院的条件很好,青山绿水,尤其是伙食不错,大概怡宝妈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钱再享受这些待遇了,所以放开了猛吃,短短一个月胖了二十斤,果然是心宽体胖。   “妈……”怡宝叫了一声,大概对母亲的依恋是天生的吧,不管怡宝妈说过什么伤人的话,怡宝始终无法像对怡精那样冷漠地对待她。   怡宝妈转头看到怡宝,立刻放下手中的肘子,拉过怡宝的手,心疼地说:“看把我儿累的,都瘦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看样子,这段时间的疗养效果显著,怡宝妈已经完全忘记那天说过什么话了。   怡宝低下头躲闪了一下怡宝妈的目光,觉得自己演技超群一定是遗传自怡宝妈。   面对亲人,怡宝实在演不下去,尴聊了几句就无话可说,幸好怡宝妈挥手撵人,“知道你忙,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怡宝点点头,起身离开,手都已经握在门把手上了,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妈,你为什么生我们?”   生出我们就是为了报复怡精吗?难道于你,我们只是像交的养老保险、买的可以升值的珍稀古玩、一次性付款就可以自动更新的软件一样的东西吗?   怡宝妈忙着啃肘子,随口答道:“怀了就生了呗,女人啊,还得生个孩子才有地位。”   “是有孩子才能分到家产吧?”怡宝忍不住刺了一句。   怡宝妈顿时冷下脸,怒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爸那个畜生的吗?”   “不是吗?如果不是,这么多年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偏偏等到家里出事没钱了才真的杀他。”   医生说怡精的后脑受到了重物的重击,并且报了警,可警察在现场却没有发现凶器,嫌疑人怡宝妈又情真意切,还意外救活了怡精,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怡宝知道真相,现场没有凶器,但地上有一滩水,不过警察去的时候已经干了,“那天你用冰块砸了我爸的头吧,你是真的想杀他的。”   因为突然穷到负债累累,所以恼羞成怒到想杀人。   第33章 进化      怡宝妈当时嫁给怡精的时候,心里肯定是有不平的,可后来过上了有钱人生活,她便忘记了初衷,直到一朝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人,才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动了杀心。   那天怡宝妈和怡精之间到底有过什么对话,已经不得而知,怡宝也不想知道,她只想问怡宝妈:“你到底拿我们当成什么?真的有爱过我们吗?”   怡宝妈嘴角抽搐了一下,因为愤恨而扭曲了保养得当的脸,手上用力一甩,把盘子丢向怡宝,幸亏怡宝有先见之明站到门口,因射程过远才幸免遇难。   “我是你妈!”怡宝妈站起来叫道:“我生的你,我养的你,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怡宝也生气了,“可我是人啊!我是一个人,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哪个孩子回家不想看到父母亲亲热热的,你们吵架到底有没有想过孩子就站在一边看着,无所适从。   这俩爹妈更夸张,直接升华到谋杀了。   “我是你妈!”怡宝妈叉着腰,对着怡宝大叫:“天下没不是的父母,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这个不孝子!”   虽然离得远,可怡宝还是觉得脸上被喷了好些盐汽水,懒得争吵,这世界上无谓的争吵最没有意义了,即浪费时间,又毫无结果。   所以怡宝(灰溜溜)摔门离去,心里堵得跟高峰期北京四环一样。   路过院长室的时候,怡宝犹豫了一下,还是溜进去,拿起桌子上的固话给花莲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花莲软软的声音在那边问:“你是哪位啊?”   “你猜?”怡宝躲在办公桌的下面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花莲沉吟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丹丹?”   “……”丹丹是什么鬼?   “小优?小商?小白痴?”花莲听到对方沉默,以为自己猜错了,忙又说出几个名字。   还小猫、小狗、小刺猬呢!   好吧,怡宝知道了,花莲最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忍不住酸溜溜地问:“我你都听不出来了?”   “……需要钱吗?”   怡宝气得想摔电话,这是把她当骗子了吧,气道:“是我啊,啖汝水那个。”   “JJ!”花莲兴奋地叫了起来,“你在哪里?怎么打你电话总是占线?”   因为把你拉黑了呗,怡宝立刻感觉到自己在智力上对花莲的碾压,心情好了很多,几句话把花莲约到一家优衣库专卖店见面。   花莲到的时候,怡宝正拿着一件XLLLL码的男式长袖T恤在仔细研究,面带迷之微笑,见了花莲话都没说就把她拉到试衣间,扒下衣服,套上T恤。   T恤太大了,花莲穿起来双手都在袖子里面,随意动一下,蜜色的肩头就露在了外头。   “一个月不见,白了许多啊。”怡宝伸出狼爪摸了一把露出来的锁骨,顺势一推把花莲按在墙壁上亲了过去。   一个多月了,怡贝还没有消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怡宝心里惶惶的,她需要点什么来安抚一下内心的躁动不安,也需要一点乐趣才能鼓起在苦闷生活中继续游戏下去的勇气。   花莲没有抗拒,甚至还微微侧头配合,这让怡宝很开心,用舌头把花莲的小嘴里里外外舔了一遍,品尝够了之后慢慢移到嘴角,顺着光洁的下巴一路向下。   怡宝扶着花莲肩膀的手也顺着她的胳膊向下慢慢移动,当怡宝亲到脖子以下的时候,花莲用力挣了一下,很有些抗拒。   然而怡宝早有准备,迅速拉着过长的衣袖在花莲的背后打了一个死结,衣袖被拉扯,领口被抻成了“一字领”,露出大片肌肤和两个半圆面团。   怡宝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满心欢喜:我真是太聪明了,而且早就让人在外面放上“正在维修、闲人免进”的牌子。   “哼哼。”怡宝狞笑着向花莲伸出罪恶的双手,“小妹妹,这家店是我的,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为什么要喊人来救我?”花莲从领口抽出胳膊,不解地问。   眼看着一字领变抹胸,怡宝深觉失策,花莲虽然傻,但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没事。”怡宝讪笑道,“最近总是看到有年幼的小女孩被欺负,我先给你演示一下,免得你上当。”   花莲半信半疑,“可是,我都已经成年了啊。”   “原来都成年了啊?”怡宝明知故问,掏出手机翻找视频,“那正好,我这有段最近流行的优衣库的视频咱俩一起看看,说不定能学习到新姿势呢。”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就不信看完现场直播,此情此景此地还有人能把持得住,到时候水到渠成,欲壑难平……   没想到花莲瞥了一眼怡宝的手机屏幕,不屑地说:“这个啊,我有完整版的,你要吗?我传给你啊?”   “……”怡宝收起轻视之心,把花莲上下打量一下,发现花莲拿出一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手指在上面熟练地翻飞,一会儿功夫,飞快地刷新了朋友圈和微博,还抽空给怡宝传了个文件。   “笑一个~”花莲把手机举到头顶,自拍了一张和怡宝在一起的合影,角度合理,并用了美颜。   怡宝不禁沉思:一个从史前穿越来的人要多久才能适应现在这个手机社交网络?   答案就在眼前:如果流量包月的话,一个月足可以达到质的飞跃。   “哇,又有新回复了呢。”花莲把手机举到怡宝的鼻子底下,“都说你是渣女呢。”   怡宝抢过来一看,原来是花莲在微博上问:睡后失联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我好担心。   怡宝迅速看了遍微博,发现花莲并没有写太详细,松口气,“还好你没把什么都写出来。”   “我写了的。”   “……”   “开始写的很详细,结果被警告封号了。”花莲无辜地看向怡宝,“后来我才知道是写了不可以描述的事。”   怡宝干笑了几声,眼神游离,觉得今天的福利没戏了。   “所以……”花莲伸手捧住怡宝的脸,逼着她正视,“你我之间做的事情,是不太符合国家有关规定的吧?”   怡宝看着花莲的眼睛,花莲的眼睛大而明亮,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坦荡荡,现在,那里面有个猥琐的人脸,就是她自己。   那一刻,无数弹幕在怡宝的脑中如瀑布般倾斜:对啊,我就是玩你了,有种打我啊!你傻怪我吗?我这是在帮你,告诉你人生险恶……   “所以我知道了。”花莲皱起眉,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在……”   怡宝反应也是快的,迅速抱住头蹲在地上,“别打脸。”   偷眼看去,正好看到了花莲的手,果然花莲的拳头握了起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一直没动手。   大概还是念旧情的吧,怡宝这样想,立刻抱住了花莲的大腿——还是那么粗,“看在往日你我的情分上,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要不然会被打死的吧,利用花莲某一方面知识的缺失,诱使她失去了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在直男癌眼里非常珍贵的逼膜,还有这样那样各种羞耻play,被骗得这么惨,再老实的人也会生气的,想到以前花莲的手下败将,怡宝不寒而栗。   花莲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摸了摸怡宝的头,怡宝的头发已经长出来10多公分了,摸起来柔软有弹性,像个长毛的刷子。   “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离你远远的~”怡宝再接再厉,表示严肃认真地意识到了错误,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犯了。   花莲的手一顿,讶道:“诶,你果然是打算和我分手吗?”   “啊?”怡宝心说只要不家暴,你这样胸大腰细身体柔软可以做全套广播体操的小甜心谁要分手啊。   虽然一个月没联系,那也是为了保护花莲啊。   花莲又举起手机,“网上遇到同性都是劝合不劝分的,难道是我看错了?”   怡宝的心,咣当一下就掉到了脚后跟,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静下心来先把怀里的大腿来回摸了两遍,觉得自己是只拥有了全世界小鱼干的猫。   花莲觉得痒痒的,麻酥的快感顺着大腿向上钻到了心里,伸手把怡宝从地上拉起来,凑上去亲她,“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没说女子之间不可以啊。”   木龙也想和花莲亲近的,有次借着夹菜的机会蹭了下花莲的小手指,从小就受到正规国学教育的花莲深深觉得不妥,要砍掉自己的手指又舍不得,只好把木龙揍了一顿,打到他“下不为例”。   怡宝充分地肯定了花莲的三观,感谢花莲死去的亲爹的先见之明,多年国学教育把花莲教的如此通情达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感激要身体力行,怡宝反客为主用力啃咬花莲的双唇,软软温暖的唇瓣上有着蜜一样的味道,刺激大脑皮层产生让人愉悦的多巴胺,怎不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她们在亲嘴儿~”   怡宝吓得一抖,差点咬掉花莲的舌头,回头一看门关的好好的,但门缝底下有半个小孩的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们,见怡宝呲牙咧嘴地瞪他,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她打我~”   ***   啪的一声巨响,可怜的电话立刻粉身碎骨,高人的脸因羞愤而涨红,大声骂道:“贱人,竟然敢骗我!”   第34章 婚纱      怡宝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画面里花莲和木龙两个人因为在床的另一侧地上而看不清全身,但可以看出来花莲以女上位的姿势不停的动作,发出肉体撞击的砰砰声,间或听到木龙兴奋的叫声。   叫的跟被揍了一样,就那么爽?!   最后还听到木龙喊什么“想娶你”之类的,这是爽到想天长“日”久了吗?   怡宝恨恨地想:被花莲上就这么爽?   忍不住回忆下,觉得□□一紧,好吧,是挺爽的。   不对,问题关键不是花莲怎么可以跟别人睡了,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怡宝懊恼的想去撞墙:明明昨天还在一起玩亲亲,说好了不分手,怎么今天就让我知道她和别的男人上了个床……   屌哥站在一旁,搓着双手谄媚地说:“姐……”   因为高人对怡宝的倚重,怡宝在公司里的地位窜天猴一样一日千里向上窜,现在就连屌哥也得上赶着巴结她。   “姐,你看这个还满意吗?”屌哥指着视频,笑得满脸菊花开。   因为木龙是个大客户,还听说他跟他小妈有点不清不楚的,所以屌哥让人偷着在他小妈卧室安了个摄像头,拿到最新资料之后赶忙跑来给怡宝献宝。   看到怡宝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屌哥还以为自己这个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不错。”怡宝心里如被油煎,但脸上还是沉着冷静,不解地问:“他们俩不是亲兄妹嘛,竟敢不顾晋江规则玩这个?”   “切!”屌哥不屑地说:“人家是有钱人嘛,有钱人都玩真的,咱们穷人也就看看小电影过过干瘾,识字的还好一点,能看看网络小说。”   “现在资源也不好找了呢,穷人难过啊。”怡宝摇头叹息,认真叮嘱屌哥:“这个可是咱们压箱底的大招,你千万要保密,传出去怕就不灵了。”   屌哥了然地点点头,这种视频要是玩好了,可以留着当传家宝,祖祖辈辈一直勒索下去,自然不能告诉别人。   怡宝打发走屌哥,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看文件,暗自庆幸:现在摄像头可真多啊,幸亏有人没人都装着逼,要不然早就露马脚了。   脸上风平浪静,内心犹如油煎,花莲看着洁白小羊羔一样,转头就玩了个大的,不光和亲哥有一腿,竟然还要结婚,脑子坏掉了吗?   这个视频确实是实锤,如果要拿来用,就不能等,万一真结婚这视频就没用了,最好现在放出去,再找水军带节奏人肉、讽刺、谩骂,最后等花莲受不住要去死的时候再要个天价帮她反转。   可就算怡宝再心黑一千倍,也干不出拿这视频勒索花莲的事——怕被花莲打死。   可不管,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   怡宝又琢磨着,花莲肯定是个直的,逛街看的都是帅哥,看到美男就舔屏,在人前想拉拉她的手都不行。   一个直女,想要结婚真是太正常了,和怡宝在一起没名没分的,关系全靠感情。   可感情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过保质期变味了。   想到这儿,怡宝觉得自己的心翻了个个儿,一面继续在油里煎,另一面被均匀地撒上细盐粒、孜然粉、辣椒面。   个中滋味,真是让人销魂。   可又转念一想,就算要嫁人,也不能嫁给木龙这种人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人可到好,百无禁忌,也不怕遭报应。   怡宝心里思前想后,第二百遍换了坐姿,最后把视频拷到SD卡里,找个理由出门去找花莲。   怡宝前脚刚走,后面油泼鸡就带着几个人扛着一个大麻袋鬼鬼祟祟地进了高人的办公室。   麻袋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里面有东西扭动挣扎,隐约还有痛呼声传出来。   高人冷笑一声,用力踹了袋子一脚,骂道:“小娘们跟我斗,还嫩了点!”   ***   怡宝在婚纱店找到花莲,推门而入的时候花莲正在试婚纱。   婚纱店里柔和明亮的灯光统统打到花莲的身上,花莲站在那里美滋滋地照镜子,光溜溜的背曲线分明,优雅的背影犹如一个浑身发光的圣洁天使,四周都是幸福的心形泡泡。   简单挽起的发髻,露出白皙的脖颈,因为胸大,胸口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设计,平滑的真丝面料真实地勾勒出身体美好的曲线,身后奢侈巨大的裙摆,摊在地上,月下流水一样华光溢彩。   听到脚步声,花莲欢快地转过头来,耳垂上长长的珍珠坠链不停地跳跃,弹到她可爱的脸颊上。   “漂亮吗?”婚纱前面是前卫的齐逼短裙设计,花莲迈着一对白花花的修长美腿跑向怡宝,开心地说:“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公主,太美了,跟做梦一样~”   怡宝心里不好过,脸上却还得笑,点头附和,“是,我也觉得跟做梦一样。”   都到试婚纱的环节了,这天大的“喜事”,您老怎么不先知会一声呢。   花莲没听出来怡宝语气中的酸度爆棚,羞答答地往下拽了拽前面的裙子,“是不是太短了啊?我总觉得凉飕飕的。”   怡宝贴身过去,借着一个接待员看不到的角度,顺着花莲的大腿往上摸了过去,手指勾着底裤中间用力一拉,再飞快松手,弹得花莲嗷呜一声弯下腰。   看到花莲出糗,怡宝颇觉欣慰,很是“不解”地问:“这不穿着呢吗,要不换条加厚的?”   花莲抬起泪汪汪的双眼,无辜地看着怡宝,“还是太短了是吗?这么容易就摸到了。”   傻孩子完全没想到怡宝是故意的。   怡宝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传统(保守)款的婚纱,大概是为那些奉子成婚的人准备的,从胸以下就是巨大蓬蓬的裙摆,长到脚踝,这种款式,别说肚子里面有一个,就是裙子底下站个三、五个小孩也没问题。   支开招待员,怡宝跟着花莲到试衣间换婚纱,慢慢拉开婚纱侧面的隐形拉索,就像撕开了神秘礼物的包装,里面是一个孩子期待了一整年的乐高豪华套装。   随着婚纱的剥落,花莲健康结实的身体也一点点显现,完美的曲线,不是现在主流喜欢的那种排骨精,也不是后天人工ps合成,是活生生的、冒着热气、带着体香的纯天然躯体。   期待了一年这种形容怎么够表达怡宝渴望拥有的心情,这大概是她等待无聊前半生、穷尽空虚后半生,人生中只此一次再无二回的彩蛋吧。   可惜,这彩蛋是别人,就像穷人看着奢侈品店橱窗里的摆设,看一眼都已经是勉强,再没资格和能力真正的拥有。   怡宝这是真难过了,在她心里,一件事用“穷”这个字来形容的时候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痛苦。   “为什么要结婚啊?”怡宝貌似不经意地问,把脱下来的婚纱随手丢到地上,嫌弃地用脚扒拉到一边。   “蛮有趣的啊。”花莲整理着另外那件婚纱,轻快地回答,“他提出要结婚就结婚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高兴就好……”怡宝咬着牙,怕花莲看出她脸上的郁色,低着头,在花莲背后帮着她撑开裙子,眼看着美好的身体又一点点的隐没在白色裙摆之中。   白色可真讨厌,怡宝心想,第一次正式见到花莲的时候是在医院,那时候四周也都是白色。   这一次,应该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从此退出她的生活,站在阴暗的角落看着她幸福。   始于白色,终于白色,整个一个白玩的过程。   怡宝还是忍不住提醒:“木龙人品好像不怎么样,你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哎,我也没办法啊。”花莲无奈地说,“谁让我欠他的呢。”   怡宝看着镜子中白衣飘飘的花莲,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天使,而是勇于自我牺牲免得木龙那个混蛋去祸害别的少女的高贵圣母。   闪闪发光,24k纯金的!   花莲面对怡宝谴责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她不敢告诉怡宝她不小心打断了木龙的第三条腿,听说那玩意是男人的尊严,还是不往外说的好,特别是跟怡宝,要是怡宝觉得她是个暴力女就麻烦了,明明人家那么温柔、那么可爱。   正想着,响起敲门声,木龙在外面问:“莲儿,我进去让你看看我的礼服好不好?”   花莲吓得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怡宝正蹲在地上帮她整理裙摆的内衬,听到声音,面露厌恶地转头看向房门。   花莲四下一看,试衣间虽然很宽敞,可只有一张宽板凳,真的没什么可以躲人的地方,外面敲门声不断,跟催命符一样,眼看火星就要撞地球,花莲急中生智,一手按下怡宝的头把她塞进了裙摆。   第35章 裙底   “进来吧。”花莲干笑着把门打开。   木龙走了进来,头顶裹纱布,右手缠绷带,脖子上套着固定支架,身上装备虽多,但不影响着装,上身穿着件黑色镶银边的西服,下身却穿着一件桔色紧身长裤。   花莲佩服自己的机智,要是怡宝看到木龙现在这个“很受伤”的样子,多半会害怕的吧。   怡宝确实什么也没看到,隔着厚重的婚纱裙摆,只有朦胧的光透过,根本看不到外面,就听到木龙撒着娇问:“原本配的西裤穿上去像司仪,太丑了,我想穿这个。”   然后是啪啪两下钝响,似乎是木龙拍了两次屁股,甜的齁人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型?”   怡宝捂着脸替纯真的花莲哀悼:这么浪,难怪无知的小姑娘会上当。   裙下空气有些闷热,花莲又紧张,身上似乎出了薄汗,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荡在了怡宝的鼻端。   怡宝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像一个小人的双腿,慢慢沿着花莲光滑的左腿向上走动。   修长的小腿,绕过去是柔软可爱的膝盖窝,再往上到了丰满的大腿,一点一点往上爬升,怡宝能感觉到花莲的肌肉在绷直,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样走下去,能不能一直走进你的心里呢?   到心脏的距离似乎遥不可及,可饱满的的奶黄包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捅,里面新鲜热辣的甜美汁液就会喷涌而出——好想尝一下。   花莲觉得麻痒的感觉节节攀升,将到未到之时的等待煞是磨人,木龙还在自恋地左右照着镜子,可裙下那只手眼看着就要到了禁忌之地。   忍不住了!   花莲啪的一下隔着裙摆按住了怡宝的手。   木龙奇怪地扭头问道:“什么声音?”   “没事……”花莲讪笑道:“好像有个跳蚤爬到我的腿上了。”   木龙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到底是偏僻农村出来的,城里怎么可能有跳蚤那种东西?!不不不,我根本就不知道跳蚤是什么玩意儿啊。   怡宝在裙底羞愤难当,她明明是正牌的,竟然像个偷情的情人一样躲起来。   还说我是跳蚤?那我就当一回跳蚤!   怡宝照着奶黄包一口咬了下去,花莲又疼又爽,嗷呜一声把她的头按住,脸腾地就红成了斗牛布,眼睛里盈盈的都是水汽。   “又怎么了?”木龙恋恋不舍地从镜子中的倒影上移开目光,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花莲的两只手都按在小腹,微弯着腿,吸着气小心地说:“没事……”   一开口,花莲就吓得禁了声,口中发出的声音陌生而又婉转缠绵,像一根在四月天被情人温柔的双手拨弄的琴弦,就算牛听了,也能感受到细弦上荡漾着的浓情蜜意。   木龙得意地抻抻脖子上的绿色领带——就知道他的魅力女人无法抗拒,瞧,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见了他动人的风姿还不是腿都软了。   花莲拼命组织脸上的肌肉,拼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话是不敢再说了,一手压着小腹,一手指门,示意木龙快点出去。   “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害羞什么啊?”木龙抛给花莲一个媚眼,嘴上占着便宜,腿却自觉地往外走:身上的伤好容易快好了,要是再添新伤,婚礼上就不大好看了。   房门刚刚阖上,花莲就一撩裙摆把怡宝拽了出来,低声喝问:“你干嘛?”   竟然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真是过了个分。   怡宝腿都蹲麻了,花莲一拉直接趴在了地上,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自暴自弃地说:“怎么了?以前不也是干过的吗,现在有了新欢容不得我了?”   一句话把花莲堵得肺都疼了,一把杀猪尖刀歘歘地往心口上扎,急得她跺着脚道:“我就是演场戏……”   怡宝冷笑一声,真是因果好轮回,她整日地演戏骗人,今天终于被人“演戏”了,一翻身躺倒地上,身下是刚才那件婚纱,柔软蓬松的白纱一泓池水一样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伤心失意间,怡宝诗意大发:在意我的人下落不明,我在意的人离我而去,若我死了,是不是就这样被白色幔布包裹,烈火焚躯,烧成灰烬,最终身上覆盖上沉重的泥土……   沉重的泥土……   “花莲,不带这样的……”怡宝想哭,痛苦地说:“你这样扑过来我的肋骨都要断了啊……”   “废话那么多!”花莲按着怡宝的头卖力地啃着,“撩完就装死,太不厚道了,微斯人,吾与谁归?”   “咔~”房门又响了一下,花莲扯着婚纱一翻身,把怡宝整个兜在怀里。   “一会儿一起去吃饭?”木龙探进头来问道,见到花莲裹着婚纱躺在地上很是奇怪,“你这是?”   眼神不住在花莲身上来回打量。   花莲张张嘴,一时哑口无言。   怡宝在她怀里低声道:“绊倒了。”   挨得太近,说话时唇舌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花莲的胸口。   花莲的心脏跳得跟拖拉机似的,怡宝觉得啪啪地直打脸。   “哦~”木龙了然,屯子里来的就是没教养,穿个长裙就绊倒了,但还是礼貌地向花莲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出!去!”花莲红着脸叫道,急得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好、好。”木龙赶紧离开,关门的时候还体贴地帮着把门反锁,心里嘀咕:乡下里来的就是脸皮薄,动不动就恼羞成怒。   想走,又觉得刚刚刷了好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索性站在门口等着,听着试衣间里面乒乓乱响,掺杂着惊呼惨叫,鄙夷道:“哼,一个长点裙摆就搞得手忙脚乱的,真是城乡结合部的产物。”   等了一会儿又似乎有求饶啜泣声,想必是穿衣服拉不上拉链急的直哭,这时候就需要他这种可爱的小天使帮忙了。   木龙敲了敲门,“需要我帮忙吗?”   试衣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半响花莲怒道:“滚!”   木龙觉得很委屈,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女人换衣服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应该让他这样的绅士帮忙吗?春光乍泄之时,拉链向上慢慢拉起,当然,也可以是向下慢慢拉开。   “好吧,你自己小心。”木龙气闷,抬腿要走,有声音在里面喊道:“等等!”   木龙忙回转过来,喜道:“什么事?”   说到底女人还是心软的,遇到他这样柔情似水、打骂不走的迟早会被他征服,到时候捏在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滚远点!”   “……”   ***   木龙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婚纱店的等候区等着花莲,招待员因怜悯而勤快地给他换了三壶咖啡,于是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间,木龙不时光顾婚纱店的男厕所,宛如厕所卫生监督员。   花莲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那件传统的婚纱,满面春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荷尔蒙的味道,先拿过手袋打开,飞快地把怡宝的内裤塞了进去,再“咔”的一声合紧,把极隐秘的快乐封存起来。   “就这件婚纱吧。”花莲随意地对木龙说,语气中透着慵懒,要不是木龙知道她没男人,肯定会以为她刚和人大战三百回合。   “都依你。”木龙温柔地说,等的太久,忍不住挪揄道:“就是结婚那天可得找个人帮你穿婚纱,要不然,恐怕得误了吉时。”   花莲吃饱喝足心情愉快,也不和木龙计较,穿着婚纱转身出门,“我很累,先打车回去了,你自己去吃饭吧。”   “……”木龙心里暗骂,可还是追着花莲说:“你先把衣服换下来,穿着婚纱坐出租成什么样子?”   花莲无所谓地挥挥手,开玩笑,换了衣服身上盖的戳岂不是遮不住了?她这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处于那种难堪之地。   空等一场,木龙气得快变氢气球,立刻假装自己不认识花莲,转身之际,看到一个人高高举着一件婚纱从自己面前经过,背影有些眼熟。   但木龙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那人是富家名媛,怎么会这样粗俗地迈着外八字走路呢。   ***   回去的时候,怡宝一直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路过高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来刑讯的声音也无暇分心——大概又是在搞钱吧?   “太丢人了。”怡宝抱着头趴在办公桌上,“又被压到了下面……”   为什么是“又”呢?   怡宝觉得她就是一个飞在天上的风筝,迎着风自由自在上了天,能和太阳肩并肩,可花莲牵着那条线,随意扯一下手指,她就得乖乖地跟着走。   “不想要这样的感情……”怡宝用力地捶了捶办公桌,“如果不能拥有全部,索性就全都不要算了!”   手机滴的响了一下,花莲发过来一张图片,上面是怡宝失神茫然的脸,脸上的水渍泛着光,嘴唇水润润的有些红肿,微微张开,露出隐约一点红舌。   “去死!”怡宝气得把手机用力甩了出去,花莲那么纯洁的孩子,这么快就学坏了,国家净网力度还远远不够啊!   隔壁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概是高人他们搞到了钱出去浪了。   花莲深呼吸平静了一下,犹豫半响,捡回手机看了看——幸好刚才扔到沙发上没摔坏。   为什么是扔在沙发上?怡宝扶额叹息,正视自己被套牢的事实,决定再找花莲谈谈归属权的问题,打开办公室的门却意外地发现一个熟人,那人蹲在隔壁门口,像个讨债的农民工一样颓丧无奈。   “马户?”怡宝惊呼,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在这儿,怡贝呢?!怡贝人呢?!”   第36章 怡贝   怡宝用力掐着马户的脖子,马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着嗓子呃呃叫的跟只尖叫鸡,挣扎着竖起右手食指。   怡宝顺着食指的方向看看顶棚,心中略有疑惑:天花板是水泥的,无处藏身,难道怡贝最近学会了忍术?   趁着怡宝分神,马户终于掰开她的双手,拯救自己性命于危难,用力咳嗽几声,缓了口气说:“还要一刻钟。”   怡宝瞪向马户,眼神跟刀子似得。   马户是怡贝的贴身特别助理,向来形影不离,但怡宝一直觉得马户这个人,人如其名,驴一样蠢,还有点精分,可怡贝听了哈哈大笑,解释说:“没有无用之才,只有错误的使用方法。”   见怡宝不以为然,怡贝又解释道:“你看就算是一坨牛屎,可以养育娇花,也可以放进馍中摆上印度人的餐桌,世界之大,不要让偏见蒙蔽你的眼睛。”   怡贝说的有理有据,怡宝无从反驳,但仍然觉得马户蠢到爆,靠太近容易被拉低智商。   “别废话,怡贝到底在哪?为什么不见我?”怡宝怒道。   马户继续蹲在门口画圈圈,“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怡宝深吸气,压下胸口一口老血,和缓地对马户说:“你先站起来一下,我有点私事要告诉你。”   马户翻着白眼看了怡宝一会儿,琢磨了一下,觉得要是得罪了怡宝,恐怕怡贝那里会被记账,再说,万一是点什么重要的事呢,如此一想便站了起来。   怡宝慢慢地走近马户。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这事事关重大……” 怡宝越说声音越低,马户下意识侧耳倾听,怡宝凑到马户耳朵边,低声说:“我想揍你!”   说完一个膝顶正中马户裆部,马户立刻苦着脸捂住裆部,身体纠结成倒Y字。   怡宝也不理他,马户在此,怡贝应该不远,放眼过去,走廊两侧各有三扇办公室的门,除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五扇门。   门锁是新近换的,最先进的数码指纹锁,暴力破门而入直接报警。   还好,怡宝知道密码,墙角那个360度摄像头早就被她黑了,现在这年月,谁还不会用摄像头啊。   马户看着怡宝从容地打开门查看,再不淡定了,咬着牙忍痛,从牙缝里说道:“别,怡总刚接完 ‘客’,现在真不适合见人……”   本来怡宝还很谨慎地悄悄查看,马户这么一说她直接疯了,一扇扇门直闯过去,当靠近高人办公室的时候,门还没开就闻到一股不详的血腥味。   怡宝的心一颤,抖着手慢慢推开房门,屋里摆设一如往常,没有奥特曼,也没有小精灵,只是地上有一滩浓稠的鲜血,鲜血中浸泡着一个人形物。   “你…你这是…”怡宝突然腿软,喷涌而出的眼泪抽干了她的力气,只能扶着门跌坐在地上,连靠近都做不到。   怡贝艰难地睁开肿胀的双眼,恍惚了一下才看到门口的怡宝,狰狞着面孔慢慢说道:“不……不要(予)……”   怡宝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哽咽着说:“你是要我不要哭是吗?我不哭。”   怡贝缓慢而又艰难地说:“不予……不予何取。”   向来算无遗策、长腿的聚宝盆、能人所不能的怡贝,如今被殴打的全无人形,脸上青肿不说,双臂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膝盖处高高肿起,很明显,关节受到了致命伤。   然而,没有怨恨,没有抱怨,没有愤怒,只有一颗冷静的平常心。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也是公平的,想要什么东西,总要用等价物去换,有形的钱币、黄金,无形的尊严、梦想、甚至是健康。   面对心如磐石的怡贝,怡宝的眼泪再没脸流出来,歇了一吸,终于攒够勇气走近怡贝,伸手想安抚怡贝,又怕碰到哪里加重伤势,最后只好颓然地放下手。   怡贝忧郁地看着怡宝,眼里的悲伤逆流成涨潮的钱塘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怡贝发现怡宝是不可碰触的,如果强迫,甚至会产生生理性厌恶。   地球是圆的,所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是她明明就在你面前,却转过身。   怡宝知道怡贝全部心神都在应对着非人的痛苦,这个时候静静地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怡贝闭目不语,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止痛药的药效明显起来,缓口气,笑着对怡宝说:“你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怡宝故作轻松,调侃道:“你走的轻松,结果爸被你气到瘫,妈也去了疗养院,剩下我一个在这个狼窝里,心惊胆战地替你还债——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就算追到天堂,我也要抓你回来还债。”   怡贝噗嗤下笑了,“我这样污秽的人,只配去地狱。”   怡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怡贝,点头叹息,“还真挺脏的,等你好点了我请你去洗澡,洗全套的!”   怡贝想大笑,似乎牵扯到了伤口,只能压抑着上挑嘴角。   应该是时间到了,马户推门夹着腿蹩入,手里拿着止痛封闭剂对着怡贝的身上猛喷。   接着,一个医生带着团队跑了进来,快速地给怡贝做了全身检查,紧急处理后把他抬到了担架上。   怡贝担忧地跟在医生后面小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错、不错。”医生带着老土的黑色厚镜片,欣喜地连连点头,怡贝听了心里一松。   医生接着说:“这次死不了。”   怡宝斜睨着医生,医生的名字叫秦寿,秦寿丝毫不为怡宝火辣辣的目光所动,愉快地点头道:“只断了三根骨头,再换几颗牙齿和两个关节就好了。”   “呵呵。”怡宝干笑道:“是挺 ‘不错’的。”   “不过呢。”秦寿正色道:“以后不可以再滥用止痛剂了,再用他的肾就要爆掉了。”   “……”怡宝呆呆地看着秦寿,心里痛的要死:怡宝以前是受了多少罪啊。   “肾,知道不?”秦寿以为怡宝不知道什么是肾,用手在小腹两侧比心,科普道:“在这里,就是腰~子~,是身体的下水道,跟性没关系。”   “……”   得罪医生不好的吧,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可是想打人怎么破?   ***   外面普通,内部豪装的SUV直接把怡贝等人拉到了郊外。   怡宝下车后看着连个牌子都没有的独栋三层小楼,吓得直往后退,拉住秦寿急道:“既然怡贝的病不重,我还是带他去个普通医院吧。”   “不好吧……”秦寿为难地说:“我家器材药品比较全,而且还有怡先生所有的病历。”   “你家……”怡贝看看那栋围在高墙里的孤零零小楼,再看看墙角下一人来高的青草,默默地松开了手。   把怡贝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秦寿问怡宝要不要跟进去,“亲人在身边比较能安抚病人的情绪。”   于是怡宝勇敢地跟进了手术室,看到秦寿手起刀落割开怡贝的大腿,皮肤和肌肉瞬间猪肉块一样翻开,血箭飞飚出来射了秦寿一脸。   秦寿的脸上被包得只剩下镜片后的眼睛,可怡宝还是看到他眼里的满足和愉悦。   于是怡宝又勇敢地爬出了手术室,“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救怡贝一个人就可以了。”怡宝颤抖着说,“再待下去我会被吓死的。”   在手术室外煎熬等待的时候,无聊的怡宝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上有几条未读短信。   “美吗?我用了某图秀秀。”花莲问怡宝上面那张照片的观后感。   “在忙吗?”大概是怡宝没回复,有点生气了。   “好吧,我发现一家服装店比较美,更衣室又大又漂亮,要一起去逛逛吗?”花莲飞快地消了气,并向怡宝发出诚挚的邀请,并附上浴后图一张。   怡宝看着花莲的照片楞了好久,很明显,花莲这张自拍很用了心思,围着浴巾,□□挤的两粒红豆都要挨上了,明明是窝瓜子脸,偏要学着网红嘟着嘴变成瓜子脸,可惜眼睛还是直愣愣的,隔着屏幕盯着怡宝,无所畏惧。   拇指在屏幕上摸了摸,怡宝站起身,隔着手术室的玻璃墙看向里面,一群人围着怡贝,像在聚餐的食人魔,偶尔从人缝中能看见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怡宝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给花莲发了一条信息:“最近忙,等我联系你。”   等了很久没等到回复,怡宝删掉了所有聊天记录,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舍得把花莲再次拉黑。   花莲一直在用手机玩斗地主,所以秒收到了怡宝的短信,并没有怡宝以为那样生气,而是觉得怡宝以工作为主、事业为重,真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人啊。   “我也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花莲握拳,拎起小包开始逛街,专注于寻找城市最美的更衣室。      第37章 正义   手术后使用了镇静剂,两天后怡贝才醒来,愣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发现怡宝趴在床边,倦极睡去,病房内柔和的无影灯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下的青黑。   “可怜……”怡贝伸出修长的右手,想偷着摸一下怡宝的脸,可惜距离有点远,无奈放下手,意外地摸到了怡宝落在一边的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怡贝输入开机密码查看,信息来自一个不在通讯录的号码,内容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吧,记得穿得正式一点。”   翻了一遍手机,没有这个号码的其他电话和短信。   “嘁!”怡贝不屑地说:“又是一个八百年不联系,结婚立刻通知要红包不要脸的家伙。”   随手把信息设成未读,小心照着原样摆回去。   怡贝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碎成饺子馅,洋洋洒洒地打了一千五百字讨伐花莲背信弃义、当彪子还立牌坊的丑恶行径,最后再一点点删掉,她能以什么身份来阻止花莲追求家庭和爱情呢?即使她嫁的是个人渣。   最后怡贝只是简单地发了句:“家里人生病了,我尽量。”   放下手机,怡宝给怡贝削苹果,据说削下苹果皮能连续不断,就可以许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当然是希望怡贝早日康复,然后希望花莲能够幸福,再一个,还是希望她幸福……   “喂。”怡贝含笑对怡宝说,“你打算榨苹果汁吗?”   怡宝一惊,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削了十几个苹果,慌忙点头应道:“是啊,多喝果汁有益健康。”   说完,匆忙找出榨汁机准备榨汁,心烦意乱地想:我什么时候这么无私了,竟然没为自己许一个愿望。   榨汁机发出卡拉卡拉恐怖的声音,很快停止了工作,怡宝倒出一杯绿呼呼混着黑色不明杂质的混合物递给怡贝。   怡贝没接,似笑非笑地看着怡宝,肯定地说:“你有心事,难道是发春了?”   “哪有……”怡宝心虚地转头,发现削好的苹果排着队整齐地站在桌子上,倒是那堆山样的苹果皮不见了。   “呵呵。”怡贝掩口微笑,目露冷光,“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神魂颠倒。”   怡宝张张口,她可不敢让怡贝知道自己和花莲搞上了,正盘算着说个“white lie”,怡贝笑着说:“不要说谎哦,你说谎的时候会眨眼睛、摸鼻子,要是弥天大谎还会用脚尖画圈,是不是?”   怡宝点点头,她那几个压箱底的套路都是跟怡贝学的,怡贝自然一清二楚,记得当时怡贝还说:“说谎嘛,一个谎言就要一百个谎言去补救,所以,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说实话,但又要别人照着自己希望的那样理解。”   当时怡贝举了一个例子:要是别人问你读过《莎士比亚》吗?你没看过,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无知,可以回答:我没看过拉丁文版的。   这样就可以两方皆大欢喜。   可惜怡贝智力有限,学识浅薄,很少能像怡贝一样举重若轻,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说些真话的。   “其实爸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怡宝低着头,不敢看怡贝的眼睛,“他怕出院被讨债的砍死,所以一直装病赖在ICU。”   怡贝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怡宝,沉默是种无形的压力,迫使怡宝继续说真心话,“所以……现在……现在没事了,我想过几天就把他接出院——ICU一天不少钱呢。”   怡贝依旧不语,怡宝只好干巴巴地自己挽尊:“你看,你赚钱也挺难的……”   怡贝哼笑一声,“是哦,好容易把我那艘倾家荡产买来的南极船卖出去了。”   “不是吧?”怡宝哈哈大笑,“难道高人带着人去征服星辰大海、做海贼王的男人去了吗?”   笑了几声,见怡贝意兴阑珊,只好收起笑容,踌躇半天才劝道:“怨恨父母只会让孩子更痛苦,还是放下吧。”   怡精深深伤害了怡贝,可怡贝也让他变得身无分文只剩债,只要怡贝放下心中对怡精的仇恨,两人就可以各走各的路,彼此相安无事,从此岁月静好,一片祥和。   怡贝失神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对怡宝说:“我好容易活过来,自然要好好活下去。”   “我答应你。”怡贝笑着说,脸上是大难不死后的风轻云淡,“我答应你,我不会动怡精一根手指头的。”   怡宝欣慰地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成功转移了话题,又放下了心头的五行山。   半仙曾说过要是怡精过了不惑之年找到儿子,就可以无风无浪、被人伺候的后半生。   这句话,大概是要应验了。   ***   怡贝的膝关节置换是微创手术,七天就可以自由活动。   这几天,马户变着法的给怡贝大补,虎骨、灵芝、符灰,但凡想得到的,都弄来一份,还偷着在病房养了只活的乌鸡,拉得到处都是鸡屎。   隔一天又把没煮熟的猪血肠给拿到了病房,那个猪大肠的味儿啊,一言难尽,熏得怡宝不得不出去避难。   怡贝趁机磕了几只镇痛剂,精心打扮之后去探望怡精。   怡精还像怡宝看他那样浑身插着管子,嘴上带着呼吸机,瞪大疑惑的眼睛看着怡贝。   怡贝心里一痛:自己变化大到亲爹都认不出来了吗?   “还记得我吗?”怡贝娇弱地问道,微微倾身,露出深邃的□□。   怡精盯着□□沉思,想不起这个“女人”是何处惹下的风流债。   怡贝妩媚一笑,原地旋转一下,深v露背裙从肩膀上滑落,露出曲线玲珑的上身。   “想起我来了吗?”怡贝娇笑着,害羞似的用手掩住下面,“难道我不够美到让你印象深刻吗?”   怡精盯着怡贝完美无缺的身体发呆,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和这样的美人有过交集。   “讨厌了。”怡贝娇嗔一下,拉下蓝色条纹的三角内裤,露出一段条状物,“非得人家这样你才会想起来吗?”   怡精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心脏监护仪滴滴乱想,他终于从那张精致的妆容下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这个人竟然是……   “爸爸。”怡贝从鼓囊囊的裤衩里摸出一张证明,展开给怡精看,“你看,你是我亲爸,我是你亲儿子呢。”   “开心吗?”怡贝凑到怡精的耳边,身上的浓郁的香水味直逼到怡精的脸上,“你终于有儿子了呢,虽然是个早产两个月的早产儿,但是——你看我现在多么美啊。”   怡贝又在原地旋转了一圈,向怡精展示他的只有一丝还挂着的美好胴体,“现在是不是更想和我来点关于灵与肉的深度交流?”   怡精又惊又喜,急得面目扭曲,多年的宿愿就在眼前,激动得差点挣脱病床上的固定扣蹦起来。   “可是……”怡贝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果刀,一手握住裤衩里的东西,“我好讨厌这根东西呢。”   在怡精震惊的目光中,怡贝手起刀落,顿时,咸猩暗红的鲜血喷射出来。   “哦~”怡贝握着断处,婉转的长吟,优雅地转身,血液喷泉一样洒得到处都是,最后似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   那一刻,怡精的脑血管发出噼啪破裂的声音,有如烟花一般。   怡贝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他早就把呼叫室的电源闸断了,因为只是断一个保护器,所以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再有个三五分钟等怡精的血管爆完,他就可以从容离去,没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花莲看着现场目瞪口呆。   如果当时有个小报记者在场,能立刻写出万字的通讯稿,题目就叫:妙龄少女倒卧血泊,□□,耄耋老头横躺塌上,目不转睛。   通俗点说就是当时怡精因为过于震惊而双目圆睁紧盯着怡贝看。   可惜花莲没那么好的文采,但是她正义感爆棚,三两步冲到怡精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到他的脑门上,骂道:“看哪儿呢?非礼勿视知道不?!”   本来怡精的血管爆点没啥,毕竟人就在ICU,怎么着也还有救,坏就坏在花莲这一巴掌,直接把怡精拍到脑干出血。   花莲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怡贝知道啊,他没看到花莲的脸,只看到一个背影风风火火地跑过去把怡精送上了黄泉路,心里这个美啊,高兴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等怡宝赶到的时候,怡精和怡贝都插着数根管子躺在ICU昏迷不醒。   “对不起。”秦寿遗憾地怡宝说:“对怡贝,我已经尽力了。”   怡宝感觉身体被掏空,双腿一软,就要跪在秦寿面前祈求他再想想办法,幸亏花莲在旁边扶住了她。   “人不还没死呢吗!”花莲坚定地说,“需要什么直说,我们出全力配合救人,就算救不回来我们也对得起良心。”   “很快就死了。”秦寿惋惜地说:“多器官衰竭,两颗肾都爆了,现在很难找到□□,找到也不一定合适。”   怡宝眼睛一亮,燃起希望之光。      第38章 手术   终于有了配型成功的肾,怡宝心中一安,没想到交钱的时候又遇到了难关。   “为什么要两百多万?”怡宝惊呼,虽然不懂行情,但是基本价格还是知道的。   主治医师解释道:“价钱也是因人而异的,怡贝现在多器官衰竭……”   怡宝看向秦寿,秦寿连连摇手:“别看我,私下移植器官可是违法的。”   怡宝眼睛一瞪,秦寿又答:“钱也没有,都买仪器了。”   马户抢答:“我只听怡总的吩咐做事。”   言外之意怡贝没让他凑钱治病,他就不能凑钱。   怡宝真想把马户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怡宝急得满地乱转,她有点私房钱,但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还是做不到的,怡贝又在昏迷,他名下才财产动不了,打了几个电话找信贷公司,发现无论怡宝还是怡贝,都被放贷的列到了黑名单。   “天要绝我吗?”怡宝紧握着电话欲哭无泪,平日里爱财,花钱也痛快,没想到一朝没钱,难为成这样。   无助地转眼看向花莲,发现她站在远处玩手机,脸上还笑嘻嘻的。   “算了。”怡宝压下求助的话,一是不好意思,再也是觉得花莲约会都找不要钱的试衣间,这么抠,也不太可能借给她这么多钱。   踌躇了一下,怡宝拉下脸去求医生,先救人,只要怡贝醒了,钱不是问题。   “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怡宝哭着对医生说,“千山万水都是情,晚给几天行不行?”   “春风不度玉门关,最低不少这个数。”医生为难地说:“上个月刚赔完个医闹的,眼看着整个医院的年度奖金都没了,这个时候我哪敢做主给你们减免费用啊。”   怡宝还待要说,花莲凑过来插话:“就是,别为难医生了。”   用手机照着医生的付费二维码滴的扫了一下,抢着付了钱。   “你……”怡宝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可不是一顿饭钱,是两百多万呢,要是全拿来买花莲最爱吃的红烧牛肉方便面,够吃到死的了。   花莲伸手把怡宝揽在怀里,把头按在胸中,“别说话……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不剩几个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怡宝不争气地哭了起来,深深羞愧于刚才对花莲的臆测。   ***   交完钱,手术立刻进入程序,怡宝在手术室外紧张地拉住了花莲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有点怕……”   “怕什么呢。”花莲虽然觉得很痛,却没有甩开怡宝的手,“人一辈子总要有几个坎儿要过,你过不去,我拉你一把就好了。”   怡宝的眼泪又喷了出来,闭着眼睛勾下花莲的头,胡乱亲了几下,丝毫不在意秦寿在一边啧啧出声。   花莲也用力把怡宝抱在怀里,这个世界上有50亿人,然而在最需要的时候,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在身边陪伴。   “我进去了。”怡宝挣脱开花莲的怀抱,冲她勉强一笑,比哭还难看。   “加油。”花莲以为怡宝作为亲人可以陪同怡贝的手术,也没多想,放手让怡宝进去。   怡宝三步一回头,满脸是泪,虽然说手术失败的几率很低,可真上了手术台,生死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这一眼,就是此生最后一眼了。   想到这里,怡宝又转身跑向花莲,用力抱住她,小声说:“我爱你!”   “啊……”花莲一时呆愣,没等她有所反应,怡宝又跑进了手术准备室。   很快,旁边手术室的红灯亮起,说明里面开始了手术,花莲直愣愣地盯着那盏红灯发呆,半响才转头问秦寿:“怡宝刚才说了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怡宝竟然说爱她,什么意思,打算借钱不还吗?   秦寿本着严谨的态度还原刚才情景,学着怡宝把头发撸得竖起来,扑上去抱住花莲,深情地说:“我爱你~”   花莲嘴角一抽,抱着秦寿一个背摔,把他大头冲下摔到了地上,要不是花莲看在怡宝认识他的份上手下留情,大概秦寿就要给自己的颈椎打钢钉了。   ***   手术室里两张病床紧挨着,怡宝侧头看过去,觉得昏迷了的怡贝卸下了武装,看上去俊美冷清,苍白的嘴唇无一丝人气。   医生和护士在一边大声地窃窃私语,“看着情况不太好啊,心脏跳动无力,要不再等等,别这边割下来,那边又用不上了,白忙一场。”   怡宝心中一痛,伸长手臂拉住怡贝垂在病床边上的手,握紧,“哥,坚持住,你不在,谁还能像你那样疼我呢。”   冥冥中似乎有种力量,顺着相握的双手把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传递给了昏迷中的怡贝,监测心跳的滴滴声竟然快了起来。   “诶,情况好起来了,快!”   顿时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很快,怡贝也被打了麻醉,昏睡过去,似乎灵魂穿越五彩的隧道,站在高处看着一群白衣人在忙碌。   “拜托要活下去啊!”怡宝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怡宝脑中浮现出花莲的脸,“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   医生出来通知花莲手术很成功,花莲开心之余却没找到怡宝。   “怡宝呢?”花莲急了,要闯到手术室里去找,被几个护士死活拦住,说了半天才明白是怡宝捐给怡贝一个肾。   “混蛋!”花莲揪着怡宝的病号服高高举起了拳头,一时没看住,站着进去,竟然躺着出来了,一想到自己花了二百万叫人挖出了怡宝的肾,花莲的心就满是懊恼和痛苦。   虽然说的是都是亲人,毕竟亲疏有别,若是手术前花莲知道真相,那是万万不肯让怡宝去冒险的。   然而怡宝的麻醉效果还没结束,即使被花莲威胁,仍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花莲自己慢慢把手放下,重重砸了一下病床泄愤,“等你好了再慢慢算账。”   ***   怡宝醒了以后,花莲哭得像个傻瓜,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别是回光返照吧……”   “……”   怡宝也是无奈,爱上洋葱,注定流泪,爱上花莲,注定受罪。   “你千万不要告诉贝贝这件事。”怡宝拉着花莲的手千叮万嘱,“他骄傲着呢,又对我好,要是知道用了我的肾,会受不住的。”   花莲瘪着嘴磨牙,没反对,但也没同意,心想怡宝真是个好人,做好事都不留名。   再次喜获好人卡的怡宝感觉好一点之后,让怡宝扶她起来,挣扎着站到了体重秤上。   “天!”怡宝惊呼,“竟然还重了,快叫医生,我一定是浮肿了!”   “……”   花莲无语,气得哭都忘了,“有你这样割肾之后就惦记着减肥的吗?!”   趁医生围着怡宝,花莲偷着站到了体重秤上,看了眼后,肯定地说:“这称果然坏了!”   果然减肥什么的是女人心上一把刀。   晚上睡觉的时候,怡宝感觉很差,总觉得肚子里面空落落的。   “疼吗?”花莲怕压着怡宝,把单人沙发搬到怡宝的床边搭着脚,斜倚在床头。   “有点……虚。”   花莲扬眉,“那我明天给你弄点鸡蛋好好补补?”   可怜的孩子,村里来的,一直以为鸡蛋是万能且大补的东西。   怡宝:我都这样了就给我吃鸡蛋?果然还是抠啊。   “不用了。”怡宝婉拒,“是有点……空虚。”   “哼,你就是害怕,当初捐肾的时候那个胆量呢?当时想着董存瑞了吧。”花莲冷哼,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么酸。   “当时哪有时间想别的啊。”怡宝叹气,“若是换你躺在那儿,我……”   花莲平时生龙活虎猴子一样,若是这样鲜活的人也要躺在病床上等着死神收割生命,将是何其残忍的事情,想到这儿,怡宝一哽,“你还是不要遇到这样的事情好了。”   死者解脱,唯留生者在人世中煎熬,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其次是没钱。   “记得在我死之后你再死啊。”怡宝握着花莲粗糙的手掌说道,盈盈的目光深情地看着花莲,看得花莲心都抖了,嗔道:“什么生啊、死啊的,别胡说。”   拉着怡宝的手按在胸口,下面有躁动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声音如此强劲有力,甚至同化了怡宝的心率。   “好舒服啊……”怡宝喟叹,握紧了花莲的胸,慢慢沉入梦乡。   ***   怡贝刚醒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在生死之间游走了一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少了点什么。   “我的大咪咪呢?!”怡贝又惊又怒,叫道,“谁偷走了我的大咪咪!”   魔音穿脑,直接把坐在椅子上打盹的马户吓到了地上。   “怡总,你先别急。”马户飞快爬起来安慰道:“其实你不光没了波波,还没了……”   马户不太敢说,用手指小心地指了下怡贝的小腹那里。   怡贝吓坏了,心惊胆战地伸手摸了摸,不解地问道:“这不还在嘛。”   那天,他事先把灌了猪血的猪大肠塞到裤衩里,在怡精面前上演一出飙血事件,兵(不)血刃的坑了怡精,假装昏倒前的所有损失只是一件裙子而已。   “是肾……”马户缩着脖子说,“您多器官衰竭,医生摘了你的两个肾,换了个新的。”   怡贝愕然,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昏倒,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还以为是累极睡了一觉。   “怡宝她……”马户提着心低声说。   “别。”怡贝伸手阻止马户继续说下去,“先别跟我提她,容我想想。”   想想怎么编个好点的故事把这事糊弄过去。   就这样,怡贝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真相的机会。   第39章 往事   怡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和怡贝视频,不时低头看看手里的文件。   “你又躲清闲,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做苦工。”怡宝埋怨道。   怡贝心虚地笑了起来,他跟怡宝说中医讲缺什么补什么,怡精是心血(管)问题,所以应该喝点新鲜猪血补补,他也是好心,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踩到了裙子上,一着急,把猪场捏爆,溅得到处都是血,最后酿成惨剧。   “所以说啊,你千万不要学我,穿什么长裙,真是太麻烦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怡贝感慨地说,顺便问了句:“咱爸他还好吧?”   怡宝深深地看了怡贝一眼,点点头,“很好,大概后半生都可以躺在床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怡贝惊叹,他是真开心,要是一下子死了才是便宜了那老东西,就要这样活生生地困在躯壳中不能动才好玩。   怕视频久了被怡宝看出破绽,怡贝少有地干脆挂断视频,让马户找人黑进怡精病房里的电视,时不时地播一部爱情动作片。   关了视频,怡宝也大大送了一口气,花莲过来帮她脱掉外衣换回病号服,抽走她背后印着书柜的塑料板,轻轻把她扶倒在病床上躺下。   最后,花莲拿走了摄像头前面的一个小饭桌,虽然在视频中看着巨大无比,事实上,那只是一个设计给人在床上玩电脑的小桌子。   “真没发现?”怡宝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心惊,没想到这么拙劣的玩意儿真把怡贝糊弄过去了。   “管他呢,发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牺牲这么大……”花莲撇嘴,不理解怡宝为什么这么怕怡贝知道真相,收拾出一盘水果沙拉摆在小桌子上,放到怡宝手边。   怡宝叹口气,想起以前被怡精支配的恐惧。   怡精白手起家,创造商业神话,相信自己钱多到可以逆天改命,所以向来自负,尤其无法忍受家里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的。”怡宝回忆着美好童年,“我们年纪相近,怡贝又长的美,像个小姑娘一样,那时候我们要好到同吃同睡穿同一件衣服。”   “哦……”花莲坐在一边投喂怡宝,心想要好就是要这样啊。   老师没教过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怡精看怡贝就是不顺眼,平时怡宝和怡贝的待遇就是天上地下,不过怡宝最喜欢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跑了,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要拿来分给怡贝。   “大概是嫉妒吧,我从小跟爸就不亲。”怡贝苦着脸皱眉,花莲以为她不爱吃橘子,换了桃子接着投喂。   “后来呢?”花莲飞快地把橘子塞到自己嘴里,抽空问道。   “后来啊……”怡宝黯然神伤,十分不愿意想起那件黑暗的往事,“后来爸喝醉了酒,就和怡贝打了一……”   “这有什么的?”花莲不解地问:“我以前也经常和人打架啊。”   “不是那种打架……”怡宝支支吾吾地说,“是那种……脱了裤子的打……”   “哦~”花莲倒吸一口冷气,“太可怕了!那样就不能在裤子里面垫垫子了,一定很疼吧?”   “应该很疼吧。”怡宝勉强笑了下,那天在门缝里看到怡贝腿上有暗红色的鲜血蜿蜒流下,吓得她立刻就跑走了,只隐约听到怡精在吼什么“杂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什么的。   当时怡宝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隐约猜到是自己和怡贝太过亲近,才让怡精大发雷霆,就一点点疏远了怡贝。   可怡贝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找怡宝玩,很快,怡贝就被怡精送到了泰国的全日制学校,直到最近才回来。   “国外?”花莲大惊,她觉得这个叫“国外”的地方是非常遥远的,就跟地球到月球一样,而且“国外”还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满地都是黄金,什么都比中国好,“那你们一直没有联系吗?”   “怎么会?”怡宝伸手挡住递到嘴边的菠萝,再吃她就变成球了,“怡贝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总有方法找到我,甚至可以让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店员给我捎口信。”   花莲听了心生向往,眼神悠远,想到了用鱼送信,让燕传书,其实她想多了,怡贝的方法和让村口刘大妈叫一声是一样一样的。   “可惜,贝贝不肯原谅爸。”花莲再次叹息,“虽然forgive(原谅)和forget(遗忘)很像,但是后面,一个是给(give),一个是得到(get),因为得到的伤害,永远无法给予忘怀。”   花莲难得地沉默下来,半响才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本来怡宝还在感伤,看到茫然的花莲猛地醒悟,一拍脑袋,“忘记你是学国学的(文盲)了。”   想了想,问:“要是有人打了你一顿,然后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怎么可能?”花莲连连摇头,“就算和好了,再见面,我就会想起被他揪掉的头发,估计他也会想起被我打掉的牙齿,那还怎么好的了(liao)?”   “确实是这样的啊……”怡宝想了一下,转头问花莲:“谁揪你头发了?”   花莲来了精神,开始讲述她小时候的英雄事迹,虽然木道子夫妻不待见花莲,但也没忘了她,经常邮寄些衣服食物,为了保住那些好东西,花莲没少和别的小孩打架。   所以从小花莲就知道,好东西谁都想要,想要,就要拼全力去争、去抢、去守护。   怡宝倚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胸腔被笑声震动,觉得如此岁月静好,昏昏然遇睡。   猛地想起一事,心里反复琢磨,最后趁花莲喝水润口的时候假装不经意似的问:“你的婚期是不过了?”   “没有。”花莲干脆地说:“你这边离不开人,我把婚礼往后延了。”   “……原来是延了。”怡宝惆怅了一下,问:“木龙没有反对吗?”   “嗯。”花莲随意地说,“开始不同意,后来就随我了。”   其实木龙非常反对,他怕夜长梦多,只要结婚,他就有一半怡氏,到时候花莲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怡氏就都是他的了,可花莲一声不吭就花了两百万,又突然说要把婚礼往后延,怎不让他担惊受怕。   可惜木龙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花莲就不小心踩断了他的脚骨,这下不延也得延了。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怡宝郁闷地说,“单身多好啊,多一个人,还要分他一半床。”   “为什么要分床?”花莲不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怡宝直起身推花莲,“你走。”   花莲抓住怡宝的手放到胸前,怡宝立刻变乖乖猫,整个人都赖在花莲胸口不动。   “女人嘛,总是要结婚的,到年纪不结婚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怡宝无语,怒道:“那是不是还要给他生孩子啊?!”   “要生孩子的啊,女人怎么能不生孩子呢?不生孩子的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花莲竟然点头,“但肯定不会和木龙生的了,他是我亲哥啊。”   “那你还和他结婚!”   “我们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于是怡宝彻底无语了,觉得她跟花莲完全没法沟通,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记得去参加我的婚礼啊。”花莲拍拍怡宝因为极度生气而冰冷的小手,强调到:“一定要穿喜庆点的,我结婚需要你的祝福。”   怡宝觉得这个要求真是太强人所难了,她开始想念无所不能的怡贝,也许他能帮个小忙代她去参加婚礼吧。   想了想又放弃了,怡贝现在身体刚刚有点起色,还是不要劳烦他老人家了。   可惜怡贝并没有像怡宝想的那样在静养,手术之后就转去了秦寿那里疗养,没过几天就趁着怡宝“上班”去她家帮忙打扫卫生,另一个名称叫检查有无违禁物品。   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一个小小的SD卡,藏在书柜里的一本书中。   放到电脑中读出,发现只有一个文件,命名还是一串无规律的英文字母再加日期。   “哎呦~”怡宝发出窦娥感天动地般真切的叹气,“看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看个小电影连标题都没有。”   小视频以摄像头拍摄的手法忠实地记录了一个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偷窥系列~”怡贝连连摇头,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怡宝这样纯洁的孩子都堕落了,并拷贝了一份到自己的云空间。   马户站在门口等候吩咐,心疼地看着怡贝的肾的位置。   “无敌抓奶手、传教士、老汉推车,嗷~竟然还有观音坐莲,太重口了!”怡贝一边看一边解说,眼睛余光看着马户一点点抱着肚子弯下腰,心情非常愉快。   “厉害了,这个玩法我都没见过……”怡贝盯着屏幕,里面女人被男人逼着一直后退,直到退出摄像头范围,只露两条腿,在窗帘后面隐现。   第40章 婚礼   “亲爱的,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年轻男人抱着女人腿直直跪下,“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失手害了父亲,你不看我,也要看我们的孩子,你忍心让它没有爸爸吗?”   女人痛哭起来,摄像头里只能看到她的胳膊抬起,大概是捂住了脸。   就在怡贝以为接下来也就是跪着口,一番激情后当然原谅他这种老套戏码,男人双手用力一抬,女人消失在画面里。   怡贝楞了一下,经验丰富的他看电影已经可很少能被惊喜住了,猛地拍下空格键,画面暂停,屏幕上的男人站的笔直,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因为距离近,摄像头下的那张脸清晰可见。   “木龙?”怡贝眼中露出守财奴看到金子的目光,“心狠手辣的娘炮,我喜欢。”   ***   怡宝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没过几天,花莲结婚的日期也到了。   怡宝到底还是亲自去参加了婚礼,穿着一身鲜红色的旗袍,因为心里厌恶,所以在淘宝上买的便宜货,全身上下没腰没款,连个花儿都没有,唯有一点特别,就是旗袍长到了脚踝。   远远看上去,怡宝直筒筒、红彤彤的身材再加上一颗黑黑的短发脑袋就像一根蜡。   怡宝穿成这样也不太敢往花莲眼前站,躲在大厅门口的屏风后面偷窥着舞台之上,期间无数客人问她洗手间在哪儿——都把她当服务员了。   怡宝也不生气,耐心地告诉他们贵宾房的走法。   花莲穿着那套保守款的婚纱,站在舞台上左顾右盼,有些心不在蔫,也不怪她,马上就要到吉时了,木龙还没出现。   怡宝看着高台上美艳不可方物的花莲,假装她正在找自己。   一想到一会儿花莲就要和别人手拉手,戴上别人的戒指,甚至还要亲吻,怡宝的眼泪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喷薄而出。   只是想想就如此难受,就跟花莲往心上面一下下地戳刀子一样。   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好奇怡宝在干什么,绕到她前面看了一眼,哇的一声哭了,“妈妈,蜡烛成精了~”   小孩妈妈赶紧拉他走,“人家结婚的好日子,你乱说什么?”   “真的。”小女孩哭着坚持,“你看她啊,不就是 ‘蜡炬成灰泪始干’的那个蜡烛精嘛?”   “快走吧,本来就迟到了。”孩子妈妈强行抱起孩子走了,连一眼都吝啬施舍给怡宝。   果然我的悲伤只是我自己的悲伤,与整个世界无关吗?   怡宝深深陷入了蓝色的胶状忧郁之中,周围的人和物都渐渐远离,整个宇宙只剩下她自己,就像中了诅咒,身体被困住,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个世纪,有人拉了拉怡宝的衣角,打破魔咒。   “蜡烛精,你不要哭了嘛,你会找到你的母蜡烛的。”刚才吓哭的那个女孩又回来,看上去是偷着跑出来的,身边没有大人。   怡宝尴尬地看着孩子,甚至忘了哭。   小女孩从身上的小包里摸出一根点过的生日蜡烛递给怡宝:“这个送你吧……”   怡宝下意识接过蜡烛,没等她说话,小女孩的妈妈已经找了过来,飞快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责备到:“乱跑什么,别让人给拐跑了。”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怡宝一眼。   怡宝回以微笑,并把准备给小孩的一百块钱重新放回兜里。   舞台上的大屏幕在播放花莲和木龙的婚纱照,可木龙还没出现,花莲看上去有些烦躁,不过还坚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怡宝看了看手中那截蜡烛,颜色五彩,但是纤细非常,还只剩下一半,除了一个无知的孩子,还有谁能把这种用过的东西当宝贝呢?   也许这是上天的隐喻吧,就像怡宝和花莲的爱情,看上去花枝招展,可是毫无根基,就像一束假花,时日一过,耐不住生活的磋磨,再无颜色,终将被遗弃在记忆的尘埃中。   怡宝把蜡烛丢进垃圾桶,从屏风后转出来,舞台上的花莲立刻看到了她,站在原地开心地对她挥动手臂。   怡宝眯起了眼,笑容完美得如一束假花。   趁着司仪走过去和花莲低声说话,怡宝转身离开,决定再也不见,她可没那么大方,和别人一起分享爱情。   说起来上次、上上次就该断了,该断不断,到底还是受了伤。   ***   司仪问花莲意见,因为木龙一直没出现,这种场面要怎么撑下去。   花莲无所谓地摊手,“等着喽,我刚才看见他进更衣室了,大概在补妆吧,一会儿肯定会出现的。”   木龙确实是在补妆,要出门的时候,更衣室闯进去一个不速之客。   来者用一柄豪奢的羽毛扇挡住了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木龙讶然,接着喜道:“是你?”   是和怡宝相亲那天偶遇的大美女。   怡贝打算给木龙一个印象深刻的开场,慢慢移开扇子,微微俯身。   木龙果然被惊了,失声叫道:“人妖!”   怡贝懊恼地用扇子敲了敲头——又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大咪咪了,一抬腿踩到了门框上,拦住要溜出去的木龙,嗤笑道:“你妈让我问你好。”   ***   大厅中的宾客们都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现代社会大家都挺忙的,要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啊,上面的婚纱照来来去去的就那么三张,跟死机了一样。   司仪擦着满头的冷汗,拿起话筒开始说起了过场话,“欢迎大家来参加这场婚礼,一定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   本打算先叫人上台表演一下歌舞杂技混混时间,没想到,就在这时屏幕上影像晃动了一下。   “彻底坏了吗?”有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叫道,引起一阵哄笑声。   然后大厅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盯着大屏幕目瞪口呆,司仪的话筒都掉了,发出嗡的一声电子噪音。   片刻后,有个女人一把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骂道:“谁这么缺德?婚礼上放这个玩意儿!”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就像热油锅里泼进去了水。   东张西望的花莲终于意识到不妥,回头看去,发现屏幕上木龙正在跪舔一只脚,看木龙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现场直播。   “呦~”花莲也嘘声,转头问司仪,“他这是不打算结婚了吧?”   司仪机械地点点头。   花莲站起身,拉开婚纱的拉链,从容地走出婚纱——这货在婚纱里面竟然穿着黑色T恤和紧身运动长裤。   连番非常规打击,司仪已经傻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花莲走向后台,平时舌灿如花的他也有结巴的时候,指着花莲喊道:“诶,你这……走了啊?”   花莲匆忙离开之前不忘回头对司仪说:“钱照结。”   台下人有走的,有举着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的,司仪心说真是活久见,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啊,给钱就行,下台时不小心刮到了仍保持站立的婚纱,结果砰的一声,带倒了婚纱里面的高凳。   怡宝回家以后,一个人上楼,凄凄惨惨戚戚。   站到窗口喝杯酒,想形影相吊,然而家里都是无影灯,举杯邀明月,结果外面是阴天。   最后只好孤单地躲在被子里哭,枕头哭湿了一面,就翻到另一面,结果两面都湿了,也不知道里面的荞麦会不会发芽。   大概是怡宝的诚意感天动地,外面竟然也开始乌云笼罩,很快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许久都不停息。   狂风倒灌到屋里冷飕飕的,带着远处的门啪哒作响,怡宝只好强撑着起来关好所有门窗,站在二楼往远处望过去,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别是要发大水吧……   怡宝现在住的是个半山腰的别墅群,环境清幽、几乎没有人,要是真的发大水,倒是淹不到这里,就怕交通阻断,没水没电的。   “管他呢…”怡宝自暴自弃地想,“人生如梦,不如睡觉。”   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栋上下500平的房子里,到底是有些害怕,最后怡宝打开卧室所有的灯,倦极睡去。   也许是心里有事,怡宝在梦里也极度不安,梦中被不知名的怪兽追逐,慌慌忙四处逃窜,又不知道逃去何方。   猛然惊醒,觉得喉咙痛如火烧,打算起床喝口水,结果发现家里没电了,只好打开手机当手电筒,摸索着下床。   喝了几口水,总觉得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敲窗户,隐约还有指甲刮玻璃的声音。   “哈!”怡宝自嘲地一笑,“真是运衰到闹鬼啊。”   可是猫挠玻璃的声音还是不断,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晰。   甚至楼下还响起吱嘎门响,有脚步声慢慢走进。   “真是麻烦啊,想静静都这么难……”怡宝把水杯轻轻放到桌上,从抽屉里摸出一截铁棍握在手里,慢慢靠近窗户,贴在墙壁上用铁棍一点点撩开窗帘,渐渐露出窗外一个半身人影。   怡宝猛地用手机电筒照过去,骂到:“谁在装神弄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拔了两颗牙齿,苦不堪言,要是这两天断更,那就是在牙疼。 小天使们也要注意保护牙齿啊,刷牙要仔细,我的牙齿没有蛀牙,但是牙周炎很严重,牙骨被腐蚀掉了。 心疼自己,我还这么年轻,这真是自作自受,平时的懒惰,一点点积累起来,带走了我的牙齿和健康。   第41章 对决   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外面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挡在脸前,发绺间露出雪白的脸,尤其那嘴,竟然是吸在玻璃上的,变形嘴唇中是上下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章鱼精一样。   见到怡宝,“鬼“竟然还笑了,伸爪挠了挠怡宝这边的玻璃。   怡宝手中的铁棍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拉开窗户骂道:“好大的胆子!”   这可是二楼啊,掉下去真要做鬼的!   怡宝伸出手,那个“鬼”拉住,借力跳到了屋里。   “你疯了吗?!”怡宝怒骂,狠狠抱住浑身湿淋淋的花莲。   花莲想辩解,无奈嘴已经麻木了,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反手抱住怡宝,脉脉深情,尽在不言中。   怡贝听说怡宝这里因为暴风雨断电,立刻水陆兼程赶过来,无奈下雨天关节酸痛难耐,上楼的时候关节跟锈住了一样,倍受煎熬,只能一点点的往上爬。   等他终于爬到怡宝的门口,推开门,手电筒圆形光环中有两个纠缠在一起互相扒对方衣服的身影,宛如舞台上聚光灯下的火辣表演。   怡宝偏头看见怡贝,忙挥手叫他快走,于是怡贝微笑着慢慢关好房门,真的走了。   一直默默的走到楼下,怡贝才掏出电话打给马户:“你个蠢货,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宝宝会和别人搂在一起!”   “呃……”马户小心地说:“是花莲吧,她们在一起很久了。”   怡贝受到会心一击,只剩残血。   想起刚才怡宝还嫌弃地叫他快走,怡贝的血槽,终于空了。   那一天,城市上空隐约传来恶龙的咆哮声:“是谁偷走了我的宝宝~”   有谣言称正是因为恶龙痛失爱子才有暴雨临城。   第二天,云开雾散,明媚的阳光穿过大厅的正面落地窗直射到屋里,怡宝缩着脖子悄咪咪地摸下楼。   四周静悄悄的,怡宝轻抚心口,暗自庆幸:大概觉得无聊,已经走了吧。   “我在这里……”一个哀怨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怡宝惊恐地寻声望去,发现怡贝盘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包在一个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怡宝。   “哦科科……”怡宝干笑,“昨天晚上……”   怡贝抢着说:“昨天晚上我腿疼,没法上楼,只好在沙发上坐了一晚。”   怡宝感激地看向怡贝,昨天晚上她猛然间看到花莲趴在窗外,简直吓得魂飞魄散,直到把花莲拉到屋里,心里才安稳,一时又被花莲的疯狂震撼。   当时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着花莲被雨淋湿,要赶紧去洗个澡预防感冒,没想到她脱花莲衣服,花莲也脱她的衣服。   当时花莲身体冰冷,双手火热,怡宝被她紧抱着,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眼看着花莲就要发春,这时候怡贝又偏偏开门,要是花莲发现有人闯入,想起“非礼勿视”什么的,怡贝的小命堪忧啊。   所以怡宝立刻挥手叫怡贝出去,好在怡贝到底是亲哥,昨天配合,今天失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怡宝开心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身边,真是人生幸事,坐到怡贝身边关切地问:“哥哥腿还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好啊。”怡贝拉过怡宝的手塞到毯子里,放到腿上,不好意思地说:“这样按吧,我还是有点畏寒。”   怡宝也没多想,轻轻揉捏着怡贝的膝关节,心疼地说:“要不在家里按个升降梯吧?我也觉得爬楼梯很累的。”   怡贝感激的热泪盈盈,“宝宝真贴心。”   躲在毯子里给马户发短信,让他先别联系升降梯的厂家,既然怡宝想到,还是让她去做吧。   怡宝没看到怡贝的小动作,想着昨晚失而复得、春风一度,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花莲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怡宝面带荡漾的笑容,手还在怡贝的毯子下面来回动着。   突然很生气怎么破?   “你们在干什么呢!”花莲楼梯也不走了,直接从二楼栏杆上面翻了下来,蹦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实木茶几痛苦地吱嘎一声,顽强地停住了。   怡宝吓得心跳都快停了,怒道:“你干什么?要吓死我吗?”   花莲二话不说,直接拽着毯子用力一扯,险些把怡贝也掀到地上去,看到毯子下面怡贝穿着长裤,衣着完整,而怡宝的手在他的关节上,脸上才缓和一点。   “在按摩吗?”花莲立刻换了脸,笑嘻嘻的硬是坐到了怡宝和怡贝之间,嘲笑怡宝道:“你也没什么力气,还是我来吧。”   “我怎么就没力气了?”怡宝表示不服,还在生气,并不想让开,花莲直接坐到了她的腿上,挪揄道:“是谁昨天一直在说 ‘没力气了’、 ‘动不了了’?”   怡宝脸上一红,娇滴滴地瞪了花莲一眼,起身离开,自己挽尊:“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怡贝还是刚才被花莲掀倒的姿势斜倚在沙发上,恨恨地看着花莲和怡宝两人眉来眼去的,心说:你们这是当我死了吗?   仔细打量了一下花莲,花莲很明显没洗漱就蹦下来了,一头打着结的乱发,身上套着怡宝的睡衣,因为尺码不对,就跟一根变质之后要爆了的香肠一样。   眼睛发红,眼下发黑,尤其是那张嘴,红肿的厉害,就像叼着两根小香肠——怡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货色。   怡宝站在一旁问他们:“你们想吃什么啊?”   花莲听到吃眼睛一亮,“包子!”   怡宝略微尴尬了一下,说实话做包子挺麻烦的,而且需要时间,再考虑到花莲的食量,笑着说:“那还是定外卖吧。”   怡贝在一边笑的温柔,顺势躺在沙发上,“随便烤几片面包,煎个鸡蛋就好,几分熟的都行,我有点饿,不要花太多时间了。”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怡宝开心地答应,走向厨房,不忘叮嘱花莲:“贝贝身体不好,你手上小心点力气。”   第一局,怡贝1:0胜花莲。   怡宝走后,花莲立刻怒视怡贝,怡贝也分毫不让,两人的眼光如闪电般在空中交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哈。”怡贝一甩头,“我们认识二十来年了,我就爱吃她做的饭。”   “哼。”花莲不屑,“她后半辈子都是我的了,她爱吃什么我给她做。”   “我们血浓于水!”怡贝咬着牙说,“你算什么?那个动物园跑出来的?”   花莲也咬牙,她有点不太明白这句话,不太敢随便接,毕竟老家那里动物确实挺多的。   怡贝再胜一局。   怡贝傲然地一撩长发,追击,“不信,你问宝宝,你和我一起掉水里她会先救谁。”   花莲盯着怡贝,像要扑上去撕下来一块肉似的,想不问,心里又惦记,花莲心里可藏不得事,立刻大声对厨房那边喊道:“宝宝,我和这个家伙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怡宝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当然是先救贝贝了……”   “真的?”花莲倒吸一口凉气,心哇凉哇凉的。   怡宝还要解释,怡宝:“好像什么东西糊了。”   怡宝赶紧回厨房忙碌。   怡贝三局三胜,好不得意。   花莲嘴角抽了抽,一招锁喉,只手掐住了怡贝的脖子,“少和我耍花招,你的心思马户都说了。”   怡贝一惊:马户竟然敢背着他乱说话?   其实是怡贝手术那天,马户也不是跟花莲说的,当时秦寿拿冰袋敷头上的大包,马户在旁边笑话他。   秦寿郁闷地说:“怡宝真是个好姑娘,就是……”   拿眼睛瞥倚墙假寐的花莲,言外之意就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好的谁不想要。”马户嗤笑,拿下巴点点手术室的方向,“有人都惦记十来年了。”   “是吗?!”秦寿惊呼一声,并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不觉得他们……”马户拿食指指着脑袋转了转圈。   “我学医的嘛,德国骨科什么的很常见了。”秦寿淡然回答,又问道:“你家主子要死了,你怎么都出工不出力啊。”   “你懂什么,就是要花大钱来的才会珍惜,我们怡总早就料到了……”   后面的部分花莲没听到,因为假寐到最后竟然真睡着了,虽然听来只言片语,但还是记住了怡贝居心不轨。   所以再见面,花莲对怡贝的危险探测器一直开到了最高级别,虽然说不过,但打得过啊!   “你离她远点!”花莲恶狠狠地威胁,“你做手术用的钱是我出的,做手术用的肾是怡宝出的,你的命是我们救的,怎么好意思来搅合我们?”   “什么?!”怡贝震惊了,满脸恐慌,大脑进入断片,弹幕不断重复播放:肾是怡宝出的……肾是怡宝出的……   怡贝想:所以,现在怡宝身体的一部分在我的身体里吗?虽然一直想把我身体的一部分放到她的身体里,但是换过来也是可以的啊,突然感觉好幸福……   “喂,你在干什么?”怡宝从厨房出来,看到花莲正掐着怡贝的脖子,吓得差点摔了盘子。   “啊?”花莲忙笑道:“我在帮他按摩颈椎啊。”   说着像模像样地抓了几下怡贝的脖子,“喂,你舒服不舒服?”   “舒服……”怡贝陶醉地看向怡宝,眼睛里面都是粉红色的小爱心,“真是太~~~~~~舒服了~”      第42章 洗澡      空气中小爱心乱飘,可惜怡宝根本没看到,把盘子放到茶几上,笑着对怡贝说:“快趁热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然后飞快地拉着花莲逃回房间去洗漱。   花莲还不高兴,一边懒洋洋地走一边嘟囔,“干嘛还要洗澡?昨天晚上不是洗过了吗?”   “来嘛。”怡宝劝道,“多洗澡有益健康。”   “浪费水……”花莲还是拒绝,并机智地提出一个节约用水的建议:“要不然一起洗?”   “……好吧。”   于是二人愉快地手挽着手去洗澡。   “我还没说谢谢呢……”怡贝不满地嘀咕,盯着二人的背影,眼里都快喷火了,含恨拿起盘子,结果看到了盘子下面被细心挡住的脚印,这下更是胃口全无,有舍不得怡宝的爱心早餐,只好一口一口咽下去,跟吃蟑螂药似的。   怡宝用浴花搓出来满满的泡泡,先用泡泡把花莲的胸前挡住——不可以露点。   用上洗发水、护发素,怡宝用手指一点点把花莲的头发通开,拢在脑后,花莲趁机亲了一下怡宝的嘴唇,本想加深这个吻,奈何地形不熟,亲了一嘴的热水,险些被呛死。   小肚鸡肠的花莲想起刚才掉水里的那个问题,郁闷地问:“为什么我掉水里你都不来救我?”   怡宝噗嗤一笑,“你不是会游泳吗,怡贝他不会游泳的,身体又不好,当然要先救他了。”   “我身体也很差的!”花莲叫道,上下看看,结果发现身体蹦儿棒,最后伸出两只手,“你看,昨天爬墙都把手划坏了。”   “小心,伤口不要沾到水。”怡宝心疼地拉过花莲的手擦干,举高摆放到没水经过的地方。   怡宝把花莲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洗干净,用一块大毛巾把她包好,自己潦草冲了一下就急忙出来帮花莲吹干头发。   “嗯,用力一点,就是哪里……好舒服……”   等到把花莲的头发吹干、梳好,又按着着花莲的头皮按摩了一会儿,没想到花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按摩。   趁着花莲舒坦,怡宝劝道:“你以后让着点怡贝嘛,虽然看上去他是个大变态,但他真不是坏人,再说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你就算再不喜欢,多少也要看在我那颗肾的面子上让他几分,好不好?。”   花莲冷笑,心说还真被马户说着了,一时低头不语。   “你……你怎么了?”怡宝把手放到花莲肩膀上,小心地问。   “哎……”花莲未语先叹,哭不出来,索性用手把眼睛捂上,哽咽地说:“我知道你们在心里看不起我。”   “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怡宝急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吵架而已,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啊。”   “就算你瞧得起我,他也是瞧不起我的。”花莲抖着肩膀沉痛地说,声音惟妙惟肖,和邻居家哭诉恶婆婆的媳妇一样,“像我这样在婚礼上被丈夫抛弃了的人,丢尽了脸,是要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而且很难再嫁出去。大概以后只能嫁给一个瘸腿、眼瞎的,要么就是死了老婆,还有五、六个小孩的那种穷老头子。”   怡宝心疼的把花莲抱在怀里,“没事的,你就在我这里住好了,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贝贝也不会反对的。”   “好。”花莲窝在怡宝怀里低声说,“也只有你会收留我了。”   内心在感叹:要不卖点惨,还真干不过怡贝。   “说起来,木龙到底去哪里了呢?你都不去找找他吗?”   “谁知道呢?我怎么找得到一个不想见我的人?”   花莲觉得木龙一定是有他不得已的理由,这个理由强大到要他放弃曾经朝思暮想、现在唾手可得的百万家产。   两人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大变样,茶几已经换成了茶艺式的了,上面摆满了杯具,怡贝穿着身男款日式和服坐在石制绣墩上,双手持白色骨瓷茶杯,正在悠闲的品茶。   马户则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诶,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换了个茶几?”怡宝笑着走过去,摸摸茶几,诧异地问:“怎么不是实木的?”   “花岗岩的比较耐用嘛。”怡贝执起茶壶手一抖,干脆利索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怡宝,另一杯捧给花莲。   怡宝接过浅酌一口,赞道:“好茶!是明前茶吧?”   怡贝笑而不语,转头看向花莲,花莲一扬脖豪迈地干了,撇嘴道:“杯子有点小。”   自己伸手又倒了一杯。   怡贝微微一笑,对怡宝说:“这你就不懂了,这茶哪里会有很多?本就是极品的 ‘口唇茶’,要16岁花一样美貌的处女用口衔下来……”   花莲本来举杯欲喝,一听这话噗的一口全喷在怡贝的脸上,惊道:“你说什么?这里有别人的口水?!”   大魔王竟然被射了一脸,怡宝吓得完全呆住了,怡贝则处乱不惊,优雅地从兜里摸出一块真丝手帕慢慢擦掉脸上的水渍和茶叶渣,叹道:“何必这样对我呢,再怎么说你我也有共同爱的人啊。”   怡宝脸上一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喝茶。   “我不是故意的啊。”花莲慌乱地看向怡宝,“宝宝你听我解释,口水我只喝你的啊~”   于是怡宝又喷了花莲一身。   可惜花莲没手绢,怡宝拉着她上楼:“先换上我的衣服吧。”   怡贝眼中精光一闪,客气地建议:“总是穿你的衣服多不方便啊,要不然一起去逛街吧?”   怡宝觉得有理,外衣也就算了,内衣什么的尺码差太多,穿她的也是不合适。   “要出门逛街啊……”花莲沉思,并自己选了一套衣裤穿上,怡宝怕花莲尴尬,照着她的选法也选了一套自己穿上。   等她们下楼的时候,怡贝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了,白色文化衫、奶黄色休闲裤,黑色短发熨帖地趴在头上,看着倒像个大学生一样。   听到脚步声,怡贝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打算抛给怡宝一个媚眼,结果抬头一看,眼睛差点脱框。   “你,你这是什么穿法?”怡贝指着花莲,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花莲站在怡宝身后翻给他一个白眼。   怡宝打圆场,笑道:“我看着挺好的,比较休闲,你看我不也是这样穿的嘛。”   “休闲?”怡贝看看自己,再看看花莲,最后问怡宝:“你不觉得这穿法很奇怪吗?整体上不是很搭。”   怡宝上下打量了一下花莲,上身橘黄色保罗T恤,衣摆扎到裤子里,下面黑色宽松运动裤,裤腿扎在厚棉袜子里,脚上是一双黑色运动鞋。   “是有点不搭呢。”怡宝点头,伸手把花莲穿的保罗衫的衣领竖了起来,“这样就好多了。”   花莲照了照穿衣镜,回头亲了下怡宝,赞道:“宝宝真厉害,我也觉得这样洋气多了。”   还“洋气”……怡贝的内心满是鄙夷,他平时比较习惯说fashion(时尚)。   转念一想,这次一起逛街不就是为了拉开城乡之间差距吗,也许怡宝一时被蒙蔽,只要稍微相处下来,各种生活和见识上的不同,必然让她认识到找对象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这样想着,怡贝又高兴起来,收起鄙视的小眼神,给马户打眼色,几乎耳语道:“去,摸摸她的底……裤。”   裤那个字微不可闻。   马户可是见识过花莲的本事的,他还没秦寿重呢,听到这个要命的要求抖得如风中残叶,求道:“怡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去!”怡贝残忍地命令道。   花莲和怡宝黏糊糊地站在玄关等怡贝,马户硬着头皮过去,抖着手在花莲的屁股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这一下就如摸到了老虎屁股。   花莲背上的汗毛一竖,转身飞起一脚踹到马户的胸口,马户像只逗狗的飞碟一般旋转着飞了出去,乓的一声砸到了新买的花岗石茶几上,成为一个新的悲剧(杯具)。   花莲几步跳到马户的身前,抬脚踩住他的喉咙就要用力。   马户也是贪生怕死,急忙求饶:“不是我啊,都是怡总让我摸你……”   花莲小李飞刀一样的眼神刷刷地飞向怡贝。   连怡宝也生气起来,责备怡贝:“你这是干嘛?怎么让下属做这种猥琐的事情?”   “好冤啊!”怡贝冲着怡宝叫道:“我只是看到你们亲近,想叫人调查一下她的喜好好讨好她罢了。”   手上一按手机,里面是刚才对话的录音:去摸摸她的底。   怡宝冲着怡贝羞涩一笑,很开心他能这么快就接受了花莲,又怕花莲计较,忙把她拉走,嗔道:“怡贝最无聊了,咱们走。”   怡贝笑着对马户说:“这次明白了吧,自己脑子蠢,就不要老说什么 ‘怡总’长啊, ‘怡总’短的。”   马户狂点头,终于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怡贝了。   好在花莲下手有分寸,马户是横着飞出去的,虽然惊险,最后却只受了一些皮肉伤,继续跟在怡贝后面听差。   怡贝坑完马户心情愉快,兴高采烈地开着小跑带怡宝和花莲去商场购物。   花钱这个界面可是怡贝的主战场!   第43章 购物      怡贝有心给花莲难堪,进了商场直奔某大牌,扫了一眼从架子上摘下件裙子塞到怡宝怀里,“拿去试一下,相信我的品味,这衣服特别衬你的气质。”   怡宝也很欣赏那件衣服,拿着衣服直奔试衣间,穿好出来,果然艳惊四座,鹅黄色的短裙,简洁大方的裁剪,丝绸般柔顺的布料贴着怡宝的身体,把曲线勾勒的一览无余,胸前还点缀有可爱的蝴蝶结,弥补了怡宝胸小的缺点。   怡宝年纪轻,平时为了镇住公司里那帮老油条,衣服只穿制服,颜色只穿黑色,化妆那也是往老气里打扮,小麦色粉底,大姨妈红的唇膏,可年轻的姑娘哪个不爱美,如今和怡贝、花莲在一起,心性放开,对身上的裙子简直是爱不释手。   那边怡贝察言观色,滴的一下刷卡付账,笑着对怡宝说:“喜欢就穿着吧,有我在呢,我倒要看看哪个敢欺负你。”   一句话说到怡宝心里去,感激地看着怡贝,倒不止是为了一件衣服,是为了以后在这个险恶的社会里打拼,可以把背后留给信任的哥哥。   花莲在一边酸的牙都疼了,心说:怎么着,不给买衣服就是欺负她了?   有心想买一件更贵的压怡贝一头,随手拉过一件裙子看看标签,心算一下这一件不怎么起眼的衣服得卖多少头猪,又默默地把衣服放了回去。   倒不是买不起,花莲是真心觉得这衣服不值,不就是件衣服嘛,穿上不露不就可以了?   店里的服务员倒是没有给花莲脸色看,但花莲自己觉得不自在,悄悄的往外挪,趴到商场天井的围栏上往上看,结果一下子发现一家好店。   “快来,我看那家店一定不错。”花莲冲进店里拉着怡宝就走,一直把她拽到两层楼上的一家服装店门口。   也难为花莲眼尖,隔着两层楼都看见这家店在换季打折、清仓甩卖,所以折扣打的比较厉害,店门口的打折车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怡宝抬头看看店面,是家青春少女风的店,奇道:“你喜欢这个风格的衣服啊?”   “这你就不懂了。”花莲自信地说:“买东西就得找人多的地方,人多,必然是物廉价美(误)啊。”   “呃……好吧。”怡宝忽略前一个问题,为难地说:“可是这么多人,怎么挤进去啊。”   “怕什么?!”花莲一拍胸口,“我们那赶集的时候比这个凶残多了,看咱俩二人合力,所向披靡!”   说完,一弯腰钻到怡宝的□□用肩膀把她举了起来,吓得怡宝嗷嗷直叫,两条腿紧紧绞住花莲的脖子。   花莲抱着怡宝的大腿帮她稳住平衡。   “放松……放松……你快夹死我了。”   本来怡贝还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过来,想离远点假装不认识花莲,这样可以偷偷的看笑话,没想到离老远就听到花莲喊了这么一句,吓得飞奔过去,等跑近了看到怡宝和花莲的造型,再一次惊呆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你们竟然合体?!”   “怎么了?”花莲骄傲地抬起头,“我们这是珠联璧合。”   “……”怡贝无语地看着花莲,悄然后退,花莲给他的惊喜太多了,他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一下。   花莲还想回头问怡宝,“你说是不是?”   吓得怡宝揪住花莲的耳朵摆正她头的位置,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别乱动,我好怕掉下去。”   “没事……”花莲也偏头小声对怡宝说:“我抱着你的大腿呢。”   怡宝脸上一红,低声说:“你别乱摸。”   “没有乱摸……”花莲说着说着忘了小声,大声说:“诶,这里有根线头!”   说着用力一拨,疼得怡宝浑身一抽,差点用腿勒死花莲,好在花莲反应神速,及时用手掰住了怡宝的大腿,才幸免遇难。   等怡宝不抽了,花莲举起那根“线头”看看,恍然道:“哦,是跟头发——怎么是弯的?”   两米外就有几十人,怡宝说又不好意思说,气得用力拍花莲的脑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骂道:“你听这声音,里面是空的吧?”   花莲呵呵笑着,晃着脑袋来回躲,怡宝打了两下就红着脸住了手,然而花莲还是语出惊人,“怎么有点湿?”   伸手摸了摸怡宝的内裤(屁股),体贴地问道:“你是不是尿裤子了?要去厕所吗?”   怡宝的脸红的发紫,一只手用力捂住花莲的嘴,怕功力不够,另一只手也加了上去,飞快地道:“求你别说了,快想办法挤进去吧。”   “我到底为什么要给宝宝买件裙子啊!”远处听墙角的怡贝深深的自责并揪住自己的头发乱扯,结果揪掉了假发,气得他把假发用力摔到地上。   说起来,女人们对打折商品的狂热已经到了两耳不闻身边事的地步了,怡宝和花莲在后面闹出这些动静,那些翻找打折衣物的女人们照样你推我挤、吵吵嚷嚷,根本没有分心旁顾的意思。   “嗯、嗯。”花莲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要说话,怡宝只好把手移开,花莲皱眉说道:“看样子这帮女人是不打算让开了,我一个人也就算了,怕挤坏了你——本来胸就平。”   怡宝泪目:其实并不需要解释的。   “没办法了。”花莲大声说:“干脆你站到我的肩膀上吧!”   说完花莲抓着怡宝的大腿向上托举。   “……会死的啊!”怡宝吓得双手乱挥,慌乱中抓到了一块牌子维持平衡,结果把牌子抓了下来,牌子上面写着“特价一折,仅此一小时”。   二人杂技演员般的造型,加上怡宝拿着牌子这么一挥,更多的女人涌了过来,简直要把站着不动的花莲、怡宝推到楼下去。   汹涌的人潮中,花莲越挫越勇,大声鼓励怡宝:“快站上来,给自己一点信心,你行滴!”   怡宝用牌子勒住花莲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   “太危险了。”怡贝实在看不下去,叫马户过去处理一下。   马户反而后退几步,找个人少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很快那家店的店员门奋勇向前,分开人群,扯掉打折的广告并推走了打折物品车。   看到人群四散,花莲心中很是失落,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是来不及了。”   怡宝抱着她的脑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要下来吗?”花莲问。   怡宝如遇大赦,飞快从花莲的肩膀滑了下去,结果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亏被花莲及时拉住,把她的小手整个握在手心,嘲笑道:“这就不行了?要是我转过来抱着你……”   怡宝又羞又气,食指不住地抠挠花莲的手心,痒的花莲抱住怡宝的胳膊,凑过去贱兮兮地说道:“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的试衣间非常漂亮……”   “傻瓜……”怡宝嗤笑,“别闹了,贝贝还在那边等着呢。”   花莲不满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发现怡贝似乎在不远处打电话,听不到说的什么,看口型似乎在叫“妈妈”。   “好的,妈妈,早点回家吧,我们都很想你呢,正好帮宝宝把把关。”怡贝说完挂了电话,抬头冲花莲灿烂一下,这种层面的战斗实在不是他所擅长,所以他只好——喊妈妈回家。   花莲回以得意的微笑,拉着怡贝的手看着怡贝慢慢走近。   “进来吧。”怡贝一指店面,“我已经让她们把所有打折衣服都打包了。”   “不需要那么多吧……”怡宝有点迟疑。   “喜欢就多买点嘛。”怡贝宠溺地对怡宝说:“没关系的,哥哥我有钱。”   下车的时候怡贝特意看了,花莲根本就没拿包,裤篼里面也偏平,根本没有像钱或钱包之类的东西,就连手机,都是塞到了怡宝的包里,所以这时候故意说这话激她,看她怎么办。   果然花莲脸色哀戚,悲愤地对怡宝说:“你看,他就是瞧不起我,觉得我被人甩了,买衣服的钱都没有。”   怡宝赶忙哄道:“你别乱想,他明明是跟我说话呢。”   怡贝耸耸肩,两手一摊,绅士地做了个无奈的肢体语言。   怡宝顺手把手里的牌子放到怡贝的双手上,怡贝微笑着,意有所指地把牌子的箭头指向花莲。   花莲哼了一声,拉着怡宝直走进店面里的收银台,脱下了右脚的运动鞋放到柜台上。   怡贝惊呼:“这货不是想把鞋押到这里吧?”   马户也惊呼:“还是穿过的!”   没想到花莲从鞋垫下面抠出一张□□交给收银员,收银员再店主杀猪般的目光下面色复杂地接过。   “啧啧。”怡贝叹服:“这是一笔有味道的交易。”   因为怡贝要把所有打折的衣服都买下来,所以店主连忙从其他店家调货,并技术性调整了店里原价的产品,凑了足足有一卡车的衣服,统统卖给了花莲,真正做到了清仓大甩卖!   第44章 餐饮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亲,看到这里的都是我的小天使~ 因为在红字收藏还啪啪往下掉 我的心都碎了,早上到现在都没码字,深深的怀疑人生 还好有个小天使出现~ 这文,本来就是随便写写,但是,写着写着,人物有了自己的灵魂,她们让我给她们一个快乐的人生~ 她们快不快乐我不知道,但是 我写的时候真的很快乐,特别到后面,终于体会到写文就是一种倾诉,渴望得到知音~ 再次感谢小天使, 是你们 给我勇气,让我继续~   成捆包好的衣服堆在地中间,双人床垫竖起来那么高,那么宽,那么长,店员客气地问花莲要不要送货服务。   “不要98888,不要9888,只要988,这些衣服到您家!”店员满脸堆笑,努力再赚一笔,热情得就像个骗子。   花莲沉思一下,摇头拒绝,“太贵了。”   弯腰把捆包裹的带子背到肩上,一挺腰,竟然真的把那个巨大的包裹背起来了!   她背起来了!她背起来了!她背起来了!!!   现场的人们都惊呆了,集体眼睁睁地看着花莲蚂蚁背大象一样背着包裹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并成功地卡在了门口。   怡宝趁机从钱包里抽出十张百元大钞塞给店员,小声叮嘱道:“送货上门,你们就说买的多,店主赠送的特别服务,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看到还有钱赚,店员立刻把掉到胸口的下巴托回原位,开心地去解救花莲。   “真的是赠送的?”出店门前花莲还在追问,“真的不要钱?”   “真的,真的。”店员直抹汗,笑的脸都快抽了。   “走了。”怡宝拉着花莲的手扯了一下,“刚才出了一身汗,我要回去洗澡。”   “又洗澡?”花莲不可置信地看着怡宝,尾音调向上。   “……然后再睡个午觉。”怡宝疲倦地揉揉额角,“逛街什么的最累人了。”   “睡觉……”花莲眼睛一眯,立刻乖乖地跟着怡宝走了。   怡贝在后面双手用力地揪头发,恨道:“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啊!”   马户心疼地劝道:“怡总,别揪了,这是真头发。”   怡贝不听,继续用力揪、揪、揪。   马户都快哭了,“怡总,再揪就真的秃了啊,秃了以后不好约到炮了啊。”   怡贝又揪着使劲来回晃了晃脑袋才松手,骂道:“别废话,那个蠢货到底被谁甩了?”   马户飞快地用手耙好他脑袋上被怡贝□□过的头发,汇报道:“她的未婚夫在婚礼上跟别人搞上了,从此再没出现。”   “谁那么不长眼,敢抢她的未婚夫?”怡贝暴跳如雷,要不是她的未婚夫跑了,她也不至于赖在家里不走,她要不是全天候的赖在家里,他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您老啊。”马户同情地看着怡贝,“她的未婚夫就是木龙。”   “……”怡贝冷静下来,看死人一般看着马户。   马户打个哆嗦,心说您在婚礼上玩那么大,直接在所有宾客的见证下带走了新郎,别是根本就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吧。   像看到马户的疑问一样,怡贝诚实地点点头,但并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让木龙送怡宝和花莲回家,他则回自己家把木龙揍了一顿。   s和m果然是一体两面,啪啪啪完木龙,怡贝心情愉快,马不停蹄地又跑去怡宝那里找机会让她认清花莲的真面目。   怡宝正要出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她迟疑地看着怡贝和花莲,深怕他俩把房子拆了。   花莲也不高兴怡宝离开,窝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那么拼命干嘛,赚了钱不也是吃饭睡觉这点事嘛。”   她把坚硬且没靠背的秀墩都堆到一边,拉过客卧的沙发对着电视摆好,并瘫在上面。   “快去快去。”怡贝则催促着怡宝,“女人就是要有工作、有经济收入才能有社会地位。”   怡宝点头同意,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那你们可要乖乖的啊。”   “当然了!”怡贝伸手搂住花莲的肩膀,一想到让她丢脸的未婚夫就在自己的身下求饶,脸上不由自主地带出真诚的笑容,对怡宝笑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嘛,你的就是我的了,我肯定对她好好的。”   怡宝抬腕看看手表,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来不及多说,匆忙离开。   花莲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怡贝的手,丢到一边,嗤笑道:“宝宝的就是宝宝的,跟你没关系。”   “都是一家人,分那么细干什么。”怡贝微微笑着,说实话,怡贝认真笑起来有春风扑面的感觉,不美不魅,但会让人觉得亲切并值得信赖。   但花莲怀疑地看着怡贝,野兽中长大的她有一种执拗的认知,那就是伤害过她的人或兽永远不值得信任。   怡贝也不解释,挥手让马户打开电视,并开始连续播放韩剧,很快花莲就沉浸到剧情当中,时哭时笑,状如疯癫。   怡贝也在她身边陪着或哭或笑,一个下午过去,两人竟然如多年的好友一般,一起刷了部长剧。   期间怡宝打过电话回来问询,知道他们在安安稳稳地看韩剧也就放心了。   等到刷完剧,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花莲这才发现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知道有家很有名的法国餐馆。”怡贝自告奋勇,“法国餐馆诶,非常有名,非常好吃,今天我请你和宝宝。”   花莲琢磨了一下,又打电话给怡宝确认一下,也就同意了,想到要吃“外国”餐,还有点小兴奋。   有名的法国餐馆在城郊,一路上怡贝详细地介绍了法国餐的特点,“非常好吃,用料讲究新鲜,配色讲究鲜艳,而且,优雅,饭桌旁边专门配个乐器表演的!”   花莲听了心情非常激动,脑补出一大桌子炖肘子、白斩鸡什么的,旁边再大声地放着小曲儿,咦,这和老家吃酒席差不多嘛。   经过漫长的堵车、漫长的排队停车、漫长的店外排号,怡贝和花莲终于坐到了餐桌旁,此时的花莲眼睛已经冒出了饿狼般的绿光,可以吃得下一头牛……这个太夸张了,半头猪应该是没问题的。   深红色的香樟木桌子上摆着折叠整齐的洁白餐巾,水晶花瓶里插满娇艳、新鲜的红玫瑰,然而花莲根本没心思欣赏,左顾右盼到处找菜单,甚至连桌子底下都看了。   怡贝冲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打了个响指,立刻有穿燕尾服的侍者捧着菜单过来,分别递给花莲和怡贝。   花莲满怀希望地打开,然而发现餐单上印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菜单是法文的。   怡贝认真地看着菜单,实际上是在等着看花莲的笑话。   这个时候,花莲有点觉察出她这是上了怡贝的套了,但她有她的办法,用手招过侍者,比划了一下一整页的餐单。   侍者惊讶地看着花莲,用法语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这么多。   因为西餐是按上餐顺序的品种列表的,一个项目下面再细分几种,比如第一大项是汤,这项下面就是各种汤。   花莲听不懂,但猜到侍者是在问她是不是要的太多,她用力点头认可,侍者又问了几句,可花莲不耐烦地把菜单还给他,她就不信了,这么些菜还吃不饱!   怡贝热情地问花莲:“要不要再来点别的?”   花莲摇头,不耐烦地用十指轮番敲着桌子。   怡贝微笑地收回目光,和侍者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才把菜单还给他,并塞给他一张票子当小费。   侍者满意地转身离开。   “我要他快点上菜来。”怡贝面对花莲怀疑的目光解释道,笑着说:“我还特意帮你点了这家店的特色菜呢,保证你吃过忘不了。”   怡贝笑的太真诚,花莲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过虑了,直到侍者在她面前摆上了四大盘子的菜。   是真正的“菜”!   “什么意思?!”花莲怒道:“你们这么大的一家店,就给我吃凉拌生菜?”   怡贝在对面优雅地笑道:“明明是你自己点的嘛,这叫沙拉,西餐里很常见的。”   花莲咬咬牙,明明就是拌凉菜,早知道这样先说自己喜欢酸甜口的好了。   “没关系的了。”怡贝把沙拉往自己这边拉,“不喜欢叫他们撤掉好了,反正我请客,再说我已经给你点别的了。”   “不行!”花莲固执地把盘子拉了回来,“钱都花了,不能浪费。”   怡贝这可真是对症下药,让人明知道是套也甘心往里跳。   节俭的花莲双手用叉,一口气吃掉了四大盘沙拉,生菜嚼在嘴里咔嚓咔嚓这个脆啊,花莲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匹马或者一头驴等某些食草动物。   终于把全部沙拉吃掉,花莲的脸跟生菜一样绿油油的,因为饥饿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为敌。   好在这个时候怡宝赶了过来,连声为自己迟到道歉。   怡贝站起来帮怡宝拉开椅子,还笑着亲了亲怡宝的双颊。   “你们在干嘛?!”花莲嗖的站起来,险些把沉重的实木椅子带翻。   怡宝笑着拉着她坐下,“这么紧张干嘛,吃法国餐嘛,就得照着法国礼仪来,我们刚才那样是法国的见面礼啊。”   并悄悄示意花莲看别人,果然见面之后是要这样亲一下脸的,但只是轻轻的礼貌碰触。   “我也要。”花莲扑上去在怡宝脸颊两边用力蹭了下,把怡宝的粉底都蹭花了。   “讨厌~”怡宝轻轻捶了一下花莲的胸口,拉她去补妆,怡贝郁闷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后悔为了耍帅没穿女装。   就餐的顾客也纷纷对花莲致以崇拜的注目礼,宛如在智能机遍地的现代社会看到了某人掏出了传呼机,传呼机不光收到了信息,还响起了《月亮之上》的动人音乐。   第45章 正餐   花莲随便洗了把脸,低着头,静静地等着脸上的水珠自然风干。   怡宝把脸上的粉底彻洗干净,拿出张面巾纸擦完脸,接着抬起花莲下巴帮她擦脸,体贴地问道:“你怎么看着不开心啊。”   花莲避开怡宝探寻的目光,“和我一起出门有没有觉得丢人?”   “有。”怡宝正色说,“时刻都觉得很丢人啊。”   花莲心底一颤,自卑如藤蔓,瞬间把她包裹其中,羞愧地低下了头。   眼看着花莲的嘴唇绷紧,心里的不快路人皆知,怡宝噗嗤一笑,柔声道:“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所以一起出门就会觉得自己好丢人啊。”   “啊?”花莲惊讶地抬起头,“你是说……”   “很多问题,照照镜子就会知道答案。”怡宝把花莲的脸扳向镜子,赞叹道:“你看,这皮肤,没有任何人工痕迹,就能这么Q弹,这胸,没有一点硅胶,就可以这么坚挺。”   又拉起花莲的手,“这手,没有任何电动装置就可以这么有力。”   怡宝用力握了握花莲的手指,笑道:“我哪里都比不上你,自然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可是别人看我的眼神总跟看金刚哪吒一样。”花莲沮丧地说,第一次感觉到别人异样目光带来的压力。   “那是她们自愧不如。”怡宝肯定地说,“她们那样的,你一个能打十个!”   花莲的脸红了起来,这可真难得,怡宝以为花莲脸部皮肤根本没有毛细血管,所以完全不可能有脸红这种事情发生。   “好可爱。”怡宝举起花莲的手机凑过去拍了张自拍,照片里的花莲少有的羞涩,依偎在怡宝的身边,像个依恋的孩子,怡宝微侧头看着她,满眼都是纵容。   怡贝手机叮的一声,跳出来这张合影,隔着手机屏幕怡贝都嗅到了澎湃的爱情荷尔蒙的味道,气得咬牙切齿,可他还能做什么呢,只能违心地点了个赞。   花莲和怡宝再出来的时候,花莲是仰着头走在前面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怡贝看着那微笑,深深地觉得辣眼睛。   可能心境不同,再次与别人的目光相视,果然觉得别人眼睛里嫉妒居多。   别人眼中当然是嫉妒了,能和怡氏兄妹走在一起,就等于和行走的印钞机走在一起,印的还是美金,对花莲能不羡慕嫉妒恨嘛。   总之,花莲的心情很是愉快,特别是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个不锈钢的大盖碗,忍不住激动地问:“终于上肉菜了吗?”   怡贝微笑着点头,“是 ‘牛’肉,当然算是肉菜了,肯定能让你大吃一惊!”   花莲满心期待地揭开海碗大的锅盖,发现一个硕大的白色平底盘子,盘子旁边点缀着一朵娇艳的紫色兰花和一片新鲜翠绿的叶子,衬托出盘子中间菜品的名贵不凡。   “鼻涕虫?”花莲果然大吃一惊,气得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叫道:“而且就一个,你说请我吃饭就吃这个玩意儿,这就是你说的肉菜?!”   怡宝把她按到座位上,安抚道:“这是蜗牛,法国特色菜,别的地方很难吃到的。”   说着,笔直地坐到餐椅上,由侍者帮忙打开锅盖,优雅地拿起钳子和双齿叉,打算给花莲示范一下如何正确地打开蜗牛壳。   怡贝已经熟练地处理好他的蜗牛,直接把盘子和怡宝的盘子调换了一下,笑着说:“怎么能让淑女做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怡宝感激地对怡贝一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花莲撇撇嘴,心说我怕这个?田螺我吃的多了,什么蜗牛,不就是螺纹竖着长的田螺嘛。   花莲有力气,也有技巧,手拿勺子抡起,用勺子前端的侧面直接砸在蜗牛壳上,顿时把壳砸得粉碎,碎片全部嵌到了蜗牛身体里,加上黄油充分地润滑,硬壳的渣渣和蜗牛肉均匀地混合到一起,神仙都分不开。   花莲沮丧地握紧勺子,招呼旁边守候的侍者,指着蜗牛说:“这样的蜗牛,再给我来二十个。”   侍者非常有礼貌地对花莲九十度深鞠躬,用流利的法语解释半天,可惜花莲一句没听懂。   怡宝刚要开口,花莲已经怒了,手猛地一拍,把勺子竖着插到实木桌子中,喝道:“说人话!”   侍者立刻瑟瑟发抖,用非常正宗的东北普通话答道:“大姐,这蜗牛贼老贵了,店里所有的蜗牛加一起也没20个啊。”   “就这玩意儿还贵?”花莲不信,她老家这种虫子满林子都有,算是害虫那个梯队的。   “不骗大姐,真的,这一盘六千八。”侍者从兜里摸出张A4纸来递给花莲,上面是手写的中文菜单,侍者诚恳地说:“大姐您要是来砸场子直接找老板吧,别难为我,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怡宝用餐巾掩口,笑得都快把餐巾塞嘴里了,怡贝假装委屈地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   花莲还在不依不饶地要侍者给做香辣田螺,啊不,香辣蜗牛,闹到侍者叫店里经理出面解围。   经理带着四个彪形大汉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一眼看到怡贝,吓得差点跪下,眼看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鬓角滚落出来。   “怡……怡总……”经理深鞠躬,腰弯得都快要碰到鞋了。   怡贝用力把餐巾摔到他的脸上,骂道:“什么破店?吃个香辣蜗牛都没有,让我在女人面前没面子,要不你去死一死算了!”   “有!”经理点头如捣蒜,“别说香辣蜗牛,香辣全牛都有!还请怡总手下留情。”   “快去吧,钱不是问题,我请客,管饱!”怡贝咆哮,重点说了“饱”字。   四个彪形大汉扶着腿软的经理退了出去,不到十五分钟,四人抬着一大锅香辣小蜗牛过来,摆在桌子中间。   那锅比桌子还大点。   桌子加上锅的高度,怡贝吃起来正好,花莲、怡宝就有点看不着了,经理也是人精,索性让人把整锅爆炒蜗牛倒在桌子上,并附赠牙签三盒。   三个人围着桌子,生生把法国餐吃成川菜。   怡宝笑够了,揉揉肚子,吃了几个蜗牛也就放下了,怡贝又叫了两份法国鹅肝过来,和怡宝一起吃着鹅肝,喝着拉菲,一起围观花莲狂吃辣子蜗牛。   虽然花莲的喜好与普通顾客有些不同,但店里仍给她以其他顾客的同等待遇,正餐开始之后,一个拿着小提琴的燕尾服男子走了过来,用普通话请花莲点奏。   花莲抹抹嘴上辣椒,看着小提琴觉得挺新鲜的,就让琴师随便来首先听听。   琴师点点头,站在花莲身边拉了一首中国风的《梁祝》。   音乐都是互通的,虽然不懂音律,可花莲还是感受到悠扬琴声中凄美的感情倾诉,渐渐忘了吃,眼泪也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怡宝侧身给花莲拭泪,“是被辣到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曲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掉眼泪了。”花莲抹了下眼睛,结果把辣椒擦到眼睛里,哭的更厉害了。   怡宝心疼地帮花莲擦眼睛,嗔了怡贝一眼。   怡贝扭头避过,让琴师拉首《爱情买卖》。   琴师面色不变地换了曲子,果然欢快的曲调一扫花莲忧郁的情绪,并且胃口大增。   借着乐声掩护,怡贝轻声问怡宝:“很有趣啊?”   怡宝含笑点头,“看着她就想笑,就算被气得要死,心里想着见面就弄死她,可真见面了就会笑得停不下来。”   “哼。”怡贝低声哼笑,“人生就像博弈,棋局瞬息万变,一步走错,就会步步错,直至万劫不复。”   “是的。”怡宝笑着看向怡贝,“她就是棋局里的苹果,和我的世界格格不入,我的世界却因她而大不同。”   花莲百忙之中发现怡宝和怡贝眉来眼去笑嘻嘻的,不满地问:“喂,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好可爱。”怡宝笑容不变地看向花莲,“看你吃东西就觉得好满足,不吃也会饱。”   怡贝也佩服地点头,冲花莲伸出大拇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整桌的树椒爆炒小蜗牛。   花莲很有些得意,不由自主地又多吃了点。   晚上花莲因为吃辣椒太多而一泻千里,又因为擦屁股的时候沾了辣椒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菊花而酸爽异常,自觉丢人,悄悄地躲在被子里吭哧吭哧地忍着疼。   好在怡宝因为有些文件需要紧急处理,整晚都在书房忙碌,没看到她的糗样。   其实怡宝是躲在书房里偷着和怡贝联机打农药。   “以后不要捉弄花花了,她还是个孩子。”怡宝在游戏里给怡贝发信息。   怡贝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那你怎么不拦着。”   “我们想要长久好下去,她总要走进我的世界。”   怡贝看完信息心里咯噔一下,分成两半:这意思是要天长地久怎么的?难过得游戏都打不下去了,又去啪啪啪地打了木龙一顿。   花莲难受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一条好汉,不,一条好女汉子,不满地对怡宝说:“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   “别生气了,人生在世总要赚钱的嘛,没钱你能在法国餐厅听《爱情买卖》吗?”怡宝劝道,并承诺带花莲去真正火爆、真正好吃、真正满满的都是肉的西餐店大吃一顿,花莲这才转怒为喜。   第46章 补餐   听说怡宝要带花莲出去吃东西,怡贝闻风而动,怡宝她们还没出门,怡贝就已经赶到客厅等着了,并且穿着低胸齐逼超短裙。   花莲吓得都不敢看他,曾三次想把床单丢到他身上。   “男人嘛,露点儿有什么的。”怡贝大咧咧地说,作势欲脱上衣,“要不我干脆脱光了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大咪咪了。”   怡贝的皮肤向来保养得当,家里最多的化妆品就是防晒霜,出门之前擦全身,衣服一撩露出白花花的细嫩肚皮,吓得花莲直捂怡宝眼睛。   怡宝也有些纳闷,不知道为什么怡贝的穿衣风格突然变得这么低俗起来,最后还是马户解的围。   “怡总。”马户低声劝道:“您背后有疤,还没长好呢。”   “对哦……”怡贝这才想起来他刚做完换肾手术不久,腰后面的疤又长又丑,露出来影响美观。   怡贝终于换了件长袖衣服,但仍坚持穿短裙。   “我就剩最后这点优势了,这你们也要剥夺吗?”怡贝含着眼泪抚摸自己修长的大白腿。   其他人只好保持沉默,一路上任由怡贝吸引着众人的眼球,他走到哪儿,众人的目光就跟到哪儿,尤其在KFC这种人潮汹涌的地方,简直就是人形倾慕目光收集器。   是的,怡宝带花莲去了一家特大的KFC,正宗的西餐、火爆、都是肉!   花莲一下子就爱上了那里,抱着全家桶吃得不亦乐乎,猫一样灵活的舌头把每根手指都舔得干干净净。   “太好吃了!”花莲感激地用油乎乎的嘴狠亲了怡宝一口,怡宝微笑着接受,等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脸。   怡贝回头看了眼,洗手的地方人很多,怡宝耐心地等在队伍后面,但往前挤的人太多,所以她总是离洗手的水池有点距离。   怡贝伸了个懒腰,一抬脚,踩到自己的椅子上,搂着自己的膝盖,惬意地吃薯条,假装不经意地露出了底裤,顿时,歘歘过来的目光里带上了点意味深长。   花莲吃了半天也有点累了,看到怡贝放松自在的样子,有样学样,也把右脚踩到了椅子上,这姿势在她来的那个屯子挺常见的,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在她穿的是裤子,只隐约露出点骆驼趾的轮廓。   这样一来,大家看他们两人的目光都有了深意。   一个瘦得跟鱼刺一样的矮个男人走进肯德基,目光正对着怡贝的底裤,顿时眼睛里就冒出了精光,大踏步地直奔着怡贝过来,怡贝用眼睛余光看到,优雅地起身走向(男)厕所,恰好留给鱼刺男一个紧闭的厕所门。   鱼刺男恼怒地踢了脚厕所门,转身走向花莲,打量了一番,勉强满意,虽然土了点,但胸大啊,张嘴问道:“小背多少钱?”   “小贝多少钱?”花莲抬头看看他,嘴里塞满了炸鸡腿,含糊答道:“怎么也得二百多(万)以上吧。”   刚花二百多万救回来的。   鱼刺男觉得这个价钱虽然略贵,但花莲脸嫩胸大,也算值得,掏出二百块攥在手里给花莲看了下,嬉皮笑脸地说:“跟我走吧,帮我个忙。”   花莲也没多想,助人为乐是她快乐的源泉,于是放下全家桶让马户看着,拍拍手上的渣,站起身跟在鱼刺男的身后走出KFC。   没想到鱼刺男出了KFC脚步飞快,越走四周越偏僻,渐渐走到了一处老旧住宅区内,就连水泥地面都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花莲心生疑惑,站住脚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鱼刺男见她不走,也站住转身,色眯眯地去摸花莲的脸,“你说什么忙?要是把我弄高兴了,我说不定就干脆来他个大背。”   “大背?”花莲困惑地重复,完全听不懂鱼刺男说的是什么。   看花莲傻傻的,鱼刺男的手半路改摸向她的胸口,便宜嘛,能多占点就多占点,反正还没给钱呢。   花莲被吓了一跳,头一次见到这种不怕死的人,往后一跳躲开,严肃地说:“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手放规矩点。”   有路人好奇地看了过来,鱼刺男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   “emmmmmm……”花莲彻底困惑了,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木龙,两口子的话是从哪里说起的呢?   “贱人。”鱼刺男一巴掌打过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拿了我的钱还不让我碰……”   话没说完,就被花莲抓住手腕一抡,狠狠地pia~在了地上,鱼刺顿时变成了鱼干。   “骂谁呢?”花莲一脚踹到鱼干男的屁股上,大概是隔着屁股把蛋蛋、火腿肠什么的踩扁了,鱼干男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哭着喊“救命”。   一位围观的老太太很热心地想上来劝架,花莲眼睛一瞪,“没见过两口子打架啊?他拿了我的钱,还不让我碰?!”   花莲的自学能力就是强,一会儿功夫就把鱼干男的话学得有模有样,原句奉回。   “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钱了?”鱼干男叫道:“我手里的钱是我的,你还没给我做小背呢!”   花莲这才明白此“小背”非“怡贝”,大概不是什么好话,也不答话,揪住鱼干男的脖领拎起来,一顿大耳刮子来回轮,噼里啪啦的跟不要钱一样,打完松手,鱼干男都蒙圈了,自己在原地又转三圈。   此时无知的吃瓜群众已经把花莲和鱼干男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举起手机直播朋友圈,有的标题是“夫妻因钱财纠纷,马路上大打出手”,有的是“价钱没谈拢,嫖客反被干”。   鱼干男好容易站稳了,晃晃脑袋,看到一堆的手机围着自己,吓得赶紧捂住脸,想要钻出人群跑路。   他直接跑了这事也就完了,花莲也不是没完没了的人,坏就坏在他嘴太贱,溜走之前还回头骂了一句:“臭*子,一个卖*的,等我找我哥们来*死你。”   花莲可是村里来的,要是骂她不遵纪守法、不五讲四美三热爱、没有公德心,她可能听不懂,这事也就算了,骂她脏话她还能不懂?伸腿一绊,鱼干男立刻直挺挺地趴到了地上,花莲二话不说,上去照着后脑勺一顿踹。   花莲打人用惯了套路,忽略了一件事,农村地面都是土的,顶多把对方脑袋踩到土里,城市里那可是钢筋混凝土,最次也是沥青柏油路,眼看着鱼干男的脑袋就要扁扁了,银鱼干变“偏口”,路人们已经吓得只顾着直播了。   “住手!”怡宝突然现身,伸手抱住了花莲的腰。   “呸!”花莲往鱼干男的身上用力吐了一口吐沫,伸手扯开怡宝的手,叫道:“你放手,他竟然敢骂我,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够了!”花莲暴喝,闪身拦在花莲和鱼干男之间,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花莲的脸上,喝道:“骂你就要教训,那我打你,你是不是要打死我啊?”   花莲平时软绵绵的,什么事都随着花莲的心意,从没见她如何生气、如何发脾气,一下子暴怒,吓得花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围观群众的直播标题顿时一边倒,纷纷改成“马路上小三大打原配,渣男冷眼旁观”。   怡宝见花莲不吭声了,回头看看泡在血泊中的鱼干男,也掏出手机,对着围观群众说:“我看这人也活不成了,你们看出了这么大事儿,哪位帮帮忙做个人证,跟我去派出所跟警察说明一下情况。”   话音刚落,群众们立刻做鸟兽散,顿时消失的踪影不见,现场只剩下红色二手高跟鞋一只。   “切。”怡宝不屑地说:“看热闹不嫌事大,真要出力跑的比贼都快。”   “真死了?”花莲这才有点后怕,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鱼干男有点害怕,上次把人打伤,可是欠下不少高利贷,要不是后来怡宝从中周旋,大概现在已经买了十来份意外保险“被”自杀了。   怡宝瞪了花莲一眼,嗤笑道:“知道怕了吗?”   走过去摸了摸鱼干男的颈动脉,稍微放下心,打了个电话叫秦寿过来。   又翻出鱼干男的手机,拉过他的手指打开指纹锁,群发一条短信:脑瘤待手术,要捐款的迅速联系我。   看来鱼干男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半天才有一条信息回复,还是来自“狗厂长”的辞退信:旷工超过六小时,辞退。   怡宝冷笑一声,把手机放到了鱼干男的手边,也许等她们离开之后,会有哪个“幸运”的人捡到。   等秦寿来的时间里,怡宝问清楚了事情的发生经过,不过花莲自己也说不大清楚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骂我!”花莲气愤的说:“我好心帮他忙,他还骂我,这种人难道不应该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吗?当好人好欺负吗?”   “帮忙?”怡宝皱紧眉头,“他一个大男人,找你一个不认不识的女孩子帮什么忙?”   “不准你歧视女人,女人怎么就不能帮人忙了……”   这几天花莲没少刷女权方面的微博。   “废话少说。”怡宝打断花莲,总裁的霸气光芒四射,险些闪瞎花莲的眼,“我在问你话。”   花莲瘪瘪嘴低下头,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鱼干男到底要她帮什么忙,嘀咕道:“他就问小背多少钱什么的,没说要我帮什么忙啊,真是莫名其妙,肯定是个精神病。”   怡宝商场上混成精的,吃喝淫乐,什么没见过,花莲一说,她就猜到了前因后果,看着郁闷的花莲哭笑不得。   活该这个男人倒霉,他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能把花莲当成出来卖的。   大概是看着比较好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背、小背是专业术词,不懂百度,因为法律法规,不能在这里解释。再次强调,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走,(美)人在江湖漂,要时刻警醒。)   第47章 挑衅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噪音从空中靠了过来,花莲闻声抬头,发现一架直升飞机慢慢停在了她们的头顶。   “吼~”花莲震惊了,“这是在拍电影吗?”   怡宝捂着耳朵勉强忍耐,很快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从飞机中顺着绳子飞落下来,远远看着犹如天外飞仙手捧仙桃,等人影到了近前,才看出来是秦寿身穿白服、手拿着急救箱。   等到秦寿快到地面的时候,飞机卷起的气流掀起他的白服衣摆,露出一双黑乎乎的毛腿——这货的白服里面竟然没穿衣服。   好在花莲一直在看着新奇的直升机,要不然秦寿能不能安全着陆还是个问题。   秦寿落地后没有和怡宝寒暄,立刻飞奔到鱼干男的身边,先用听诊器仔细听了他的心肺,然后站起身,遗憾地摇头叹息。   秦寿落地后,直升机拉到到高空,抬头看的时候比较艰难,花莲累了之后低头一看,正好看到秦寿“已经尽力了”的表情,吓得魂飞魄散,大声问道:“真的死了啊?”   她刚才没捂耳朵,被强噪音震的有点聋。   怡宝偏头躲过,她见识过秦寿独特的表达方式,看起来鱼干男应该没什么大碍。   果然秦寿遗憾地说:“病人鼻子流了这么多的血,而且已经昏迷了,竟然没有被自己的鼻血呛死!”   秦寿一脚把鱼干男踢得翻了个身,露出他脸下面压着的一个大小适中的坑,这个坑恰好挡住了颅骨和下颚,让鱼干男流着鼻血的同时可以用嘴呼吸。   “脑震荡。”秦寿简洁明了地口述了诊断,懒得再多看一眼,向上招手叫直升机回来接他。   怡宝不放心,追问道:“没什么后遗症吗?”   秦寿不耐烦地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钳子,过去从鱼干男的嘴里夹出一颗门牙,示意给怡宝看,“那,这就是后遗症了,以后只能用假牙。”   顿了一下,露出一丝恶意的微笑,补充道:“满口的假牙。”   花莲长吁一口气,剩下丝血的血槽开始回血。   怡宝深深地看着秦寿,不解地问:“你是一个医生,难道你没发过那个希波克拉底誓言(医学誓言)吗?我发现你对患者的态度非常的与众不同。”   “当然。”秦寿突然严肃起来,正色道:“我当然发过誓,当年的誓言犹在耳边: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然而这样的人渣真不值得我像希波克拉底誓言或者其他狗屁誓言里那样作践自己。”   怡宝和秦寿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怡宝在这个年轻人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中看到了热情和信仰被现实焚毁后的灰烬。   秦寿移开目光,怡宝眼中的怜悯让他很不舒服,抓住垂到身边的绳子在腰间的钢扣上系好,向上挥手示意后,身体慢慢离开地面。   “以后不是有关怡总的事情不要找我。”秦寿冷冷地对怡宝说,“我很忙。”   怡宝回以礼貌的微笑,后退几步避开噪音,也免得不小心看到秦寿的“裙底风光”。   花莲的注意力还在直升机上,啧啧称奇,“飞机啊,美国大片里的飞机诶。”   弯腰捡起半块砖头在手里掂了掂,“以前老听说男的爱打飞机,今天我也来试试!”   轮圆了胳膊把砖头使劲往天上一扔,说是打飞机,瞄准的却是秦寿,吓得怡宝跑上来拉着花莲连连后退,就怕一会儿砖头回落砸到花莲的头。   秦寿眼睁睁看着就要被砖头砸到,可身在空中无法躲避,只能像猴子一样缩起脚,,好在驾驶员一直在观察着地面情况,及时把直升机拉高,帮秦寿躲过一劫。   那块有幸升天的砖头堪堪碰到秦寿的脚底,去势已尽,又被地心引力拉着回到大地的怀抱,好死不死地砸到了鱼干男的小腿上,把他从昏迷中砸醒,醒了之后立刻抱着小腿哀嚎,看样子腿是断了。   俨然升空的秦寿对花莲竖起了右手中指。   花莲虚心地问怡宝:“他这是什么意思?”   怡宝沉着脸回答:“他在问候你家母亲。”   “哦,打招呼啊。”花莲冲着秦寿竖起双手的食指,“来而不往非礼也,双倍返还。”   怡宝掏出手机拨打了120,不顾鱼干男的哀嚎转身离去,花莲赶紧跟上,几次回头看鱼干男,颇有些不忍。   “后悔了?”怡宝站住问道。   “呵呵。”花莲讪笑道:“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怡宝气得用食指猛戳花莲的良心,“你说你有记性吗?刚给你擦完屁股,你就又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块砖头万一掉到谁的脑袋上,肯定得出人命!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错了……”花莲真诚地道歉,拉过怡宝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不信你摸摸看,我的心都在伤心的哭泣。”   怡宝没摸到哭泣的心,摸到手里的是一把柔软滑腻,再大的脾气也就没了。   手上用力捏了一下,威胁道:“以后不准再随便打人。”   “好说。”花莲连连点头,“我也不是随便的人,要不是他怼你,我也不能出手,那么高,扔砖头上去可不容易了,我这肩膀现在还疼着呢。”   “没事吧。”怡宝听了赶紧给花莲捏捏肩膀,拉着她的胳膊活动一圈检查,看到真没大碍了才放心。   二人手拉手地往KFC走,花莲好奇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难道是什么高级的跟踪器?那样以后岂不是一点自由和隐私都没有。   “呵呵。”怡宝微微一笑,“我听马户说你跟个陌生男人走了,把我吓得半死,猜你就得惹事,出门跟着跑去看热闹的人走就找到你们了。”   “这样也行啊。”花莲深深地折服于怡宝的智慧,不知道怡宝开始的时候是用手机定位,到附近了才追着看热闹的人跑过来。   等二人到KFC的时候,刚进门就看到了怡贝,KFC里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可怡贝就像2000克拉闪闪发亮的粉红钻石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怡贝左手抱在胸前,右手夹着跟细长、顶端红色的物品举在耳边,见到怡宝之后,烦躁地把右手的薯条按折在番茄酱的碟子里,起身道:“回家吧,这里太臭了。”   “不要~”花莲嗷嗷怪叫,“剩下这么多,我还没吃饱呢!”   怡宝也帮着求情,“这次我请客,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回家啊。”   怡贝不耐烦地皱眉,但还是坐了下来。   花莲拿过桌上刚才吃剩的半个全家桶,继续奋战。   怡贝毫无胃口,无聊地向后倚靠在椅子上,因为坐姿,短裙又往腰里去了几分,几乎露出全部的大腿,白晃晃的诱人犯罪。   怡宝暗笑,斟酌了一下,还是委婉地跟怡贝告了一状,笑着说:“秦寿可幽默了呢,每次他一张嘴说话,我就想笑。”   “哼。”怡贝冷笑,“你是想说他对患者冷血吧。”   怡宝想说“难道不是吗”,但看着怡贝不快的脸色,没敢吱声。   “你眼中冷血的医生,刚帮朋友做完20小时的大手术,换手术服的时候接到你的电话,内衣都来不及穿就赶过来帮忙。”怡贝伸手点了点怡宝的额头,正色道:“分辨一个人的好坏要看他的作为,不要让傲慢和偏见蒙蔽你的双眼。”   怡贝很少说这样重的话,怡宝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又惭愧于自己的见识浅薄,红着脸低下头。   怡贝看她不高兴,心里更加烦躁,他很少批评怡宝,更不要说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说重话,可是某道躁动不安的视线锋芒在背一般让他焦虑,在立刻丢下二人独自回家和带走怡宝扔下花莲独自一人之间犹豫。   没等怡贝作出决定,就又有不会看脸色的人过来搭讪。   那人是个嘴巴上带着茸毛的年轻人,穿着牛仔T恤,大摇大摆地横着走到怡贝的面前。   “警察!”李查德把工作证举到怡贝的眼睛前面,怡贝不屑地扭头看向一边,气得李查德把工作证啪的拍在了桌子上,“装什么?我看你老半天了!”   桌子上堆满了花莲吃剩的鸡骨头,这一拍,气势惊人,鸡骨头乱飞不说,连花莲的可乐杯子都被震倒,可乐淌了一桌子。   花莲一向是个节俭的好孩子,她还特别爱喝这种甜丝丝的饮料,马上趴在桌上吸溜起来,吓得怡宝赶紧拉她,“你不要这样了,那里好脏。”   “(ˉ▽ ̄~) 切~~”李查德不屑地说:“穷酸样!”   怡宝抬头瞪他,“说谁呢?”   “说你们呢!”李查德用手指着怡宝骂道:“长这么丑还敢出来卖,难怪会这么穷!”   怡贝再忍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推了李查德一把,“怎么说话呢,每天用大粪漱口吗?”   花莲哀怨地看着没吃完的鸡腿、饮料:说这么恶心,尚能饭否?   李查德看着站起来比他还要高一点的怡贝,脸突然红了,小声说:“你跟我走,要不然我把你们都抓起来。”      第48章 言和   看着羞答答的李查德,怡贝真觉得生命惊喜无处不在,头一次碰到这样搭讪的,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李查德以为他不肯,拉长脸说:“刚才在男厕所我都看到了。”   怡贝下意识地往下拉了拉短裙,心说看到什么了?我的黑长直?   李查德肯定地说:“你,卖过肾!”   花莲把偷着拿起的鸡腿丢回盘子里,彻底吃不下去了,说什么不好,非得提卖肾这事,见过花二百多万把心肝宝贝的肾卖了的吗?   李查德眼睛里只有满脸惊讶的怡贝,他自信发现了真相,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推理,诘问道:“你为了钱连肾都能卖,陪陪我怎么了?”   拿起桌子上的工作证弹了弹举起来四下展示,叫道:“警察办案,群众退散!”   一时间店里的顾客纷纷离开,就连服务生都躲了起来,中国的传统向来是民不与官斗。   清场之后,李查德把工作证放回怀里,得意地对着怡贝说:“我可是负责这片的,我爸还是局长,你要和我搞好关系,我保证你在这一带卖没人敢抓!”   怡贝气得血管都要爆了,捂着胸口质问:“您老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出来卖的?!”   怡宝怕他气个好歹,大病初愈,可别再有什么闪失,忙起身拉住怡贝,劝道:“别和他一般见识,身体要紧。”   转头四顾,暗恨需要人的时候马户跑的踪影不见,连花莲都去旁边挤番茄酱,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吃。   “还狡辩!”李查德伸出右手两指做了个自插双目的姿势,“就凭我这双火眼金睛,你一个男的,穿这么短的裙子不是出来卖的,难道还是为了美?!”   这种世俗偏见把怡贝气得神魂颠倒。   李查德宛若自己是柯南一样的天才,洋洋得意地往腰里摸去,软的不行,就先铐走再说。   没等他的手摸到手铐,花莲先到了,一轮手里的餐盘,啪的一下实打实地砸到李查德的脸上。   这一刻,静可闻落针,餐盘在李查德的脸上静止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滑落,露出一张满是番茄酱的脸。   怡宝一看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张口刚要说话,却被花莲举手制止,“这可不是随便打人。”   一指怡贝,“这家伙再怎么样也是自家人,哪能轮到外人欺负他。”   怡宝点点头,怡贝把她往身后推,摆明了要出手教训不长眼的。   “你!袭警!”李查德一指花莲,咬牙切齿地说。   花莲握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拉,把李查德拉得趴到了桌子上,抡起椅子往他的头上砸去。   “别打头!”怡宝在旁边高声提醒。   花莲手上一顿,怡贝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椅子,翻转后往下一套,把李查德的头卡在了椅子下边。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警察!”李查德挥舞手臂拼命挣扎着。   怡贝掀起他的后衣摆,摘下手铐把他的双手向前扣在桌子底下。   此时李查德趴在桌子上,头上套着椅子,双手被铐在桌下,简直就是工口动漫里面的经典造型。   怡贝先摸出他的工作证,打开看了看,嗤笑道:“69年出生的,哥们你养颜有方,看着挺年轻啊。”   “你今天运气好。”怡贝把工作证收到自己怀里,“平时我都不和未成年人玩的。”   伸手一按一拉,熟练地抽出了李查德的腰带,扒下了他的裤子和内裤,露出一个白白的屁股,幸亏李查德事先清场,不至于在众多群众面前丢人,并留下丢脸视频。   “等一下,我先来!”怡宝在旁边叫道,手里拎着一个大概从工具室里翻出来的马桶塞子,用力轮了几圈,在花莲期待的目光中,biu~的一下,马桶塞子脱手而出,粘到了棚顶墙角上。   “嘿嘿。”怡宝干笑几声,坦然自若地说:“你们继续。”   花莲笑道:“这种粗活还用得着你?”   抽出一个托盘照着李查德的屁股狠狠拍了过去,怡贝点头称赞,也抡起一个托盘打了过去。   为了和谐共打,花莲一边打,还一边数着拍子:“你拍一,我拍一,大家一起做游戏……”   噼里啪啦一顿打,很快屁股就红肿起来,李查德疼得眼泪汪汪,又硬气地咬着牙不哭出声。   “时间到!”怡宝看着手表,一摆头,“走吧。”   怡贝丢下餐盘,笑道:“BDSM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花莲也笑:“现在你连屁股都露出来了,肯定是在卖了。”   “提醒我了。”怡贝抽出一百块,就着番茄酱粘在李查德的脑门上,看着跟镇僵尸的符咒一样。   “快走吧。”怡宝在门口催道,远处传来警笛的嘶鸣声,似乎是被堵在了上一道街。   出完气的怡贝心情愉快,觉得共同战斗的花莲顺眼许多,伸手搂住花莲的脖子,“走吧,不要和烂人过多纠缠,会拉低咱们品味的。”   二人走到门口,怡宝赶紧拉着花莲的手,引她向另一条街走去,三人同行的背影被好事人拍摄,成为一个新的传说,流传于各大网站,经久不衰。   等警察们冲进KFC的时候,怡宝他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   李刚听说儿子被打,亲自赶了过来,看到李查德的脸吓了一跳,“儿子,你的脸怎么都被打烂了?”   李查德硬气地说:“脸打的不疼。”   李刚细看,发现了李查德脸上都是番茄酱,放下心来,把他拉到身边,“来,先坐下再说。”   “……现在还不能坐。”   李刚倒吸一口凉气,“儿子,难道他们把你的屁股……那个了?”   李查德羞愤地低下了头,“两个人一起上的,就给了一百块。”   看着儿子满是番茄酱的脸,饶是见多识广的李刚也觉得这口味太重了点,镇静了一下安慰道:“虽然男的被那个只能算故意伤害,但你这也不算卖*,放心,只要我拿到监控,立马把他们抓起来,还你一个公道!”   局长公子遇害,手下人办事效率自然是高,很快就把监控拿到,监控上李查德的裤子被人扒了下来,然后画面一黑。   “怎么回事?”李刚怒道:“怎么把处理后的监控拿给我了。”   手下擦擦汗,解释道:“这还没处理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监控突然坏了?”   众人转头看向监控,本该是监控的位置粘着一个马桶塞子。   ***   怡宝三人到家的时候,马户已经等在门口了。   怡宝有些不高兴地问怡贝:“他怎么在这里?刚才需要他的时候跑哪儿去了。”   “别埋怨他。”怡贝无奈地说:“刚才我让他给秦寿送医学实验的志愿者去了。”   “志愿者?”   “医术要练习才能精湛的嘛。”怡贝略疲惫地说:“今天来勾搭我的太多了,刚才那个臭小子都是第三波了——说到底,干嘛去人均消费二百块的地方吃饭啊,被那么low的人搭讪很烦的。”   “……”怡宝无语。   “才二百块吗?”花莲舔舔嘴唇,觉得这钱花的真值。   怡贝冷冷道:“本来也就五十,是你拉高了平均消费水平。”   花莲拍拍肚子嘿笑不语。   怡贝站在门口不想走,垂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这都几点了?”   他想在怡宝家住一晚。   怡宝抬手腕看看,惊到:“哎呦,都快八点了。”   打发花莲:“快去放水,我要泡个澡,再晚就赶不上看电视剧了。”   花莲走后,怡宝歉意地对怡贝说:“本来你住一晚没什么的,但今天不行,家里没空房间了。”   “不会吧?”怡贝抬头看看两层别墅,反问:“没有空房间?”   “嗯。”怡宝点点头,“除了主卧,其他的房间都被花花新买的衣服堆满了。”   “……”怡贝不死心,“我睡客厅也可以。”   “客厅也不行。”怡宝遗憾地说:“你忘记你已经把客厅的沙发和茶几换掉了吗?现在客厅就一张单人沙发。”   “什么意思嘛!”怡贝不满地叫道:“难道她来了之后,这个家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吗?”   怡宝一眨眼,眼泪说来就来,“我这是为了谁啊?”   怡宝抽搭着,哭得梨花带雨,“那个时候你看病没钱,银行晴天借伞也就算了,连高利贷都把我们拉黑了,要不是花莲,你哪里还有命在。”   ”还不是为了你。“怡宝红着眼睛哀怨地看了怡贝一眼,“害得我没钱还债只好肉偿,现在又来说我无情无义。”   “哎哎。”怡贝最见不得怡宝哭,急得手都没地方放了,忙道:“好了,都是我的错,不要再哭了。”   怡宝擦着眼泪说:“那你答应我,以后别再找她麻烦了,你这样我在中间好难做人的。”   “好,我发誓!”怡贝举起右手对天起誓,“我,怡贝,再不特意找花莲的麻烦了。”   虽然觉得这个誓言怪怪的,但有总比没有好,怡宝也就收了哭声。   怡贝叹口气,伸出双手,“来吧,和亲爱的哥哥我吻别吧。”   怡宝羞涩一笑,突地侧头叫道:“谁在那里?”   躲在门后的人影嗖的消失了,就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楼上跑去。   “竟然敢偷懒不去放洗澡水。”怡宝怒道:“看我不去收拾她!”   追着那个身影也跑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和怡贝挥手告别。   怡贝只能无奈地拥抱了空气,给怡宝的背影抛了个飞吻。   惨被抛弃的怡贝回家用力地啪啪啪了木龙一顿,心情总算好了起来,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妈妈要回来了。      第49章 家长   怡宝跑到楼梯下就站住了,抬头喊道:“下来,背我上去。”   躲进浴室的花莲乖乖地跑下来,背对怡宝弯下腰。   虽然家里安了电梯,可枯燥的电梯哪有人肉来的有趣。   怡宝伸手在花莲挺翘的屁股上面摸了一把,心里暗叹:经常运动的人肌肉就是紧实有弹性,摸起来滑不留手。   花莲心虚不敢动,弯着腰等着,怡宝偏要不紧不慢地摸起来没完,花莲腿一软,伸手扶住旁边的扶梯,微喘着抱怨,“要上就快点,过一会儿洗澡水该凉了。”   “蛮听话的嘛。”怡宝一只手不停,另一只手缠住花莲的长发握住发根往后拉,迫使她抬头,“那我不让你随便打人你怎么不听?”   花莲想反手抱住怡宝,但受姿势限制碰不到,只能握着怡宝拉头发的那只手碗不住摩挲,解释道:“没……没随便……他也是……自家人……”   怡宝冷哼,斥道:“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吧。”   花莲吓得浑身一激灵,大热天被盆冰水泼到一样,从头到脚都清醒了,连声求饶:“没有的事啊,我真的是看他被欺负的那么惨太可怜了啊。”   “看他可怜?还说没被他迷住?!”怡宝指尖揪着一团软肉用力一掐,花莲就觉得有道闪电顺着尾椎骨直到头顶的百会穴,嘭的炸开,脑子被震得嗡的一下,逼得眼里迸出泪花。   花莲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婉约起来,“没……莫须有……”   “收起你那无知的同情心。”怡宝冷酷地说:“怡贝敢穿那么骚出去浪,自然有他自保的本事,不要拿他当那些愚蠢的田园女权者。”   今天要不是花莲搅局,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肯定会被玩的更惨,花莲搅了局,间接救了那小子一命,而且看得出那句“自家人”很讨怡贝的欢心,可怡贝这人太危险,还是要花莲离他远点比较好。   “以后不准和他单独见面,见面离他三米以外,他和你说什么话都要告诉我,记住了吗?”   到这节骨眼上,就算怡宝让她三天不吃饭,花莲也会应下来的,何况只是简单的“约法三章”。   “嗯……嗯……”花莲不住声的答应了。   正经事谈完,怡宝单手从背后抱住花莲,手指有意无意掠过她的胸口,软下口气娇滴滴地说:“花花最好了,人家好喜欢你哦,喜欢得都 ‘无法自拔’了。”   花莲本就筋酥腿软,被花莲整个身子一压,顿时扑倒在楼梯的台阶上,爬都爬不起来。   “背我上楼啊,人家今天 ‘干’活好累的。”怡宝趴在花莲身上,对着她的耳朵轻声漫语,呼出的热气吹着花莲的脖颈痒痒的,柔软的唇若有若无地碰着花莲的耳垂。   “呃……”花莲有些为难,觉得这事难度比较高。   “要不要嘛~”怡宝撒娇,在花莲的背上乱扭。   “要、要!”花莲连声答应,背着怡宝,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上爬,不时地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好在楼梯的台阶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膝盖并不会很痛,怡宝也没真的让她背着,只是虚虚地伏在她的背后,隔着衣服在她背上蹭来蹭去。   饶是如此,十几个台阶,竟然爬了二十几分钟才爬完,花莲累得浑身酸软,直接僵着四肢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啊,你不是很会打嘛?怎么被我干的趴下起不来了?”怡贝得意地笑了,捧起花莲的脸,与她目光对视,温柔地问道:“不准再随便和人打架,记住了吗?”   花莲已经累得浑身酸软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这种体验太刺激,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乖~”怡宝美滋滋地亲了花莲一口,然后呸的吐了一下,皱眉道:“都是香辣鸡翅的味道,去刷牙!”   ***   花莲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也不屑藏,晚上睡觉的时候到底问出来了,“宝宝,刚才我看见你哭了。”   “嗯……”怡宝都已经快睡着了,翻了个身背对花莲,“大概是提到我妈了吧。”   花莲知道怡宝不想说实话,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怡宝,低声说道:“你不要在意我借给你的钱,我不需要你还的。”   怡宝拍拍她的手,哼笑一声,心说:并没有打算还,还完钱还有什么理由赖着你。   花莲以为她不信,毕竟这世界上只想往出借钱不想往回要的人太少。   “我是说真的,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能帮到你是最好不过的。”花莲的手臂紧了紧,“我这人命不好,走到哪儿都能惹麻烦,什么时候你烦了,我会自己走的。”   等了一会儿,怡宝还是没有答话,花莲起身看了下,怡宝已经睡过去了,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   第二天一大清早门铃就响个不停,怡宝猜是怡贝又来烦人,恼怒地踹了花莲一脚让她去开门,猛地又想起昨天刚说过不让花莲和怡贝单独见面,只好按下要起身的花莲,自己披上外衣下楼开门。   开门前不忘冲楼上喊话:“花花,赶紧起来,收拾好毛再见客。”   怡宝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人,背映霞光万丈的朝阳,险些闪瞎她的双眼。   “宝宝。”怡宝妈推推新作的发型,妆容精致的脸堆满了完美的笑,“你怎么搬家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啊。”   怡宝妈进门以后立刻对怡宝家的卫生状况做出了真实并尖刻的评价,“呦,这怎么这么脏,你看这坑里都是灰!”   怡宝妈摸了一把花式造型的花岗岩茶几,怒吼。   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啧啧叹道:“这套房子不错,很宽敞,楼上是卧室吗?”   结果走到楼梯下面的时候,怡宝妈跟见鬼了一样尖叫起来:“天,地毯上都是什么脏东西?!你家狗怎么没训练好啊!”   “妈。”怡宝忍着气小声回答,“我家没养狗。”   “你还敢撒谎?”怡宝妈点着怡宝的脑门教训道:“我刚才都听到你喊 ‘花花’了。”   “你看看。”怡宝妈指着楼梯上铺的地毯上面的污渍念叨:“你看这个污渍,从下面一直淋到上面,肯定是狗吃完东西没擦嘴。”   “您别说了。”怡宝捂脸,这不是昨天晚上太累没来得及收拾嘛,果然不能做坏事,做一次就被抓到了。   怡宝妈越说越气,“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老祖宗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你们养了不说,还不教育好,真是造孽啊。”   “谁来了?”花莲砰砰砰跑了出来,站在楼梯顶端笑嘻嘻地看着怡宝妈,“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我好久没见过说话这么中气十足的人了。”   说完,飞奔下楼,拉着怡宝妈的手问好,“大姐好。”   怡宝从手指缝望过去,花莲确实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梳得直直的,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着及膝的白裙,上面印满了桃心,裙摆上是一圈粉红色的纱质蝴蝶结——头几天买的“青春风”的打折衣服。   花莲本来长的就脸小,再穿上这么青春(幼稚)的衣服,简直就是个发育太着急了的小萝莉。   怡宝妈一看就喜欢上了,笑道:“这孩子谁家的啊,真会说话。”   “她是我……”怡宝想说同学、朋友、甚至是打工的,万万没想到花莲在关键时候机智地抢答了。   “我是干她的妹妹啊。”   怡宝瞬间有被雷劈的感觉,呆滞地看向怡宝妈,没想到怡宝妈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孩子,说话真有趣,干妹妹就干妹妹,还干她的妹妹。”   怡宝陪笑道:“是啊,真是太(他妈)有趣了。”   站在怡宝妈的身后给花莲打手势,杀鸡抹脖似的叫她不要乱说话。   怡宝妈还在端详花莲,笑着说:“现在家家孩子少,干妹妹就跟亲妹妹一样,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照料。”   “嗯。”花莲大方地与她对视,点头答道:“干姐姐每次都不忘亲妹妹。”   怡宝简直都要气晕过去了,怡宝妈还在那边附和,“对啊,你们要好好相处,就像一家人一样。”   花莲憨厚地笑了起来,又恍然道:“我想起来了。”   一指楼梯上的污渍,“这个是我……”   怡宝在怡宝妈身后连连摆手,示意花莲不要再说了,可惜花莲根本没往她那里看。   “……昨天晚上……”花莲继续说。   怡宝双手向天扭动如章鱼爪,就如绝望的人在对老天无声呐喊。   “……偷吃……”   怡宝彻底放弃跪倒在地。   “……冰淇淋弄上去的。”怡宝终于说完,看向怡宝,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趴到地上去了。”   怡宝趴在地上,对着花莲竖起了右手中指。   怡宝妈回头对怡宝怒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大了,还一点儿正经样子都没有。”   花莲以为怡宝在问候她母亲,秉承着礼尚往来,对怡宝妈的后背竖起两根中指。   怡宝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地上有根头发,我想捡起来。”   “哎呀,我在这儿呢,哪里用得着你打扫。”花莲飞奔过去把花莲扶到沙发上坐好,转身拎出一桶水,拿着刷子一层层的刷楼梯。   怡宝妈心里高兴,嘴上客气,“你看这怎么使得,你来这里是客,叫个保洁过来做好了。”   “那多浪费钱啊。”花莲一边吭哧吭哧刷着,一边答道:“多做点活没关系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怡宝妈赞道:“真是个好孩子。”   客厅唯一的单人沙发被怡宝坐了,怡宝虚弱地扶着额头,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怡宝妈只好坐在一旁的秀墩上,说起了真正来意,“你啊,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挑了个朴实的内容提要,只有一直追文的人才会看到这里吧~ 调查说女女性福度最高,深以为然,不停的话,大概可以一直做下去 大概是上天对需要忍耐怀孕生子这样痛苦沉重的事的女人一种补偿吧。 小剧场: 花莲:为什么一定要在楼梯上?很难打扫的,再说万一滚下去怎么办? 怡宝:力气小,换个地方打不过。   第50章 谎言   花莲手上一顿,眨眼间又继续干起活来。   怡宝无奈地对怡宝妈说:“妈,我还小呢,我才23岁。”   “不小了。”怡宝妈掰手指算道:“找到对象总要相处一年吧,处得好还得准备婚礼,咱们这样的家庭,怎么也得准备一年吧,结完婚再备孕两年,生出孩子就得28了,28了啊!”   怡宝刚才被花莲吓得不轻,完全没心思应付怡宝妈,起身想走,又被怡宝妈死死拦住。   “你别走。”怡宝妈拉长脸说:“你爸不中用了,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医院,这家就得我说了算,你今年必须得把对象给我定下来,再不找对象你就是老姑娘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怡宝很难理解怡宝妈的逻辑,“我要丢人也是丢我自己的人,怎么就丢到你那里去了?”   “还顶嘴!”怡宝妈斥道:“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趁我年轻你赶紧结婚把孩子生了,我还能帮你带带。”   怡宝看着怡宝妈的那张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变成成群的蚊子,绕着她的脑袋嗡嗡的转,一不留神,就有哪个字落在她身上,狠狠地叮上一口,痛到骨头里。   花莲飞快地刷完了楼梯,站在楼梯上对怡宝说:“姐姐,我衣服弄湿了,去洗个澡再回来。”   怡宝无力地对她挥挥手,心说这个时候你跑的倒快。   没过一会儿,花莲把卫浴间的门打开一条小缝,对楼下喊道:“姐姐,我忘了拿换洗衣服了,帮我递一下。”   “这么粗心!”怡宝骂道,先给怡宝妈打开电视让她看韩剧,然后才似不情愿地起身上楼,拿了一套衣服送进卫浴间。   开门看到花莲在门口内侧站的笔直,笑骂道:“你今天倒勤快,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爱洗澡。”   花莲接过衣服随手丢到衣架上,转身把怡宝按在墙上,用力亲了上去,微喘道:“没办法,刚才刷楼梯的时候,衣服下面弄湿了,不信你摸摸看。”   花莲啃咬着怡宝的脖子,怡宝痒的咯咯笑,笑道:“活该,谁让你是只偷吃的狗。”   “哼。”花莲回敬道:“那你就是□□的。”   “你竟然敢骂我!”怡宝怒攻。   “你先骂我的。”花莲反攻。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噼里啪啪啪地打了起来。   战到酣处,怡宝妈突然在外面砰砰敲门,叫道:“你们快点,楼下卫生间里面都是衣服,没法用。”   “快了……快了……”怡宝答道。   没到一分钟,怡宝妈又邦邦地敲门,疑惑地问:“宝宝你干什么呢,怎么嗯嗯啊啊的,是大肠干燥吗?”   “嗯……是……”怡宝答道:“就快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怡宝才低头开门出去,怡宝妈立刻夹着腿、捂着肚子冲进了厕所,及时行乐之后才发现花莲还在洗澡。   怡宝妈有些疑惑,扒着淋浴间的门问花莲,“你们刚才在一起啊?”   “是啊。”花莲点头承认。   晚些的时候,怡宝发现怡宝妈看向花莲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颇有些不解,趁着怡宝妈吃完早饭出去遛弯的时候问了出来。   花莲左手比了个ok,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配合着左手做了个无比猥琐的手势,笑道:“我跟咱妈说你很难出来,只好用手帮了一下。”   “你是个傻子吗?”怡宝又急又气,用力掐花莲身上的软肉,“要是我妈知道你我的事,还不得作上天!”   怡宝倒不怕怡宝妈把她怎么样,现在她是家里唯一赚钱的人,就怕怡宝妈对花莲出手。   开始花莲还笑嘻嘻地躲,后来大概是真掐疼了,展臂抱住了怡宝,用力亲了下去,把怡宝所有责备担忧的话都封在了她的肚子里。   结束几乎让人窒息的吻,花莲最后还狠狠咬了下怡宝的嘴唇,挑衅地问:“怕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她咱俩睡在一起。”   “别……”怡宝虚弱地瘫在花莲的怀里,无奈地说:“我能拿她怎么样,她是我亲妈啊,再怎么不是我也不好难为她的。”   花莲沉默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终于还是放开了手,叹道:“也是,有总比没有强啊。”   遛弯回来的怡宝妈拎着一大袋子的火龙果、猕猴桃和橙子,又偷着塞给怡宝一个小袋子,嘱咐道:“你平时要多喝水、多吃水果,再行不通的时候用点这个,别再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怡宝不解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两盒开塞露(99.9%甘油,用来润滑肠道),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恐地看向花莲,花莲大方地一笑,“姐姐这种羞人的事,怎么好让外人去做呢,我有注意卫生的,每次都戴指套。”   “真是好孩子啊。”怡宝妈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种事情我都做不来。”   怡宝尴尬得要死,头一次被花莲置于无法反驳之地,竟然有种花莲智商也是在线上的错觉。   怡宝妈三句不离催怡宝结婚,花莲在一边帮腔,“是的,女人嘛,总得要结婚的。”   怡宝妈找到同道中人,立刻讲了起来。   花莲点头附和,“这对象可得好好挑挑,您看得找个什么样的啊。”   怡宝妈立刻说了一套标准,“年轻,长的好,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最好婚前签协议。”   花莲一拍大腿,“这些标准我老公全符合啊!”   怡宝妈听了即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好男人被人先下手了,高兴的是不用担心花莲勾搭怡宝了。   “那你可真是好命啊。”怡宝妈虚情假意地赞美。   “哎,别提了。”花莲长叹,萝莉脸上满是沧桑,“结婚典礼的时候跟人跑了。”   怡宝妈脸上一抽,刚挂上去的笑扭曲起来,一时换不过来频道,只好转向怡宝,“你找对象的时候可得眼睛放亮点。”   “老说我干嘛?”怡宝怒道:“我哥不也单身呢吗?”   说怡贝,怡贝到,比曹操还快。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怡贝推门而入,一身黑色西装、栗色短发,甚至还戴了一副平光黑框眼镜。   怡贝扬扬手里的文件,“男人有了事业有了钱,多大年纪都有女人要,急什么。”   怡宝妈得意地看着怡贝,满心欢喜,连连点头称是,“说的好啊,男人就要以事业为重才对。”   到底是年纪大了就懂事了,看看现在怡贝的样子,真是要多有型就多有型啊,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怡贝走到今天这一步经过的那些血腥拼杀。   “你来干嘛?”怡宝气哼哼地问怡贝,心知肯定是他告诉怡宝妈自己的住址。   “当然是来找你谈公事(看笑话)。”怡贝答道,把文件递给怡宝,“好好看看这个。”   怡宝接过瞄了一眼,文件竟然是英文的,细看一下,可不得了,竟然是关于……   “怎么是这个?”怡宝惊呼,不可置信地看向怡贝。   “事情比较紧急,只找到了这个。”怡贝点点头,严肃地说:“不要小看这个案子,每次流量都要百万以上,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的。”   怡宝气得手都抖了,“你说的百万流量不会是喷射状的吧?!”   “情况还是多变的,并不好控制——我的压力也很大啊。”怡贝一本正经,用手指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绝密,看破不说破,说了要黑全文的。”   “滚你的吧!”怡宝把文件往怡贝脸上一甩,摔门而去,这个家里的人都太不正常了。   “你这什么态度!”怡宝妈先怒了,“贝贝赚钱也是很辛苦的。”   怡贝委屈地低下了头。   花莲不明所以,弯腰捡起一张掉在脚步的文件,她不懂英文,只懂一些拼音,低声念道:“波徳嘶摸……”   “这是什么啊?”花莲颇为困惑,觉得用字母写出来的东西都好高大上,完全无法理解。   怡贝收好散落的文件,叹道:“你不懂的,是一个关于宠物培养的case。”   既然女儿家这么宽敞,还有室内电梯,怡宝妈就不打算再回疗养院了。   怡宝心里万般不乐意,便祸水东引,“你为什么不去你儿子那里住呢?他家更大更漂亮。”   怡宝妈犹豫起来,她跟怡贝并不亲近,突然就住过去,有点心里没底。   “我家养着大型犬呢!”怡贝拒绝,“叫起来可吓人了,特别粘人,还会乱跑乱跳乱 ‘咬’的。”   怡宝妈小时候被狗咬过,疤痕到现在都还在,一听这话,说什么也不肯去怡贝家了。   “可是我这里又没有地方。”怡宝表示有心无力。   怡宝妈不满地看向花莲,花莲立刻表示:“没关系,我可以住到院子里。”   怡宝这套别墅有个小院子,上面种着澳大利亚草坪,院子的角落里有个小红砖房子,专门用来放清扫工具,花莲指的就是那里。   怡宝当然不同意,哪有房间堆衣服,反而让人去住工具间的道理。   但是怡宝妈觉得花莲这么决定真是太体贴了,看得出她对怡宝没什么歪心思,花莲倒霉当然是怡贝喜闻乐见的,1V3,怡宝寡不敌众,这事只好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   怡宝:明明是我的家,摔!   于是,怡宝妈正式入驻怡宝家并和她同床共枕,全天候无节假日地进行催婚轰炸,并开始轰轰烈烈的全国范围内的选婿活动。      第51章 亲妈   晚上,花莲再次爬到了怡宝的窗外,自从上次花莲突然造访,怡宝就让人在二楼窗户下面按了一圈结实的防护网,这下更方便了花莲。   花莲抱着怡宝,一纵身跳到了防护网上,借着防护网的弹性再一跃,落到了地上,对着怀里的怡宝得意地说:“有没有 ‘红拂夜奔’的感觉?”   怡宝吓得全程都紧闭双眼,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哪还想得到别的啊,直到怡宝把她放到窄小的床上才放松下来。   “快看。”花莲推推怡宝,示意她向上看。   工具屋的顶棚有个活动天窗,这个时候打开了,露出一角天空,深蓝色的夜幕上,点缀着钻石一般闪耀的星辰。   这也就是在郊外的别墅区,换了城里,不住顶楼的谁能开天窗。   “是不是很美?”花莲叹道,“离开村子以后,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   花莲来自大山,那里的夜晚,天空是广袤无垠的,银河横亘而过,无数的星辰装扮梦一样深邃的夜空,让人看一眼就会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浩渺时空中一个渺小如微尘般的过客。   所以花莲念着圣人诗书,却从来都是依本心行事,为自己而活。   毕竟人生短暂,没有重来。   “对不起。”怡宝歉意地说:“让你受委屈了。”   怡宝觉得是她太自私,明明知道花莲爱的山,喜的是水,好的是自由自在浪迹天涯,却还是把她困在身边,用这样那样的规矩束缚着她。   花莲微微一笑,“我觉得这里很好啊。”   只能放下单人床的狭小空间,反而给花莲一种安全感,就如她的心,其实并不大,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哪里好啊。”怡宝摸摸窄小得只能睡一个人的床,甚至连床都不是,只是临时用旧工具箱拼起来像床的地方,抱怨道:“这要怎么睡嘛。”   花莲舔舔嘴唇,贱兮兮地说:“抱在一起上下睡~”   “你好重……”   “那你在上面。”   第二天,怡宝妈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回头发现怡宝头发蓬乱、双眼无神,身上还有不少可疑的小红包。   “你还看!”怡宝悲愤地控诉,“晚上你打呼噜、磨牙,冷不丁的还会踹我一脚,尤其是你身上的香水味……。”   怡宝指着身上的红包:“熏的我都过敏了!”   “胡说。”怡宝妈反驳,“我明明睡的死死的,连梦都没做。”   怡贝大清早的就赶过来看热闹,还好聪明地带来了早餐,才没有被怡宝打出去。   众人围在一起吃了一个久违的全家宴,连马户都坐在了怡贝身边。   怡贝就是来挑事的,眼睛转了一圈,就看出了破绽,假装不经意地问花莲:“呦,你身上怎么突然长了这么多红疙瘩啊?别是什么传染病吧。”   花莲放下碗,笑道:“不说传染病病,是蚊(闻)……”   长嘶了一声,看了眼怡宝妈,嘿嘿笑道:“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   “这孩子,太懂事了。”怡宝妈念叨着,非常之内疚,没想到自己身上的香水把两个人都熏过敏了,打算吃完早饭就去洗澡换衣服。   对花莲的表现满意,怡宝放松了踩着花莲的脚,改为轻轻地摩挲,一抖桌上的报纸——天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的。   怡宝妈心里喜欢花莲懂事,一抬眼看到安静吃饭的马户,立刻来了主意,热情地问道:“小马,你还没女朋友呢吧,你看花花怎么样?”   马户立刻正襟而坐,“我是怡总的人。”   大家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到怡贝的脸上,怡贝怒摔筷子,“看什么?老娘我是直的!”   大魔王发怒,所有人立刻安静吃饭。   “年过半百仍能夜夜做新郎……”怡宝念道,怡宝妈不爱听这个,脸上变色。   怡宝立刻翻了一页,接着念道:“贫困山区,急需衣物,希望广大人民群众踊跃捐赠。”   “真的吗?要不我捐出去几件吧。”花莲善心再次爆发,细声跟怡宝商量,“反正我自己也穿不了那么多。”   “这么巧?”怡贝凑过去,怡宝把报纸竖起来,果然背面印着“吃了威尔刚,一夜七次郎,娇娘不再守空房”,旁边还配了个洋美人的半身照。   虽然看着就是虚假广告,但是内容实在是低俗生动,怡贝竟然就着怡宝的手看了起来。   怡宝举着报纸,不冷不热地答道:“骗人的啦——你的东西,干嘛来问我。”   “我脑子不灵光的嘛。”花莲讪笑道,“不过我念书的地方就在山里,交通不便,确实缺衣少吃的。”   怡宝从报纸后面探出头看向花莲,认真地问:“要修路吗?”   “修路?”花莲楞了一下,马上摇头,“还是不要修路了,修路就要开山,山上的小猴子、小乌鸦什么的就要倒霉了。”   怡宝深深看了花莲一眼,没想到在她心中小动物比人还重要。   花莲解释道:“人可以搬家嘛,猴子、乌鸦什么的又不懂怎么搬家。”   “这傻孩子~”怡宝妈笑道:“拿畜牲跟人比。”   “畜牲可没人那么多坏心眼……”   怡宝脚上用力地碾了碾,打断花莲的话:“你要做善事,不如挑几件衣服捐给教堂吧,他们会帮忙送给真正有需要的人的。”   “对啊。”怡宝妈点头称是,并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神爱众人,你做好事会有好报的。”   怡宝妈喜欢赶时髦,年纪大的人一般都爱拜个佛,敬个菩萨什么的,她偏偏跑去入了基督教,不过这事她没敢跟家里人说,因为入教之后要时不时的捐钱,平时她都是偷着拿私房钱捐的。   所以怡宝一提,正说到她的心坎上,立刻就同意了,为了帮助花莲下定决心,还给她讲了好几个上帝显灵的小故事。   花莲听得津津有味,并且也讲了几个黄大仙显灵的故事和怡宝妈互相交流了一下。   在这种友好的氛围下,花莲同意捐出部分衣物。   吃过饭,怡宝妈就迫不及待地在山样的衣物里面挑挑拣拣。   怡宝收拾好衣物,拎着手提电脑出门的时候,看到花莲直愣愣地站在客厅,脚下堆着几件衣服,随口问了句,“这些是要捐的吗?”   “不是。”花莲答道:“这些是咱妈挑出来留给我的。”   “……”怡宝无语。   “你也太大方了。”怡贝还在餐桌旁翻那份报纸,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有要捐衣物的新闻,怎么看都是张伪装成报纸的医药小广告,不接地问:“你在哪儿看到捐衣服的信息啊?”   “都说是骗人的了。”怡贝嗤笑,转身出门。   因为花莲的大方捐赠给怡宝妈博了不少的美名和面子,怡宝妈和花莲的感情急剧升温,每天里同去教堂,同看韩剧,就是做昂贵的美容护理,怡宝妈都要拉着花莲一起去——她做花莲看着。   到了晚上,怡宝妈更是对怡宝的房间严防死守,门上贴头发丝,门口洒盐面,最惨烈的就是怡宝妈睡前拒喝牛奶,而是改喝八杯水,一整晚都会不停的去厕所,中式养生的同时还能人肉看守怡宝家里不会进贼。   每天晚上,怡宝和花莲之间最近的距离还是只有20厘米,不过以前是同一张床上的水平距离,现在是楼上与楼下之间的水泥板厚度。   花莲想再偷着去找怡宝难度非常之大,因为怡宝妈觉得花莲这孩子太好了,又善良又体贴又机灵,所以非要和花莲睡在一起,以免她半夜心脏病发没人知道。   怡宝妈见到怡宝就会提相亲结婚的事情,正好最近忙着投标,怡宝索性天天加班,晚饭都不回去吃。   几天下来,怡宝妈会不会心脏病病发怡宝不知道,怡宝只知道她快“饿”死了,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随便看了花莲一眼,不知怎么的就看直眼了。   “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啊。”花莲笑道,伸手在怡宝面前挥了挥。   怡宝赶忙低头拔饭,随口敷衍道:“嗯……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那就说定了,我一会儿就去面试。”   怡宝震惊得嘴里的饭都掉出来了,心说刚才答应了什么,好像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怡贝在一边偷笑,出声问道:“你去 ‘吃了吗’应聘什么啊?不会是CEO吧?”   花莲羞涩地笑笑,“我还能做什么呢,没文凭没工作经验的,只能给人跑跑腿了。”   怡宝妈虽然觉得花莲是个好孩子,但并不想家里多一个白吃饭的人,当然是支持花莲出去工作的,最好找到工作以后就搬出去住,搬到别的城市、别的国家才好,这样她就彻底放心了。   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怡宝妈、怡宝,甚至怡贝都以为花莲找了个办公室文员、后勤什么的这种打杂的工作,等花莲顺利通过面试拿回名片的时候,才知道她应聘的是外卖送餐员。   看着白色卡片上手写的电话号码,怡宝的心情非常复杂,用手机拍下信息之后,把卡片撕的粉碎丢到了马桶里。   第52章 外卖   第二天,怡宝照着卡片上的电话订外卖,并且嘱咐秘书,千万要送外卖的进来,终于在十五分钟之后见到了花莲。   花莲一手提着白色饭盒,一手拎着个保温袋飞奔而至,把怡宝心疼得不行,急道:“你跑什么呢,也不急着吃的。”   “我们要自备交通工具的,别看我没有,我跑起来不怕堵车的,比他们还快。”花莲笑道,一边擦汗一边说:“保温袋里面是你爱吃的香草冰淇淋,我特意去买的,快吃吧。”   怡宝开心地拿出冰淇淋,打开包装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如哈根达斯的,但也勉强可以,毕竟有情义在里面。   花莲在一边呆呆地看着怡宝吃,柔软香滑的小舌滑过冰淇淋的表面,红色的舌尖轻轻一勾,就把一点软化的冰淇淋卷到嘴里,时不时地伸出小舌舔一圈柔软红艳的唇,把上面沾的汁液收到口里。   “啥味儿啊?”花莲傻乎乎地问,“让我尝尝呗。”   怡宝被逗得噗嗤一笑,爱情滋润过的眼睛弯弯的、亮亮的,大方的把冰淇淋往前一送,“赏你尝尝吧。”   花莲迈步向前,扳过怡宝的脸亲了下去,贪婪地吸允她口中的甜美,这次是香草味的,与前不同,可仍是怎么都吃不够。   怡宝被亲的四肢酸软,手一抖,冰淇淋的球啪嗒掉到了花莲的胸口。   这就很尴尬了,怡宝嗖的倒退出三步,非常之担心冰淇淋蹭到自己的身上——她身上的西装只能干洗。   花莲不甘心地用手捡起半化的冰淇淋球塞到自己的嘴里,哀怨地看着怡宝。   怡宝捂着嘴偷笑,没外人在的时候,怡宝都随便花莲怎么样没规矩的。   “去洗澡了。”怡宝一指旁边,办公室里侧有个小小的套间,供怡宝洗漱和临时休息用。   虽然怡宝很少用到,但设备齐全,特别是有一个全自动带烘干的洗衣机,   “怕是要被扣钱。”花莲脱下全部衣服塞进洗衣机,屈原说“新浴者必振衣”,虽然花莲平时不爱洗澡,但洗澡之后也还是要换干净衣服的。   “怕什么。”浴室里水声响起,怡宝看着浪里白条咽了口口水,伸手解开一粒衬衫扣子,“干脆辞掉算了,我养你。”   我的女朋友还要跑来跑去的给人送外卖,像什么样子。   “不好吧,总要有事做才行。”花莲拒绝着,双手揉搓胸前,看着那两团软肉时圆时扁,怡宝顿时心头火起,恨不起立刻上去帮忙。   偏偏这时内线电话响了,怡宝知道不是紧急事务是不会通过这条线的,只好按捺下色心去接电话。   说了几句放下电话,怡宝皱着眉和花莲打招呼,“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确认,我要先出去一会儿。”   怕花莲不开心,走之前又解释:“这个投标我做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一会儿就好,你等我回来再走啊。”   “去吧,去吧。”花莲忙着用水冲洗着头发,随意地挥挥手告别,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怡宝很想留下,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底还是屈服于工作的淫威之下。   花莲洗好澡,衣服还没洗完,只好找了套怡宝的备用服装套上,出来以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儿,看到桌上凌乱地堆满了文件。   “宝宝也太忙了。”花莲心疼,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在她的认知里,那种印满了字,上面还写满了英文和数字的都是用过的纸张,算在废纸里面。   只打印了一面的算可以回收再利用的。   按照这个标准把桌上的文件仔细分好类,怕一会儿怡宝回来口渴,又把外卖里面附赠的汤放到了电脑旁。   做完这些怡宝还没回来,花莲无聊的站了起来转了一圈,发现浴室的隔板玻璃有点花,上面还溅满了水。   花莲见不得有活没做,拿过一沓“用过的废纸”开始大力擦拭起来,正忙着呢,怡宝回来了。   “你做什么呢?”怡宝有些疲惫地问。   “帮你打扫下卫生啊。”花莲对怡宝招手,“你看这个玻璃,怎么老也擦不干净啊。”   怡宝瞥了一眼,都气笑了,劝道:“别费劲了,那是磨砂的。”   这段时间累狠了,怡贝在休养,公司又破产重组,千头万绪的都汇到了怡宝这里,怡宝晃晃酸疼的颈椎,叹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怡宝立刻发现有人动了她的文件,惊叫道:“谁进来过?!”   投标的文件都是绝密的,要是泄露出去可是不得了的刑事案件。   “没人来过啊。”花莲把用过的“废纸”丢进了垃圾桶。   怡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破损纸片上那熟悉的笔迹,还有各种颜色标志的词句。   “你扔的是什么?”怡宝控制不住音调,大叫一声。   怡宝的表情太过震惊,连花莲都紧张起来,努力解释道:“用过的废纸啊。”   “废!纸!”怡宝一字一顿,几乎泣血,人生少有的几次真正伤心流泪,哪一次都没这次难过。   别人被睡了,是潜规则,睡她的人出钱出力,我被人睡了,不光出钱出力,还要被拖后腿——忙了一个多月啊,就这么被当垃圾毁掉了。   怡宝哭着抱住了垃圾桶,一张一张往出捡破损的文件,再仔细抚平,方便一会儿用碎纸机处理掉。   “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花莲又羞又愧,想要帮忙弥补一下,干脆夺过垃圾桶把垃圾全部倒翻在地。   “咦,这是什么?”花莲指着一个用过的套套,“你在办公室里玩气球吗?”   “我……”怡宝想要解释那是她自己一个人用过的,抬头看到花莲质疑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这货根本就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又明知故问。   “你管我啊!”怡宝抡起手里那沓已经是废纸的“废纸”,批头盖脸地打了过去,骂道:“每天除了吃就是给我添乱,还跟我妈一起逼着我相亲结婚,我这样都是你逼的,你还敢来问我?!”   越说越气,拿起电话拨给怡宝妈:“妈,你不是让我 ‘千里挑一’吗,我就选250号了。”   怡宝妈在那边一听高兴坏了,翻出第250号相亲者的信息,大声夸奖:“这个好啊,本市的,年纪轻轻就当了公务员,工作一个月不到就升到了大队长,前途无量啊。”   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怡宝早已挂断了电话。   怡宝挂了电话,用力推了一把花莲,斥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但花莲身上的肌肉太结实了,站的又稳,如松一般挺拔,怡宝这一下没推动,用力太大反倒被弹了回去,下意识扶了一下桌子,命中注定般碰洒了外卖的汤。   翠绿的蛋花汤轻快地流进了电脑里,电脑兴奋地“嘎”的一声尖叫,黑屏了。   怡宝彻底无语了,在狼藉遍地的办公室里为自己低头默哀三分钟。   “对不起。”花莲局促不安地说,“我欠你一个道歉。”   “不。”怡宝绝望地说:“是我欠你一辈子。”   我这辈子就是要当牛做马给你们这帮不知人间疾苦的人还债的。   打击太大,怡宝反而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下,先捡起无法修复的文件塞进碎纸机,其他垃圾收到垃圾桶里,然后打电话叫人进来收拾,又叫秘书通知各部门负责人来办公室开会。   吩咐一圈下去,抬头发现花莲还木愣愣地站在门口,这个时候,怡宝真的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哄她,疲倦地说:“你先回去吧。”   “我……我留下帮你吧。”花莲怯怯地说。   “不用了。”怡宝双手合十对着花莲拜了拜,“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怡宝继续低头忙碌,再顾不上和花莲说话。   花莲就站在门口,毫无存在感地看着办公室里不断的有人进出,先是有人进来擦干净桌子,又有人带走了电脑,接下来涌进一大批精英样子的人,围住怡宝七嘴八舌地说话。   那盒花莲带来的简陋外卖,先是被放在了桌边,后来因为没地方摆电脑了,又被放到了桌脚,最后因为站的地方也很挤,被人转移到了门口。   花莲觉得自己就跟那份外卖一样,和这里的世界格格不入,慢慢地被怡宝移到了边缘。   花莲捡起外卖,转身落寞地离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怡宝在后面说:“喂,你回家去吧。”   回头发现怡宝远高出众人一大截,大概是站在了椅子上,沉着脸叮嘱她,“记住,是回 ‘家’去。”   怡宝看似命令,眼里更多的是祈求。   其他人或怜悯或不屑地看着花莲,当她丢了工作。   花莲紧抿了下嘴唇,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出了大厦,拎着盒饭茫然地走在街上,被好事者拍下发到网上,标题就是“前有宝马送餐,今有阿玛尼外卖”。(阿玛尼,著名品牌,打折的时候也不是很贵)   花莲根本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此时她的心沉甸甸的如被压着五行山。   何以解忧,唯有吃饭。   花莲蹲在路边几口扒拉完盒饭,觉得有点咸,随手在路边摊买了瓶康师“博”,打开喝了几口,习惯性看了眼瓶盖,上面印着“一等奖”。   这算是否极泰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我的收藏,心酸啊,不知道完结的时候能不能凑到200个,够上半价。 这本我写的蛮开心的,不知道为啥小天使们不喜欢,细想想,大概是因为有男性在里面?还被亲爹强了? 只有我觉得这很正常嘛…… 昨天刷微博,有个人评论:幸亏我生的是儿子。 我就笑了,真是太天真了,男的就不被□□了吗?不过中国法律上确实没有男的被□□这一款。 今天无意中就看到了个,林肯公园主唱,7岁开始遭到一名成年男人的性侵,达6年之久,后来这人在家上吊自杀了。 幸亏生的是儿子?呵呵……   第53章 诀别      怡宝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可花莲还在等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起身飞一般去开门。   “累……”花莲弯腰给怡宝拿鞋,怡宝趁机软软的趴在她背上,累得说话都带着鼻音。   “辛苦了。”花莲直接背起怡宝上楼。   怡宝挣了一下,花莲知道她怕怡宝妈撞到,微微笑道:“咱妈出去了。”   下午花莲回家后把中奖的瓶盖送给怡宝妈,怡宝妈高兴坏了,怕是骗子,连夜赶去厂家兑奖,怕是要明天才回来。   花莲把经过跟怡宝说了,笑道:“没想到咱妈还会信这个。”   怡宝哼了声,心说八成是怡宝妈看她答应相亲,高兴的放了她们一马——虽然可能只有一天。   花莲把怡宝妥当地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脱去她的外衣。   平时怡宝都要洗完澡再上床的,今天累得实在不想动,花莲就取来温热的湿毛巾,帮她擦洗了全身。   给怡宝套上真丝睡衣之前,花莲略有些迟疑,怡宝闭着眼睛叹气,“真累……”   “想什么呢。”花莲笑笑,“我怕你不喜欢这件睡衣的颜色。”   几天没来卧室,先前熟悉的衣物、家具、摆设,似乎都有了不同,特别是多了一张细腿化妆凳,花莲想问怡宝什么时候买的,看她累得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就忍下了。   关灯以后,花莲在怡宝的身边躺成一条黄花鱼——溜边了。   怡宝是真累,特别是心累,本来已经做完的工作,因为别人的愚蠢还要累得像狗一样重新再来一遍。   最受不了的是别人对花莲嘲笑的目光,这让怡宝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才看上她。   大概累得狠了,反而睡不着,寂静的夜里,怡宝仔细回忆自己为什么看上了花莲。   然而死活想不起来原因,就像春天会来,花儿会开,怡宝遇到花莲就脑残,不想分开。   怡宝觉得很委屈,委屈的想哭,想给自己点蜡,想把花莲踹到地上,正愤慨呢,花莲的手摸了过来,寻找一番,最后把怡宝的小手握在手心里。   花莲的体温偏高,热度顺着怡宝的手掌流淌到怡宝的心里,怡宝轻叹,大概这就是她眷恋花莲的原因吧,一个温暖可信赖的怀抱。   “还在生气呢。”花莲听出怡宝的呼吸不稳,借着窗外的月光,伸手摸摸怡宝的脸,叹道:“让你受委屈了,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吧。”   怡宝哼了一声,“懒得打你。”   话懒得说,连打都懒得打了吗?那一刻,花莲心里充满了惶恐,斟酌半天,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你欠我的钱,不用还的。”花莲慢慢地说。   老生常谈,怡宝表示没听到,然而花莲总能给她出乎意料的一击。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话扎心了。   怡宝一翻身以少有的敏捷骑到花莲的肚子上,两只手死死掐住花莲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敢再说一遍?”   花莲轻松地掰开怡宝的手,但只敢掰到可以自由呼吸的位置为止,真心实意地说:“我真的不想要那笔钱了,我还有点钱,够用。”   那一刻,怡宝是真的想掐死花莲的,但更想掐死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蠢货,咽下一口老血,恨恨地说:“你还敢走?!”   花莲踌躇地说:“我命不好的……”   “昂~”怡宝双手捂脸,哀嚎道:“你又要丢下我了吗~”   “不是,我是怕连累你……”   怡宝举起右拳,掰开拇指,“第一次,你打算把身无分文的我丢在医院。”   掰开食指,“第二次,你欠了高利贷,明知道我会受牵连,扔给我12块钱就想自己溜。”   掰开中指,“第三次,你亲哥找你,你一个口信都不留,就把我扔狼窝自己走了。”   掰开无名指,“第四次,你说你要结婚,直接通知我参加婚礼。”   掰开小手指,“现在,你又想着打声招呼就走?!”   花莲想解释一下,其实每一次她走都有告诉怡宝的,她是真怕,越是在意就越怕,怕自己命不好连累怡宝,细想怡宝遇到她之后就没碰到过好事。   然而怡宝并不想听她废话,抡圆右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这一下把花莲打蒙了,平时顶多打下屁股,没想到这次玩真的,直接打脸了。   “二百万就想打发我?”怡宝反问,“我天天伺候你吃喝,哄你开心,还陪你睡觉,你打算给这么点钱就算了,你这是在嫖我吗?”   “没有!”花莲顾不得脸疼,急道,“不准你这么瞧不起自己。”   “哦~”怡宝点头,凄然道:“我知道了,你不在乎钱的,你拿最不在乎的东西来换我的真心,玩够了就走,你!你太欺负人了!”   花莲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是无辜的啊。   怡宝趁着花莲发呆,一纵身,以平时难得一见的灵活蹦下了床,向窗口扑去,哭叫道:“我竟然被人这样玩弄肉体和心灵,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人家不要活了~”   回头一看,怡宝发现自己跑太快,花莲还躺在床上没反应过来,一眨眼,泪水如泉潺潺而下,掩口泣道:“我死了以后,你记得要按时吃饭,不要乱吃零食,冬添衣,夏带伞,游泳记得要带钱,我,我这就去了!”   说完扒着窗台吭哧吭哧往上爬,吓得花莲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扑上去要抱住怡宝,问题是她有几天没住怡宝卧室了,卧室没开灯,她对地形又不熟,慌乱中一抬腿绊到了化妆凳,身形往前一扑,双手恰巧推到了怡宝的背上。   怡宝一条腿刚刚爬到窗台上,留下另一条腿等着花莲跪地抱住,没想到还没扶稳呢,背后一股大力推来,整个人断线风筝一样rou~的一下飞到了窗外。   花莲听到短促尖叫和扑通一声响,再抬头,窗前已无人影,那一刻,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战,直接进入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我……我都做了什么?”花莲举起颤抖的双手,“我果然是个灾星吗。”   先是害怡宝没了一颗肾,现在又亲手把她推下了楼,明明是要对她好的,偏偏总是弄巧成拙,做人做到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花莲鬼魂一样“飘”着站到了窗台上,看着头顶上闪烁的群星,那天晚上抱在一起看星星的样子历历在目,群星再美,也不及她眼中星光灿烂。   花莲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有来生,一定可以摆脱这个“灾星”的诅咒,在人海中找到她,千百倍地对她好。   冥冥似乎怡宝在惊讶地问她:“你要干嘛?”   是宝宝的鬼魂吗?   花莲不敢看,她怕看到怡宝血肉模糊的样子,双眼紧闭哭着摇头,“我这就去找你,咱们一起上路。”   伸开双臂向下倒去,心中祈祷能和怡宝落在一处,死,也要血肉混在一起。   还好死亡并不可怕,甚至都不怎么疼,下落撞击之后只是晃了一下,花莲睁开眼,看到怡宝无奈的脸正俯视着她。   “真好。”花莲伸手去抚摸怡宝黑亮的双眼,现在那眼里只有自己,“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怡宝叹口气,一巴掌打开了花莲的手,骂道:“想什么呢?你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花莲难过极了,她的宝宝还不知道她们已经死了。   “幸亏我安了防护网。”怡宝暗道侥幸,跟花莲在一起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啊?”花莲这才醒悟过来,扭头四处一看,果然她和怡宝两人在二楼下边的防护网上,怡宝不差钱,防护网用的都是最好质量的,柔软有弹性,两个人砸上去完全没问题。   花莲还有点缓不过来,“我们没死啊。”   傻乎乎样子逗得怡宝哈哈大笑,她又不傻,要没防护网,她才不会假装跳楼呢,多危险啊,要是一下子摔不死摔个高位截瘫才是最惨的。   花莲也跟着傻呵呵地笑,虽然死后也许会上天堂,但还是活着比较好一些。   怡宝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搂着花莲骂她傻瓜。   静静的夜里,花莲的心跳声急促而响亮,像用生命敲打的鼓点,诉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义。   “怕了?”怡宝问。   花莲点点头,怡宝消失那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防护网的事情,曾经坚不可摧的心一瞬间就被愧疚和自责压成齑粉,只想一死了之。   “这次你体会到你突然消失之后我的感受了吧。”怡宝幽幽地说,“还走吗?”   “再不走了。”花莲叹息,“看不到你我心慌,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现在还在哆嗦呢。”   拉起怡宝的手放到心口,一般两人吵架到了摸着良心说话这一步,接下来就该顺理成章地到床上去深入讨论生命大和谐了。   “你刚才说你还有点钱?”   “我明天……你别急,我现在就转给你。”   花莲正色问:“你真不怕我惹麻烦吗?”   “怕什么。”怡宝哼笑,“麻烦就像大姑娘的大姨妈,隔段时间总会来的,要是总不来那才是大麻烦。”   就如怡宝妈离开了好几天,着实让花莲和怡宝自由自在地舒爽了一阵子,然后,突然就通知她们参加“荣誉市民”的庆功宴。   第54章 订婚   “多亏了花花啊。”怡宝妈在电话里说,“要不然我就没机会得这个奖了。”   显然,花莲买的那瓶假冒伪劣的矿泉水并没有真的设什么奖,机智的怡宝妈直奔瓶身上标注的厂家,结果发现一家制假造假的工厂,立刻举报,并协助调查,为国家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鉴于她为社会做出的突出贡献,特被评为“荣誉市民”以资鼓励。   这么长脸的事儿,亲属也是“俱有荣焉”,所以一并邀请参加庆功宴。   花莲不想去,这么正式的场合,她怕出丑。   “你不去我也不去。”怡宝皱眉沉思,总觉得这事来得蹊跷,有股浓浓的阴谋味道在里面。   花莲迟疑不决,可怡宝妈一催再催,反复强调这是官方要求,作为家里人不能不去捧场。   花莲明白怡宝妈的心思,得奖不为人知,简直就是锦衣夜行、瞎子点灯,最后只得答应下来。   到那天,有专车来接,直接把怡宝和花莲带到了市里最豪华的官方接待人大代表指定酒店。   怡宝只当是要在酒店的会议室举行颁奖仪式,不觉有异,直到被引到一处包间才发现不对。   包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怡宝妈,另一个是局长李刚,见了花莲眉开眼笑,一副打量待宰羔羊的模样。   怡宝妈略尴尬,起身招呼怡宝,“来,宝宝,见过李叔叔,这次获奖多亏李叔叔帮忙。”   李刚也是人精,立刻改为打量怡宝,看了一眼后,觉得有些失望,程度大概等同于王子打倒恶龙之后发现要娶的公主长相只有2分(怡宝因平胸被扣掉7.5分)。   但公主胜在身为公主,此外还有恶龙守护的宝藏,综合算下来,总分还是很高的。   怡宝一看就明白了怡宝妈的设计,名是颁奖,实为相亲,还真是滴水不漏、无缝衔接。   怡宝妈紧紧拉着怡宝的手——怕她跑了,解释道:“现在廉政,大型的颁奖仪式不让搞了,只能吃桌便饭,犒赏一下获奖者及家属。”   怡宝绷着脸不说话,怡宝妈转头招呼花莲,“花花,你也坐啊。”   花莲是个随性的人,既来之则安之,在门口那里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怡宝瞪了花莲一眼,只好也跟着在怡宝妈身边坐下。   服务员看客人到的差不多了,拿着菜单进来请李刚他们过目。   中国是吃货大国,在餐桌上面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讲究,比如点餐就是个很有门道的事情,一般坐门口的是地位比较低的,或者是请客的人,餐单当然要坐主位的说了算,所以菜单被直接交给了李刚。   李刚接过客气地说:“请有功之臣先点。”   让给了怡宝妈。   怡宝妈一手拉着怡宝,剩下一只手不好翻菜单,就把菜单推给了怡宝,“宝宝看看有没有爱吃的。”   怡宝把菜单放到转盘上,转给了花莲,“你看。”   花莲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拿起菜单,哗哗翻到一页,手一划拉,“就这一篇吧。”   她特意挑“便宜”的一页,没看懂那上面鱼标的都是20块/g(20块一克)。   花莲点完餐还感叹,“看不出这么大饭店,菜这么便宜。”   20块钱一盘鱼,真要这个价格,那可太便宜了。   怡宝又瞪了花莲一眼,花莲立刻低头装聋做哑。   服务员有点迟疑,有心要提醒一下,正要开口,怡宝怒道:“都说便宜了,还怕我付不起帐吗?”   把黑卡拍在桌上,“要不要先结账?”   服务员赶紧赔笑,怡宝心烦,挥手撵人,“别废话,快上菜。”   怡宝这样一闹,李刚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怡宝妈赶紧打圆场,“还有两位没到呢,要不再等等?”   怡宝没说话,一把眼刀刷的劈向服务员,吓得服务员一哆嗦,管他呢,花钱的是大爷,大不了先上凉拼。   转眼间,菜品流水般上来,都是后厨给搭的开胃菜,红的花生米,绿的黄瓜,还有胡萝卜雕的花,色香味形俱全。   送菜的人往来穿梭,倒是缓解了怡宝无话可说的尴尬。   要是一般人,既然知道还有客没到,肯定会等一等,否则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是花莲不懂这个啊,她们村吃席那得抢,手快有,手慢无,就算吃不完也会被人打包带走。   然而花莲并没有出手,一直到一小碟蒜香五花肉被端上来才抓起筷子,飞快地夹了一著塞到口里——这货没看上先前那些素菜。   这一口肉塞到嘴里,花莲立刻觉得气氛不对了,马上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嘴里的肉是嚼也不是,吐也不对,左右为难。   “怕什么?”怡宝也提筷,看了眼五花肉,太腻没敢吃,挑了点边上的蒜末放到嘴里,笑对花莲说:“吃吧,这里也没回民。”   花莲自然听怡宝的,三五口把一小碟五花肉吃得干净,怡宝又催着上菜,后厨赶紧把几大盘鱼依次端上,蒸的、炸的、水煮鱼、酸菜鱼、松鼠鱼,满桌子都是鱼。   花莲满心欢喜,正要开动,怡宝提议,“让我们开餐前祈祷一下吧。”   怡宝妈信教,既然怡宝说了,只得松了她的手,闭眼祈祷了几句,“感谢主赐我今日食粮,希望今天相亲一切顺利,得成好事。”   再睁眼,怡宝已经做到花莲身边,而花莲面前的鱼只剩下鱼刺。   “这怎么行?”怡宝妈皱眉道:“还有客人没到呢。”   怡宝又挑了点蒜末放嘴里,好奇地问怡宝妈:“还有谁没到啊?”   终于问道正主,怡宝妈美滋滋地看向李刚。   李刚知道怡宝大概是心里不高兴的,怡宝妈把怡宝说得恨不得立刻就嫁给他儿子,所以李刚只以为怡宝是在生气他开始认错了人,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气度还是有点的。   “是这次负责办案的大队长。”李刚笑道,脸上难掩得意,“多亏了他,要不然你妈可就得被骗了。”   原来怡宝妈拿着空瓶子直奔厂家,到了之后发现领奖之前得先交二十万的个人所得税,她交完二十万,又让她交三十万的押金,她手头没带那么多钱,对方竟然还提供低息贷款。   领奖不成反要借下高利贷,怡宝妈终于有点担忧起来,突然想起怡宝的第250号相亲对象是个警察,便打电话过去咨询了一下意见。   大队长自然是有见识的,立刻戳穿了骗局,并带人火速赶到现场,把一干人等拿下,还追回了怡宝妈的钱,怡宝妈拿着失而复得的私房钱,对大队长感恩戴德,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李刚也是会玩的,几句话就帮怡宝妈翻了案,从被害者变成了“荣誉市民”。   这才有了今天这顿饭,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大队长点头——因为怡宝妈早就替怡宝满口的应承下来,户口本都带来了。   怡宝暗自冷笑,还以为怡宝妈要把她嫁给眼前这个挺着怀胎九月般肚子的男人呢,原来是另有其人,抬手看看时间,疑惑地问道:“这个时间还没到,别是又在忙工作吧。”   比约定时间晚了足足一分钟了!   “不能、不能。”李刚连连摆手,“刚才发短信说在路上呢。”   怡宝妈赶紧叫服务员来把吃过的菜往下撤,花莲可舍不得了,抱着盆水煮鱼的辣汤不撒手,还跟人要馒头来沾着吃。   碍着怡宝就在旁边,怡宝妈只得由着花莲去,转念一想,花莲这样子更好,衬得怡宝多么的端庄识大体。   大家各怀心思,终于,“姗姗来迟”的大队长推门而入,先看到一桌狼藉的剩菜,心里顿时不满,低着头走到李刚身边,摘下帽子放到旁边,一抬头,正和花莲面对面。   按理来说,大队长应该先看向怡宝,可是花莲吃饭样子太凶猛,实在是吸引人目光。   花莲见到大队长非常开心,立刻大笑,“是你小子啊?上次挨打的伤好了吗?几天不见竟然变成真警察了,哈哈哈哈~”   几声“哈哈”下来,刚吃完大蒜的冲天口气差点把李查德熏了一个跟头。   李查德又羞又气,转头质问李刚,“爸,你怎么给我找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说谁呢?”怡宝终于等到机会,站起来骂道:“我们是玩意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了?”   李查德反驳:“我才不是东西!”   “哈!哈!哈!”怡宝大笑三声,口气也不小。   李查德在双重毒气的攻击下,几乎倒毙在地。   怡宝妈伸手往下压,试图镇住阵脚,“宝宝,有话好好说,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打不相识……”   没等怡宝说话,李查德先吼道:“我们不可能的,就她那长相,倒贴我都不要!”   “好啊。”怡宝喜道:“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路路~~~~~”   又对李查德进行了一波毒气荼毒。   “想走,没那么容易!”李刚也站起来了,上次他儿子挨打的事一直没查出来谁干的,现在嫌犯在此,一定要伸张正义,决不能善罢甘休。   他当然查不到了,他一直在找俩人妖。   一屋子的人正笑的笑,闹的闹,急的急,怡贝推门而入,笑道:“这么热闹啊。”   怡宝妈看见救星来了,急忙唤道:“贝贝快来劝劝你妹妹,冤家宜结婚不宜结仇,没什么事是结婚解决不了的。”   怡贝眼锋扫了一圈,定在呆愣着看他的李查德的脸上,立刻明白了事由,不屑地说:“这事还是算了吧,贵公子眼高,咱们高攀不起。”   “不!”李查德大声说:“我要娶这个女人!”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然后怡宝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我主保佑!”      第55章 对策   李查德看看怡贝,又看看怡宝妈,想不到这个魂牵梦绕的漂亮男人竟然是怡宝妈的儿子,是相亲对象的哥哥,若是结婚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啊!   到时候关上门,抓住了,嘿嘿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到妙处,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怡宝看到李查德冲怡宝妈露出猥琐的笑,心中一凛,正色问道:“你要娶我妈(吗)?”   开始的时候李查德根本就不屑和怡宝说话,突然态度大转变,声称自己要娶妻,除了怡宝和花莲,就只剩下怡宝妈可以娶了,怡宝自然以为他要娶怡宝妈。   李查德屏住呼吸,连连点头,憋的脸都红了。   怡宝气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为了报复,竟然想到当她的后爹!   强忍着气,强调:“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可要想好了啊,别到时候反悔,丢的可是你自己的人。”   怡贝见到她俩误会,心花怒放,笑得脸上艳光四射。   李查德见怡宝说的严肃,本还在犹豫,看了一眼怡贝,立刻忘了他自己是谁,只知道一味的点头应允,甚至诗意大发,深情地说:“就算以后将背负全世界的责难,我也认了。”   “天……”怡宝捂脸长叹,无语凝噎。   花莲一边往嘴里塞酸辣鱼片,一边费解: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刚才还要打起来,现在相亲又相爱。   “随便你们吧。”怡宝放弃反抗,毕竟现在婚姻自由,怡精那样的人,好好的都不招人待见,现在植物人了,更让人不喜,离婚也是正常。   见面已经完成,事情已定,怡宝转身就走,放出话:“你们自己慢慢谈吧,需要我的时候再找我。”   花莲立刻恋恋不舍地放下糖醋鱼跟上。   怡贝见没戏可看了,也要走人,李查德立刻跟上,追着他一起出去。   “你等下!”李查德追着怡贝喊道。   怡贝也不说话,沿着人行道飞快地往前走。   李查德跟在他后面紧追不舍,不料有穿黄背心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李查德。   “同志,前面不能走,麻烦你……”   “滚!”李查德掏出工作证晃了一下,把黄背心推到一边,“警察执勤,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你想和我说什么呢?”怡贝终于站住脚问。   李查德赶过去站在怡贝的对面,似乎是太紧张,感觉脚步都沉重了起来。   真面对了,李查德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一抽,“我,我要你和我道歉!”   “何必呢。”怡贝得道高僧般悲悯地道:“你这样会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脱身。”   也许是错觉,李查德竟然觉得这样的怡贝渐渐高大了起来,但还是固执地说:“不行,你必须道歉!”   怡贝撇撇嘴,伸手向前边一招,“花花,过来帮帮他,我懒得说话了。”   前边和怡宝一起等待的花莲忙跑过来,双手大力地拍了又拍李查德的肩膀,同情地说:“你这样会难以自拔的。”   这次连花莲似乎都高大了起来,难道是什么邪术?   怡宝不耐烦地在前面喊:“和他废话什么,他这叫自作自受。”   花莲呵呵一笑,给李查德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追着怡宝和怡贝一起离去。   “站住!”李查德冲着她们背影喊道:“你们别跑,我是警察!”   他抬腿想追,却发现举步维艰,低头一看,双脚陷在刚注好的水泥地面里,而怡贝他们在旁边已经凝固的地面上走,什么事没有。   刚才好多的黄背心转眼一个都不见了,李查德喊了半天才过来一个,声称回去找工具,又等了半个小时,水泥彻底硬了,才有人拿着锤子和凿子过来,一点点把李查德的双脚从水泥里面抠出来。   幸亏穿着鞋,要不然就得请骨科了。   全程马户在一边认真地用手机录像,还不断给李查德沮丧、懊恼的脸一个特写,事后献给怡宝供其赏玩解闷。   趁着孩子们都不在,怡宝妈和李刚相谈甚欢,很快就商谈好了细节,李刚想要多点嫁妆,怡宝妈则希望怡宝结婚以后能进组织当个公务员,赚的少也没关系,女人嘛,重在工作稳定。   目的明确,底线清楚,二人很快就谈妥,没过几天,预制的请柬就放到了怡宝的案头,这个时候怡宝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错失拒绝的良机。   怡宝立刻给怡宝妈打电话,“妈,我不会嫁给李查德的。”   那边传来怡宝妈哈哈哈的爽朗笑声,还对旁边的人说:“宝宝,她害羞了,说不想嫁呢。”   “女大不中留。”怡宝妈深情地说,“一转眼你就长大了,都要嫁人了,妈这心里啊……”   说着就哽咽起来,很快变成嚎啕大哭,无论怡宝说什么,那边就是一个字——哭。   怡宝只好主动挂断电话,她可不敢面对面去跟怡宝妈谈,会被眼泪淹死的好不好!   好在她也可以用眼泪淹死别人。   怡宝带着花莲气冲冲地杀到了怡贝家,把请柬直接扔到了怡贝的脸上,怒道:“都是你惹的烂桃花,这下好,卖一赠一,连我都搭进去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怡贝捡起请柬翻看一下,怡宝和李查德的头被ps到了一对新人的身体上,脑袋比例略大,看着还挺可爱的,就是因为原照片角度的缘故,二人的眼神不在一处,看着跟同床异梦似的。   “说到底,这事怪你自己当时没搞清楚。”怡贝泰然说道,不忘拉花莲下水,“花花你说是不是?”   花莲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情景,点了点头,诚恳地说:“当时你那个反应,我还以为是我领会错了。”   “你这个傻子,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的吗?”怡宝恼羞成怒,小拳拳用力捶花莲的胸口,这种程度的伤害,花莲根本不当回事,见怡宝越来越气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大叫一声连连后退,装出深受重伤的样子。   看到她们打情骂俏,怡贝深觉辣眼睛,让开门口,“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进来说话。”   怡贝把二人让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自己亲自去厨房(给怡宝)做奶茶。   怡贝是个懂得享受生活品质的人,奶茶都是英国红茶煮鲜牛奶,需要时间比较久,等着奶煮开的时候,怡宝等不及了,进到厨房看他在搞什么。   怡宝突然指着角落惊呼:“你怎么把他放在这里?”   怡贝转头看了一眼,奇道:“放在哪里不都一样吗,放在这是怕我自己忘了。”   “你……你也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好吧。”怡宝指着被放到角落里的木龙气道。   木龙身上很有美感地捆绑着绳索,眼睛被遮住,口也被塞着,确保他不会受惊或者发出奇怪的声音。   但他本身就很惊悚了,怡宝匆忙间没地方把他藏起了,只好用力扯下厨房的窗帘,盖在木龙的身上。   窗帘被拉扯掉的声音巨大,惊动了花莲。   花莲起身问道:“宝宝,怎么了?”   “没事没事。”怡宝白着脸走出厨房,拦住要进去查看的花莲,勉强笑道:“怡贝收集的奇怪藏品,我看着害怕,用窗帘遮住了。”   “哦。”花莲心里疑惑,但也没再说什么。   怕花莲看出破绽,怡宝以绝密为由,和怡贝、花莲躲到了怡贝在二楼的书房商谈。   怡宝坐下以后开始唉声叹气,花莲劝道:“你不喜欢,干脆地明说算了,这有什么的呢。”   怡贝笑道:“花花,你不是学国学的嘛,父母之命,不可违也。”   “哪里会这样!”花莲摇头,正色道:“就算国学里面,也是要家里的女儿自己偷着看过,喜欢就说全凭父母做主,不喜欢就说自己还小,还想再侍奉双亲几年。”   怡贝大笑,看花莲的眼光中头一次带上了一点欣赏,“想不到你竟然掌握了国学的精髓——只挑对自己有利的学。”   怡宝愁眉苦脸地说:“你哪里懂我的苦啊,我有一百种方法拒绝这场荒谬的婚礼,可是走了李查德,还会有张查德,王查德,什么时候我屈服结婚了,什么时候算完。”   怡贝掩口笑道:“怎么能说结婚就算完呢,结婚以后还要有小孩,有了小孩还得是男孩,不是还得接着生。”   怡宝无力地以手捂眼,“我想静静。”   一个心怀杀意又能容忍二十几年的女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玩个大的。   花莲心疼地搂住了怡宝的肩膀,劝道:“女人嘛,总要结婚生孩子的,要不然人生是不完整的。”   “闭嘴。”怡宝靠在花莲的胸口闷闷地说,“你就那么想看我被别人睡,还要给别人生孩子。”   “生孩子诶。”怡宝双手在肚子上比了一下太极起手式,愁眉苦脸地说:“肚子像扣了一个百斤西瓜一样,还要有妊娠纹、小肚子,以后再也不能穿比基尼了。”   “喝茶先。”怡贝自己举起了茶杯喝上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下自制奶茶的香醇幼滑,然后才淡定地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那就是……”怡贝轻轻放下茶杯,精致的骨瓷碰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我生一个孩子,最好是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下章就要生了~   第56章 怀孕   “你生?”怡宝和花莲不约而同地惊呼。   怡宝转念一想,面露惊喜,“是个办法啊。”   怡宝妈操心儿女婚事,最终是为了能抱上孙子,这要是有个“孙子”分担火力,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照顾孩子就够怡宝妈忙的,再没心思也没必要追着怡宝要她结婚了。   花莲惊喜更甚于怡宝,“原来你变性成功,可以自己生孩子了!”   “说什么呢?!”怡贝气得几乎把茶杯捏碎,“我是男的!我什么时候变性了?”   “呃……”花莲失望地垂下头,嘟囔道:“果然什么双性生子都是骗人的。”   “嗯?”怡宝伸手揪住花莲的耳朵,“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没有。”花莲赶忙讨饶,“我只知道龙马精神的,什么网站我从来都不上。”   “哼。”怡宝冷哼,“正事要紧,回家再和你算账。”   转头问怡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啊?要找代孕吗?”   怡贝长叹一声,拿出一张不孕不育治疗中心的名片轻轻放到桌子上,“我现在就一个肾了,恐怕是有心无力。”   “……”花莲拿起名片看了一眼,同情地拍拍怡贝肩膀,“慢慢来,现在技术发达着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男的生子就可以实现了。   “哎。”怡贝长叹一声,“就怕时间不等人啊,这边请柬都印出来了。”   怡宝沉吟一下,替怡贝说出了口,“其实只要是是 ‘你’生的就可以了。”   “确实,就怕让外人知道把柄,以后再闹出些什么事来,毕竟培养一个孩子的周期比较长。”怡贝思索着,眼睛转了一圈,落在了花莲的身上。   “哦。”花莲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生孩子?”   怡宝立刻反对,“这是什么骚主意,当怀孕是玩的吗?”   起身离去,“算了,我还是和咱妈摊牌好了。”   说是摊牌,然而怡宝妈一直避而不见,拒绝和怡宝对话,自顾自的准备婚礼,气得怡宝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花莲安(A)慰(V)了好久才倦极睡去。   夜半,床上一沉,虽然花莲的动静很轻,怡宝仍然本能般的惊醒,伸手揽过花莲,觉得她身上冰凉如夜色,奇道:“你出去了吗?”   花莲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有个孩子也不错啊,没孩子,我们以后都没什么可聊的了。”   “切……”怡宝不屑地说:“傻子才要呢,一辈子都要受累。”   有了孩子要养,要教育,以后还要培养成怡家的继承人,想想就烦的要死,若是怡贝的孩子也就算了,毕竟自家人,这要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哎呦,没生出来呢,就想弄死。   怡宝这样答,花莲也就没再说什么。   时间在怡宝和怡宝妈争吵和妥协之时静静流逝,怡宝妈的态度非常坚决:随便怡宝和谁在一起,但婚必须结,不结,就弄走花莲。   “你怎么不让怡贝先结婚?”怡宝怒道:“他还比我大呢!”   “男的着什么急,那个杨什么的,70多还不照样找小姑娘?女的老的快,过30就没人要了!”怡宝妈如是说,其实是不敢去找怡贝。   怡宝哑口无言,就算她是总裁,就算她身家已经又有几个亿,就算她所做的所有的是这个世界上99.9%的男人都做不到的,可还是被亲妈贬的一无是处,似乎只有嫁给一个男人才能依附着他继续活下去。   爱情啊、喜好啊、个人意愿啊这种私人的东西,在怡宝妈眼里是不存在的。   怡宝气得和花莲哭诉:“她是我妈诶,我亲妈,为什么这么对我?”   花莲默默地抱紧怡宝,她能说什么呢,她连亲妈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呢。   但花莲觉得她的亲妈还是爱她的,最后关头还记得提醒她危险。   所以,花莲还是站怡宝妈那边的,“你妈她只是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你罢了。”   “可她为什么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怡宝怒。   花莲沉思,“大概觉得你想要的那些都是些狗屁一样没用又很臭的东西吧。”   怡宝气得要疯,可工作要做,钱要赚,世界还要继续运转,时间并不会因她的不开心就停摆。   怡宝和怡宝妈之间的战争进入胶着状态,谁都不肯向后一步,好在这次花莲一直陪在怡宝的身边,不管怡宝妈怎么冷嘲热讽,都没再说要离开的话。   可怡宝还是觉得花莲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每天早上早早的就冲进厕所,而厕所的马桶,史无前例地堵了三次,而且花莲还变得不爱吃东西了。   太奇怪了!   难道是花莲在厕所里面偷吃了什么?   不过花莲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所以怡宝只当是自己多心了,终于有一天,花莲主动坦白了。   那天早餐是油条、豆浆,花莲难得地没吃什么东西,怡宝以为她最近心情不好没胃口,没想到花莲说了一句话,怡宝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我怀孕了。”花莲微笑着说。   怡宝跳着眉角沉默片刻,用力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哑着嗓子问:“怡贝的?”   “哈哈哈~”花莲大笑,“你说什么呢?是人工授精啊,我怎么会背着你跟你哥哥搞到一起去,那太不道德了——说起来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呢。”   怡宝:……那你跟我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花莲觉得生个孩子的办法不错,那天看了眼那张不孕不育的名片,长期硬背枯燥拗口古文的怡贝自然过目不忘,过后就自己找了过去,到底是年轻身体好,一次就中了。   “人家精子库里的可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优质精子呢。”花莲照着业务介绍的宣传册上写的说,“我干嘛非要去找怡贝啊。”   怡宝眯起眼睛,“不一定哦,怡贝长的那么美,男女都喜欢他。”   “不行的。”花莲连连摇头,“我不是说怡贝人不好——太熟了不好下手。”   怡宝松了口气,还以为又被怡贝摆了一道,心一落地,底气也上来了,把手里的油条往碗里一丢,怒道:“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我,马上打掉!”   一丝油条的味道顺着怡宝的力道飘到了花莲那里,花莲猛地捂着嘴冲向了厕所。   看着在厕所里抱着马桶痛苦干呕的花莲,怡宝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声说:“打掉、打掉,要生让怡贝找人生去!”   花莲吐了半天,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胃里的液体,趁着缓和下来的档口,漱口清理一下,拿出手机给怡宝播放一小段音频,是胎儿砰砰的心跳声,速度要比成人快得多。   “你听。”花莲笑着说:“都有心跳了呢,你真忍心?”   怡宝想说有什么不忍心的,又不是我的种,但看到花莲脸色光芒四射的圣母光辉,到底是没敢把这话说出口。   若这个孩子是花莲肚皮里面出来的,也算是她们两个人的孩子吧。   突然间,怡宝对未来有了十足的忧患感,觉得自己还要再多赚点钱,才能给花莲母子一个安稳的未来。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怡宝妈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个未出生的胎儿转移了过来,先是主动现身,跑到怡宝那里告了一状。   “花莲那个女人看着憨厚,竟然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这边把着你,那边又吊着你哥,你们俩被她一个人玩得团团转!”   “明明是我哥做的孽。”怡宝恨恨地说,说的倒是真心话,要不是怡贝的骚主意,花莲是绝对想不出这么个办法的,“干脆打掉算了,就算是男孩也不留,怡贝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句话提醒了怡宝妈,有怡精前例在,她深知怡家子嗣艰难,打掉的话,是个女孩还好,万一,万一是个儿子呢!   这个“万一”保住了花莲肚子里的孩子。   有了长子嫡(也许)孙,怡宝妈暂时放过了怡宝,怡宝的婚礼日期无限后延。   李查德怒而找怡宝理论,怡宝毫不客气地叫怡贝来把他领走,不知道怡贝用了什么手段,李查德再没出现在怡宝面前。   不止李查德,就连怡贝本人,也是不敢出现的,怡宝是真恨上他了,扬言要见一次打一次,打断第三条腿为止。   “这事跟怡贝没关系,是我自愿的。”花莲说。   “我只是在妈妈面前装装样子罢了。”怡宝笑着说,心里颇不以为然,这事要是和怡贝没关系,那她肯定是不信的。   怡宝妈曾拿些圣水符咒什么的给花莲吃,以确保她生的是儿子,“怎么才能生儿子,方法我门清!”   当年怡精以为怡贝不是亲生的,为了让怡宝妈再生个儿子出来,那是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可惜只得了怡宝一个女儿。   怡精觉得是怡贝占了怡宝妈生儿子的名额,恨他恨得要死,觉得这一切都是命,又偏不信命,各种土招洋法都在怡宝妈身上试了一遍。   所以如何生儿子这门学问,怡宝妈还真是特别的有发言权。   “真是太厉害了!”怡宝真诚的夸赞,顺口反问:“那你生出来了吗?”   怡宝妈完败,只好拿着怡贝送的环球180天旅游票出门旅游去了,来个眼不见心静。   怡宝和花莲终于又回到二人世界,不,现在应该算是准3批世界。   私下里,木龙忍不住问怡贝:“怡总,就这样让她们在一起独处那么长时间吗?”   “是的。”怡贝用力点头,“如果差距悬殊的消费观念不能分开她们,一个突然多出来的肉球一定会让她们措手不及的。”   怡贝冷笑,可别忘了还有产前抑郁症、产后忧郁症,还有生产过程中各种身体变化,哦呵呵呵呵,一颗苹果?现在是一颗肚子里有虫子的苹果,看宝宝怎么忍,坐等分手!   为了表示自己是纯洁无辜的,怡贝一直忍着没在怡宝面前出现,无聊的时候就把木龙拉出来啪啪啪一顿,自从知道木龙是花莲哥哥,怡贝下手就更狠了。   然而怡贝算到了开头,却没算出结尾。   正如怡贝所料,怀孕以后,花莲的腰肢变粗,胸渐渐变得又大又软,红草莓也成熟了,变大变黑。   于是,花莲喜欢上了照镜子。   “好丑……”花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沮丧,拍了拍曾经六块腹肌、现在团结成一团了的肚子。   怡宝从浴室里出来,正撞上光着屁股照镜子的花莲,大好时机、怎能错过。   怡宝眯起眼睛,笑着走过去,挤牛奶一样用双手撸了几下花莲的大胸,撸完还坏心眼地捻了捻顶端,奇道:“好像变大了呢。”   “……嗯。”   “诶,味道也变了呢。”怡宝吃了几口,把草莓塞到花莲的口中,“不信,你自己尝尝。”   “嗯……”花莲一时腿软,被怡宝顺势推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含着两颗草莓的花莲实在色气的厉害,尤其是脸上待宰羔羊般纯洁、无辜的表情,让怡宝欲拔不能。   “天,你好美……”怡宝感叹。   “真的?”花莲惊诧反问,一张口,草莓“波”的掉了出去,被怡宝按着狠亲了一口算是惩罚。   孕期的花莲就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稍微揉捏一下就软绵绵的汁水四溢,孕激素让她时刻都处于春情荡漾中,饱受压迫的怡宝终于有机会反攻了。   每当花莲想反击,怡宝都会祭出万用挡箭牌:“小心孩子!”   花莲只好继续乖乖地躺平任怡宝埋头苦干。   终于能把花莲搓扁揉圆,怡宝在那段漫长的孕期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写了孕妇play,我果然是恶趣味……   第57章 生子   爽完,怡宝想像以往一样偎进花莲的怀抱,花莲怕压着肚子,用巧劲把她推到了一边,只让她的头靠在肩窝上。   怡宝自然看穿了花莲的小动作,心里难免吃味,“你有挂名的丈夫,现在又有个父不详的孩子,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啊?”   花莲原本昏昏欲睡,怡宝这样一问,立刻精神了,正色道:“你是和我拜过天地的……”   怡宝心中一喜。   花莲接着说:“……能干的小姐姐~”   怡宝:……   “你担心什么呢?”花莲拉起怡宝的手放到胸口,笑道:“我整个人都在你手里捏着呢,以后还要再加上肚子里这个,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给我更多?”   花莲是了解怡宝的,她是个没安全感的人,说喜欢说爱来表白心意是远远不够的。   爱这种东西,实在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就像今天喜欢吃冰淇淋,明天又喜欢吃北京烤鸭,后来觉得辣子鸡丁也不错,你看,不都是喜欢吗?(想到这些的花莲口水都流了出来。)   敢说吃到嘴里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不是真爱?   唯有让怡宝相信,花莲必须依赖她而活,才能让怡宝安心。   对怡宝来说:爱即需要。   果然,怡宝听了这番话之后感动非常,感动之外又有点小骄傲,随即还是有隐隐的担心:“那怡贝呢?他比我长的好看,又能赚钱,又会撩,又……”   “好了~”花莲把怡宝的头按在胸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好好的,干嘛找个搅屎棍戳自己。”   怡宝被逗得哈哈大笑,连带着以后见了怡贝都会想起这番评论而笑容满面。   怡贝因此而开心了好长时间。   整个孕期,就这样日日春宵中度过。   怡宝多少是存着坏心眼的,那个未出生的小东西分享了属于她一个人的肉体,而花莲并不在意怀孕的时候及时行乐,若那个胎儿因此离她而去,肯定是因为它本身不够强壮。   也幸亏有怡宝的纾解,花莲的孕期并没有抑郁,就是胖了二十来斤,好在肚子不大,没长恐怖的妊娠纹。   怀孕的日子漫长而又痛苦,花莲体型一天天变化,每每怡宝见她辛苦,都要怂恿她去打掉,花莲听了只是笑笑。   到后面两个月,花莲抱着大肚子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怡宝又提出让她去打掉。   花莲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山里人,遇见怀孕的母兽都要放过,你怎么对人还这么狠呢?”   怡宝抱住花莲,侧身埋首在她分外胀大的胸前,叹道:“不忍看你遭罪。”   花莲笑着,一手摸着怡宝的后背安抚她,一手摸着肚子安抚不安的胎儿。   怡宝再不说“打掉”的话,花莲也再没发脾气。   产前做彩超的时候,小孩子的脸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刻,怡宝也油然升起一种对生命的敬意。   一个小小的细胞,经过不懈的分裂再分裂,在神秘的基因调控下,精准地分化出不同的细胞、组织和器官,等出生以后,还会拥有自己的灵魂。   这一路上要经过多少艰难险阻,才能平安长大。   这是生命的奇迹!   就是不知道这个奇迹是男是女,花莲觉得生个孩子就好,女人的一生就圆满了,男女皆可,生儿子也不少遭罪。   怡宝是怕,万一是个女孩,到时候怡宝妈又要闹,虽然可以选择去医院打掉再要一个,但那样对花莲太不公平了,本来就很让她受委屈了,怎好再一再地欺负她。   好在怡宝妈全球旅行,身在埃塞俄比亚、亚庇、毛里求斯、斯里兰卡等这些国家,通讯不是很方便,也就没什么机会骚扰花莲了。   怡宝向来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她想着月嫂,想着学区房,甚至想着小孩以后去哪里留学,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严峻的考验在产前,医生检查后给了诊断,“胎盘后置,生的时候也许会大出血。”   怡宝冷静地问:“现在把小孩拿出来,能活的吧。”   医生几乎惊呆,还是花莲笑着拦住要暴走的怡宝,“没事的,只是 ‘也许’罢了。”   然而花莲到底没躲过,进了产房不久医生就来找家属,“病人大出血,现在急需输血,另外你们要考虑好一会儿情况危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当然是保大人!”怡宝立刻站起来说,站在她身边的怡贝迟疑着不说话,他身后的马户沉默不语、完全不在意,秦寿垂下眼,“我是o型血,先去献血了。”   秦寿来的匆忙,身上还穿着白服,进产房的时候被怡宝妈拦住了,她不认识秦寿,还以为他是接生的医生。   “大夫,这是一点小意思。”怡宝妈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秦寿的白服衣兜里,“待会儿,一定要先保小的。”   秦寿把信封拿出来用手掂了掂,点点头,看到怡宝妈的包鼓鼓的,便说道:“别的同事也很辛苦的,要不我帮你把心意带到吧。”   怡宝妈大喜,乐颠颠的把兜里准备好的钱都拿给了秦寿。   秦寿献完血出来,脸色有些白,见怡宝妈去教堂祈祷去了,便直接把怡贝拉到一旁,拿出了钱,“你妈给我的。”   怡贝立刻明白了,叹了口气,他不觉得怡宝妈所作所为多么恶劣,世间少有大是大非,每每只是站的立场不同而已。对怡贝来说,这件事最完美的结局就是除掉碍事的,保住小的,那样才是一举两得,可怡宝这个样子,很难说花莲出事她会如何表现,而且,花莲这个人,相处久了,也不让人讨厌。   怡贝转头看看扒着手术室的门缝往里看的怡宝,心情颇为复杂,这里离手术的地方还很远,什么都看不到,可怡宝还是不辞辛苦地踮脚看着,希望能从来往医生、护士的脸上窥到手术的进展。   “你的意思?”怡贝看向秦寿,关键时刻他还是比较信赖专业人士。   秦寿很专业地回答:“胎儿出生之前并不算是一个 ‘人’。”   仔细想想还是医生说的对,胎儿出生之前,算不得一个人的,于情于理还是要先保大人。   “很好。”怡贝把钱还给秦寿,“这是你应得的,做你能做的,尽量都保住。”   时间宝贵,秦寿立刻离开参加手术去了,   手术比想象中漫长,怡宝妈一直都在教堂里面祈祷,怡贝福至心田,突然觉得他也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怡贝赶回家,解开了木龙脖子上的项圈,让他坐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和一把枪。   怡贝坦然地对木龙说:“卡里的钱,够你花一阵子,枪里有一颗子弹,如果你恨我,我随时等着你报复。”   木龙吃惊地看向怡贝,怡贝微笑点头,“你自由了。”   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怡贝再赶回医院的时候,花莲终于做完了手术,母子平安,是的,花莲生了个儿子。   小孩刚出生就被送到了保温箱观察,怡宝妈兴冲冲地去看了一眼,吓得立马回教堂继续祷告。   无他,小孩子长的太丑了,浑身皱巴巴、红通通,手脚还有点脱皮,鼻子里面插着进食管,哭得嗓子暗哑无声。   怡贝也去看了眼,同样觉得很难接受这样丑的一个小东西,看着跟个猴子一样,难道是用错了精子?   怡宝压根儿就没去看那个小孩,直接跑去花莲的病床前,曾经生龙活虎的花莲,如今面色苍白、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让人无比心疼。   “花花。”怡宝哽咽地说,“你这是何苦呢。”   花莲麻药劲儿没过,看上去又呆又傻,看着怡宝傻笑,半响才说:“我这一辈子,结过婚,生过孩子,作为女人,也算圆满了,下半辈子养活好孩子就可以了。”   怡宝听着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地问:“那我呢?”   你这就圆满了,那把我放在哪里了?多余的嘛……   花莲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了?该干啥还干啥啊。”   压根没走心,方言都带出来了。   怡宝急了,反问“那你说我该干啥?”   “我。”   花莲不愧是山里来的,说话总是这么直白、简洁不害臊。   “讨厌……”怡宝老脸一红,把花莲的手心翻转向上,埋脸进去,“没脸见人了。”   花莲曾经是那么纯洁的一个孩子,自从怡宝帮她打开世界的大门,自愧不如,遍览各大网站的有色书籍,很快就拥有了丰厚的姿势储备,反受为攻,尤其善讲黄色笑话,每次怡宝想反攻的时候就讲个不停,害得怡宝笑得做不下去只能乖乖躺平任攻。   秦寿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怡宝趴在病床边上,脸憋通红,抖着双肩科科嗯嗯的。   “请家属出去。”秦寿冷冷地说。   “为什么?”怡宝仍旧维持趴着的姿势,微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患者肚子里还有纱布。”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怀孕老遭罪了,不计划要孩子,千万要避孕,下面介绍几种避孕方法,1,没有性生活~ 2,有性生活,但是是搅基(姬)~ 别打,说点干货! 1,紧急避孕药一个月只能吃一次,多次有长期避孕药,记得每天要按时吃。 2,正确使用过小雨伞,出门要带雨具,湿身事小,淋病是大啊~ 3,用避孕环。 我知道的有效的就这样,别的都不靠谱,虽然现在要不要孩子女人说了算,但,还是预防为主吧,从肚子里往外抠肉,想想就很疼了。 做人要学着保护自己,学会拒绝。   第58章 劫持   “什么?!”怡宝又急又气,猛地起身。   “宝宝别着急~”花莲忙出声安慰,并迅速把手从她的胸口里拿出来。   刚才看着怡宝羞答答的甚是可爱,花莲一时没忍住,就从她的领口摸进去了,怡宝从小娇生惯养,一身细白软肉,随便摸哪里都舒服的要紧,特别是摸到怡宝咯吱窝下面的痒痒肉,轻轻碰一下,怡宝就要科科的抖半天。   花莲忍不住想:肉体上的伤痛就是要通过肉体的享受来弥补啊~   可惜秦寿不通风情,硬生生地打断了这么美好的术后时光,还搞得怡宝差点跑光。   可想而知怡宝有多生气,怡宝怒道:“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把纱布落在患者的肚子里了?!”   “好了。”花莲拉拉怡宝的手安抚她,怡宝气得手冰冷,摸着一点也不舒服,花莲细声说道:“这么大的医院,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乌龙事呢,你不要多想,要信任医生——还得拜托他们把纱布取出来呢。”   最后这句话提醒了怡宝,再不满也堆起了满脸笑,看着比哭还难看,终于同意,但还是坚持知情权,“作为家属,我要在一边看着。”   一个大男人,看妇科,哼~   秦寿无所谓,身后有两个护士辅助,他亲自动手,取出了一团团被血浸透的纱布团,视觉效果的冲击性太强,很快,怡宝又爬着出了病房。   (子宫大出血的时候,为了止血保住子宫,会在子宫里塞满纱布,不出血了再把纱布拿出来。)   怡宝在病房门口扶墙哆嗦的时候,怡贝走了过来,笑道:“你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去?”   怡宝叹气:“秦寿在给花花取纱布,太吓人了,我看花花从手术室里出来笑嘻嘻的挺精神,哪知道是硬撑。”   “是啊。”怡贝也感叹,“幸亏是她身体底子好,换个人恐怕真的要亏血本了。”   二人对视,默契地一同叹气,都觉得生个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看了孩子没有?”怡贝努力转移话题,随即笑道:“还是别看了,长的跟只猴子一样,真是猴难看。”   “看他干嘛?”怡宝撇嘴,“害得花花都差点死了,要不是怕花花难过,我恨不得叫人抱走弄死。”   怡贝笑着摇头,“你就是嘴硬心软,真要有人动孩子,说不定你怎么疯呢。”   有人陪着聊天,时间过得轻松又飞快,似乎没多大一会儿,秦寿就做完手术出来了,见了怡贝点点头,便带着护士离开了。   怡宝冷眼旁观,心中惴惴,怡贝倒是轻松自在,笑道:“别看了,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说明花花已经没事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孩子。”   怡宝没反对,但看到怡贝要去推病房门,忙上前拦住,“你不是要去看孩子吗,怎么要进病房?”   花花刚做完手术,别再“外人不宜”。   怡贝收起笑,小声问道:“孩子没在里面吗?”   “……”怡宝懵了,“孩子怎么会在里面?不是一直在温箱里吗?”   怡贝看向马户,马户立刻转身去询问,五分钟后回来报告,“值班护士把孩子交给一个女医生带去做检查,监控显示那人把孩子带出了医院。”   刚才还在说恨不得孩子被人抱走弄死,现在这孩子真的就消失了,一语成谶,怡宝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浑身无力,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   怡贝见怡宝神色不对,谨慎地伸手去扶,被怡宝侧身躲过,反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哭道:“这个孩子不能有闪失,花花差点把命搭上才生出来的,我……”   说到恸处说不下去,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怡贝是见不得怡宝哭的,一时手足无措,还是马户在旁边替他说道:“我已经报警了,也让人沿路去查监控,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走不远。”   这个案子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视,负责任人就是李查德,倒不是存心或者故意。   自从怡贝把船卖给高人,市里稍微有点脸面的流氓地痞都跟着高人出海找宝藏去了,结果就是市里治安顿时一清,所以李刚有幸高升,而新上任的李查德无事可做,自然也无功可立,好容易遇到一个大一点的劫持案件,那可真是责无旁贷。   李查德虽然年轻,但是脑袋里面也不都是糠,迅速发动人员,沿着监控一路追踪,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假医生的落脚处。   于是李查德得意洋洋地去找怡贝,鼻孔朝天,哆嗦着右腿,傲然道:“我们找到嫌犯的所在了,他带着孩子回到了酒店。”   不过具体房间还不知道,酒店为了省钱,每个楼层安装的都是假监控。   怡贝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挂断电话,“天河酒店3楼是吗?”   李查德一呆,“你怎么知道的?”   随即想到:“你在我们警察内部安插了眼线?”   什么眼线这么丧心病狂,有线索告诉怡贝都不告诉他!   怡贝不屑地冷哼,其实是嫌犯刚给他打来电话,邀他独自见面谈判。   不过怡贝拒绝了,无论嫌犯什么意图,都不要跟着他的节奏走。   默然垂泪的怡宝悄悄地起身离开,没过多久,她就站在了天河酒店的前台。   “我老公在外面搞外遇,要和我离婚,我不肯,他就偷着抱走了孩子……”怡宝对着前台小姐哭诉道,“你们知道那个人渣住哪个房间吗?”   李查德和怡贝,还有一干警察在天河酒店对面的酒店里严阵以待,天和酒店是家快捷酒店,房间小,窗户也小,大概嫌犯包下了整层楼,其他房间都没有人。   李查德举着望远镜监视对面动静,经观察,嫌犯带着孩子在302活动,观察了一会儿,李查德冷笑着下了结论,“是个新手,窗帘都不知道拉上。”   另一个监视的警察突然喊道:“注意、注意,劫犯手里有枪!”   怡贝心里一惊,抢过一个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面露沉重。   李查德还是那一副“快来求我”的样子,刷的举起□□瞄准嫌犯的头,嫌犯一头亮紫色齐肩长发,发色太诡异,看着就像卖假发的塑料头,让人射击起来毫无心理障碍。   这个要命的关口,李查德还不忘挤兑怡贝,“跪下,求我,我就帮你这一回。”   怡贝放下望远镜,一眨眼,满脸轻松自在,“哦?”   像有人在推销纸巾,号称每买一包纸巾,就会给农村的男厕所建设捐款1分钱,怡贝回应的态度自然亲切,然而并不会买。   李查德恨得牙痒,正想爆发,没想到又出现了新情况,“咦,她怎么知道嫌犯在哪个房间?果然是你们怡家在警察组织内部有眼线吗?”   怡贝立刻举起望远镜看了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天和酒店的房间里,怡宝正在和劫匪对峙。   “你想要钱吗?”怡宝冷静地问道:“说出数目,我给你,现金、国债、黄金,什么都行。”   劫匪摇头,用枪指着小孩的头,因为情绪激动,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她”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我,要见怡贝。”   怡宝皱眉,但仍耐心解释道:“怡贝身体不好,早就不管事了,现在怡氏集团我说了算,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   “我要见怡贝!”劫匪大喊,冰冷的枪管压向小孩的肚子,小婴儿在睡梦中被不适惊醒,顿时哇哇大哭起来,这让劫匪更加的焦躁不安,一脚把凳子踢到柜子上,柜子上的玻璃被砸得粉碎。   “别急!”怡宝立刻软下声音,“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怡宝拨通电话,铃声却在门外响起。   李查德正在角落里抽烟,他搞不懂怡贝突然跑到那里去了,难道是三急?他很想一枪毙掉劫匪,可又想拿这件事威胁怡贝就范,真真是左右为难。   一个监视的警察突然大叫起来,见到蟑螂直立行走一般喊道:“跪了,跪了!”   “干!”李查德狠狠丢掉烟蒂,立刻明白怡贝是跑去见劫匪了,没想到怡贝看着清高,不跪着求他,竟然去跪劫匪。   李查德立刻举起□□瞄准劫匪,他不希望怡贝给别人下跪,要跪,也只能跪他。   然而,通过□□的放大镜,只看到怡贝走到窗前,对他竖起中指,然后刷的拉上了窗帘。   “干!”李查德举起□□要摔,被手下死死抱住,“老大,冷静啊,这枪可开着保险呢!”   那边屋里,劫匪直直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婴儿,看着跟番邦献宝一样。   怡宝急忙抱过孩子检查,看着并无大碍,已经又睡着了。   “你这是何苦呢。”怡贝把从劫匪那里拿过来的枪放到一边,伸手摘掉劫匪的假发套,“我说过你已经自由了啊。”   木龙抬起头看向怡贝,眼睛里满是真挚的泪水,哽咽地乞求:“不要抛弃我……”   怡宝把孩子放到沙发上,转身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扑上去往木龙的肚子上用力捅了几次,木龙顿时嚎叫着倒下,潮虫一样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天,你这是干嘛?”怡贝很是不解,“警察马上就会过来了。”   “没事。”怡宝举起手中的□□,“我这个和杨教授的同款,绝对符合国家相关规定。”   怡宝愉快地想:难怪花花经常使用暴力,果然暴力使人快乐。   “倒是你。”怡宝看向怡贝,恨恨地说:“都是你闹出来的事情,你要怎么跟警察解释?”   视线落到怡贝手中的枪上。   “懒得解释……”   第59章 倒霉   李查德带着人扑到的时候,房间里嫌犯无影无踪,只有怡宝、怡贝带着孩子在。   “辛苦大家了。”怡宝摸出钱包给大家分钱,但被以大队长为首、廉洁为民的警察们坚定地拒绝了。   “嫌犯呢?!”李查德瞪着怡贝,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怡贝无辜地耸耸肩,摊手道:“大概是被你的正义之气吓跑了吧。”   李查德愤而怒搜整个房间,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整个房间干净得跟刚打扫过的一样,窗明几净,甚至门把手上只有怡贝的指纹。   既然孩子已经找回来了,李查德也没道理再纠缠下去,只好含恨带着人手离开,走的时候用力地摔上门,震得相邻的两个门的门牌号都掉了个数字。   等李查德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幡然醒悟,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并且让人拦住怡宝、怡贝不让他们离开。   很快,电视台的采访车呼啸而至,及时而又“准确”地报道了英明睿智的人民警察李查德如何迅速解救被神秘人带走的小婴儿。   “现场连线。”记者把话筒伸到抱孩子的怡宝的嘴边,“请问受害者,你有什么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说的吗?”   怡宝不愿露脸,毕竟未婚女性抱着个小婴儿,容易给某些无聊人创造污蔑和八卦的材料,遂低着头闪到怡贝的身后。   头一次见到要上电视还躲的,采访记者很诧异啊,出于职业敏感性,觉得里面有内情,举着话筒追怡贝,“诶……”   怡贝伸出食指挑着记者的下巴转向他,微笑道:“我才是受害人,她是我的助手。”   怡贝这一笑,自带光环闪耀,立刻吸引了记者的注意力,笑着问道:“那你想说什么呢?”   记者身后有人举起个大牌子,上面已经写好了要怡贝说的话。   怡贝认真地看着牌子,慢慢念道:“队长李查德,举着□□,逼我跪下……”   举牌子的气得连连敲黑板划重点。   记者倒吸一口凉气,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难道是台里的新安排?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怡贝点头,肯定地答道:“有一个字是假的,叫我儿子不得好死。”   顿时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李查德。   李查德几乎被气疯,虽然怡贝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可连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这个lier(说谎者)!”李查德要扑上去压倒怡贝,当着众人面教他如何做人,幸好他下属的理智还在,四名大汉分别抱住他的四肢不让他冲动,还有一个个子高点的没地方抱,只好抱住他的头,看上去跟要把李查德五马分尸一样。   “你敢说实话吗?!”不能动的李查德只能对怡贝进行语言攻击。   怡贝正视他的双眼,温柔地答道:“爱过……”   李查德一愣,心中涌起万般思绪,大脑因运算太过复杂而当机,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彩纷呈。   “……但不包括你。”怡贝继续说。   李查德顿时崩溃,嘶吼道:“你说谎,你这个大□□子(骗子)~你是个大□□子(骗子)~”   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泪如雨下。   怡贝的脸顿时黑得都快往下淌墨汁了,一时又毫无办法。   围观群众顿时嘘声一片,换了男装隐身其中的木龙激动的掏出了枪,叫道:“他说谎,怡贝明明只攻不受……”   没等木龙举枪瞄准李查德,马户眼疾手快,早一步把他电晕带走。   当时现场一度失控,忠心耿耿的小警察们,只好抬起疯了一般的李查德迅速离开。   混乱的一幕被摄影机忠实地记录下来,虽然是现场直播,但也是可以后期加以修饰的,现场录音被隐去,配上《运动员进行曲》,并主持人的热情解说:   “大队长李查德在这次解救被劫持人质中的突出表现,让他的手下们心生无限的敬仰和爱意,为了表达他们心中滔滔不绝的敬意,他们竟将李队长高高举起,展示英雄一样走过闹市……”   怡宝早就趁乱抱着孩子离开回到医院,先把孩子送去检查,幸好并无大碍,这个小团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熟睡,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生死关头游走了一番。   等怡宝再次回到花莲病房,花莲见了她非常的开心,非常的激动,出声叫道:“快,快说你讨厌我!”   “……”怡宝一时愣住,晃着头左右打量花莲,虽然肤色白了点,但看上去不像突发精神病的样子。   “快说啊,让我冷静一下……”花莲催促道,“我再笑,肚子就要裂开了。”   怡宝一惊,顺着花莲的手指看向电视,上面正在插播重要新闻,大概出于爱慕,摄影师给了怡贝长达一分钟的脸部特写,怡贝少有地在众人面前露出被强行喂屎一样的悲愤表情。   背景音乐里主持人在热情洋溢地解说:“群众为了表达对□□的英雄无法言表的敬意,纷纷抛出手里的东西,有手帕、有钱、甚至还有一只枪……”   “怕笑裂伤口就不要看了嘛。”怡宝哭笑不得,果断伸手关掉电视,结果被花莲连声抗议。   “别啊,容我先录下来啊。”花莲哀嚎,“很少见怡贝吃瘪的,简直太逗乐了。”   “冷静点。”怡宝怒瞪花莲,“想想你的儿子,你都是当了妈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花莲立刻噤声,委屈地看着怡宝,没想到她刚生完孩子,怡宝就这样嫌弃她,都开始吼她了。   花莲掀起被子费力地抬起身看看自己肿大到夸张的前胸,越过高山,下面是臃肿的肚子,仿佛里面还有个四、五个月大的胎儿。   完全没有吸引力可言啊,难怪男人在老婆怀孕、生孩子的时候会出轨,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花莲忧伤地裹紧被子,翻转身子背对怡宝,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钻心的疼,下意识地一缩,整个人都趴到了床上。   “嗷~”花莲哀嚎一声,这一趴,压到了肿胀的前胸,真是痛得要魂肉分离,身上又裹紧了被子动弹不了四肢,只能像个大肉虫子一样在床上奋力蠕动。   怡宝强忍着笑,过去把花莲翻了个面,笑骂道:“都说生个孩子傻三年,还真是,这几年我得多操多少心啊。”   花莲噙着生理性泪水问道:“你还愿意继续忍受我?”   “我啊……”怡宝低头看到花莲衣襟的胸口因为刚才被压而湿了一片,顿了一下,转而说道:“那得看你表现了。”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就是不要随便说出自己的底线,要拿个胡萝卜挂在驴的前面,永远诱惑,又永远不会让你吃到饱。   花莲那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妈妈没教过啊。   她和怡宝两个人,从一开始,都是怡宝牺牲更多一些,哪里有什么温柔,不都是忍吗,是怡宝容忍她任性离开,等她回来又宽容地接纳,就算被无意中推下楼,也没有任何怨言,就像那件乌龙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怡宝就那样默默地宽容和忍耐,全盘接受了花莲的无知、粗俗和暴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花莲反而变得若得若失,害怕怡宝的离开,两人关系维系中,处于弱势的那一方才掌控着一切,如果怡宝不在乎了,那花莲什么都不是。   “哎~”花莲长叹,替自己逝去的青春和自由。   “我能拿什么来取悦你呢?”花莲拉起怡宝的手按在自己的良心上,“除了这颗爱你的心。”   那颗曾经恣意跳动的心,如今在怡宝的手下小心翼翼,有一点羞怯,又有一点讨好。   “足够了。”怡宝埋首于花莲胸前,“真的足够了……”   ****   围观的群众太热情,最后怡贝是被警察护送回医院的,他先去看了孩子,都是这个熊孩子害得他当众出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护士把小婴儿从温箱里抱出来交给怡贝,大概是怡贝身上的杀气太重,小婴儿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怡贝顿时无措地看向护士,护士假装没看见,忙着看护其他的小婴儿。   正巧怡宝妈也来看孩子,作为一个养育过两个孩子颇有经验的妇人,怡宝妈立刻接过孩子,指挥道:“快看看是不是尿了。”   怡贝只好解开小婴儿的抱被,疑惑地说:“没有啊……”   为了看得仔细,怡贝还往前凑凑。   一股水柱冲天而起,直射到了怡贝的脸上。   继花莲之后,又有花莲的儿子射了大魔王一脸。   “嗯……”怡贝抿紧嘴唇,从怡宝妈的手里抢过光屁股的小婴儿,咬着牙想:这么小,要打哪里才好呢?   小婴儿似乎很害怕,脸都抽到了一起,屏着呼吸。   怡贝心里一软,这么小的孩子,还没个哈密瓜重呢,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怡贝的心里升起一股柔情,然后,噗呲一声,小婴儿拉了怡贝一手。   怡贝:……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吗?   怡宝妈看到开心坏了,举起手机连连拍照,嚷道:“太好了,排胎粪了。”   于是怡贝满手胎粪这一刻被载入了怡家史册,并通过怡宝妈的朋友圈广为人知。   怡贝泪流满面。   怡宝妈接过婴儿,还不肯放过怡贝,笑着追问:“激动不激动?惊喜不惊喜?”   怡贝哭得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冥冥中神秘的力量,任谁对怡贝做出这种事,那都是要摔死的,可是手里的这个小婴儿,只会让人觉得好可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奶妈都抓来奉献到他的面前。   我到底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个小东西来欺负我啊……   连番打击,怡贝终于一病不起,一眨眼就到了弥留之际。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结尾了~   第60章 赢家      怡贝病倒之后,本着就近救护的原则,入住了和花莲同一家医院。   按理来说,怡宝应该第一时间去探望,不巧的是,花莲突然想吃山东大包子,怡宝亲自驾车去买,回来的时候被堵在高峰车队里,进退不得。   天时地利,人必须合一下,花莲便抱着孩子抢先一步去探望怡贝。   怡宝妈不在,为了能得到万能神的垂爱和庇护,她去教堂替怡贝祈祷去了。   马户忠心耿耿地在门口守护,上前拦住花莲,“怡总不想见外人。”   花莲侧头看向房门,“贝贝,人家怎么能算外人呢?”   马户以为怡贝出来了,扭头看过去,花莲趁机一个掌刀下去敲晕,单手把马户扶到门口的座椅上躺倒。   “哎。”花莲叹气,把怀里的孩子抱好,拍了拍,“身体真是不行了,敲个人还得先使诈。”   整理了下身上的病号服,抱好孩子,施施然推开怡贝的病房走进去。   病房里的布置和仪器都是相似的,当年是怡宝躺在床上,如今换成了怡贝。   但又有些微不同,这次,怡贝看上去更加的死气沉沉。   安静无声的病房中,厚重的窗帘紧闭,床头一盏暗淡的日光灯打在怡贝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惨白无色,眼下泛着青黑,双唇淡然无色,整个人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看上去单薄得和制片人一样。   花莲转头看了一圈,特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然后走到窗边,刷拉一下拉开了窗帘,推开的窗户。   顿时,窗外明媚的阳光和喧嚣的吵闹声汹涌而至,惊醒了床上装睡的怡贝。   “怎么是你?!”看到花莲,怡贝这个气啊,好容易营造出诀别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   “诶,这不挺精神的嘛。”花莲抱着孩子踱回病床前,摸出手机,和怡贝自拍了一张。   怡贝躲闪不及,留下一个滑稽的表情,经过美颜自动处理,看上去似笑非笑,跟二哈似的。   花莲翻看着照片,十分满意,“一家人,就是要在照片里整整齐齐。”   “……”怡贝眼睛左右乱转,听花莲说话这个口气,别是知道了什么吧。   花莲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怡贝气得伸手推她,“干什么坐这里?你身上干净不啊?”   花莲轻松握住怡贝的手腕,肆意抚摸,任怡贝如何挣扎,就是甩不掉。   怡贝很久没被人这样调戏过了,气得脸涨得通红,探手去按呼救铃。   “你这也没什么毛病啊。”花莲放开怡贝的手,原来刚才是在摸他的脉。   怡贝的脉象跳动有力,丝毫没有将死的意思。   怡贝已经摸到了呼救铃,听花莲这么一说,手上停了下。   “所以你这是打算卖惨博同情喽?”花莲不屑地笑道,“也是,现在孩子都有了,只要除去我,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怡贝铃也不按了,翻身坐起,恨恨地瞪着花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花莲伸出右手食指,戳向怡贝的心脏,“我在说出你的心里话。”   一下就把怡贝戳回到了床上。   “你……”怡贝觉得躺着说话不利于他发挥气势,还想再爬起来,结果被花莲一只手扼住了喉咙,呼吸不顺,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花莲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嗤笑道:“你装死装的太真了,大概没想过真的死了的话,并不会有人怀疑。”   咽喉被制,怡贝的双手立刻无力,话也喊不出来,只有脚可以胡乱踢蹬,然而并不能碰到花莲一根毫毛。   花莲继续得意地说,“等你真死了,我就可以花你的钱,睡你爱的女人,打你的儿子!”   “随便打哦~在中国,当妈的打孩子,只要不打死都不算犯罪的哦~”   花莲另一只手把小婴儿高高举起,惊醒的婴儿在她的手上手舞足蹈,看上去就像耍杂役里的顶碗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到地上。   突然,花莲举孩子的手一抖,孩子呼的掉向地面,就在怡贝目露绝望的时候,花莲双手接住孩子,倒退两步站好,笑着对怡贝说:“现在,你还想死吗?”   忽上忽下,小婴儿被逗得咯咯直笑,丝毫不知人间疾苦。   怡贝捂着喉咙咳了两声,悲愤地看向花莲,哑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的孩子。”   就凭你这个文盲,根本不可能知道DNA验证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花莲正色道:“我是觉得你向来不做无用之事,费劲巴力的让我去那家医院生孩子,多半是别有用意的。”   怡贝顿时哑口无言,真是阴沟里翻船,一辈子算无遗策,竟然被个傻子骗了。   但已经承认,再做反悔也无意义,索性大方承认,“是,确实是用我的精子,从生理学上讲,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花莲无所谓地晃晃孩子,“随便你了,反正我这个妈肯定是亲妈了,爹嘛,就不好说了。”   怡贝气得直咬牙,虽然一向动口不动手,但真是想扑上去狠揍花莲一顿,又怕打不过。   什么人最讨厌?就是人家饿的要死,她吃肉,还吧唧嘴、晒朋友圈!   “死是容易的,喝水都能呛死。”花莲叹道,“我们山里,有的老人年纪大了,怕连累子女,就自己绝食死了。反而是那些要照顾孙子的,活到80多,还能自己做饭洗衣。”   怡贝看着花莲,眯起眼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花莲解释道:“为一个人死是容易,难的是为爱的人活下去。”   花莲抱起怀里小小的婴孩,放到了怡贝的身边,笑道:“你不想知道他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吗?他,宝宝,都需要你的陪伴呢。”   柔软、脆弱的婴孩在怡贝的手边胡乱地蹬着腿,双手挥舞,不知怎么的竟然紧紧地握住了怡贝的一根手指。   “爸爸……”   奇迹一般,刚出生不久的婴孩竟然喊出了声,也许只是无意识的呓语,但对怡贝来说,还是自作多情地觉得是在喊他。   多么神奇,这么小就知道喊“爸爸”,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神童!   那一刻,怡贝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阳光下,娇弱的婴孩和他之间建立起一种无形却又坚实的联系。   “你可以监督我的,保证我一直对宝宝和孩子好,让她们幸福快乐。”花莲笑道,“你不就是希望宝宝幸福快乐吗?”   是啊,不就是想让宝宝幸福嘛,谁在她身边不都是一样的。   那一刻,怡贝终于放下了心中邪恶的执念,改为:只要怡宝和孩子幸福就好。   怡宝赶到的时候,正好花莲抱着孩子从病房里出来。   “怎么样了?”怡宝提心吊胆地问,想在亲眼见到之前打点预防针。   “没事,就是累到了,休息一下就好。”花莲摸出手机给她看自拍,“我去的时候他还炒股呢,现在睡着了。”   怡宝看着照片上的怡贝,似乎脸色不错,再看看旁边心电仪上起伏的曲线,皱眉道:“这只股票波动的挺有规律啊。”   “管他呢。”花莲搂过怡宝的肩膀,“贝贝肯定不会赔的。”   怡宝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长椅上的马户,觉得马户都放心睡觉了,那怡贝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偷着从门缝里看一眼,怡贝确实躺着不动,看上去也是在熟睡的样子。   于是怡宝放心地花莲一起回她的病房吃山东包子去了,留下“装死”的怡贝独自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孤苦寂寞。   怡宝一直不来,“装死”也没了意义,很快怡贝就痊愈出院了,怡宝妈高兴得直划十字。连念“我主慈悲”。   众人聚在花莲身边看孩子的时候,护士进来,问小孩名字起了没有,办出生证明需要的。   花莲摸摸下巴,在脑子里把古文经典过了一遍,看到窗外天气晴朗,有所触动,提议道:“叫 ‘光’怎么样?”   花光。   怡贝立刻反对,“不行,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了。”   怡宝随口道:“你生的,就叫花生吧。”   怡宝妈从兜里摸出微缩版《圣经》,按照生日时辰翻到一页,指着某一行某一个字,“枣……”   花枣。   怡宝妈默默地合上了《圣经》。   怡贝觉得“花”这个姓不行,起的名都是植物系的,男孩子用不够气势,纠正道:“这个得算咱们怡家人,得姓怡,干脆叫怡生吧。”   花莲琢磨一下,这孩子得管怡贝叫爸,管怡宝叫姑,这么论起来,确实应该管她叫“姨”。   最后定为:怡花生。   大概是落花生的远房亲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最近被牙疼折磨得□□。 等过几天,大概会写点日常什么的。 谢谢小天使们垂爱。 三鞠躬~   第61章 番外   怡花生的小名叫小宝贝,是怡贝给起的,怡宝妈开始叫的,等到花莲若有所悟想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作为家中最年长并且有着丰富育儿经验的怡宝妈,在如何养育小宝贝上有绝对的话语权。   在医院待足了七天,花莲母子回家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向来干净、利落、能干的怡宝妈的作为。   怡宝妈问都没问就从怡宝的衣柜里面翻出所有的真丝衣物,挑平整的地方剪出一个个大小均匀的方块形布料。   “妈,你这是干什么?”怡宝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衣服可不便宜啊,而且,现在都是人造丝,有钱也不好买真丝的啊。”   怡宝妈面不改色,小声嘀咕道:“让你哥给你买,他有钱,有钱什么买不到?”   怡贝在一边连连点头,为了表示诚意和能力,立刻让马户去收购一家真丝制衣厂。   “……”怡宝无语,看着怡宝妈忙碌半天,疑惑问道:“你剪这么些布是要做什么啊?”   不挑颜色、花型,专找平整的地方剪,难道是要做个百家被?   “做尿布啊。”怡宝妈拿起一块布料一抖,展示给怡宝看,“这种真丝料子最好了,亲肤!”   “……有种东西叫尿不湿。”   “那种东西怎么行?!”怡宝妈尖叫道:“会捂掉孩子的小鸡鸡的!”   怡宝乖乖的闭嘴,转身离去,花莲积极地收拾好地上剪剩下的衣服。   怡宝妈夸道:“还是花花乖巧懂事。”   晚上的时候,怡宝洗完澡翻衣柜,发现一件真丝睡衣都没有了,气得摔上柜门,越想越委屈,几乎就要泪流满面,花莲从背后抱住她,“我觉得咱妈对我挺好的。”   “对你当然好啊,遇到事你就护着她,就说今天我妈翻我衣柜的事,也不先问问我,搞得我现在连睡衣都没得穿……”   花莲手一抖,展出一件半残的真丝睡衣,“剪完也可以穿啊。”   怡宝用两根手指拎起残破睡衣,不解地问:“这怎么穿,都不剩什么了。”   这件睡衣因为是吊带式的,怕露点,胸前装饰了很多绣花和蝴蝶结,当然,这种设计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怡宝胸小的缺点。   所以怡宝妈只剪了背部,留下前面的上半部分。   “可以的。”花莲拿过睡衣套在怡宝的身上,果然效果非同凡响,一件普通睡衣秒变情趣宝典。   花莲扶着怡宝的肩膀强迫她看镜子中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错吧?”   怡宝脸上微微有些红,说话声音也低了许多,就像海绵吸满了水一样,软软的,沉沉的,“哪里不错了,像什么样子……”   花莲满意地握紧怡宝的胳膊,得意地说:“这款淘宝得10块钱呢!”   怡宝闻言顿时火气,本想转身面对面正刚,奈何被花莲钳着手臂动弹不得,怒道:“你……”   花莲低头在怡宝的耳边深嗅,怡宝不爱用沐浴液,洗完澡之后身上是自然的体味,温暖又带着一点特别的滋味,湿漉漉的,像清晨带露的喇叭花,明明普通,可在朝阳下就是惹人注意,但凡路过不瞎的都会看一眼。   “好香……”花莲在怡宝的耳边低语,说话间,滚烫的唇舌若有若无地碰触怡宝肉呼呼的耳垂。   怡宝要骂人的话顿时就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风中,化作一声婉约的叹息。   花莲在怡宝的颈间厮磨了一会儿,顺着她□□的背一路湿漉漉地往下亲去。   “咱妈对我真好啊……”花莲叹道。   本来已经下意识紧闭双眼的怡宝,微微睁开一条缝,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一张沉浸在柔情中的脸,双颊微红,眼睛微微眯着,瞳孔又黑又大,整张脸看上去即□□又陌生。   “不要了……”头一次看到自己动情的模样,怡宝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样子的自己,微微挣道,“站着太累,去床上了~”   花莲轻笑,展臂一揽,把怡宝横抱在怀中,正要往床的方向走时,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怡宝妈在门外扯着大嗓门喊道:“宝宝,你说的那个尿不湿在哪儿呢?”   花莲脚步一顿,面露诧异,怡宝看着她哭笑不得。   怡宝妈不等人的,在外面一边砸门一边喊:“赶紧给我找点,这一会儿一尿,我可伺候不起了!”   花莲又把怡宝放到地上,怡宝随手捡起浴巾围在腰里,拎起一包尿不湿去开门。   开门太快,怡宝妈的拳头差点砸到怡宝的脸上,一个劲儿的催着要尿不湿。   怡宝把尿不湿递过去,花莲站在怡宝后面殷勤地说:“要不晚上还是我陪着孩子睡吧。”   “那可不行!”怡宝妈断然拒绝,“你们年纪轻,睡过去醒不过来的,别饿着我孙砸!”   等怡宝妈离开后,花莲摸着怡宝的后背叹息着说:“咱妈对我可真好啊~”   第62章 番外   本市最高档的酒店,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一桌客人,怡宝妈、怡贝、花莲和怡宝四个大人依次围着一张巨大的圆桌而座,桌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足足有30层的大蛋糕。   花莲看着蛋糕,心潮澎湃,无以言表,只想高歌一曲《珠穆朗玛》。   怡宝妈都没正眼看那个蛋糕,竖着抱起刚满月的怡花生,360度无死角全面展示他开裆裤中间露出来的那坨东西。   “我孙砸,会自己喝奶,聪明不?!厉害不?!”   端着一碗长寿面的经理觉得自己站成了一只蜡,谁能想到包下全场只有一家人吃饭,又有谁能想到30层的巨型蛋糕只是为了庆祝一个小屁孩的满月。   最后还是花莲看不过去解围,“拿给我吧,我刚好有点饿。”   怡贝连忙热情附和,“给她给她,她得好好补补!”   心说:吃吃吃,胸比篮球大,到时候走路看不到前面,牵着导盲犬去吧!   怡宝妈满意地看了怡贝一眼,觉得这个儿子真体贴,又漂亮,又有钱,又知道疼人,花莲一定是修了八十辈子的福才能给他生儿子。   怡宝憋着笑,伸手接过面碗摆在花莲的面前,手背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胸口。   花莲身体一僵,瞬间挺直了背,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花莲的两只眼睛锐利地看向门外。   怡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门口有个胸前挂着块破板子的白发流浪汉走过,此外并没什么异常。   “愣着干什么?”怡宝握着花莲的胳膊推她,顿时一阵波涛汹涌,怡宝吸了口口水,劝道:“再不吃面就软了。”   花莲干笑一声收回目光,低头一看,惊呼道:“我的面呢?!”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花莲的脸上,而花莲根本顾不上别人怎么想,她就想知道自己的面怎么会凭空不见,难道是穿越了?   怡宝抿紧嘴唇,在心里默数到10好忍住爆笑,然后,把面碗从花莲的胸下拉了出来。   花莲立刻抄起筷子吃了起来,怕面被泡软,先端起碗吸溜吸溜喝了几大口汤,倒不是她不好意思,她怕这碗面真的不见了。   经理知道今天包场的是大客户,这碗面做的十分用心,上好的骨头汤底,里面还加了当归、首乌什么的,此外还有个双黄蛋。   “哼。”怡贝冷笑一声,讽刺道:“粗鲁!”   拿起手边的小银叉,剜了一大块蛋糕,假装手滑,用力一甩,那块蛋糕带着一阵阴风直奔花莲而去。   花莲用余光瞄到,顺手摸起一块盘子反手一档,就跟打乒乓球一样,又把蛋糕弹了回去。   可惜蛋糕到底是没什么弹性,半路就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摔成完美的一坨。   “反应还挺快!”怡贝不死心,迅速又挖了一大块甩向花莲,大概是怒极攻心,这下准头不太好,蛋糕飞出去之后正中怡宝妈的脸。   “哎呀,干什么这是!”怡宝妈吓得紧紧护住怀里的花生站起来,在脸上抹了好几下才睁开眼睛,怒气冲冲地瞪向花莲,“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胡闹!”   怡贝得意地笑了。   花莲忙低下头,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面。   怡宝站起身,扶住怡宝妈往经理那边推,“快上去洗洗吧,你看,小宝贝脸上都弄上了。”   经理立刻上前接手,把愤愤然的怡宝妈扶走。   等怡宝妈走进电梯,怡宝才掩口偷笑,“贝贝今天发挥有点失常啊~”   花莲和怡贝针锋相对已成日常,关上大门,经常上演全武行,花莲向来只躲不还手,怕一不小心把怡贝弄死——这家伙身上还有怡宝的肾呢。   结果就是怡宝家的家具经常要换新的,怡宝也很无奈:为什么要在我家打……   每次打砸一遍都要换新家装,马户烦不胜烦,自作主张换了一整套的红木家具——怡贝根本就搬不动!   这样怡宝家的装修风格才稳定下来。   没想到今天竟然换了场地,怡宝自然是喜闻乐见,可惜花莲兴致不佳:千想万念终于有了个妈,谁想到竟然是后妈,没事说说漂亮话,有事一盆屎当头扣下。   花莲难过的面都吃不下了,默默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把头扭到一边,正好看见厨房外面的玻璃柜里面装着十来条的石斑鱼,石斑鱼在水中往返游弋,隔着透明玻璃,似乎拥有了全世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盘菜。   花莲莫名地有点感同身受。   怡宝看出花莲情绪不佳,忙贴过去抱住她的胳膊,讨好地说:“这面放了半天了,不要吃了,回头我下面给你吃。”   为了弥补自己残缺的知识库恶补皇叔500篇的花莲立刻就明白了,笑着答道:“那你换个牌子的沐浴液吧,现在用的这个有点苦。”   怡宝抿着嘴,羞答答地握拳砸了一下花莲的肱二头肌。   看着怡宝和花莲眼神缠缠绵绵搅在一起,怡贝气得摔了叉子,正待发作,一个人闯进了酒店大厅,直奔餐桌而来,后面还跟着俩个门童,风风火火的跟狗撵兔子一样。   眼看着门童的手就要抓住那人的胳膊,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一脚踩到地上那坨蛋糕上,顿时重心失衡,一个失意体前屈,躲过门童的手并刷的一下滑行到餐桌,咣当一下撞到了花莲的椅子才停了下来。   竟然是刚才在门口走过的那个白头流浪汉,可惜胸前挂的板子在地上蹭了一路,沾满了蛋糕,看不出原来写了什么,不知道他是要讨路费还是要伸冤。   流浪汉挣扎着要起来,一不小心又把花莲的包扯到了地上,包里的东西洒的到处都是,流浪汉赶紧跪在地上把东西捡起来放回包里。   “夫、夫人,实在对不起!”流浪汉双手把包举到花莲的面前,抬头看向花莲,对视的那一瞬间,彼此都分外惊讶。   花莲手比脑子快,还没想起这人是谁,手上一动,一碗面就已经扣到了流浪汉的头上。   正要起身询问,被怡宝死死抱住胳膊拉住。   怡宝劝道:“算了,那个包也不值什么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回头我送你新的。”   怡宝以为花花刚才受了委屈,脾气才这样大,她可不想和这种低层次的流浪汉有什么瓜葛,这种人光脚不怕穿鞋的,真要发起疯来,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流浪汉一低头,接住头上掉下来的碗,直接用手抓面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几口就把碗里的残渣吃光,吃完给花莲磕了个头,高声说:“谢夫人赐面,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概是太紧张了,声音尖细而颤抖。   怡贝看完整场表演,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猜想是流浪汉见这里有人做寿,就凑过来讨个赏。   怡贝挥挥手,马户上前把几张大钞塞到流浪汉手里,打发道:“去吧,也祝你能多活几年。”   流浪汉也知道自己讨嫌,拿了钱一溜烟的就跑了。   ****   酒店顶楼客房的走廊里,一个白发男人喝醉了一样,踉跄着扶墙前行,拿着门卡试了几个房间,终于打开了一扇房门。   面对豪华的总统套房那一刻,油泼鸡的内心激动万分,老天有眼,让他有机会拿到门卡,说什么也要搞些事出来才好:避孕套要扎眼,润滑剂要加502,避孕药都给它换成伟哥!   这间房似乎还没人入住呢,外面一间没什么私人东西,油泼鸡顺了一个水晶烟灰缸揣到怀里,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套间,正要把手伸向床头柜,房门咔哒一声响。   该死的长毛地毯,让来人猫一样悄无声息。   油泼鸡反应也是快,一猫腰,滚到了床下,竖起耳朵细听,来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轻笑一声,径直向豪华的king size床走了过来。   油泼鸡躲在床的最里面,抱住肩膀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眼看着一双鞋从容走近,紧接着花莲的脸出现在床边。   从床下看过去,花莲的脸逆着光,看不大清楚,似乎带着点笑,颇有诚意的说:“进门就闻着当归的味了,出来吧,咱们聊聊。”   花莲双手互握,发出一连串嘎巴嘎巴的声音,油泼鸡胆都快吓破了,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角落,恨不得变成只蟑螂爬进墙缝。   花莲也不废话,双手抓住床边,打算先把床移开。   似乎上天听到了油泼鸡的祈祷,恰在此时,门又开了。   “在干嘛呢?”怡宝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反手把门锁紧,“在外面叫你都不应。”   “啊?”花莲欲盖弥彰地掀起床单看了看,讪笑道:“我看看是不是房卡掉到了床上。”   怡宝整天忙工作,累的要死,这些许小事还是不要让她操心的好。   怡宝笑着走向花莲,随手把包扔到了地上,再往前又脱掉了鞋,等走到花莲背后的时候,连手表都丢到了地毯上,伸出右手,摸向花莲弓起的后背,汗珠儿一样,顺着弯曲的脊梁滚落到了尾椎。   “找到了吗?”怡宝另一只手抱住了花莲,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口气里含着一丝怨气,“看你急匆匆的,还以为你在床底下藏了个小情人呢。”   花莲不敢说实话,当然,更不敢说谎,只能夸张地大笑三声,抱着怡宝滚到了床上。   落床姿势不对,压到了胸,花莲疼得哼出了声。   怡宝连忙解开花莲上半身的束缚,急道:“撞到了哪里,快让我看看。”   顿时两只小白兔活泼泼地蹦了出来,花莲的胸不光大,而且挺,(人家那都是胸肌!)如今里面充盈着奶水,随着晃动,几乎能听到水声。   怡宝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还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豆豆,奇道:“好像淌出来了呢。”   天真的像个无知的孩子。   花莲啪的一下夹紧双腿,握住怡宝另外的那只手,她可不想在外人面前上演活春宫,起身欲走,“是啊,我去挤一下,别弄脏了床。”   “哈!”怡宝翻脸跟翻书一样,冷笑一声,叫道:“走啊,你走啊!我早就看出你要走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就三心二意的,一个要饭的,你都看半天……”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要干一架的意思,花莲一转身扑到了怡宝的身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   开始的时候怡宝还能挣扎着反抗,奈何花莲肺活量大,很快怡宝就要窒息了,花莲才松口给她缓口气儿,两只手拉住怡宝的衣领,轻轻一扯,质量上乘的服装就如纸片一样一分为二,轻飘飘地落到了床下。   明明被压制得丝毫不能动弹,怡宝还是挥舞四肢,像一个翻盖了的王八,嚷嚷道:“我要在上面,在上面,我生气呢,这次我说了算!”   花莲抱紧怡宝一翻身,变成了骑乘式,怡宝坐在花莲的肚子上,这才开心起来。   花莲坐月子一个月,怡宝只守(受)不攻,今天终于夺回主动权,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浪里个浪。   床垫弹跳起来,床下的油泼鸡感触最真,每一下都能砸到他的脑袋,当歌声高昂起来的时候,他悄悄地爬出了床底,匍匐着爬向房门,半路想起刚才似乎看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内心挣扎了一下,又原地转了180度往回爬。   怡宝到底是没什么耐力的,在上面坚持了一会儿就软了身体,栽倒在床上不想动了,花莲翻身去亲吻她,沿着身体一路向下。   当油泼鸡枯瘦肮脏的手摸到那块表的时候,花莲也亲到了怡宝的小腿,床上摆不开姿势,只好站到了地上,一脚踩到了油泼鸡的手上,不等他叫出声,另一只脚踩到了他的后脑,直接把他踹晕了过去。   花莲用脚尖把油泼鸡踢回到床底下,若无其事地继续亲吻。   怡宝觉出花莲有些不对,起身要看,花莲用上了点力气,怡宝也就没起来。   半响,怡宝倦极睡去,花莲轻轻亲了下她柔软的嘴唇,心中感叹,她如果是那条鱼,玻璃箱就是对怡宝的爱,明知道会死,仍然无法离开。   花莲帮昏睡过去的怡宝盖好被子才离开洗澡换衣服,最后从床下拎出油泼鸡,怒气冲冲地出去找怡贝理论。   门被重新关好后,怡宝在被子里遗憾地叹了口气——都说有旁观者比较兴奋,奈何媳妇太不解风情。   ***   花莲一路拖着油泼鸡到了大厅,往怡贝脚下一丢,嗤笑道:“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这样的小人物都能近了宝宝的身。”   怡贝吓了一跳,赶紧让马户把人弄醒,马户拉起油泼鸡,一顿耳光扇过去,方法简单粗暴但有效,很快,油泼鸡就悠然转醒。   油泼鸡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下,奋力扑到怡贝的脚下,被眼疾脚快的马户踹到一边,油泼鸡只好就地扑到,干嚎道:“我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怡贝啧了一声,刚要开口,花莲一脚踩到油泼鸡的背上,油泼鸡瘦骨嶙峋的肋骨紧贴到地上,几乎能听到嘎吱嘎吱声,油泼鸡吓得噤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说实话!”花莲脚尖碾了碾,威胁不言而喻。   油泼鸡像个漏气的轮胎,有出气、没进气,嘶嘶着说:“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当时怕的要死,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偷看,就顾着在地上爬了。   纸上说来终是浅,当时场面十分血腥,油泼鸡分分钟就要吐血溅三尺,怡贝真的好怕,身上衣服挺合心意的,弄脏了就要不成了。   马户自然是明白怡贝心意的,不等他吩咐,抽出一块破木板,啪的立在怡贝的身前,看着跟要卖身葬父似的,就是木板上都是蛋糕,看不清上面原来的字迹。   怡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把木板推到马户身前,这才亲热地对油泼鸡说道:“听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说来听听,说的好有赏。”   油泼鸡一听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地抬头看向怡贝,眼睛里都是人民币。   花莲挪开脚,就近坐下,干坐着手就没地方放,总想拿点啥。   正尴尬呢,马户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瓶给花莲倒了一杯,花莲不屑一顾,“这酒贵着呢,别糟蹋了,给我来瓶水就行,这个冰露就挺好的。”(冰露很便宜,大概8毛一瓶吧。)   花莲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冰露,在怡贝和马户惊恐的眼神中咕嘟嘟喝了一大口,一指油泼鸡,示意他快说。   油泼鸡也缓过气来了,说起了他离奇的海上寻宝经历。   “那时候,我们大哥收到信儿,说海上有宝藏……”   怡贝打断他,“这段我知道,快进一下,从上船10天以后开始说。”   油泼鸡狐疑地看了怡贝一眼,怡贝的大胸没了,近来又没打玻尿酸,所以看上去变化很大,油泼鸡只觉得似曾相识,但万万想不到自己可能会认识那么有钱的人,所以并没有认出来。   近来油泼鸡都是靠着讲他的传奇经历讨生活的,猛的让他快进,想了一会儿才接上茬。   原来高人带着一干人马上船之后,真的在船舱底部发现了能指引前进方向的“手指”,用油泼鸡的说法就是:“那根手指不知是何等材料制成,非金非玉,惟妙惟肖,竟然跟真似的,被封在船舱底那么大的水晶之中,简直做梦都想不到!”   怡贝噗嗤一笑,“还是你见识少,后来呢?”   其实怡贝也是有点怕怕的,万一高人他们发现被骗,回来找他麻烦就糟了,他在明,对方在暗,他自己自然是不怕的,可现在是当爹的人了,不敢再像以前那么任性。   怡贝一早就发现油泼鸡了,故意放水让他进来,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花样,没想到竟然等来了一则“故事会”。   “给你三分钟,讲完。”怡贝冷漠地说,并看了眼手表。   油泼鸡立刻省下了诸多夸张的语言和动作,直接讲到重点。   “后来……”油泼鸡眼里浮现出恐惧,不自由主地缩成了一团,“后来,我们按照手指的指引往前开船,过了十来天,一直奔着一处黑崖而去,眼看着海盗宝藏就在眼前,那时候我们是真开心。”   当看到陆地就在眼前,放佛巨大的财富就在向他们招手,这些亡命之徒舞步欣喜若狂,等到了近前,才发现黑崖脚下是一处巨大的漩涡!海洋从四个入口注入北极湾。   油泼鸡说的跟爱伦。坡的《瓶中手稿》一样,可怡贝心里明白,这帮人多半是顺着洋流漂去了北极,没文化真可怕,随便相信传说也就罢了,连航海图都不看就敢去征服星辰大海。   油泼鸡继续讲到:“当时高人看到了漩涡,立刻觉得这是魔鬼的封印,然后就……”   油泼鸡欲言又止,满脸尴尬,急得花莲直催,“就怎么了啊?你们怎么破除封印的,他们人呢?穿越了吗?”   花莲最近看的起点文比较多,听故事就是要比看故事慢,急得她直喝水。   油泼鸡只好鼓起勇气说道:“后来,他们把我当祭品扔到漩涡当中了。”   “别人呢?”怡贝追问,眼睛死死盯着油泼鸡,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想要在这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下说谎是不可能的。   “我当时正在漩涡中间,眼看着那艘船被吸到了海底。”油泼鸡沉默了一下,最终说道:“大概是我真的不健全,所以被关在了宝藏大门之外吧。”   花莲听了陷入沉思,最后忍不住问道:“你哪儿残疾啊?我看你胳膊腿都好好的啊。”   油泼鸡恼怒地看向花莲,憋的脸跟个熟过头的柿子一样红。   怡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接着爆笑出声,当真是轻松,总算可以放心了。   “讲的好。”怡贝连连鼓掌,正巧怡宝妈抱着小宝贝回来了,好奇地问道:“讲什么了?”   怡贝一指油泼鸡,“神迹啊!这个人从大漩涡中生还,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怡宝妈立刻在身上划了一个十字,“神爱世人。”   怡贝假装认真思考,沉吟道:“这样的神迹要多多讲与别人听才好。”   怡宝妈灵机一动,“要不让他去我们教堂讲吧?”   怡贝连连点头,提议道:“要不就做教堂的看门人吧?”   马户低声提醒,“怡总,你不是刚送过去一条 ‘狗’,教堂没那么多的门……”   怡贝精心修剪过的眉毛一挑,怒道:“就不会凿墙再开一个门吗?!把厕所旁边的墙开个门出来,方便群众还能顺便收个费。”   马户诺诺退后。   花莲看不下去了,“你还没问问他愿不愿意呢。”   “看你讲的好才给你一个机会,有吃有住有工资,你到底去不去啊?”说完怡贝冷笑一声,“你要不愿意去,我就让人送你回!老!家!”   油泼鸡哪敢不应,拎着板子跟着怡宝妈一起去了教堂,故事照讲,就是讲完加一句“我能活着这都是因为我信了上帝啊”。   久而久之成了教堂一景,此乃后话。   油泼鸡走后,马户忍不住感慨,“这人也真是命大啊。”   怡贝嗤笑,“《少年派》看过没?”   马户脸色一变。   “我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知道那帮人回不来就好了。”   放下心事,怡贝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觉得今天的酒有点淡,大概是酒店老板没卖出去什么菜,就在酒水里面做手脚,待会儿再收拾他。   “话说回来。”怡贝笑着看向花莲,“你有没有什么瞒着宝宝的啊?”   花莲呵呵傻笑一声,“有啊……”   怡贝心中一喜:看来吐真剂开始见效了。   本来是给油泼鸡准备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被花莲喝了,真是红酒你不喝,非喝吐真剂,这下说什么也得让你抖个底朝天。   被算计的花莲也是笑容满面:就怕你没安好心,剩下半瓶水都到你酒杯里了。   等怡宝瞌睡完、泡了澡,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出来的时候,怡贝和花莲正罕见地交谈甚欢。   “哈哈哈哈哈~”花莲大笑,“我在你家都看到了,木龙那个欺母杀父的畜生,就该抽他!你干得好啊,出了我这口恶气!”   “嘻嘻~”怡贝也笑,“还真瞒不住你啊——你他妈怎么溜进我家的?!”   “哈哈哈~拔电源啊,傻逼,你家那些高科技,没电都是摆设啊。”花莲笑得特别开心。   怡贝脸色一黑,确实有一天临时断电来着,当时正在玩滴蜡,没注意到,怒道:“我不信,我家离着二十多公里呢,难不成你跑去的?”   “哈哈哈哈~”花莲得意的笑,“我会开车啊,200多迈,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啊——那跑车还是你送宝宝的呢。”   “……”怡贝无语了,槽点太多,就算吐真剂也无法让他开口。   花莲伸手搂紧怡贝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劝道:“大哥你别生气,凡事有因就有果,你要不帮我教训木龙那小子,我也不能帮你生孩子。”   怡贝脸色再变,恶狠狠瞪着花莲,“你没把这事告诉宝宝吧?”   “没~”花莲把自己胸膛拍得咣咣响,“你不想让她知道,我自然不会多嘴,言不传六耳,信我!”   在一边偷听的怡宝双手捂脸,默默离开——又是一个明明大家都知道却又要都装作不知道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好久的番外终于写完,主要因为前一段时间饱受牙疼之苦,久病成医,索性在这里科普一下。 我自认为已经好好地照顾了牙齿,拔下来的牙齿也完整无蛀牙,但,两颗牙齿,都已经松动到不得不拔掉。 为什么呢? 因为严重的牙周炎。 牙周炎平时不疼不痒,看上去毫无征兆,发作起来,牙齿一颗接一颗的松动到无法挽救。 为什么会得牙周炎呢?经过牙医耐心的讲解,我觉得归根究底是我刷牙的姿势不对。 我以前刷牙,会上下用力的刷,牙龈上面的部分自然刷的很干净,但是每一下,都把脏东西刷到了牙龈下面。 三天,只需要三天,柔软的牙垢就会变成坚硬的牙石,附着在牙齿表面,一刻不停地侵蚀牙骨、引起流血、炎症,最后造成牙齿发炎、松动。 打个比方,刷牙就像刷板鞋,当上下用力刷鞋面和鞋底的连接处的时候,鞋的表面是刷干净了,但连接处的胶也会变得脆弱,慢慢就失去了粘性。 “开胶”以后,再上下用力刷,就会把脏东西刷到胶的里面,很难再弄出来。 正确的刷牙方法是要顺着牙齿的方向用力,牙刷毛要软,探入牙龈1-2mm,然后往外刷,把食物残渣刷出来。 当然,隔个一年半载的定期看牙医也是有必要的,牙疼之前牙医说我有严重的牙周炎,我自己看还感觉良好呢…… 找个靠谱的牙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当年,我问那个牙医:牙齿下面黑黑的是什么啊? 牙医:就长那样! 牙医说的认真,我也就天真的信了。 其实牙龈下面那些黑黑的就是牙石,最后引发了严重的牙周炎。 好了,科普就到这里了,小天使们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健康的身体才是千金不换的财富。   第63章 番外      小宝贝生来天分极高,一岁会走,两岁会被背诵唐诗三百首,三岁学钢琴,四岁被花莲悄悄地送去幼儿园以躲避怡宝妈的□□。   然而,第一天,小宝贝就哭着从幼儿园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因为长得太好看,被同班的小姑娘强吻了。   怡宝妈去领奖了,怡宝还没下班,家里只剩下花莲和怡贝。   花莲一曲胳膊,弓起肱二头肌,厉声喝道:“是男人,就别哭,有种打回去!”   小宝贝被吓得哭的更厉害了。   “野蛮!”怡贝嗤笑,拉过小宝贝,掏出一张卡塞到他的手里,柔声说道:“拿着,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想想怎么花钱才对。”   “有钱了不起啊?”花莲嗤笑,“有钱不也还是条单身狗?”   怡贝假装没听到,期待地看着小宝贝。   小宝贝竟然真的止住了哭声,哽咽地问道:“能再给我一张吗?”   这么小就知道多要钱,怡贝深感慰藉,觉得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毫不迟疑地又抽出一张卡拍到小宝贝的手里。   以后,小宝贝再没哭诉过被强吻,直到幼儿园毕业照拿回来的时候,怡宝等人才发现小宝贝的脸两边各贴了一张□□。   ****   老师留篇作文《我的一家》。   小宝贝深深的苦恼起来,他家的成员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站在妈妈这边,得管爸爸叫舅,站在爸爸那边,得管妈妈叫姑,并且,亲姑还是妈妈的媳妇。   唯一可靠的就是奶奶了,可惜奶奶没文化。   最后,小宝贝找上经常口出名言警句的妈妈,希望亲妈能指导一二。   花莲也不会写,但想着天下文章一大抄,便坦然地抄了一遍《陋室铭》交稿,结果可想而知。   ****   小宝贝大一点之后,沉迷游戏不可自拔,怡宝妈要把他送杨教授那去,花莲要把他送去学国学,最后还是怡贝拍板:“让他玩,玩够了就不玩了!”   怡宝趁机提出:“游戏当从简单的玩起。”   小宝贝于是专心斗地主,积分破百万之后,顿觉无聊。   怡宝又给小宝贝百万任其氪金。   花莲略有不舍,私下问道:“是不是给太多了?你赚钱也满辛苦的。”   怡宝摇头,“那是小宝贝自己赚的。”   原来开始的斗地主,是在线博弈,没想到小宝贝继承了怡家聚宝盆的体质。   其他游戏氪金到一定数目之后,装备逆天,再无可玩性,就这样,小宝贝成功地摆脱了游戏瘾,可惜,经历无法复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